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注:
西夏史上夏毅宗早逝,夏惠宗幼年即位,梁太后专权垂帘听政,后将夏惠宗囚禁三年,确有其事。为什么囚禁,后文会涉及。
只不过史上夏惠宗被囚禁的地点为兴州之木砦,本文为加强与《天龙八部》原著联系,及秉承历史武侠之虚实结合,将囚禁地点改为大雪山大轮寺。
时吐蕃,西夏均崇尚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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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云部厢主骨勒丛是个面色蜡黄,身材瘦小的六十岁老者,高眉深目,他打破沉寂,轻咳一声,说道:“王爷可是因我这老家伙是吐蕃人,因此多有顾及么?”
赫连思恭忙道:“骨勒厢主误会了,你与九翼道长都是一品堂及小王倚重之人,只是此事……我一品堂当年奉皇上之命成立,为西夏国中军官传授武艺,五年来不敢有违皇命,而皇上数年来毫无音信……”
梁绡柔乃是西夏国人,又入得堂中多时,自是知道缘由,叹道:“先皇毅宗二十五岁病逝,皇上当时才是个七岁的幼童,梁太后掌握朝政,这些年来与梁国相一手遮天,咱们一品堂也因此不得不服从梁太后命令呢。”
赫连思恭道:“不错。皇上三年前突然失踪,朝中人多有猜测,仍是不知因由,或说皇上不甘做这傀儡皇帝,逃出了皇宫,或说皇上被梁太后毒酒赐死,又或说皇上被太后及国相密谋囚禁……唉,如今若皇上仍活于世上,应当已是二十六岁了……”
骨勒丛听得入神,道:“也不知这小皇帝有没有这福气活在世上。哈哈,要是被囚禁上三年,那滋味可跟当活死人有什么区别,让我当这倒霉皇帝我小老儿才不干,嘿嘿!”
九翼道人问道:“王爷说了这么多,不知与大雪山有什么关系?”
苏轩心思敏捷,心中已是想道:“莫非这西夏皇帝现在身处大雪山里?六月的天气,去雪山里避暑倒是妙得很啊。”
他听着房中舅舅走来走去,却不答话,等得有些不耐烦,正待稍微松一口气,身后突有轻微响动,似是一柄剑划空向他抹来,他顺剑势向旁侧一滚,剑梢竟如影随形,冷冰冰贴在了他的脸上。
苏轩知行踪败露,便也不挣扎,躺在地上,告饶道:“女大王饶命,小的再也不敢啦!”
来人用剑在他脸上轻拍了两下,笑道:“还好舅妈觉着你神情不对,及时跟了过来,瞧见你在这儿胡闹。王爷也糊涂了,怎能阁外没有人把守?轩儿,算你机灵,在这里躺尸也不害臊,快起来!”
屋中几人听见外面动静,均各有警备,只见李氏已拉了苏轩的手,边走边说道:“王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紧要关头不如直说了吧,前几天一品堂探子密报,皇上现今被囚禁在大雪山大轮寺中,咱们明日便是要启程去大轮寺救出皇上!”
此言一出,几人均是大惊,骨勒丛纵使年老沉稳,也忍不住急道:“王妃凭什么说西夏皇帝被禁在吐蕃境内?大轮寺乃是我国佛门圣寺,怎么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要是栽赃嫁祸,这罪名别说是一品堂,西夏国也担当不起罢!”
赫连思恭一拱手,道:“骨勒厢主,稍安毋躁。我们夫妇二人接到密报也是惊疑不定,只是我赫连一族受皇恩沐泽,一时未忘。当年皇上失踪,一品堂表面上虽听命梁太后,安守本分,暗中却一直在寻找皇上下落,如今终于有了消息,便是不信,又如何不能试上一试?”
九翼道人插话道:“王爷此行胜算可有几分?”
赫连思恭道:“据探子所报,皇上怕是三年来都被囚禁幽居于大轮寺中,那大轮寺地处吐蕃大雪山之上,又是讲谈佛法之地,谁能想得到?所幸梁太后忌讳佛门清净之地,派遣玄冥堂看管之人并不甚多,咱们兵贵神速,连日翻过大雪山,潜入寺内救人,神不知鬼不觉,诸位厢主武艺高强,难道还怕他寺中几个小和尚不成么!”
李氏接口道:“正是,何况皇上失踪这三年来,梁太后镇压朝政,又连年对大宋宣战,百姓深受兵役,徭役之苦,岁赐,和市两绝,西夏国内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一品堂迎得皇上归来,民心所向,诸皇族所望,梁太后弄权终将败落,那时还怕皇上不倚重各位吗?”
梁绡柔想了想,终是不放心,问道:“那大轮寺是吐蕃一方名寺,如何肯让梁太后其间行事?”
李氏笑道:“姊姊果然心细。梁太后每年于银库拨三十万银钵香油钱以供灵州承天寺、凉州护国寺、甘州卧佛寺修缮改建,但我与王爷这两日查知,三寺每年共实得数仅二十万……”
苏轩于旁早是猜到几分,忍不住说道:“原来梁太后私拨了十万银钵送与那吐蕃国大轮寺以封口实,啧啧,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众人掂量了下,均觉此事并不太难,要是事成,于一品堂自是奇功一件,若是助皇上复位成功,金银珠宝不消说,没准更能封个王爷爵位,便都笑了起来。
赫连思恭松了口气,这才有暇顾及李氏身边苏轩,皱眉道:“轩儿,你怎么偷偷跟了过来?”
苏轩垂着头,道:“轩儿知错了。”一脸哀求之色,眼睛向李氏瞟去,李氏笑道:“轩儿刚来,都怪我照顾不周,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又是个习武之人,干脆带他一同前去吧。”
赫连思恭知李氏之意,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苏轩于外走漏风声,让梁太后之党得知,则全盘皆输,只是姊夫,姊姊刚刚将苏轩托付堂中,如何能让他身涉其险,便犹豫道:“这个……轩儿同去怕是不妥……”
苏轩眼珠一转,将身后烟雨剑一拔而出,使出一招“轻烟缭绕”,身法轻灵似细烟蒙蒙,手中剑势如灵蛇蜿蜒,在众人身边游走几圈,众人只觉轻风拂面,骨勒丛捻着胡须微微一笑,九翼道人左手握住铜牌,心道:“不知这小子会耍什么花样,需仔细盯防。”
梁绡柔笑道:“这孩子轻功,剑法都很不错啊,一同前去倒是能助王爷一臂之力呢。”
苏轩立了身子,反手将剑还入剑鞘,笑嘻嘻道:“多谢梁姊姊夸奖。”又对着赫连思恭道:“甥儿愿随行效命,为舅舅分忧,请舅舅成全。”
李氏在旁道:“王爷,此行并无太大危险,轩儿如今这么大了,也该是时候在江湖上走动走动了,我多留意照看轩儿便是。”
赫连思恭心知苏浩吉虽传授儿子武功,苏轩随着父母常年隐居,终是江湖阅历太浅,若是出事,难向姊姊交代,但事已至此,只得点点头道:“好罢,轩儿这次一同随行,只是不许胡闹。此外,请三位厢主各自挑选部中武功高强数人,此行目的还请各位厢主代为保密。明日午时便即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