看那墓碑像雨一样地落下,群豪大惊,这被砸一下可不是耍的,一窝蜂地逃窜。
白悠远深吸口气,清亮亮的水流从他的双手,肩头,一股股地涌出,像世界上最柔软而又最坚韧的绳索缠向那女人。
大费和酒狂得了这一空闲,急忙奔向擎天柱。
那柱下有数人在缠斗,看那稳健地呼喝指挥的人,赫然便是柳三禾,当日怪兽齐集百川四方台决斗场,三禾并未随众人退往海上,故此他们也没遭遇深渊主力。
他带着一群少年,约有百名,一样的玄色衣裤,张弛有度地催动飞剑。彼此之间互相照应,互相穿插,功夫都很扎实。
这里的怪比之以前更是不同,多数都是骨怪,也不清楚生前是何等模样,现在灰白的骨骼,有的庞大如屋,有的个头较小,但动作之间都异常敏捷。饶是那些少年配合默契,仍不能讨了便宜去。
酒狂上前接应三禾,大费去另一处激战正酣的战团。
那是几个骷髅,身材与人相类,手里都拿着武器,两个使枪,两个使刀,使刀者近战,使枪者远袭。
中间有两个人手中各执一面黑沉沉的盾牌,防守得密不透风。
那两个使枪的骷髅掠到远处,牙床碰得咔咔作响,头骨竟然急速飞出,那颈椎宛如弹簧机扣一般伸缩自如,十几米距离转眼即到,头骨速度极快,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几乎同时击在那外围两人身上。
那二人一起大口喷血,脸如金纸,露出中间瘦小的人来,却是彭黍麦。
他奶奶地贼不偷偷!大费毫不犹豫揉身而上,对外侧那骷髅就是一式“旷古绝今”,正削在它颈项上,平白的空间里竟倏地出现了一个黑洞,那骷髅带着尖利的啸音跌了进去,那洞遽然闭合,似乎根本没出现过。
身后风声响处,另一个骷髅大好头颅又至。大费大翅伸展开,顺那来路势道滑步,一连退了数米,那骷髅已经是强弩之末,大费大手张开,掐住那怪脖颈用力一拧,那长长的颈项便委顿于地,发出精铁一样的声音。
大费一脚将它踢开,气刀凌空,将那两个使刀的骷髅接过来,彭黍麦一人小小年纪,苦斗半晌,竟是丝毫没有颓象,举止从容,透出一股大将风度。
见大费援手,他也不推让,向对方微一颔首致意,长剑抛出化作青鹄护法。便盘膝坐下,运功聚集真气。
那两个使刀骷髅就像双生一样,把招式用得竟如一人,大费已经看了一会儿,他们的确是尸怪,汲取天地灵气修炼,但一身钢筋铁骨却又不似修行得来,很是奇怪!
纯以武力论,它们并不可怕,但是它们不会疲倦,这一点却不是人类可比。
大费又用了一次“旷古绝今”,那洞又张开,把那两个兄弟吸进去,大费嘿嘿一笑,“你奶奶地贼不偷偷,让你们几位难兄难弟一道做个伴!”
回头看柳三禾他们与群怪苦斗不休,那怪骨骼个个都如精铁,又无血肉,极难伤到一星半点,除非将那骨骼削断,那庞大骨架哗啦碎裂一地,却是极耗真气。
三禾他们能够坚持这么许久,也是因为合虚大派,灵丹妙药丰厚,那些少年不断地往嘴里塞药方能支撑到现在的局面。
甘渊的子弟便想尽办法钻入那怪内部,将元气弹粘在骨怪内部。
大费看那巨兽,忙接过几枚元气弹,寻机钻进去。
他身子前冲时柳三禾也已经翩然跃出,两个人一先一后顺那怪骨缝进了内部,“嘿嘿,小爷看你还如何发威!”其余少年纷纷效法,都寻那身躯高大的怪潜进去。
大费得意地哈哈大笑,“妙哉,妙哉啊!”
那三禾拿鼻子冷冷一哼,“粗鄙农夫!”将元气弹粘在那怪脊柱上,闪身飞走。
其余少年也纷纷撤出,大费看了两眼,那元气弹已经膨胀得老大! “啊呀,不得了!”急忙飞出去,刚冲上天空,那比屋子还庞大的巨怪便爆开了,骨片烟尘漫天都是。
“他奶奶地贼不偷偷,想把小爷一道崩死啊?”大费看下面不断爆炸的怪物,大怒!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想死,哪儿那么容易?”柳三禾在他后面几米处,冷冰冰地回答!
两人唇枪舌剑地骂了一会儿,一边顺手解决身边的怪,大费对柳三禾刚刚涌起的一点好感登时烟消云散。
地面起了一些震动,地下似乎有鼓声,当先听到的闷雷便是此物了。那声音大费似乎听过,是在乾味山下水神朝云舞蹈时听见的。那鼓声越来越急,如大海决堤,狂风暴雨。
酒狂吃惊地指着后面,大费见那擎天柱在动,尽管不是十分明显,但的确在摇动。
鼓声越来越急,无数急管繁弦在一起,整座山似乎都在摇动。残余那些怪一起发出兴奋的呐喊,迅速退却,群雄莫明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
后面飞过的一道通灵符在空中炸开,却是甘渊的掌门白悠然。百川门子弟同时发出欢呼,一行人在云上霞光缭绕,向涧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