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的阳光有点烈,我有气无力地走在街上想着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赚到足够的银两。心下不禁开始咒骂把钱花光的凌若冰和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玄野。
至于银雪,则被我灌了碗掺了蒙汗药的牛奶扔在墙角了,否则指不定他又要扒着我的脚不放了。出门的时候,我连客栈大堂都不敢过,生怕掌柜向我追债。
唉!江湖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这才出谷几天啊,就已经被搞得筋疲力尽了。
心中警召忽生,我皱了皱眉,随即冷笑:老子正心情不好,惹的起你们就跟来试试。
想及此,我也不回头,直接七转八转就到了一个僻静的巷子。沉声道:“出来吧,你们还想跟到什么时候?”
果然十几个人或从墙角,或从屋顶钻了出来,从他们惊疑不定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们对我竟能意识到他们的跟踪相当意外。
说实话,他们那哪叫跟踪啊,我就算不用灵觉也知道身后有几只杂碎在偷偷摸摸。
我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却在心里暗骂:也不用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吧!可惜……一个都不够看。
我不屑地笑笑:“陈誉那龟孙子让你们来的?”想我在巴蜀呆的日子都屈指可数,真正跟我有仇又有一班脓包手下的除了那个鹰钩大当家还有谁?
一个黑衣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形貌有点猥琐,但看来是领头的。他隐起了满脸的愤恨和鄙夷,抱拳道:“徐少侠,我们帮主有请,还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一续前事。”
“前事?”我忍不住嘲讽地笑笑,“阁下想说的恐怕是一算前仇吧?”我缓缓抽出怀中的碎银,灌注内力,平静道:“废话少说,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来?”
那黑衣的果然恼羞成怒,挥手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全部上,给我废了他!”
一声吆喝,他们全体向我扑了过来,我冷冷一笑,左脚缓缓地踏出了第一步。他们所能看到的也就只有这一步了。顷刻之后,我把一部分内息运转一大周天,轻功被提到了九成,只是一眨眼的瞬间已经穿梭于他们中间。如一道白光,倏而消失又倏而出现,往往人影到处都会响起多人的惨叫声。
我对自己的轻功还是非常有自信的,即便是用上十成功力的玄野也不见得可以比我更快。所以此刻,我正好整以暇地把剑架在那个黑衣头领的脖子上,看着地上痛的哭爹喊娘的众人,没心没肺地浅笑。殊不知,我那张戴着面具微笑的恋此时在他们眼中如同鬼怪般可怕。
我没有杀人,作为大夫我当然不会杀人。可是对于剑划过哪个关节或者刺中哪个穴道会更容易丧失行动力,甚至更痛,我可是清楚的很。
我依旧浅笑,却不看身边那个早已被吓傻的黑衣头领,抬头望向屋顶,淡淡道:“上面的两位,热闹也看够了,是不是该下来露个面了?”
一声清亮悦耳的笑声传来,随即一个全身白衣白袍,总之就是一白到底的青年男子飘然落地。恩,长相还过的去,跟唐陵仲有的一拼,当然比鄙人我是差远了。(作者:不要脸…… 君念拿了碎银在手里把玩 作者狂汗:当我没说……)
他脸上白白净净的,笑容甚是温和,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出身良好的人才会有的幽雅气质。除了那一身白的过分的衣服有点怪异外,其他还算对我的眼。
“请问阁下是……”我顿了顿,转头望了眼旁边的俘虏,只见他也是一脸的惊疑。恩看来不是一伙的。
“在下秦文轩。”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白色的绸扇,轻摇了摇。见我听了他的名字竟没什么反应,不禁微愕,许久才合上抱拳道,“是才在下无意中撞见这几位跟踪公子,也是好奇心切,是以跟来一探究竟。想来是文轩多虑了,公子对付他们竟是轻而易举。文轩自然不好意思再露面,这才躲在上头观看,没成想还是被公子发现了……”
我被他一套文绉绉的说辞搞的晕头转向,正想搭话,却听屋顶上另一龟缩的人终于肯路面了。“原来是‘洛阳四杰’的秦文轩秦少侠。难怪刚刚跟了老夫一路竟都没有发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那是你自己没用,鄙人我可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跟在后面了,而且绝不似他说的是因为好奇心切。我在心中暗道,嘴上自是不开口,打量这新加入的老头。
他立在我和秦文轩中间,一张略显狰狞的黑脸配上一头灰白杂乱的头发和破烂的灰袍,用来吓人还真是不错。
不用开口询问,我剑下那俘虏已经兀自惊喜地叫了出来:“佟法老救命!”
“闭嘴!还闲你丢人丢的不够吗?”灰衣老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望向我,一双不甚雅观的铜铃大眼微微眯了起来,扯着乌鸦般的嗓子道:“我本也是闲着无事才跟王霸来看看他要抓的是何方神圣,竟连薛天也惊动了。不过现在看来,老夫还是低估你了。”
我一个反手点了那早已双腿发软的王霸的穴道,一把推到一边,心道:还真象王八。唉,现在都有点怀念秦文轩的文绉绉了,至少嗓音不会象破铜锣一样朝我嚷。
我垂下碎银,面色平静地道:“你是大江联的护法?”
灰衣老头一副相当得意的样子点了点头。
“护法是什么地位?薛天又是谁?”
“你……你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洛阳四杰’和大江联‘四大护法’——薛、阮、金、佟都不知道,竟还有脸在江湖上混?”
我愕然摇了摇头,许久才冒出一句:“原来你是四大护法里最弱的一个。”
“哈哈……”一听那悦耳的嗓音就知道是秦文轩了,他见灰衣老头瞪了过去,忙又面带歉意地道:“在下绝无嘲笑之意。”一边却又要忍着笑,憋得甚是辛苦。
“那么你们比之‘四杀’如何?”我没有笑,很认真地问道。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下来,看秦文轩和那老头的脸色就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禁忌般,一脸惨白疑惧。
“徐公子是冷月教的人?”秦文轩忽然开口问道。
“冷月教?”我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教派?”
象是避讳什么般两人都不再回答,我也就只好缄口不语,心道:幸亏没有说出我现在正跟其中一个“四杀”在一起,否则还不吓死他们。
“如何?佟护法,要打吗?”
灰衣老头露出一脸愠色,先转头向秦文轩抱拳道:“老夫有个不情之请,秦少侠你……”
秦文轩连忙后退一步还礼道:“佟护法切莫如此客气,这本是你与徐公子的恩怨,文轩哪有插手的余地。佟护法还请自便,文轩绝不会干扰两人的比斗……”
我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在暗自冷笑,说什么不干扰两人决斗,还不是觉得我一定会输,而且不想得罪大江联的好听说辞。
佟护法从身后拔出一把金丝大环刀,一个舞动扬起一地灰尘:“就让老夫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果然是一个帮里出来的,连开场白都一模一样。
我叹了口气,碎银举了起来。
世间万物都逃不过相生相克,武功路数更是如此。柔能克刚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人始强,如岩石,可抵挡强烈攻击却易裂;次强,则如韧草,随风而动避其锋锐而攻其以弱;至强,乃称其为风,飘渺虚无,难以捉摸,再无可战胜。
此时的我就是在次强的初段。论内力我要比佟老头强的多,本是硬拼也无妨。可偏这内力非我现在所能控制的,再加上他的力量明显要比大的多,兵器又比我占优势。为了能以最轻松最快的方法解决这场比斗,我只有先凭借自己轻功上的优势躲开他的攻击。
他不屑地追着我打,大刀使的虎虎生威,大有痛打落水狗之势。我心中默数:“……三十五、三十六……就是这里!”怎么又是三十六路,我漫不经心地左踏一步,占住了他原本要踏的方位。
破风六式第二式——破刀式:遇坚而体大之兵器,惟有避之与相交。寻使刀者破绽,攻其合骨、偏历、孔最数穴,必破其势。
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为何脚下忽然无法踏圆步法,招式却已因顺势使了出来,正好凑到我已然摆好的长剑下。眼看手筋就要被挑断,吓得他急忙撤刀,生生跳后一步。脸上白一阵红一阵,铜铃般的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满是惊惧。
我浅笑地看着他,既不说话,也不进击,碎银由于缺少了我的内力而软软垂了下去。此刻在他眼里却更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情景。
初始的惊惧过去后,佟老头也终于平静下来,他苦笑道:“看来不但是我,连薛天也低估你了。恐怕即便是帮主亲自出手,也未必是阁下的对手。”
这下不只是我惊讶了,连一旁观战的秦文轩也收起了温和的笑容一脸惊疑地望着我。只不过我们惊讶的内容不同,我从来没想过那个狗屁的陈誉会比玄野更厉害,当初我连玄野都不怕了,又岂会怕他?
只是奇怪这佟老头的口气,竟是在可怜我一般。还有他提起薛天的口气……
我皱眉,心绪竟没来由的一阵烦乱,忽然完全失却了战斗的兴奋,于是收起碎银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告辞了!”
“小子。”佟老头叫住了我,“可否告诉老夫你到底是何方高人?”
“高人?”我好笑地摇头,“佟护法你太抬举我了,小子就是小子,永远都变不了什么高人。”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转身往巷口走去。这个要怎么解释呢?说我遇到了个名师五日中忽然变厉害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更何况别人。
几乎快走到巷口的时候,佟老头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薛天从你们三个进城开始就注意到了。也许你不知道,薛天好色是出了名的,前几天他就在你们落脚的附近抓到个猎侯已久的小姑娘……”
佟庆下一秒只觉得自己庞大的身躯竟被硬生生拽着领子提离了地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的人是怎么在眨眼间消失的,又是怎么让他毫无知觉的就被抓住了衣领。
因为此时的他已经被我面具下满布杀意,充斥血红的双眼吓呆了。他从不知道,一个人只是提着他的领子,怒视着他就能让他吓到浑身冷汗。
佟庆闭了闭眼睛,把恐惧和害怕都压回去,尽量把声音持平冷笑道:“那姑娘被抓也已经有些时候了,恐怕薛天早就已经……”
“碰——!”下一刻,他庞大的身躯已经被甩了出去,然后狠狠摔到地上,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将出来,沾的他灰袍、髯须尽皆猩红,映着他煞白的脸甚是诡异。
“徐公子,切莫伤人性命!”秦文轩一看情形不对,连忙飞身挡在佟庆前面,想阻止我的前进。可是当他看到我那双充血的双眼,和眼中毫无温度的愤怒时,却忍不住略有些惧意地向后退了一步。
随即,他马上被自己这种懦弱的举动吓了一跳。自己身为“洛阳四杰”之一,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杀气没领教过。可是此刻,面对这个连脸都不曾见到,年龄甚至比自己还小的少年,却被他的一双眼睛吓得萌生了退意。
想及此,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搀杂着杀气的阴郁,但随即又归于宁静。
他一个纵身来到我身边,但仍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柔声道:“徐公子,你冷静点,还是先问清楚那姑娘在哪才好。”
我耳中慢慢听到了秦文轩的声音,心中沸腾到几乎要把我烧穿的那把怒火也渐渐平息了下来。是啊!现在找到冰儿才是最主要的,不管是生是死,是否受到伤害都要先找到她再说。
这个臭丫头,还说什么不再连累我,现在还不是要我去救!早知道不如不走,我心中掠过浓浓的酸楚和自责,早知道,还不如不要赶她走!
我极冷地笑了,嘴角洋溢着满满的嘲讽和自嘲:“找人多麻烦,倒还不如直接去找陈大帮主来的简单。正好也可以算清楚我们的帐……”
“你……你别开玩笑了!”佟庆竟在那一瞬间对整个大江联的命运产生了恐惧,“就凭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和整个大江联对抗……”
“是吗?”我嘴角的冷笑从未散去,却是勾勒出了更深的弧度,“你就好好看着,陈誉的下场。伤害我朋友的代价,将是……”
“一个王朝的没落!”
在这僻静的巷子中,秦文轩和佟庆都被这掷地有声的诅咒吓呆了。即便那迫人的气势早已不在,即便声音的主人已然走远,他们却仍挥不去缠绕在心头深深的惊惧。
只是此时此刻谁也没有想到吧,就是这样一句话,将来竟真成了一生的诅咒。不知该说是可悲还是可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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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我真是累瘫了,几乎一个礼拜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或者好好吃过一顿饭.君临天下到这章为止存稿就全部贴完了,以后可能要很久才能再写了.
我们下周还有一个操作系统课程设计,等忙完我回家一趟就要正式开始准备考研了.
以后就算挤出时间来一周写个一两篇可能也会偶尔写写潇然梦或者风云落,真是对不起啊!
不过我不会做TJ的,将来一定会把他写完,嘿嘿.
其实,我写的文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我朋友说我写文太白话,好象主角都成了现代人了.有的为了情节需要,对大唐的内容也做了修改.
对了,唐陵仲这个人你知道吗?很多人看了都问我这个问题.将来想把他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