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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箫与月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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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们起身来,却发现隔壁的人已经退房走了,这正是淳于烈巴不得的事,免得遇到了又要伤脑筋。

这一天不知怎得如此顺利,我和淳于烈刚牵着马走出客店,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着:“月哥哥,月哥哥!”我回过头,就见到了慕容娇儿挥着手,提着剑,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在她身后还跟着南宫雁。

“娇儿?”我愣了一下,听到淳于烈在我耳边低低地道:“正好抓住她们,去换解药。”我没有理会。

“月哥哥,这么巧!”慕容娇已经跑到了我的面前,有些激动地道:“我正要找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

她反倒问我:“你是不是要去找我爹?”

看着她那孩子般纯真的脸,我点了点头,没有骗她。

“你是去要解药的吧?”她又问,我又点了点头。

“我有。”慕容娇说着从怀中摸出个瓷瓶子,道:“我是专门给你送解药的。”

我又是一惊,却听淳于烈又在耳边低低地嘀咕着:“小心有诈。”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能够相信,还是对慕容娇问道:“是你爹叫你来的吗?”

她却低下了头,用手玩弄着垂在前肩的黑辫子,仿佛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轻声地道:“不,不是。”说着脸红了起来。

我又回头看了看淳于烈,他得意地笑着向我眨了眨眼,好象是在说:“怎样?俺没有猜错吧?”

“难道你怀疑我们吗?”慕容娇身边的南宫雁不满意地道。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嗫嚅了半天才说出了个“不”字。

“这是我从爹那里偷来的。”慕容娇告诉我:“我怕他知道,所以才偷偷和雁儿姐跑了出来,我知道你一定要这个。”

我一阵感激,真后悔听信了淳于烈的鬼话。半天,有些窘地道:“谢谢你,娇儿!”

“不用,月哥哥。”慕容娇却腼腆地笑了,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知道你的心特别好。”

闻言,我心里一热,又想起了她小时候可爱的模样,不由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娇儿,我请你到大洪山作客,你去吗?”

“嗯!”她高兴地点着头。

“秋少侠请我吗?”南宫雁在旁醋意地问。

“当然。”我笑着说:“你们是一起的,我一并请。”说着友好地伸出手去。在我的习惯里,总喜欢用握手来表达自己初次见面的欢迎,我却忽视了对方是个女性,这是在唐朝。但南宫雁迟疑了一下,仍然握住了我的手,显得很是惊喜。

淳于烈在旁边只一个劲儿地向我嘻笑着挤着眼睛,也不知道他怀着怎样的心思,我干脆不去理他。

出了枣阳城,淳于烈便要向我道别,他害怕回到大洪山遇见独孤庆。我问他要往哪里去,他却摇了摇头,道:“天下之大,足可容俺遨游了。不过,一个月后,俺还会回来参加老弟的就任大会。”

“到时大哥一定得来呀!”我叮嘱着。

“一定!”他说着又把我拉到了一旁,用他那特有的、深厚的嗓音,低声戏谑地说:“俺说老弟叫相思野龙,果然不假吧?你小子今后的艳福不浅哩!如今这两个送上门来的俊妞,可是一心一意地为你相思哟?要不要大哥教你怎么做?”

我只羞得恨不能一口咬断他的舌头,连忙将他推开,一本正经地道:“大哥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不然我便不认你了。”

淳于烈哈哈大笑着,打马向北飞奔而去。

       ☆        ☆        ☆

我牵着马,与慕容娇和南宫雁沿着山路崎岖而行,尽管心里惦记着丁哥儿,也没法子走快。

一路上,慕容娇象小鸟一样在我身前身后跳跃、说笑着,我们回忆着小时的情景,倒也不觉得寂寞。只有南宫雁闷声不响,紧紧跟在我的旁边,有好几次,我都感觉得到她火辣辣的目光在盯视着我,可是当我转头看她时,她却又将头转到了别处。

就这样,我们说说笑笑走了十几里的路,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不过我们走在树木参天的林间,那雨丝欲沾不沾地飘洒,倒别有一番情趣。

“月哥哥!”娇儿忽然道:“你还记得你唱过的歌吗?”

“什么?”我问。

“那一首《橄榄树》,小时候你唱给我听的,我可以唱给你听,行吗?”

“你会唱?”我惊讶地问。

“嗯!”她说着便用她那银铃般的嗓子唱了起来:“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那旋律优美,歌声飘逸,响彻了整个路途,响彻了整个山林。

我摸出了一把排箫吹了起来,这是翩翩丢下的乐器,我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已经会吹了。箫声伴着美妙的歌声响起,直插云霄,把这空落的山间立刻变得诗情画意起来。

娇儿的歌声停了,我的箫音也停了,这空旷阴郁的天底下少了一份诗意,但我吹她唱的曲声、歌声还久久回荡着。

“月哥哥,你吹得真好。”慕容娇羡服地说道。

“你唱得也好。”我答着,望着手里握着的这束排箫,想起了那个绝世美貌的少女翩翩。啊,那是一个多么美妙的晚上,月亮又圆又明,清风又凉又爽,她一个人在林间忧郁地吹着排箫。我去了,于是我唱她吹,合节合拍。但她为什么一听到我的名字就如此痛恨呢?

“月哥哥,你在想什么?”娇儿问。

“想这排箫的主人。”我老实地告诉她。

“她是谁?”

“她叫翩翩,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姑娘。”

慕容娇却撅起了嘴,有些不高兴,赌着气道:“你干嘛想她?你别去想她。”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向她解释着:“娇儿,其实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妹妹,有时也会想到你的。”

“是吗?”她显得很高兴。

“如果有一个象你这样的人,能够象你这样地总想着我,我便是到死了也了无遗憾了。”南宫雁忽然在旁边幽幽地说。

我心头一动,觉得这话多么象是说给我听的呀。

“月哥哥,再给我唱首歌吧?”慕容娇恳求道,一如那年撒娇的模样。

“好!”我没有象那年那样回绝她,想了一想,看了看这排箫和漫天飞舞的雨丝,便唱了起来:

“如果你的眼里有雨,

你的心呵不要忧郁;

如果你的身边有绿,

你就应该感到欢愉;

如果你正在哭泣,

就想一想我唱的歌曲;

请跟着我心情地欢唱,

唱出你的美丽。

啦……

请跟着我心情地欢唱,

唱出你的美丽。”

这歌声欢快跳跃,仿佛山间的小溪一样潺潺动听。

慕容娇拍起了巴掌,惊喜地嚷道:“这歌真好听,月哥哥,你怎么有那么多好听的歌?你也教教我。”

“秋少侠确实唱得好歌。”南宫雁不由得也赞了一句。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抬头,忽地看到一条黑影在一棵树后一闪。“谁?”我大声地问。

“秋少侠果然会唱歌。”一个我熟悉的声音嘲讽地答着,从树后走了出来。

“翩翩?”我惊讶地喊出声来。

“奇怪吗?相思野龙,你方才不还在谈论我吗?”翩翩阴阳怪气地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她就是翩翩吗?”慕容娇奇怪地问。我点了点头。“她怎么戴着面具,她怕见人吗?”这个天真的女孩子还在问着。我却无法回答,看着她一步步地走近,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你拿得是我的东西。”翩翩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前,指着我手中的排箫说道。

“是你的。”我答着:“是你上回掉下来的,我还给你。”说着,我把排箫递了过去。

翩翩慢慢地伸手到了我的手里,抓住了那把排箫,但并未拿起,手心猛地一转,飞速地捏拿住了我手腕的脉门,我只一甩,已然脱了她的手指,反而一扣,握住了她的太渊与神门穴。那排箫掉将下去,我另一只手一操,已经接住了。她身形晃了晃,没有动。我松开了手,重新将排箫递了过去。她接过涩涩地道:“秋少侠果然好武艺,听说昨日大败周心远,看来我永远不会是少侠的对手了。”

慕容娇与南宫雁奇怪地看着我们,娇儿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你们不是朋友吗?”

我没有回答,翩翩也没有回答,拿起排箫在嘴边呜咽地吹了起来,我竟然意想不到,忽然便有两股黑烟从两根箫孔中喷出,一个奔向慕容娇,一个奔向南宫雁。我暗叫不好,可是迟了,等我把剑架在了翩翩的脖子上,慕容娇和南宫雁已经摔倒,两个人都睁着双疑惑的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剑在翩翩的项间动了动,很是气愤地责道:“你为什么要害人?”

她早有准备,倒是豁了出去,不着急不着慌,不冷不热地道:“我为什么要害人,秋少侠不是最清楚吗?”

我呆了呆,道:“你若是为人了杀我,就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害她们?她们又与你无冤无仇。”

“哼!我不是说过了吗?秋少侠武功高强,我不是对手,而你又不畏毒的,我这魔箫对你来说毫无用处,不如用在你朋友的身上。”

“你……!”我恨得简直要哆嗦起来,手一按,丁哥儿的这把锋利的西洋剑已擦破了她的肌肤。她微微摆了摆头,反而将脖颈挺得更直,冷冷地道:“你要杀便杀了我,嘿,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少女作陪,我也算是赚了。”

我不知所措,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杀她,此刻只有另想主意。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冷笑着:“她们中得是我的三煞风烟,若不马上救治,不消半个时辰,必定丧命。”

“把解药拿出来!”我威胁着道:“不然,我真要动手了。”

“你以为这种烟雾之毒需要解药吗?不,它只有解方,没有解药。”翩翩得意地笑道:“解方我不会说的,你杀死了我,我也不说。”

“你到底要怎样?”我几乎一下子被她打垮,终于收起了剑,沮丧地问道。

“我只想要抓住你。“翩翩答着,摸了摸她的脖子,那里还有一丝血印。

“好,我便让你抓住。”我毫不犹豫地答道:“只要你能救活她们。”

“秋少侠果然重情重义。”翩翩酸涩地笑道:“我要先点中你的穴道,再解救她们。”

我只能答应,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已经看透了我的一切,把握了我的先机,我这时才看清了她的狡猾、她的奸诈,但已经晚了。

她似乎不大相信会如此轻易让我屈服,生怕我后悔,飞快地在我的身上点着,足足点了八个大穴,这才放下心来。此刻,我只剩下了一张嘴,一双眼睛可以动,浑身象是僵住了一样麻木无觉。

“哈哈!”她得意地大笑了起来:“傻小子,你上当了。”

我的眼睛都要瞪破了眼眶,几乎是在怒吼着:“你说什么?”

“你别发那么大火。”翩翩不紧不慢地道,仿佛要故意惹我生气:“其实这两个女孩子中得只不过是失魂烟,并非三煞风烟,只是身体与手脚、口舌无法动弹而矣,头脑耳鼻却依然清楚,过了半个时辰,让这雨水一淋,这风一吹,便自会爬起来,与从前一样。”

“你……”面对着这个狐狸一样的女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咒骂,噎了老半天也没有个结语。在我心里,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我看到的绝世佳人了,那根本就是一张画皮。

“如今你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大摇大摆地在我面前踱着步,用她的排箫打着我的脸,我真恨不得能跳去把她掐死,但我没有力气。这力气仿佛被关在了一个玻璃瓶里,看得见,却摸不着。

“好了,我要带你走了,免得这两个小姑娘爬起来后找我的麻烦。”她说着,扛起我向山林深处走去。

我只得对着地上的两个人大声叮嘱着:“娇儿,快去大洪山救醒丁哥儿,让他来救我。”那两个人似乎在地上动了一下,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吗?”翩翩冷酷的话语,坚定得如同铁块,她恶狠狠地说:“我更不会让人把你救走,连你的尸体也不给。”

我想,我这回真得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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