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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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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重逢

沐家堡

“不好。”不安的情愫盘踞在冰透的心头。但相信现在她只能做到的是尽快恢复并早日度过寒期。因为她相信姐姐。这是种信任和默契是她们姐妹所特有的,更是互相坚信的。

伴随着马蹄声的是焦急万分的桑翼寒,他终于赶到沐家堡了。仅凭马的劳累程度就马上知晓他是连夜赶路来到的。

直接凌空一跃翻入墙中,风伴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他并没有敲门,仓促的走在走廊里,那种忧虑而焦躁的表情是从不曾出现在他的脸上的。

这让他连自己的安危和防备都忘了,这是他不曾犯过的错误,更是不允许犯的错。心里只默默的对自己说到:希望还来的及,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

“谁?”伴随着警惕声后的是一柄带有杀气的利剑直向翼寒心脏刺来狠而准。

翼寒因先前焦急的心情完全忘记了他这一生要自己牢牢记住的警惕,虽然对手功力尚浅,但翼寒还是没有及时防备,只能一个侧身尽量避开,“是我。”翼寒发怒的吼道。

“嘶……”翼寒的左侧衣绣还是被划开了一个口子,及时的避躲使他没有伤到皮肉,但衣服却破了一个口子。

只见握剑人看清来人后尽全力收回佩剑,可功力尚浅的冰女还并不能做到控剑自如,“大公子,怎么是你?”发现自己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的冰女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我的行踪还用向你汇报吗?以后动手前最好先分清楚是主子还是敌人?”翼寒极度愤怒的吼道。

他的愤怒不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冰女可以伤到自己,也不是因为冰女的主敌不分。是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自己从没有的紧张,自己担心一个人竟然可以忘了随时都需要的警惕,是因为……

懊恼、愤怒、担忧等等不同的情愫在翼寒的心头盘踞久久不散,使他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二宫主呢?”只能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二宫主去执行大宫主交代的任务了。”冰女谨慎而小心回答道。

只见翼寒的脸简直跌到了冰点,阴沉到连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冰冻了,“什么,不是三宫主去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声音也犹如冰刺,沉寂而阴冷,使人一颤。

“这,这……”被吓到的冰女也仿佛被冰动住了一般,无法清楚的回答。

“你带我去见三宫主,快!”知道从中问不出什么,翼寒当机立断的让冰女带自己前往三妹那。希望什么都还来的及。

“可……可……三宫主的寒期到了,正在闭关修练。”冰女好不容易提起勇气把想说的说完。深深的吐了口气,仿佛得到了解放般。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大约猜到八、九分的翼寒就让冰女下去了,现在应该如何下手呢?在心理默默想到。

“是。”冰女鞠躬作揖正准备转身离开时被翼寒的话语打断。

“慢着,你有机会告诉三宫主我来了。也为我准备一间房间。我大概要在这住一阵子了。”简单的吩咐后便又一个凌空轻起翻转到马房牵走了冰儿,便离开了沐家堡。

心里默默的想道:烟凝的心是最软的,让她去完成任务简直是不可能的,希望她不要出事才好啊。但他暗自高兴的是冰儿今天配合异常,平时它除了烟凝是不让别人碰的,有了它找烟凝就简单多了。

翼寒骑着冰儿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霍龙山庄,随后一个旋转翻身,轻寂落地,就已处在山庄高而雄伟的屋檐上了,看到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画面,使他的担忧更加深刻。

到处都是尸体,而大多躺在前院的尸体尽是烬毓宫的冰女,在地砖的缝隙中不断扩散的血液仍然在无限制的蔓延仿佛是树木的树根一般,空气中充斥着呛人的血腥味。

同样的霍龙山庄的人也伤的不轻,虽然伤亡惨重,但却鲜少有尸体。

没错,这就是烟凝一贯的作风,情愿自己受伤也不希望看到有人因为自己而死去。可她却不懂别人正是常常利用她的这一点。所以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不派给她任务的原因。

现在出手夺《映幻天孑》应该会是最好的机会,可在翼寒明锐的观察下和推断后,可以断定的是,烟凝已经离开这了,但她现在是否安全又是一个问题,翼寒在心中想道。最后做了决定:还是先去找烟凝。因为她才是最重要的,《映幻天孑》以后要夺取多的是机会。

毕竟一本书怎么能和一个人比呢?烟凝又是自己的妹妹,桑翼寒在心底想到。

只是他没有想到、也没有料到一种感情在他心中早已埋下多年,只到现在才开始萌芽。

轻身翻转跳下,翼寒小心的在霍龙山庄的四周查找线索,最后终于在山庄的大门外的一条小路上发现了血迹,可这一景象使翼寒的心为之一慑,安定心神后便牵着冰儿随着血迹跟了上去。

通往外郊的小道上

烟凝自从离开了霍龙山庄后就一直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不知如何面对妹妹的她并没有处理肩膀的伤口,鲜血也从她的肩膀、她的剑伴随着她走了一路,而洒了一路。

此时的她不仅身体里的毒液已遍步全身,脸色也刹是苍白,就如同张白纸一般。

但她自己清楚烬毓宫冰针的毒液对她是没有危害的,只要一个时辰就可以在自己的体内自行化解。

深厚的功力支持她走了许久,直到,“哒、哒、哒……”突然远处响起了急切的马蹄声。

烟凝用尽身体里仅有的力量才让头抬起一些,但脖子上却犹如千斤重担,好不容易终于看到来人的身影,但眼前的景物甚为模糊、天旋地转、好像一匹黑马、又好像两匹黑马,烟凝此时已不能看清眼前的景物了,但最终确定的是马上有一个人,好熟悉的身影,伴随着他的靠近,模糊的面容也逐渐的清晰起来。

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在烟凝的耳边响起,可同样的烟凝也清晰的听到了自己那脆弱却又逐渐变弱的心跳声和那困难而又粗重的呼吸声。“呵呼、呵呼、呵呼……”烟凝知道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可固执而坚强的个性她决不许自己轻易倒下。马上的人越来越靠近烟凝,而他模糊的脸虽然依旧模糊,可不只怎么的,每当他靠近一点,烟凝心底的亲切感似是潮水泛滥般不断的冲击着她的心,慢慢的烟凝的决心被动摇了,就如铁被锈蚀一般,一点一点的侵蚀,突然好想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啪。”这也是烟凝的最后一个意识。剑从她的手里落了下来,随后烟凝再也撑不住倒了下来,倒在了路边。

霍之衡自从下山后就快马加鞭赶了几天才赶到霍龙山庄的外郊,明锐的之衡发现远处似乎有些东西,但他不想因为无关紧要的事物或一些路边遗弃的衣物而延误路程,所以并没把速度放慢,直到渐渐的逼近才发现是一位姑娘,周围还有些许的血迹,看来她可能还受了伤,可过快的速度一下子是收不回来了,霍之衡眼见马蹄就要踏踩到那位躺在地上的姑娘的关键时刻,他果断的拉紧缰绳,双脚夹紧马腹。

“驭……”只听马仰天长啸一声,一个凌空跃起直接跳过了烟凝,整个过程瞬间完成是如此的完满而轻巧。

之后,之衡便立刻下马,急忙的走到烟凝的身边。

“姑娘,你没事吧?”他一边扶起烟凝,一边大声询问道,希望能唤醒她的意识。

当他把烟凝抱在怀里时却发现她浑身冰冷,冰冷的异常诡异。紧张的握住她的手腕发现还有脉搏,霍之衡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似是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一般。

同时他也看清了她的容貌,精巧而美丽的脸庞,犹如天上的仙女,一股亲切感在霍之衡灵魂的最深处悠然而生,霍之衡嘴角轻轻上扬,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已露出十年不曾出现的笑了,而且这个笑是那么的真切、那么真实。

烟凝过于苍白的脸色和那已发紫的嘴唇把霍之衡从幻想中抽了回来,这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不好,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发现周围和远处地上血迹的霍之衡立刻从身上衣物上撕了些布条,紧紧的绑住烟凝流血不止的肩膀。

随后便抱起了躺在地上的烟凝,令霍之衡惊讶的是她如此的轻,真让他怀疑是手中的姑娘是真的如此的轻还是血已快流光了。将烟凝安置在马上后自己便上马抱住烟凝的身体使她不易坠落。

这才更加体会到烟凝身上的冰冷不似一般的冷,那是一种冰澈入骨、夺人气魄的寒气。

“驭。”随着一声马鞭的响起,马迅速的掉头往来路奔驰。

霍之衡心里十分明白这位姑娘失血过多,如果现在赶去城里找大夫医治的话,那时她的血可能早已流尽了,就算有华佗再世也无法救回了,所以决定回刚才赶路时经过的一间离此地不远的破旧茅舍,自己虽然不是大夫,但现在也只能尽力一搏了。

不过一会就到了那间茅舍,四周杂草丛生、破旧不堪,看来这里已被人遗弃很久了,不过一时之间再也找不到比此处更近的地方了。霍之衡立即把烟凝抱下放在茅舍破旧的床上,自己则做在床边,替她诊脉。

霍之衡发现烟凝体内有着一种极为毒辣而霸道的毒,但奇怪的是它已经开始在她的体内化解了,难道她已经吃过解药了,要不然怎会有如此现象呢?

霍之衡对此异常疑惑。

她的脉搏却越来越弱了,连呼吸也慢慢轻微了。霍之衡知道这是由伤口失血过多引起的,但男女授受不清,现在就算有金疮药但又怎么帮这位姑娘上药呢?霍之衡此时深深陷在矛盾之中。

终于霍之衡还上解开了烟凝的衣裳,露出了雪白的肩膀,但到处都是血,伤口却异常怪异。

既细小又完整一个小孔,这让霍之衡猜不透是那种兵器所伤,伤口的完整性更是需要高深的功力才能完成。

他深深明白救人如救火的道理,如果现在再不止血上药的话,这位姑娘的命就会没了。

他轻柔的将烟凝靠在自己身上,一阵清幽而不真确的香味随即窜入他的鼻腔,从腰间拿出金疮药,均匀的洒在烟凝肩膀的伤口处,并轻微吹气,想减轻烟凝的疼痛。

“啊!痛啊!”药物接触伤口时似乎引起了强烈的痛楚使仍处于昏迷状态中的烟凝叫出了声。

只听响起了一声瓶子落地而产生的清亮碎裂声。“你没事吧?”并没有意识到烟凝还处于昏迷状态中的霍之衡以为自己弄痛了她,就在她喊痛的同时霍之衡发现自己似乎才是受伤的人一般,头一次因为别人的痛而痛,甚至更加的痛。

在慌神之间连药瓶也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幸好药已经上好了。”霍之衡自言自语的轻声的说道。并又从自己的衣物上撕下了些许布条,小心而谨慎的替烟凝绑好。

随即就扶烟凝重躺回了床上,因为长时间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霍之衡更加深刻的体会了从烟凝体内散发出来的寒气是如此厉害,虽然自己的内功底子不弱,但只是刚刚那简单的上药过程就已让他有些抵挡不住,放开她后仿佛像离开冰窖一般。

她就像天山上的千年寒冰一样,华美而脱俗,玲珑剔透,就连太阳的照耀都不足以溶解她。

静静的坐在床边,因为先前要救人心情焦急所以并没有仔细端详清楚她的容貌,现在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了。

长卷浓翘的睫毛,清秀而年轻的脸庞,小巧的下巴,挺直的鼻梁,及腰而乌黑柔光的细长发,简直是世上最完美的造物,柔美婉约。可惜因失血过多的她脸色苍白,显得没有一丝朝气但却更让人心底悠生起怜爱疼惜之心。

昏迷中她虽然紧闭着双眼,但霍之衡相信当她笑起来,这双眼睛一定晶莹剔透、顾盼生资。

她的内功不弱,不,不是不弱而是很强,如果她先前并没有受伤的话,霍之衡也不能保证和她交手自己有十成的把握会赢,所以他很奇怪是什么样的人可以伤了她,而她身上那奇怪而逼人的寒气又是怎么回事。

头一次,霍之衡对一个人那么好奇,那么关心一个人,甚至想要知道她全部的故事。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动感觉吗?

不会的,霍之衡武断的判断道,因为他已经对这个世界上的感情绝望了。

但他不会知道在他还没有绝望时爱的种子已经在他的心头埋下。

细心观察过四周后,发现周围残破不堪,人迹旱至,不会有人来此地,才放心的到外面找一些食物和枯树枝,虽然自己的行囊里有一些馒头干粮,但这不适宜让受了伤的人食用。

何况郊外早晚温差较大,如果不找些树枝回来生个火的话,不用说那位受了伤的姑娘了,连自己也会被冻死。

猎了只山鸡、捡了些树枝边回了茅屋,烟凝仍旧像他离开时那样躺在床上,似乎没有一点神采,一丝活力。

不久,霍之衡就把火生了起来。

傍晚,霍之衡依旧坐在床边,而烟凝依旧没醒,紫色的云霞堆在了天边,遮住了落日。

就如同霍之衡现在的心情一样混沌不清。为什么那么久,这位姑娘还没有醒,失血过多的人是需要睡眠来帮助恢复的,这么基本的道理霍之衡虽然懂,但他也不知为何总是心神不定,担心不已。

原来担心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霍之衡第一次体会到。

此时,夕阳在坠落的最后一刻,终于挣脱束缚,穿过层层云雾,绽放出迷人的光彩。金红色的光芒穿过残破的窗户射入屋内,洒落在两人身上,错落出两个互相重叠身影。

霍之衡发现烟凝的手指轻微的颤动了一下,随后她慢慢的张开了眼睛,强烈的阳光又使她用手遮住了眼睛,渐渐适应之后,她放下了手,金色的阳光照入她的眼眸,她的瞳仁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动人的光彩。

“你醒了。”冷漠却又关心的语气。

看烟凝想起身,知道她力量不够的霍之衡上前扶了她一把,让她靠在了墙头。

富含磁性的男人嗓音,低沉得却好听。“是你救了我吗?”

不知为何,醒过来第一映入眼帘的是这一张俊勇毅冷异常的脸庞,棱角分明的轮廓,仿若深海般的的眸子让人不禁沉醉其中,在这其中烟凝感觉到了无边的孤冷和寂静,虽然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和感情,可却让她有一中说不出的亲切感,美与冷、火与冰的完美结合。

烟凝实在不知道用那个词形容他淡淡的妖媚,而眉宇间的冷淡让他更为迷人,摄人心魄。

那一头没有羁绊的发丝也是让人迷惑的原由。

很少男子会有这样一头长而亮的秀发,这样没有间隙的组合让人窒息。

烟凝肯定的知道他就是那个骑马人,也是那个救了自己的人。再仔细且更深入的往上看,男子毅冷的脸旁,漂亮的菱嘴抿地死紧,笔直的鼻梁让他线条分明的脸孔显的既冷漠又孤傲。

他没有笑,如果他笑的话,烟凝相信所有人都会为他的笑颜所倾倒,不置原由。

只因他有比阳光更为夺目的容颜。

那对火星一样烈的眼珠子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烟凝冻得全身发抖。她不知道是因为毒素未清的关系,还是这个男人惊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烟凝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寒冷心颤的温欣悸动。

“是,你昏倒在路边,我经过那里,侥幸救了你。”看到她醒了过来,霍之衡仿佛放下了一切,这种喜悦是他从没有感受过的,但他已习惯不把情绪放在脸上,依然是那一张默然的脸和不在乎的语气。

他的声音出奇低沉,每个字都带着浅浅的鼻音,低调却霸道。

“谢谢。”简单而老套的说辞,可除此之外烟凝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其中诚意和感谢的分量是极重的。

烟凝极力控制自己不注视他美艳容貌之中和陷入那种无名的情感中。

“不用,这里有刚烤好的山鸡,想快点恢复体力就吃一点吧。”又是冷漠的口气。

霍之衡转身把烤好的山鸡拿递给烟凝。

他颀伟的身姿在落日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孤寂而冷漠,而脸上更是不带一丝表情。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关心却又装的漠然,也许是习惯吧。

有时候,习惯是很可怕的!

“谢谢。”接过山鸡时,烟凝没有注意到伤口,抬起手臂时牵动了肩膀的伤口,剧烈的疼痛使她的眉间都打起了一个个小褶。

连手中刚握紧的山鸡也差点掉落,好不容易才用尽全力抓住。此时也注意到自己已经处理过的伤口,上了药也被抱扎的很好。而此处就我和他两个人,难道……

看穿烟凝心事的霍之衡走上前去,郑重而严谨的说道:“前面我只为了救人,并无其他,但我知道不管我有多少理由,多少漂亮的理由都是决不应该的。但我也决不可能因为先前的事对你付起责任,这些话也许有些坦白但却是真心话,相信姑娘也不是强人所难的的人,但我霍之衡向天发誓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如有违誓,随姑娘处置。”霍之衡伸出两指向天发誓,惑人的眸子坚定异常,神色虽然依旧冷寂但却多了份认真。

原来他叫霍之衡,烟凝本就不经常与人沟通,因为在烬毓宫她是受宫里人尊敬的二宫主,没人可以和她谈公事之外的话题。

而她一点都没有责怪他的意思,除了道谢还是感谢:“霍公子,不用觉得抱歉,不管怎么样,你救了我,我衷心的感谢你。”看着他发誓时那孤寂冷俊的身影,美艳绝世的容颜。烟凝心里一阵阵的发酸,异常难受。我这是怎么了,烟凝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

就在这寂静时分屋外突然响起了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而此时屋里的两个人默契的互望了一眼,都握紧了自己的兵器,做好了必要而充分的准备,自小习武的他们这点默契还是非常相同,警觉异常。

越发清晰的马蹄响声让烟凝认出了那是冰儿的节奏。

急忙想下床,可虚弱的身体让她脚打起软来,就在烟凝感觉自己要和地面做亲密接触的时候却被人紧紧的抱住了,在这个怀抱里烟凝感觉到了适宜的温度,宽阔的肩膀,有力的臂弯。从不曾有的感觉,是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仿佛什么事都不用自己去承担。

发现烟凝的意图后,霍之衡知道她现在还站不稳急忙走了过去,可烟凝已经摔了下来,关键时刻只好抱住她,让她不至于摔在地上。“没事吧?”霍之衡关心的问道,从来没有比此刻这个意外拥抱让他觉的更加充实而满足了,她没有摔倒让他觉得欣慰非常。

霍之衡将烟凝抱到床边,“你体力还没有恢复,怎么了?”疑惑不解的问道。放开她后,霍之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感,似乎不愿意放手般,他情愿时间在这一刻停止,永久、永久……

一个瞬间,风轻轻的一个带过,吹起了他桀骜不逊的长发,散乱的在空中飞舞。

“那个马蹄声我认识,是我的马。”被放开的烟凝也有万般不舍,从未有过的依赖和被保护感盘踞在她的心头。

坚强而独立的烟凝何时有过依赖别人的时候,更加没有依赖别人的意念,从小到大要照顾妹妹的她,早已习惯让着妹妹,让妹妹撒娇,而她的肩膀也是被妹妹所依赖和依靠的,也许任务她不能替妹妹完成,但精神上的支柱才是人类最为重要的。

霍之衡感到十分奇怪和不解,“你从马蹄声就可以判断出是你的马,不怕其中有诈吗?还是当心点好。”出于谨慎的他解释道。

从残破老旧的窗口望出去,查看外面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相信来人是她的朋友但就是不放心,要查看一下,也许她朋友的到来就会带走她了,不舍的霍之衡只是想多争取些时间,哪怕是多一秒也好。

“好。”烟凝坚信自己不会错,自己和冰儿的感应准确的很,可就是不想违背他的意思,也许她已经迷上这种被保护的感觉了,也是第一次对冰儿有了异样的感觉,讨厌自己和冰儿的心灵相通,因为它的到来自己就必须回去了。

桑翼寒知道冰儿和烟凝有强烈异常的心电感应,所以才情愿麻烦也要带它出来,因为有了它寻找烟凝也就变的容易了,冰儿是烬毓山上灵马的一种,被称为“悉烈”。它们只对自己认定的主人效忠,强烈的性格使它们除了自己的主人外是不让其他人驾御的,而它们是怎么认定主人的没有人知道,也许马也是讲感觉的。

伶俐的个性和明锐的感觉也是它们会成为灵马的必要条件。

“悉烈”会轻易找到主人,平时却不允许别人骑它,今天竟然乖乖让自己骑和帮助自己,也许是它也已经感觉到了主人有危险,才会跟自己走。

跟着在通往郊外小道上的鲜血走了一段路之后,在边界处却辩寻不到血迹了,这使桑翼寒赶到高兴又无奈,之后就只能跟随着冰儿走,希望能找到烟凝,因为他相信灵马和主人之间模糊却又灵异的联系。

又走了一小段路后。冰儿的脚步越来越快,他知道是冰儿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不久之后,就发现前面有一个残破不堪的小茅屋,似是被人遗弃了许久,桑翼寒判断烟凝也许会在里面疗伤,就牵着冰儿加快脚步往那里走,但也没有忘记必要的随时警惕。

随着接近,桑翼寒感到了强烈的杀气,这是决不可能从烟凝身上散发出的,本已做好准备的桑翼寒已用拇指将剑从剑鞘中推出少许,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发现窗口似乎有一个人影,右手在顷刻之间拔出已出鞘的剑,并催动内力,一个上挑直刺。

霍之衡看见来人似在寻人,也许是那位姑娘的朋友,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做好了准备,可来人在发现了他之后以迅雷不及眼耳的速度一个上挑,只听一声炸烈,本就残旧的窗户被内力炸了粉碎,幸好霍之衡做好了准备,侧身一个翻转离开了爆炸的范围。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对方出手如此快而狠毒,功力如此的高。

看到如此情况的发生,烟凝知道有此功力的只有大哥了,“住手,大公子。”虚弱的烟凝大声喊道。

“烟凝,是你。”听到妹妹的声音,桑翼寒收回了剑并放松警备,走了进去。

看到脸色苍白的烟凝,桑翼急走到她的床边心痛的抓起妹妹的手把脉。“大公子,是我。对不起。”烟凝还没有说完桑翼寒就用另一只手遮住了她的嘴。“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伤。”桑翼寒体贴的安慰道。

看着这一暮,霍之衡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惊艳妖异的脸也显扭曲、残忍。

不是应该为烟凝姑娘找到了自己的“朋友”而高兴吗,为什么心里却总觉的不对劲呢,是啊,我算什么呢,如果不是烟凝的朋友叫她,我至今还不知道她姓名呢!

还是尽快赶回霍龙山庄吧,离开了此地也许这种怪异的感觉也会消失的吧,毕竟也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了,但却又感到不舍,“姑娘,如今你的朋友已到,那霍某还有事要办,先告辞了。”急于想离开此处的霍之衡说完转身便往屋外走。

“等一等”烟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住她,她只知道她不想他离开,可这是不可能的。“谢谢你救了我,霍公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烟凝只能再次向他道谢。

就算最后一次看一眼他那倾国倾城的爽美容颜吧,烟凝想他记在脑子里,刻在心上。

桑翼寒站起转身对着霍之衡,“谢谢你救了烟凝,还耽误了霍公子的正事,真是抱歉了。”他友善而客气的说道。

出于礼貌霍之衡也友善的回答道:“我也只是刚巧经过那而已,救人更是应该做的,你们不用再谢我了,霍某还有一些事,先告辞了。”说完握拳作揖转身离开了,脚步坚定而沉寂。

其实他的心也难受异常,不明原由的痛,简直撕心裂肺。

“走好。”桑翼寒也握拳作揖送他离开。

在旁边的烟凝没有说任何的话,看着他离开时的背影烟凝第一次感到了不舍。

她不想和他说再见,就算说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的是再次见面还是正真意义上的再见,也更怕再开口时会要求他留下,这种胡闹的要求连她自己都不能接受更不用说旁人了。

在霍之衡走后,桑翼寒紧张的问道:“伤没什么吧?”流露出了他前所未有的关心的神态,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没什么了,只是失血过多而已。”从未看到大公子这样异常的表情,烟凝感到不太适应。从小的隔离让他们没有兄妹应有的感情,而平时公式般的上属和下属的相处模式让他们更加疏远和不了解。

原来哥哥还是关心我的,此时的烟凝不再想用大公子这个称呼,而是叫他哥哥。

“那我们回去吧!”桑翼寒看到烟凝的失神以为她不舒服便随即询问道。

烟凝作势想下床的同时说道:“好啊!”她也想回去了,实在很担心透儿怎么样了,寒期发作的时候是十分痛苦的,没有承受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以前透儿每一次发作的时候自己都在她身边,可这次……

桑翼寒阻止了她的行动并轻而易举的将她抱起向外走去。

“谢谢哥。”烟凝并没有拒绝,因为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感到有哥哥真好,亲情也在此时加深了,有些人就是如此容易被打动,因为他们拥有的不多,更加不奢望拥有更多,他们需要的往往只是一点点。

因为不贪心,所以更容易满足,更容易快乐。但他们却也是最害怕失去的人。

可无论任何感情,最后为什么总是逃不出互相伤害呢?

在哥哥的怀抱里回头望向茅屋,也许它残破不堪,也许它对别人毫无意义,但她桑烟凝会一辈子记住这的,不仅因为这是她和霍之衡第一次交集的地方,更因为她感觉到了除了妹妹之外的亲情,那么深刻,那么真实。她没有完成任务回去也许会被母亲骂,但在烟凝衡量的天平中,今天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她很知足,第一次感觉到受伤真好。

桑翼寒小心的将她放在马上后关心的问道:“你可以骑马吗?”但他却没有上马。

“可以,哥你不上来吗?”烟凝反问道。

桑翼寒走在前方,拉着缰绳,让马缓慢前进。“不了,冰儿的脾气你应该是最了解的,我得罪不起哦。而且你现在不适宜骑快马,颠簸的路程你会受不了的,晚一点回去没有关系的。”第一次感觉到烟凝没事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甚至可以放下多年来的冷酷和掩饰,原来真心对人好是那么舒服的事,直接表达自己所想的是那么的舒心的事。

以前真不应该太隐藏自己。

烟凝同意的点了点头,开心的笑着说:“是啊,我怎么忘了,冰儿不太愿意让别人驾御。”这个笑容那么的灿烂,兄妹间温欣的对话让烟凝渐渐忘却了霍之衡的离开对自己造成的失落。

夕阳已落入了在地平线,紫色的云霞遍部天边,如此的神秘,交相辉映显得旖旎而绚美。命定的旋律终于响起,相交的节奏也开始相互辉映。

他们终于走入了各自规定轨道了。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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