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好不容易满足三九公的愿望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说不上来是身体的抗议还是心的抗议,每个细胞都在狂喊着疲倦的字眼。三九公斜睨着卢,悠闲的灌了口酒,道:“怎么,走了这么点路,就累了?那你还练什么武功?”卢哼了一声,道:“臭老头,本小姐天赋异秉,学习武功更是事半功倍,不用你来多操心,倒是这个所谓的破武林大会,你看着点,说不定有人看着不顺眼,前来挑衅。”依她的经验看来,热热闹闹的武林大会如果没有坏人的加盟,那一定是索然无味的,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没有坏人,还开什么武林大会。
三九公忙“呸呸呸”吐着口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然后转过身,恼怒的盯着卢,道:“小丫头,不许胡说八道,这能说着玩吗?”卢才不吃他这一套,尽管相处不过半天时间,但是三九公是什么样的性子,卢已经完全弄清楚了。你若是遵循什么长幼有序,摆出晚辈拜见前辈的架子,保管吓得他掉头就跑;你越是跟他没大没小,他反而缠着你做朋友,这位三九公明显不是洪七公,但和老顽童有的一拼。
卢悄悄把窗户拉开一道缝,窗外便是大会的会场。这里是城中最大的武馆神威武馆的习武场地,此刻各色武林人士云集,人声鼎沸,看着象是闹市,如果不是他们身上都带着奇形怪状的兵器,卢一定会老大不以为然的认定是一群百姓在赶集。卢在狭小的视觉范围内搜索着熟悉的身影。身穿白衫的南宫公子永远是潇洒泰然的形象,从容不迫的与人交谈,而他出色的容貌超然的气质以及和蔼可亲的态度更是吸引了一大票的江湖女侠,令她们褪去豪爽不羁的侠气,而换上温柔多情的闺秀本色。花花公子!卢气愤愤的合上窗户,嘴里嘟哝着。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看见南宫希那么温柔的对待其他女子,心里会闪过很不舒服的感受。
三九公暗自好笑,问道:“怎么了,丫头,不舒服了吧,人家南宫公子可是堂堂的四大公子之一,得到大姑娘们的青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不会吃醋吧?”
“呸,臭老头,不会说话就别说,谁也不会当你是哑巴。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他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让我吃醋?只不过他好歹身为我师父,为老不尊教坏徒弟的事情他也不知道避忌,过分!”卢吸了口气,摇摇手,道,“不过算了,从今以后我把他这个师父扫地出门,再也不要他了,所以他做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老头,你总不会像他这样在花丛里流连忘返吧?”
三九公的老脸难得一红,骂道:“臭丫头,胡说八道。时间到了,出去吧,我也正好把收你为徒的事公告天下。”卢夸张的叫道:“有必要吗?我可没有当猴子给人观赏的习惯。”三九公道:“你以为我收徒弟很随便的吗?丐帮身为天下第一大帮,帮主的地位可以和武林盟主相抗衡,你九公我收的徒弟相当于未来的帮主接班人,相当于未来的武林盟主,江湖上哪之眼睛不盯着?哼,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卢哇哇大叫,来不及反抗,就被三九公一脚踹出了门,上千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满脸狼狈的卢,其中有不信,有鄙夷,有疑惑……卢出来的房间可是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九公的专房,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是怎么进去的,难道神威武馆都没人看管的吗?
卢尴尬的笑着,向众人打了个招呼:“大家好啊!”可惜没人理她。卢摸摸鼻子,眸光对上南宫希皱着眉头懊恼的脸庞。卢哼了一声,酷酷的扭头。南宫希正想走过去,慕容天磊拉住他,道:“九公出来了!”南宫希只得停下脚步。而一旁喜笑颜开的慕容青青慢慢失去笑容,弯弯的柳眉渐渐皱起,愤愤地向卢瞪了一眼。
三九公摸了摸乱糟糟的胡子,笑呵呵的说道:“各大门派都来了,武林四大公子也到了,真是给老头面子啊。”四个江湖上声名赫赫的少年公子一齐上前拜见三九公。南宫希和慕容天磊卢原是认识的,之与其他两个,卢只听说过他们的名号,此刻忙趁机瞻仰他们的风采。那个司徒亮的相貌英俊,或许英俊的过了分,失了阳刚的味道,更显阴柔,再加上此人身上所穿衣物花团锦簇,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芬芳,简直就是假男人。倘若他不是司徒亮,谁知道别人看他的目光不会是怪怪的呢?另外一个宇文谦面貌谈不上英俊,却别有一番英气勃发的豪迈感,神情间全没有司徒亮的矫揉造作,低沉的声音显示出他的稳重和练达。其实将他称为公子是绝不恰当的,其他三位公子都有富家子弟公子哥的风范,在他身上却连一丝一毫的纨绔子弟的感觉也没有。
正当卢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三九公低声问了一句:“怎么样,哪位公子能入你丫头的眼啊?”旁边的人却什么反应也没有,显然三九公使出了传音入密的功夫。卢一阵激动,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习学这样的上乘武功,就有大叫三声的冲动。神功,神功,我来了!
三九公道:“今日老头子召开武林大会,想必大家伙也知道所为何来,不过在此前,老头子先宣布一件事,”三九公一把拉过卢,笑嘻嘻的道,“这位就是老头子的开山弟子,卢善,以后希望各位武林同道多加照管,可不要随她闯祸。”不顾卢的抗议,三九公朝南宫希抛了记暧昧的眼神,道:“南宫公子,你已经被人家扫地出门了,这个徒弟你不会跟我抢了吧?”
南宫希一派潇洒的笑道:“九公青眼有加,晚辈又怎么会阻止呢?不过天下间只有师父把徒弟赶出师门,哪有徒弟乱做主张的,这一点九公不用放在心上。”说到最后一句时,南宫希转眼看卢,一副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的卢有些心虚。
三九公呵呵笑着,打圆场道:“这件事情稍候再谈,如今更为重要的是如何对付日渐兴盛的天魔教。天魔教在二十年前一度销声匿迹,可近来我帮中弟子得到天魔教重现江湖的消息,此事非同小可,倘若我武林正道再不同心协力,仍是一盘散沙的话,早晚难逃天魔教的毒手,这正是我钙帮广发英雄帖,邀请各位同道前来的原因。”
三九公话音刚落,人群里顿时一片哗然。要知道二十年前的天魔教可是盛行一时,天魔教的天魔音正是江湖人士人人谈之色变的独门邪功,年轻一辈不知道它的厉害,上代与天魔教交过手的人却知道听到天籁般的天魔音灵魂恍惚身不由己的痛苦。明明知道自己是谁,明明看得清楚周围的一切,明明能够思想能够意识到自己的作为,可是身体却仍是不能控制的依照敌人的意愿杀人,而且杀的都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天魔教的可怕并非在于它深不可测的武学,也不在于它神秘而不为人知的教址所在,更不在于天魔教的妖孽无孔不入无所不在,而在于它的摄魂术。天魔音也是一种摄魂术,然而却是天魔教中最最平常最最粗浅的一种,真正的摄魂术一旦使出,便无法可解,直到当事人被人所杀为止。
净风堂堂主连沫拱手问道:“天魔教重现江湖也许只是讹传,毕竟江湖上还没有门派遭遇天魔教的挑衅。”三九公摇头道:“连堂主,人家还没有找上门,但并不代表人家不存在。二十年前的天魔教不过只是失去了踪影,并不是被瓦解了,如今天魔教卷土重来,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未雨绸缪小心谨慎总是好的。”
一个年轻的声音叫道:“管它什么天魔教,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叫他有来无回就对了。”大家循声看去,原来是武当门下的少年英杰,新近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少年人心高气傲,目空一切,也是能原谅的,三九公不知道是赞赏还是惋惜的笑着摇摇头。
南宫希皱眉道:“晚辈也曾厅家父说起过天魔教,虽没有亲自交过手,但听家父的口气,天魔教的厉害可见一斑,倘若天魔教全心准备东山再起,武林危矣。”卢轻声嘟囔道:“你这不是废话嘛!”南宫希当然听见了,却不理她,尽自说道:“唯今之计,只有选出武林盟主,令中原武林同道团结起来,共同抵御天魔教才是正途。”卢又忍不住嘟囔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武林大会,武林大会,从来都是为武林盟主开的大会。”南宫希一皱眉头,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形象大损,幸好三九公的话及时阻止了他。
“不错,老头子就是这个意思。今日就名望武功由各位同道共同推选盟主。”底下又是一阵哗然。自从天魔教销声匿迹以来,江湖上再没有盟主一说,想不到天魔教一复出,盟主之位也再度出现,这不仅仅是一种挑战,对于各路英雄豪杰更是一次无与伦比的机会。血气方刚的少年英豪们更是雄心勃勃,跃跃欲试,倘若一举夺魁,这将是多大的荣耀啊。然而谁都知道要在推选中胜出是极为困难的事情,它考较的不仅是武功,也是名望和才德。而事实上,真正拥有机会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老一辈中除去不染俗事的少林武当掌门最有资格的就是丐帮帮主三九公,其次三江帮帮主王凤,华山掌门贺严,擎天门门主曾剑南都是极有威望的人物,净风堂堂主连沫当然也是个人物,但是比起前面几位无论武功资历都差了一大截。而年轻一辈中四大公子的名望武功遥遥领先,无人能及。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响,三九公缓缓道:“依老头子的意思,盟主之位,能者居之,无论是谁,只要认为自己有实力有能力兼且有热心为江湖出点力,都可以毛遂自荐,最后能得到大伙认同便是我们的盟主。”三九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硬是把全场上千人的声音盖过去了。卢心中一热,说不出的兴奋,这就是所谓的高手了吧?
人群里忽然响起一阵桀桀的怪笑声,一个沙哑的声音讥诮道:“无知之辈,单凭一个小小的武林盟主就能和我圣教抗衡吗?”声音若近若远,一时间竟然无法判断声音主人的方位。卢心中怦怦直跳,视线在人群里快速搜索可疑人物,却一无所获。三九公却盯着西北角的方向笑眯眯的说道:“那位兄弟既然来了,不妨出来一会。”又是那阵怪笑声,人群往两边散开,一个身穿月白长衫的年轻人缓缓抬起头来,儒雅清俊的相貌搭配着邪佞狂妄的讥笑,感觉十分怪异。
“敢问兄弟高兴大名。”三九公依然笑眯眯的,浑然不觉来者的不善。
那年轻公子道:“在下不过圣教黑火堂座下一个无名小卒,贱名有辱清听,不提也罢。各位不用惊慌,我圣教尚有更要紧的事做,此次不过是我个人对所谓正道人士的武林大会甚感兴趣,这才前来观望,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倒是我高估了。”
一番话就像一个□□般在群雄间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一些性子急躁的人早已忍耐不住大声开骂:“你他妈的什么东西!”“魔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大伙不用对他讲什么江湖道义!”“杀了他!”……愤怒的叫骂声诅咒声此起彼伏,闹哄哄的几乎要把房顶给掀掉了。那年轻公子似乎一点也没有把众怒放在心上,兀自从容自若的吹了声口哨,嘲讽道:“原来所谓的正道人士就是这样以多欺寡胜之不武的呀,在下总算见识了。”
卢上前一步,巧笑倩兮的说道:“要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武林正道,很容易啊,我们派出一位选手,让你和他公平的一对一决斗,他输了,你走,我们决不为难你,你输了,留下,从此为我所用,永世不得反悔,如何?”
年轻公子神情严肃地看着卢,道:“似九公这样的前辈想必不会和晚辈较量吧?”
卢哑然失笑道:“还以为你有多大的勇气呢,原来也是害怕失败的。”群雄哈哈大笑,年轻公子丝毫没有愧疚之色,一本正经地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在下没有什么长处,但自己有多少斤两还是知道的。”卢点头道:“阁下心胸豁达,在上佩服。”年轻公子不解的眨眨眼睛,这……什么是在上?卢也不跟他解释,尽自说道:“我们也不来欺负你,南宫……师父,您跟他年龄差不多,就您吧?”卢本来已经忘乎所以了,在南宫希的怒目下终于成功把南宫公子改成了南宫师父,果真难能可贵。
卢率先退开,人群也跟着往四周散去,留出一片空地。慕容天磊叫了一声南宫兄,信手扔过去一把宝剑,动作利落已极。南宫希也是信手接过,潇洒的一拂衣袖,拱手道:“请赐教。”
单凭这一抛一接,四大公子中南宫和慕容两位的武学修为已可见一斑。年轻公子不敢怠慢,神色间多了一抹不曾出现的凝肃,寒光一闪,手上已多了一把精光灿灿的匕首,只听他缓缓说道:“久闻四大公子大名,今日能与南宫公子一战,是我毕生的幸事。这一把叫夺魄,公子小心了。”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冷空气顿时扑面而来,脸上顿时起了一些细细密密的小疙瘩。
卢惊呼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南宫希的身影模模糊糊的空气里飘荡,他的周围都是一道道白光粲然的影子,就像是有无数把匕首刺向南宫希。三九公低声道:“担心了吧,小丫头?放心好了,对手虽然很强,不过不是南宫老弟的对手,他不会有事的。”卢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三九公瞪大了眼睛,低叫道:“你不相信我?气死我了,整个中原武林大概也就只有你敢质疑我的话了。那你看,那个兄弟刺过去的一招有点仙人指路的味道,一刺能点上人身五个大穴,也算难能可贵了,不过却被南宫老弟一一挡住并且动作恣意潇洒,可见游刃有余。依我看,南宫老弟故意拖延时间,借机会观摩天魔教的武功路数。”
卢哪里看得出来,但她也知道凭自己的那点微末道行是绝没有可能看出来的,三九公怎么说都是丐帮的帮主,既然他那么肯定,自己不相信也是自寻烦恼,索性不再看令她眼花缭乱的剑光剑影,转眼瞥见相斗两人的步法,卢咦了一声,隐隐约约觉得一点火花在脑海里闪现,却怎么也抓不住它。
三九公惊讶的看着专心致志的卢,心中闪现奇怪的感觉。不可能吧,难道这个黄毛小丫头竟能看得懂这两个年轻高手脚下的玄机?若非一流高手绝对没有本事看透这两个人的战争其实是步法的战争,手上的动作全是依赖步法而生的。三九公试探的说道:“此二人的步法都是从易经八卦衍生而来,内里乾坤奥妙,不愧为年轻一代中的高手。”
卢看了三九公一眼,心中老大的不愉快。想当年她也曾研究过易经八卦,但那个纯粹出于对占卜的一时好奇,现在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大体就记得八卦的样子。这老头说话的语气明显是对着自己来的,果然看不起我,虽然看不懂,难道我还不会强记吗?打定主意,卢盯着南宫希的步法快速记忆,只是记了后面的,前面的却又忘了,于是记了十步后,卢干脆闭上眼睛,把那十步反复来回的记,直到确定自己不会忘记了才睁开眼睛去看那年轻人的步法,记了十步同样闭上眼睛反复记忆,等她第二次睁开眼睛时,那年轻人突然哈哈一笑,虚晃一招,跳出战圈,说道:“四大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借机套取他人的武功似乎太不光明磊落了吧?”
南宫希还来不及说话,卢已在一旁不服气地叫道:“这话就奇怪了,如果你的武功足够高强的话,一招就可以置他于死地,还怕他套取你的武功吗?你连他都打不过,自然说明他的武功在你之上,为什么还要偷你的师?你这个人未免也太自大了吧?人家还没说你偷师已经很不错了,得了便宜还卖乖,果然是恶人行径。”卢只说恶人行径,却不说魔教行径当然是因为她知道魔教未必就是坏的,人家明教还不是照样行侠仗义扶危济贫,总之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那年轻人显然心高气傲,不曾受过这样的折辱,一张清俊的脸顿时散发出恐怖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觉得对方眨眼间就会发狂杀人。本来,对于我们来说,卢所说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的武功比不上别人,那就再练呗,总有一天能有所成就的,可是这在古代的武林竟成了人人规避的禁忌,对于他们来说,性命还是次要的,脸皮才是最重要的。早在卢发话的时候,南宫希和三九公已经默默做好了准备,以防对方辣手摧花,同时叹息自己收的好徒弟,嘴皮子利索的只会招来麻烦。年轻人忽然嘿嘿一笑,道:“在下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挥一挥袍袖,转身就走。
众人都是一愣,没想到对方这么好风度,居然不跟卢计较,可是不管怎样,魔教中人怎么能让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些人已大声叫了出来:“走,没那么容易!”更有一些人踏步向前,伸手便抓他的周身大穴。陡然间人们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顿时失去了年轻人的踪影,同时,只听“嘭”的一声,两个重叠的身影瞬间飘进人群,却是一脸惨白的年轻人和三九公新收的女徒弟卢善。原来趁大伙混乱的一瞬间,年轻人骤然向卢发难,虽事出突然,到底没能避开三九公这一关,迫于无奈,对了一掌。这一下兔起鹘落,除了当事者三人,竟是谁也没看清楚。三九公面色沉凝,冷声问道:“你待怎样?”卢自遇见他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这种认真的表情,知道对方真心关怀自己,心中不禁一阵感动。
年轻人刚要张口说话,却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显是受伤不轻。年轻人冷笑道:“不愧为前辈高人,我这一口血也算没有白流。”卢忍不住道:“这哪是流出来的?这分明是吐出来的。”年轻人喝道:“你给我闭嘴!”卢冷笑道:“凭什么?没有我你能走的出去?算了吧,你也别逞强了,你抓住我无非想拿我做人质,让你安然走出大门,或者顺便教训教训我,以报一语之仇,不是我说,你这人还真是无一可取,心胸狭窄,不是个男人。”年轻人苍白的脸颊顿时铁青,却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闷闷的沉声道:“走!”
众人想笑,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笑似乎不太好,只好忍住。看着年轻人和卢慢慢走向大门,南宫希忍不住便要追上去,三九公拉住他,他回头看了一眼三九公,终于没有冲上去,因为聪明如他也知道这样子冲上去只会把事态弄僵,最后玉石俱焚,不若等自己不在对方的视线中再另想办法来的实际。可是此刻的南宫希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乱成一团,向来机敏的才智竟是一分也使不出来,只能看着两人在门口一转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