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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与蝙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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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是躺在一所破庙里,独孤庆和他的狗依然守在我身边。我的身上盖着他的斗篷,我的身下是厚厚的干草,而我的身体却全无力气,想翻个身都翻不动。阳光从破窗户里照射进来,望着眼前结满珠丝的没有了头的菩萨像,我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空山寺,又想起了一尘大师和月清和尚,我觉得我的身体就象是那一次一样得糟。

“你醒了。”独孤庆依然连眼皮也不抬地道。不过,这一回,他的话语里多了几份关切。我转过头去,望了望他,不知何时,他又摘了朵月季花叼在嘴里,我却厌恶地扭回了头。

“对不起。”他忽然道。虽然这是句冰冷的道歉,我还是一愣。这个魔头还会说对不起,还知道说对不起,在他杀人的时候怎么想不到对不起呢?我没有说话,我也懒得说话。

“假如吾当初不封你的穴道,你或许不会这样。”

我依然不开口,我也没有力气开口。

“你知道你的病吗?对不起,吾不晓得,不然不会如此待你。”

他第二次说了声“对不起。”我又是什么人,值得他向我道歉,难道就是因为我救了他的情妇?救了他的私生子?

“你昏睡了五天。吾找了这里最好的大夫,但他们……”他说着终于忍不住撩起眼皮看着我:“你怎么不说话,你平时挺会说话的。”

“你要我说什么?”我瞟了他一眼问道。

“你就问问你的病不行吗?”他道,虽然还有些冷冰冰,有些生硬,但多少有了点感情。

为了他这一点感情,我问道:“怎么样呢?”

“你知道你昏迷的那五天吗?一直发烧不止,没完没了的流鼻血,吾为你担心。”他说。

“谢谢。”我道,笑了一下:“你还没有看到我浑身脓疮的样子。”

他拧了一下眉毛,好象惊讶我会说得如此轻率,又道:“吾为你一连找了九位名医……”

“他们说我还能活几天?”没等他的话说完,我就平静地问道。

他的眉毛舒展开了,但脸却抽搐了一下,问:“你知晓你的病?”

“只不过是旧病复发而已。”我无所谓地告诉他:“不过上一次犯病是在四年前,症状与现在不一样。”

“哦?”

“上一次我的内功还没有练成,那病浑身乱钻;这一次我的内功深厚,这只是诱发;只有一些表象,大的病变还在后头。”我很安祥地告诉他,这也是在我练成天魔星功后,老魔头告诉我的,他曾经告诫我要尽可能别受伤,免得引起旧病复发,但我却将它忘了。

“你对自己的病如此了解,为什么还要扑过来?”他问。

“我爱惜生命。”我盯着他,告诉他:“我珍惜自己的生命,更爱别人的生命,反正我是个要死的人,如果因为我而延长了别人的生命,我会毫不吝啬自己的命。”

“你确实是一个不同一般的人。”独孤庆不由自主地说道:“怪不得淳于烈要与你结拜兄弟。”

“如果你真懂得珍惜生命,你就不会觉得我很特别了。”

他默默地听着,象是思考着什么,良久才告诉我说:“那些没用的庸医只是说你能活半年,最多也只能熬到一年。”

“这就够了。”我笑了笑道:“当初一尘大师为我医病时说我少则能活一两年,多则能活四五年,如今活了四年,我也心满意足了。”

他再一次瞪大了眼睛,根本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坦然。

“吾从来也未向人道歉,但今日吾要第三次对你说声‘对不起’。”独孤庆不再冰冷,十分诚恳地对我道:“若不是吾,你的病不会诱发出来,吾一定要帮你医好病。”

我的心在笑,这个人见人怕的魔头并不可怕,他也有有感情的时候,这令我感动,当下告诉他:“其实,你不用向我道歉,我这病复发是迟早的事,如果你感到内疚,那么在四年前你就帮助过我。”

“四年前?”他愣住了。

“你可记得,你曾经给过一个会唱歌的小叫花子一包点心?”我提醒道。

“那是你?”他简直不敢相信,但随即道:“吾那日只是爱听你唱的歌。”

我又道:“你还曾在十几天前救过我一命。”

“你是说那一次?不,那一次是吾欠了你的情。若不是你听了吾的话,手下留情,上官容已经死了。”

“不管怎么说,我对别人对我的好,都记得。你觉得对我不起,那才是没有必要的。只要你对谁都象对我一般得好,我便开心了。”我真心地告诉他。

他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下,又抬起头来,我惊奇地发现他的眼中闪着的莹晶的泪光:“你知道吾为什么会对你感兴趣吗?并不是因为吾欠你什么,而是另有原因。”

“哦?”我有些诧异。

“你以为这些日子吾会如此容忍你,是想利用你吗?不,还有个最大的原因,就是吾确信你就是他的儿子。”他伤感地说道。

“谁?”我紧张地问,到现在为止,我还未曾打听到过秋月浑的父母。

独孤庆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紧盯着我喃喃地道:“象,太象了。”

“到底象谁?”我真恨不能钻到他的嘴里,把他的话全掏出来。

“你可听说过天下第一美男子的故事?”他忽然问我。

“天下第一美男子?”我一愣,忽然想起那日在鹦鹉山庄曾听到周心远提起来,难道我真与他有什么关联吗?

独孤庆点了点头,娓娓地讲了起来:“吾小的时候是一个满街流浪的孤儿,遇到了那个天下最美的男子,他风度翩翩,气质非凡,马上便吸引了吾,就跟着他走。他走到哪里吾就跟到哪里,后来终于被他发现了,但他并没有嫌弃于吾,反而把吾叫到他的身边和他聊天,当听说吾没有父母时,他竟然愿意认吾作他的兄弟。就这样,吾跟着他四处飘泊,他就象父亲一样照顾吾,体贴吾。后来,吾被他的一个朋友看中收作了徒弟,但吾对他始终念念不忘,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才是最美好的日子。每当吾一回想起从前就想起他,是因为有了他,才有了吾。”

“他叫什么名字?”我忙问道。

“他名叫皇甫非凡。”

“皇甫非凡?”我慢慢地念着,却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后来呢?”我又问。

“后来他死了。”独孤庆淡淡地说着,脸上毫无表情,但这却如何也掩藏不住他心头那份深深的悲伤。他根本不愿意说出这一句话。

“你把我和他牵连在一起,难道就是我象他吗?”我问他。

他长叹了一声,回答着:“他死的时候,听说留下了一个遗腹子,吾曾找寻了许多年,那个孩子连同他的母亲再无下落。”

“可是他姓皇甫,我姓秋呀?”我道。

“这不重要。”他说:“吾原来也不姓独孤的,小时候吾也不知道吾姓什么,只知道别人叫吾阿庆,后来跟师父学艺,师父姓独孤,吾就随了他的姓。”

“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我老实地告诉他。

“吾相信你是他的儿子。”独孤庆依然坚持着。

“你又拿不出证据。”我说。虽然希望自己就是他所说的人,但就凭着象又能说明什么呢?那电影里扮演毛主席的演员不也和毛主席长得如此想像吗?

他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忽然眼睛一亮,道:“有一个人可以证明你是不是他的儿子。”

“谁?”

“白朴!”

“白朴?”我又愣住了。

“对,他是皇甫非凡的义父。”独孤庆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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