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剑同人
屠刀
这里，我暂时将这个词语理解为屠户的刀。
*****************************************************************
刀插在肉案上，屠户站在肉铺前，与他面对的是一个孩子。孩子大概十二三岁，面色苍白，显得比同龄人瘦小。而屠户人高马大，又黑又壮，简直象座铁塔。
两人的比例太过悬殊，引来了一堆围观者，里面一圈是认屠户为首的无赖泼皮。
生活太无聊，唯有欺负弱者当作调剂。
这位屠户，鉴于他经常鱼肉乡里，横行无忌，我们暂时用业界有名的人物代称他——“镇关西”。
“镇关西”正提着沙锅大的拳头在孩子面前摇晃，瞪着铜铃般的眼，厉声喝问：“臭小子，有种你再说一遍！？”
孩子没有象预料中那样，被吓得哭着逃走，他微仰着头，淡淡说道：“我给你的钱，足够买五斤上好的猪里脊，你不该只给我这么点猪下水。”
他说话的口气和态度，倒像是君王在御花园里赏花吟诗，而不是在肉铺前和人讨价还价。
可怜啊可怜，围观的人全都认为这小孩是脑子里进水了，有人想打圆场，却被里圈的泼皮推搡到一边。
“镇关西”嘿嘿直笑：“那你就来错地方了，在我店里，这点猪下水就值这个价，你要是嫌贵，就到别的镇里去买。”
一旁的泼皮帮腔起哄，“镇关西”左顾右盼，很是得意。
孩子倒也不生气，也不象同龄孩子那样委屈害怕，他向前伸出手，仍是淡淡的说道：“既是这样，请把钱还我，我到别处去买。”
这孩子真是笨得可以，围观众人一起摇头，受泼皮欺负时倒不见他们意见如此统一。
“镇关西”笑得更大声：“钱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哪有再还给你的道理？”
“喔，原来你开的是黑店。”孩子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
“嘿嘿，你的运气真是不好。”“镇关西”俯下身子伸手抓住孩子的前襟，“到嘴边的肥鸭子，我会让他飞走吗？”
要打人了吗？要动手了吗？人人眼光发亮，他们一向对泼皮无赖深恶痛绝，可对于加诸旁人身上的暴力却又极其向往，皆因事不关己。
“不会，当然不会。”孩子忽然灿烂地笑了，点漆般的双眼如同乞食小狗一样可爱可怜，笑容灿烂地晃花了“镇关西”的眼。
然后围观的人就听到“噗”“扑通”两声，听上去，和“镇关西”平时杀猪的声音差不多。
而这次不同的是，以往把猪开膛破肚的人正仰面倒在地上，被别人开了膛、破了肚，内脏热气腾腾地流了一地。咽喉处也被开了个大口子，血正骨嘟嘟的往外冒。
那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位子，手里拿着刚才还插在肉案上的尖刀，正低头仔仔细细检查身上的衣服。然后吐出一口气，仍是淡淡地自言自语：“还好，没弄脏衣服。”
刀在向下滴着血，孩子的衣服上却一点血星都没溅到。
刚才谁都没看到这个孩子是怎么出手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两次出刀的声音听起来只有一声。
周围的人群炸开了锅，还能跑的顿时作鸟兽散，其余的大多是腿软跑不动趴在地上大吐特吐。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泼皮也是浑身发抖不能动弹。他们即便打死过人，也不曾见过这种场面。
一干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孩子找到屠户的钱罐，再提着一大捆猪里脊施施然扬长而去。
*****************************************************************
“你说刚才杀人用了两刀？”流水微闭着双眼坐在轮椅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是的，义父。”卓东来恭顺地肃立一旁，低眉顺眼。
“杀那种人，一刀就够了，何必多出一刀？”
“那人手下有不少泼皮，孩儿怕纠缠起来，要让义父久等，所以只有先发制人，镇住他们。”仍是恭顺淡定的柔和语调，义父喜欢这样的语调。
“杀人的感觉，如何啊？” 流水用力嗅了嗅，似乎能闻到远处的血腥味。
卓东来的眉头突地一跳，回想着刀锋划过咽喉的尖利刮磨声，那声音让人牙齿发酸，让人寒毛倒立，却也让人兴奋和期待。
嘴里却是淡淡地回答：“回义父，孩儿觉得，和杀鸡差不多。”
“嘿嘿，好好好，”流水满意地拍着卓东来瘦削的肩膀，“我养的小狗儿，终于开始咬人了呢。”
卓东来嘴角挂着微笑，柔声回应：“全仗义父教导有方。”
好温顺的小狗儿。
……只不过，狼和狗小的时候非常相似，很容易会被认错。
……那一年，卓东来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