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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一品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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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原著中鸠摩智是吐蕃大雪山大轮寺的大轮明王

而悲酥清风是由西夏大雪山欢喜谷中毒物提炼而成

大雪山或许只是泛指,或许是特指

在本文中,设定大雪山横跨吐蕃,西夏,大约位置在现今青海青海湖一带  便在这时,素衣少年右手柳枝拂开九翼道人手中雷公挡来势,叫道:“不陪你玩了,看招!”柳枝便直向九翼道人右腿“风市”穴与“伏兔”穴之间刺去,那九翼道人一招“春雷乍动”,挥动雷公挡斜劈过去,素衣少年将柳枝在雷公挡上一抵,身子已借势跃起,九翼道人左手横铁牌护胸,仰头去看,突然只觉背后“悬枢穴”一痛,心中便是一凛,暗叫不妙。

身后少年已是笑眯眯说道:“若我这手中拿的不是柳条,而是我这背后长剑,你的脊梁骨早被我斩断了。”原来这少年于九翼道人与唃斯陀比武之时,已瞧出了他的破绽,一时心痒,好盛心起,便起心比试。

九翼道人沮丧道:“不错,是贫道输了,这一品堂怒雷部厢主之位是你的了便是。”

那围观雷电门下众人忍耐不住,大叫道:“九翼师兄,你没输,这小子狂妄自大,让他尝尝咱们雷电门万壑天雷阵的厉害!”说着已有数人亮出了兵器。

素衣少年“哎哟”了一声,双手抱于脑后,道:“要以多欺少么,不玩了,这什么厢主之位,谁要做就去做吧,我可不稀罕!”转身摇摇晃晃已是走向那赫连堂主与其夫人李氏面前。此时他方才正色躬身道:“甥儿苏轩拜见舅舅,舅妈。”

那赫连堂主名唤赫连思恭,他身边坐的这名美妇便是其夫人李氏,闺名小楼,一柄家传惊鸿剑使起“夏沐西风剑法”来颇具威力。

赫连思恭祖上是东晋末年于平夏建立大夏国的匈奴人赫连勃勃大王,后北宋宋仁宗年间,赫连族后人赫连德武助党项族人夏景宗李元昊复新成立大夏国,西夏疆域,东临黄河,西界玉门关,南接萧关,北抵大漠,盛极一时。赫连德武战功勋勋,李元昊称帝后即封其为西威大将军,世袭王爷爵位,此后赫连后人多为西夏皇帝夏景宗之后夏毅宗,夏惠宗所倚重。

这一品堂便是夏惠宗李秉常吩咐赫连思恭五年前成立,意欲以招募天下英雄好汉。只是当时西夏与北宋,大辽相比,多有不及,其时一品堂势力尚逊国中玄冥堂一筹,所招之人若说为天下武功一品的高手倒也略为自夸。

赫连思恭见这少年自称甥儿,再一细看,只见他身形洒脱,面目俊美,依稀便是姊夫苏浩吉模样,虽神色强做谦恭却掩不住眼角眉梢一丝笑意,穿着平素纹交领青白色罗中单,身后背一口七尺长剑,剑鞘涂以鎏金连云黑漆。赫连思恭惊喜交加,道:“你……你是轩儿么?转眼已长得这么大了,你爹娘呢?他们来了么?

苏轩叹了口气,眉眼愁苦,一派郁郁自怜神情道:“唉,我爹和我娘终日嫌我多余在旁碍事,打扰他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如今好不容易盼得我长大,我爹便修书让甥儿来投奔舅舅,他与我娘早已是双双由江陵返回江南,过着神仙般的快活日子去了。”说着便由怀里拿出封信,递了过去。

赫连思恭展信来看,只见上面写着:“思恭吾弟:听闻一品堂如今于西夏国内颇具声势,日益为十二监军司中军官所倚重,吾与汝姊欣不胜喜。当日一别,如今六年有余,子苏轩尽得吾剑法家传,然性情顽劣,难以管教,吾与汝姊思蓉唯盼其能于堂中谋事,武艺得寻施展之地,自省束约。吾夫妇自当感激不甚。 兄浩吉字”

赫连思恭心道:“轩儿终归还是个孩子性情,不能理解他父母一番苦心。”他与姊姊赫连思蓉自幼亲密,又与苏浩吉一见如故,相处甚欢,因此之后虽多年未见,却也极为挂念。

当年苏浩吉年轻之时风流洒脱,‘空谷烟雨剑法’兼具雄浑轻灵之势,于大宋襄州,夔州一带生平鲜逢对手,及游至西夏灵州城内遇得赫连思恭姊姊赫连思蓉,两人相互生情,赫连皇族显赫,自然不允这门亲事,两人竟相携私奔而逃,六年前他二人方才回得西夏,其时育有一子,年满十二,从前事由族中不再追究,两人带着苏轩于赫连府上住得两月有余,便又携子浪荡江湖,不知所踪。

李氏在旁哄着怀里铁儿,笑道:“六年前轩儿只有这座椅那么高,是个蹦蹦跳跳到处胡闹的小孩子,总爱捉些蝉儿,蜻蜓,摘些花草说是要配制仙丹妙药,谁知道……”

苏轩挠头笑道:“舅妈记性可真好,甥儿还记得当年将自制的‘青龙小金丸’喂给舅舅园中养的孔雀,本想让它强身健体,谁知害它泻了两天两夜呢。”

赫连思恭哈哈一笑,招手道:“轩儿,来,坐到我身边,咱们多年未见,舅舅以前很喜欢你这孩子,现在竟都认不出你了。”

苏轩回转头对雷电门众人做个鬼脸,便坐至赫连王爷身旁。

那九翼道人心中有气,见苏轩与赫连王爷,王妃神色亲密,言笑甚欢,但自己既然傍倚一品堂门下,只能心中暗自忿忿:“原来只是个和王爷攀亲带故的小子,那王爷身边除了王妃,风云雷雨四部厢主,再无他人能与其并坐,而这小子却轻易便得此殊荣,我实在是不服。”当下也缓步走向唃斯陀原先所坐之位。其余狂风,轻云,急雨三部厢主倒也神色如常,只瞧着苏轩与赫连王爷。

不多时,一使齐眉棒的老者便出场与急雨部厢主梁绡柔相斗,那梁绡柔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善使暗器,身着利落黑衣劲装,眉飞入鬓,一副女中豪杰模样。两人斗得一阵,老者扎了个马步,将手中铜棒舞得密不透风,梁绡柔却于空中轻跃着地,随手于地上拾起块石子,身形微幌间,飞石破空而入,直打于老者腕上,轻轻巧巧便破了老者防守,苏轩见得这少妇身手,不禁起身鼓掌叫好,那梁绡柔便也对他一笑致谢。

随后各厢当中又有几名门众入场挑战,或败或胜,使双钩枪,短戟,水磨钢鞭,甩手箭的,诸般武器奇形异状,只看得苏轩眼花缭乱,啧啧称奇。

待得各厢座次地位重新排定,赫连思恭便起身拱手朗声说道:“今日有幸见到诸位英雄大展身手,实在令小王大开眼界,我西夏一品堂之兴盛便多多仰仗诸位了,如今堂内大厅已备置酒席,还请各位英雄今日痛饮,不醉不归。”

众人皆道“岂敢”,“多谢王爷”,便一一散去。那狂风部厢主赫连影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书生打扮,摇着手中扇子随众向那大厅走去。这赫连王爷却对轻云部厢主骨勒丛,狂雷部厢主九翼道人,急雨部厢主梁绡柔使了个眼色,三人会意,便随着王爷跟了过去。

李氏对着苏轩笑道:“轩儿,今日酒席备了琼花房,蒙泉,风州,贺兰雪,都是西夏国内名酒,舅妈陪你喝上两杯。”

苏轩年纪尚轻,又是个好奇心重之人,见着那九翼道人大摇大摆向西走去,心想:“不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这道士能听得,我也偏要去听。”

他眼珠一转,“哎哟”一声,双手捂住腹部,右手微微运劲,抵住脐下“气海穴”,顿时腹中真气乱窜,面上苍白,□□道:“舅妈…..我肚子好疼,我……我想……”

李氏见他神情,问道:“可是想去如厕?”

苏轩点点头,李氏遮袖掩口笑道:“喏,向南边走廊去,向右转,见到那栋红色砖瓦房便到了。舅妈就不陪你过去了,一会来大厅寻我便是。”

苏轩心中暗喜,见李氏抱着婴儿走远,比武场中也空荡荡剩得他一人,当下得意一笑,便提气施展开轻功向赫连王爷等人所走方向掠了过去。

一品堂中楼阁虽不多,却都甚为气派堂皇,房檐上铺着琉璃碧瓦,檐角卧着兽头脊饰,墙面贴着带冰裂纹的小白瓷板瓦,与其时大宋房屋构造风格颇为不同。苏轩远远随着四人拐了两个弯,进了一处小楼,匾额上写着 “试剑阁” 三个大字。他心中暗想:“试剑阁,其中定藏着名剑好剑,不过怕没一把比得上我这把烟雨剑。”

他见着赫连思恭四人进了楼中大厅右首厢房,那试剑阁地处偏远,且堂中人比武大会后都去那大厅饮酒,因此并无人把守。他便随了进去俯于房外窗下凝神细听。

只听九翼道人说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九翼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为王爷效力。”

赫连思恭道:“九翼道长虽是新任厢主,小王对道长武艺已是仰慕得紧,一品堂能得雷电门相助,实在如虎添翼,如今的确是有件紧要的事情需要借三位厢主之力……”

梁绡柔道:“难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需要出轻云,怒雷,急雨三部之合力才能办成么?”语音动听,声中不胜讶异。

只听赫连思恭沉声道:“此次任务事关重大,不容有失。轻云,怒雷,急雨三部中武艺高强,善施暗器者甚多,于大雪山上正是能方便行事。”

九翼道人与梁绡柔齐声道:“大雪山?”

苏轩心道:“果然他们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爹娘曾嘱咐我要在一品堂中好好用心做事,教西夏国内军官习武。我便偷偷随着他们去那什么大雪山,伺机立功,也瞧瞧那大雪山中有什么古怪。”

那大雪山地处吐蕃,西夏交境,南临黄头回纥,东接北宋,北面即西夏西凉之地,南面为吐蕃阿柴部,连绵数百里,如同一道天然屏障般将吐蕃,西夏两国相隔。只是这大雪山中山峰层迭,终年积雪不化,寻常人等进得山中免不得迷了道路,于山中失了踪迹,便有些流言说山中住着吃人妖怪,或千年雪人传了出来,山中便更是人迹罕至。

九翼道人问道:“王爷要我等去那大雪山中,是为寻人,还是寻物?”

赫连思恭心下沉吟,似是此事十分机密,需仔细斟酌字句,负手于房中走了几个来回,仍是未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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