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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箫与月季(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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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到自己好了许多,说什么也不让独孤庆再背着我,我又不是他的孩子,我要自己走路。独孤庆没有反对,便让我自己走。

与他比起来,我简直就是蜗牛,速度不知要慢了多少,走上三四里就喘开了气,需要歇一歇。他也不催促,耐心地等待着。我真不知现在他已经不需要我了,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对我这么好。

虽然我的穴道早就解开,但大病之后,那真气却散乱得很,我几乎没有力量再将它们聚集一起。我在担心,我是不是如一尘长老所预言的那样,旧病又要复发了呢?这一回发作,又有谁能救得了我吗?

“你累了。”独孤庆见我又喘开了气,道:“前面有一家茶楼,不妨在那里去歇一歇。”我顺眼望去,果然有一家茶楼,不由得口渴起来,应道:“好,就到那里喝杯茶。”

我们走进茶楼,里面原本坐满了歇脚的客人,一见到我们,便又如见到了瘟疫一样,纷纷汇帐离去,也不在乎门外烈日炎炎,推车的推车,挑担的挑担,顷刻间便走了个精光,整座茶楼里只剩下了我、独孤庆和他的狗。

我们在一处靠窗的桌边坐下,那茶倌哆哆嗦嗦端上了茶水和点心,又战战兢兢地回身躲在柜台之后,掩了起来,仿佛生怕我们要吃了他一般。

我一边喝着茶,一边不停地打量着对面端正而坐的人,他英俊得象个王子。但怎么会这样呢?他是魔鬼变得吗?怎么人们看到他就象是看到了魔鬼一样?

“一年前,吾在这里杀了长江二雄。”独孤庆不知是在向我解释,还是在向我炫耀。

我皱了皱眉头,觉得他与淳于烈有一点相同,那就是喜欢夸耀杀人。

独孤庆端起茶碗来,那朵月季花依然含在嘴里,便呷了一口,面色微微一变,如鱼射水一样,将茶又全部喷射了出来,溅在柜台之上冒出一股白烟,竟打穿了一个洞。那茶倌躲在里面惨叫了一声,便不再有声响。这一连串的动作进行时,那朵美丽的月季花始终叼在他的嘴里,仿佛是长在了那里一样。

我手一松,茶碗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那水流出来,泛起一层蓝光,很快就干了。“有毒!”我尖叫了一声,尽管喝下去了不少,但并没有觉出异样。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呐喊,从楼上冲下来了十多个大汉,个个手持钢刀挥舞着,脸上涂着青面獠牙的油彩,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

独孤庆依然连眼都不抬,冷冷地道:“是你们下的毒?”

“你杀了我们两位大哥,纳命来吧。”为首的一个汉子吆喝着,一声招呼,十多把钢刀齐齐劈向独孤庆。

独孤庆冷哼了一声,道:“原来是长江二雄的虾兵蟹将。”话还未说完,人已随着椅子飞了出去,那椅子仿佛《天方夜潭》里的飞毯一样,长上了翅膀,远远落在楼外的空地上,他依然稳稳而坐。

那些大汉们并不在乎我,又蜂拥而出。独孤庆的狗也“嗷嗷”叫着扑了出去,落在最后的一名汉子惨叫了一声,扑倒在地上,被这凶残的狗咬断了喉咙,我惊得闭上了眼睛,从窗口望去时,地上又多了两具尸体,独孤庆依然稳坐在椅子上,任那些大汉刀来刀往,如何也砍不到他。那只狗倒是疯狂了,已经成了狼,又扑倒了第四个汉子。这时,旁边的一位大汉引刀直下,对着正咬第四个人喉咙的狗砍去,那狗嚎叫了一声,蹿起一丈余高,血从尾巴上滴了下来。独孤庆双眼猛然一睁,头往上一甩,戴在头上的大帽飞起老高,与此同时,被他叼在嘴里的月季花也吐了出来,那花像爆炸的烟火一样分散开,花瓣纷纷弹射出去,然后是血花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这十余个大汉一个个倒下,再也没有爬起来,每个人的咽喉处都贴着一片娇柔、美丽、血红的月季花瓣。

我再一次惊呆了,一朵美丽的花摧残了十余个生动的生命。哦!月季花,你可是用来杀人的吗?

只有那只狼一样的狗欢呼雀跃,为胜利“汪汪”狂吠,低下头去也不顾屁股上的伤痕,拼命地啃着倒在地上的一个大汉的头颅,看着它津津有味地扯下那人的一张脸,狼吞虎咽地咀嚼,我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哇哇”地呕吐起来。这一回,我真正相信了吉灵儿的话,知道了什么是魔头。

那帽子在空中飘着飘着,终于重新落在了独孤庆的头上,好象全没有看到方才那幕惨不忍睹的情景。

“是飞花摘命。”窗外一个脆呖呖的声音传入我在耳鼓,我不由得忍住呕吐向外望去,外面不知何时多出了三个绿衣少女,年纪只在二十左右,都天生丽质,水灵娇俏,只是最大的一个稍胖些,次大的一个又太瘦了,只有最小的那一个,身材苗条,目似秋水。三人配着剑,与众不同之处是她们的剑柄处都系着一条十分好看的长穗。我细细打量,其中两个却有似曾相识之感,尤其是那个最小的,玲珑娇小,却是柔而不弱。

“看那只狗。”那个次大的少女喊了一声,其它两个人转头望去,大的少女不由得和我一样恶心地吐出水来,那最小的少女却淡淡地道:“是只吃人的狗。”

“他是孤独者独孤庆!”次大的少女指着已经站起身,整理好衣襟的独孤庆大声叫道。另两个少女也失声喊了出来:“九命黑狼!”

独孤庆并未理会,招呼了那只狗一声,那狗停止了咀嚼,蹦着跟着他走向茶楼。

“别走!”那个次大的少女已经撤剑挡在了独孤庆的前面,而将那个最大的少女惊得不由得叫道:“师妹!”

“吾与武夷山的人从无恩怨。”独孤庆还是那样连眼皮都不挑地冷冷地道。

“但你杀了这么多人?”那个次大的少女显得十分正气。

“奇怪?”独孤庆却道:“林英子从不爱管闲事,怎教出个爱管闲事的弟子?”

“林英子?”我自言自语地道,霍然想起来,那个最小的少女不就是海妹吗?再细看一看这个次大的少女,正是险些让林英子赶出师门的小小。

听独孤庆说完,小小的脸红了一下,却有些挑逗似的又道:“你为什么杀这么多人?就不怕变成女人?”

独孤庆两个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没有了月季花,我可以更清楚地察看出他那冷峻脸上哪怕是一丝丝的变化。他仿佛是在微笑,又似在冷笑地道:“你是想买弄风骚吗?不如去找淳于烈.”

小小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不由得恼羞成怒,那剑如长虹一般刺向独孤庆的咽喉,独孤庆拇指与食指一夹,捏住了她的剑头,再一松手,已将她扔了出去,险些摔倒,道:“吾今日不想再杀人了,不要逼吾。”说着再次转过身去。

小小却不知好歹,对着旁边的师姐和师妹喊道:“你们还看什么?还不动手?”说着又挺剑刺了过来。那个师姐犹豫了一下,也跳了过来,海妹却站在那里发着愣。

“不行,这三个人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独孤庆的。”我心里想着,焦急起来,但却毫无办法,只能缓缓调动丹田之内的真气,希望能恢复一些。

独孤庆并不愿意和这两个弱女子交手,任那两人如何竭尽全力,也思毫沾不到他的身体.他并没有还手,但他的狗却不同,见又有人与它主子为敌,重新露出了凶恶的本相,嗷叫着扑向那两个少女.我听到那个最大的少女“啊”地叫了一声,好象是被那狗扑中,却紧跟着,那狗也惨叫了一声,原来是海妹已经引剑刺入了那狗的后背。

独孤庆的眼睛再次睁开,我心一凉,知道他要下杀手了,不由得大叫一声:“不!”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力量,便扑了过去。独孤庆果然狠狠拍出了一掌,打了过来。我一把抱住了海妹,那掌正打在我的后背,我和海妹同时摔倒出去,只觉得天昏地暗,血气翻涌,“哇”地连吐了三口鲜血,那背后本来就未痊愈的伤口也撕裂开来,钻心的疼痛袭遍全身。我再也爬不起来了,但还很明白,没有昏倒。海妹睁着眼紧盯着我,露出了惊讶的神态,她仿佛是认出了我,喃喃地说了声:“哥哥,”便呆在那里,竟忘了危险的存在。

独孤庆也愣了一下。这时传来了一声我熟悉的断喝:“勿那魔头,休伤我徒!”便感到一阵风从我身边刮过。“是林英子。”我心里在喊,接着便听到了两声对掌的声音。我努力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感到一个人又将我拎起,如飞机一样向前方飞去。啊,我还是没有能够逃脱独孤庆的魔爪。想着,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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