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看右看没有人,卢终于翻墙出了南宫希的别院。本来嘛,卢是很喜欢学习上乘武功的,可是要她天天面对南宫希的臭脸,她可没有那份耐心,更何况她想学的是丐帮的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对于其他武学,她可是兴趣缺缺。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南宫希究竟有多么高明,她也没见过,单凭他一句话就想让她乖乖投降,门都没有。最可恶的是他与慕容兄妹一道去参加丐帮大会却独独把她甩在家里,亏她还放下面子多次谄媚的求他,他却硬着心肠怎么也不答应。很好,他不带她去,难道她自己不会去吗?看着吧,就算没有他,她卢善也照样能堂堂正正走进丐帮大会的会场。
墙外的世界陌生的新奇。自从掉进这个时代,卢还没踏出过别院的大门,对于冲入眼帘的一切不免好奇万千,恨不得多长两个眼睛。不过大事为重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卢忙向路人打听丐帮大会的地址所在,然而所逾之人都是些普通百姓,对于武林中事一无所知。正在卢开始泄气的时候,一道猥琐的身影落入她的眼中。卢灵光一闪,忙向消失在巷子里的身影追去。
笔直幽深的小巷一眼看得到底,偶尔走过几个人,却不是卢要找的对象。奇怪,明明看见对方进来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踪影了呢?卢紧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忽然又感到释然。不愧为丐帮中人,果然神龙见首不见尾。
“女娃娃,你找的是老叫化吗?”一只又黑又枯瘦的手轻轻拍了拍卢的肩膀,顿时吓的卢尖叫一声,猛向前窜出三步远,这才回过头来,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小老头笑吟吟的站在面前,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满是皱纹的脸上红通通的,半眯的眼睛透着懒洋洋的神采。卢还很细心的注意到对方腰间别着的大红酒葫芦和一根青翠碧绿的竹仗,大约两尺来许,颜色鲜亮,极为可爱,似乎刚从山上砍来的。
卢指着那竹杖,颤着声音道:“你……你……”
老头看了看竹杖,问道:“你喜欢?喜欢就拿去好了。”他居然毫不犹豫地把竹杖取下递给了卢。
卢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头。不是吧,丐帮的信物哎,价值连城的大狗棒哎,他就这么……这么大方,这么容易,这么不经大脑思考的送人了?而且还是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洪七公?”好半晌,卢才想起当今世上自己最最崇拜的人的大名。眼前的人看着有几分的可能,也许就是洪七公本人也不一定,不管,先叫了再说。(洪七公是假的好不好,吐血!)
“洪七公?”老头搔搔头发稀疏的脑袋,狐疑的问道:“那是谁?天下间还有我不知道的能人异士吗?不可能,肯定是无能之辈,否则我没理由不知道的。”
卢瞪大了眼睛,指着他腰间的绿竹杖小声问道:“你那个,你那个不是打狗棒吗?”
“咦?小姑娘怎么知道?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吧?难道我告诉过你而自己又给忘了?”老头歪着脑袋拼命回想,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卢翻了个白眼。感情这位丐帮的“大人物”的了老年综合症了。“老……呃,老……公公,你知道丐帮大会在哪里召开吗?”
“公公?我可不是太监哦。”老头摇头摆手,做出生气的样子。“而且,你打听丐帮大会的地址做什么?”
“拜师啊!”
老头一愣,不解道:“拜师?”
卢认真的点点头,道:“当然啦,天下间谁不知道丐帮的大狗棒法独步天下,降龙十八掌更是武林绝学,我当然想去拜师学这两门武功啦。”
老头忽然收起,眸中精光暴长,看的卢心里怦怦直跳。“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丐帮的降龙十八掌?”
耶?怎么回事?这不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为什么她会不知道?她要是不知道,还能算金庸先生的忠实书迷吗?“地球人都知道啊!”
“不用再装下去了,降龙十八掌是我丐帮密不外传的独门功夫,天下间知道此种武功便只丐帮帮主一个,知道名头的也决不会超过三人,你怎么会知道?”
卢呆了呆,向不明白名动天下的绝世武功怎么突然间密不外传了,不过眼前的事情更为紧要,看来如果她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定会死得很惨。“您相不相信缘分?呃,看您的样子也是不相信的了。好吧,我告诉你,这个秘密是黄蓉告诉我的。”反正她也给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总不至于告诉他,你们家的老底都被二十世纪一个叫金庸的武侠小说家揭光了。她要真敢说,大概立马就被当成疯子关进疯人院。
“师祖?怎么可能?”老头上下打量着惊骇莫名的卢,冷冷的问道:“你怎么会认识师祖?”
“她是你师祖?不会吧,她比你年轻的多好不好。”卢惊声叫道。(拜托,黄蓉要到了二十一世极早化成灰了,还有什么年轻可言?)
老头脸上闪过一阵红潮,像小孩子一样的抗议道:“那是因为她是上上任帮主,又不是根据年龄来断定是不是有师徒关系。喂,师祖先在在哪里?”
卢眼珠子一转,说道:“她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因为不想别人打扰她。不过她有推荐我到丐帮学艺哦,所以你不能拒绝我。”
“哼哼,那个鬼灵精怪有了老公就把帮务通通丢到了师父身上,真是不负责任。”
卢心里一惊,脱口问道:“你拒绝吗?”
老头看了卢一眼,道:“进我帮门就要紧守门规,而我丐帮的门规只有一条,不得滥杀一个好人,你能做到吗?”卢急忙点头,控制不了的兴奋。“我是丐帮第十五代传人三九公,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三九公?三九康泰?呵呵呵……卢忍住笑,问道:“那我要下跪行礼吗?”三九公眼睛一瞪,卢忙道:“要的要的,礼不可废嘛。”当下以蜗牛的速度慢慢曲膝。
知道对方心不甘情不愿,三九公也不强求,道:“算了算了,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天知道江湖中就是师徒之礼是怎么也不可废除的,可是三九公就是不想为难刚手下的女徒弟。“这样吧,九公的酒快没了,你帮我去打一些吧。”
“哦。”傻傻的接过葫芦向外走了几步,忽然想起身上身无分文,忙回过身来问道:“我拿什么买酒?”
“你笨啊,我们叫花子哪里来的钱买酒,当然是讨了。”
卢的身体顿时僵硬。不是吧,她的脸皮还没有厚到这种程度,加入丐帮非要讨饭不可的吗?想当年黄蓉还不是照样没有沿街要饭?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师父,那个您没什么事吧?”三九公狐疑的挑动着白眉毛,看着卢。“那个您老能不能自己去呀?”三九公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讨不来酒,我就把你扫地出门。”不是吧,太残酷了!卢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打小以来的梦想是不是错了。
高几天来的生活可以用两个词语来形容:兴奋和疲倦。长久以来学武的梦想终于成真,怎么能不叫她兴奋?可是武学之道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一蹴而就的,事实上,单单那个握剑的手势已然令她哀号不已,更不用说其他的了。拿她没有办法的春姨终于死心,不再期望高美能传她衣钵,拣了她最感兴趣的两样武学教她,一个就是轻功,另一个则是飞针术。其实这两种武学都是极难在短期内练成的,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和它们有缘,还是真的是她的兴趣起了很大的作用,总之高在这两方面的造诣突飞猛进,简直可以用神速来形容,连春姨看了也啧啧称奇,赞叹不已。不过三天时间,高已经掌握了轻功的诀窍所在,虽然一时半刻还无法飞檐走壁,但是用春姨的话说就是她练轻功事半功倍,三年便可以稳居顶尖之流;而她飞针术也是一日千里,如果只发一根的话,十步以内绝对百发百中,五十步的话大概十之三四,一百步……还没到那个境界(呵呵),而且她已经能在刹那之间发出两枚飞针,尽管比起春姨一手流星雨似的飞针术相去甚远,但是高绝对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能超越春姨,成为飞针术第一人。而那也是春姨深信不疑的。
熟睡中的高梦见自己用飞针术击败了天下所有高手,忍不住笑出声来。沈星辰站在床头看着高的睡颜,不禁痴了,等到高笑出声时,他不禁也微微一笑,暗忖小妮子做了什么美梦,那么开心。看着高娇艳欲滴的红唇,沈星辰心口“砰”的一动,受了蛊惑似的缓缓弯下腰,却在嘴唇快要碰上高的时候停住了。猛然站直身体,沈星辰懊恼的皱皱眉。他向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急色的卑鄙小人,现在不过是看了一下她的睡颜,就难以控制自己想要拥抱她的欲望,偏偏对方看上去那么清纯柔善,连看她一眼都像是一种亵渎似的,更别说做出更过分的举动。“该死!”沈星辰低声诅咒了道。
高从睡梦中惊醒,隐隐约约竟看见一个男人正站在自己的床头盯着自己,揉了揉眼睛,原来不是做梦,真有一个男人背着月光站在那里,看不清楚面貌,但浑身散发的气势却不容忽视。高愣愣的张着嘴巴,终于问道:“你是哪位同志啊?”
沈星辰满以为高会大声尖叫,又或者吓的昏倒,结果她只是张着嘴巴,然后若无其事的问他是谁。这女人难道不知道男人夜闯深闺的企图吗?她不会感觉到危险吗?更可恶的是这个女人张着小嘴的娇憨模样简直就像故意引人犯罪一样,刚刚压抑下去的欲望立时复苏。沈星辰迅速扣住高尖俏的下巴,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吻上了她维持了十九年清白的樱唇。高条件反射伸手去推,不了沈星辰一手抓住她的两个手腕,高举过头,她就以这样一个令人心跳恐慌的姿势被沈星辰强吻了。
幸而沈星辰没有继续往下进行。高气呼呼的瞪着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等着吧,总有一天她会报仇的。“你为什么不叫人?”沈星辰大咧咧的坐下,倒了一杯茶,悠闲的喝着。高冷笑道:“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被你欺负了?本姑娘才不会这么苯呢!被亲一下又不会死人,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沈星辰浓眉紧皱,胸口一阵不舒服。明明知道对方青涩的反应绝对说明这是她的初吻,可是高的话还是该死的撩拨了他的负面情绪。
“拿来。”高下了床,径自走到沈星辰的面前,摊开纤白的手掌,冷冷道。
“什么?”沈星辰盯着高的小手,惊异于世上居然有这么漂亮的手掌,简直是上天赐予的奇迹。
“什么什么,当然是报酬啊,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青楼,占了便宜当然要给钱啊。”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很喜欢钱?”
“不是很,而是非常非常!”
沈星辰沉着脸狠狠的说道:“你的一夜要多少钱?”
不管高有多么沉着冷静,可是这一刻还是忍不住跳了起来,脸颊潮红,美艳不可方物。“你不要得寸进尺,要我陪你一夜,除非拿你的生命来换。色狼!”
沈星辰得意的笑了。高伪装的太好,总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就连刚才被欺负了也没有勃然大怒,可见其心机内敛,已经有喜怒不形于色的基本功底,这样的人最后绝对能独当一面,可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看似清纯无暇的女子会有那么深沉的心思,好像她从来不把真心放在别人面前,而是永远紧紧的包裹在身体里不见天日。直至这一刻,高激动的情绪才把她真实的一面摆在了他面前。这个谜一样的女子啊。
“神经病!”察觉到自己的失控,高随即冷静下来,淡淡的问道:“你究竟是谁?深夜来访到底有何目的?”
沈星辰戏谑道:“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真无情啊!”
高冷笑道:“我就是一个无情的人啊,所以千万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
“你在暗示什么吗?”沈星辰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高的,右手更是流连的抚上高的脸颊。高脸色一沉,手腕下沉,沈星辰微一冷笑,右手闪电般扣住高使坏的手腕,柔声道:“温柔的女人,这样子可不好哦。”
高咬着唇,腕上一痛,月光下闪闪发光的银色飞针顿时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响声。然而手上的痛远不及心里的震撼,脸上的抚触尚未消失,自己的手就已经被扣住了,天,这是什么功夫?这样的功夫似乎连春姨也无法破解,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竟遇到这个煞星。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吧。高强自压下心中的愤恨,展开笑容,柔声道:“公子好功夫,奴家服了你了,还请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吧。”哇,恶心死了,待会儿送走了这煞星,一定要吐上三天三夜。
沈星辰眸中神光一闪。这女人又来这一套,看来不吓吓她,她还真不当自己是一回事。“放了你可以,可是你怎么赔偿我受到惊吓的损失啊?”
高心底大怒,受惊吓的人是她才对吧,他居然黑白颠倒,恶人先告状。不行,她得忍。“公子要多少钱?”
沈星辰终于知道这女人有多么单纯了,她以为男人在绝色的她面前还能想其他事情吗?沈星辰手臂微一用力,高惊呼一声,一下跌入沈星辰的怀抱中。男人的气息顿时把高层层包围,女性天生对男性侵略的恐惧在她心里滋生蔓长。“你想怎么样?”声音微微颤抖,将她的恐惧泄漏无疑。沈星辰邪气地一笑,缓缓说道:“你说我想怎么样?”左手慢慢移向高的腰间。
高大惊失色,再也压制不住恐惧,突然间放声大哭。那一哭真是风云变色,刹那间日月无光,简直就是鬼哭狼嚎,货真价实的黄河泛滥。沈星辰急忙松开她,放她自由,同时两手捂着耳朵,皱眉道:“大小姐,别哭了,你不知道自己的哭声有多难听啊?”
“我就哭,就哭,怎么样?妈妈……”高不依不饶,反而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是没怎么样吗?”
“你还想有什么吗?大坏蛋,大色狼,妈妈……”
沈星辰终于理解什么叫“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了。正当他无计可施的时候,房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美美,怎么了?没事吧?”
一听是春姨的声音,高立时止住哭声,若无其事的说:“没事,我只是梦见自己被一只疯狗咬,所以吓哭了而已。”沈星辰再次领教了高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领,难得是到这个时候她还不忘讽刺自己。
“唔,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高戒备地盯着沈星辰,沈星辰举了举双手表示投降。高这才放下心来。然而心里总是怪怪的,她居然被一个陌生人看见了哭泣的模样。她知道自己哭的时候有多难看,和泼妇骂街相比也好不到哪去,以前她也只在亲人和王、卢面前哭过,可是现在……形象全毁。
“为什么不说实话?”
“丢脸。”高擦干泪水,吐了吐小舌头,似乎把先前发生的不愉快一下子丢到了九霄云外。“你究竟要干什么啊?那个……那个……你姓什么来着?”
“沈,沈星辰。我不过来看看你而已。”
“看我?为什么?”
“我是杀手。”
“耶?”不信,有他这样若无其事把身份到处宣扬的杀手吗?
“我接了一笔生意,马上就要离开,在离开前想先见一见你。”
高瞪着他,突然间捧腹大笑,想起笑声会惊动其他人,忙掩着嘴巴“呜呜”的笑个不停。沈星辰横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信?”高仍是笑着,困难的摇摇头。沈星辰也不说话,手指在腰间的按纽上微一用力,然后顺手抽出,只见银光一闪,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就搁在了桌上。高收住笑容,定睛一看,那剑长约一尺半,剑身极窄,几乎不见锋刃,看上去就像一枚被放大的绣花针。流星剑!高倒吸一口冷气。就在这几天里,春姨已经把江湖中的重点人物向她说了一遍,江湖头号杀手流星当然也在其中。听春姨说,流星剑剑出杀人,手下从未有一人生还,因而其人的真实姓名年龄容貌皆不为所知,唯一知道的是他名动天下的像一枚被放大的绣花针的流星剑。杀手的名号正是根据剑名而得。
“你不怕吗?”高惊异过后,好奇的问他。
沈星辰微微一笑道:“杀手从来都是影子,见不得光,不过因为是你,我愿意试一次,反正即使失败了,也有你陪着。”
高哼了一声,道:“你威胁我吗?很可惜,本姑娘已经决定不惜牺牲性命也要为天下武林除害。”顿了顿,高忍不住问道,“这次你要杀的是谁啊?”
“既然你都决定出卖我了,我还会笨的告诉你吗?”沈星辰戏谑地盯着高。
高笑了笑,说道:“不如咱们打个商量,我不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你把你要刺杀的对象告诉我啊。”
“你真的很想知道?”高认真的点点头。刺客,刺杀!哇,兴奋哎!!!“数日前在金銮殿上以三个答案一个问题命动天下的大人物。”咦,好像听人说起过这回事,但是当时她也没注意,叫什么名字呢?“他叫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