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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质亦能挫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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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浮生为稻粱谋,属于自己的时间太少,唯少年时的旧坑还是未曾或忘,不管写得如何、更得多慢,从今始努力来填它。非常非常感谢那位还收藏着这篇十来年未更之文的朋友!!  次日深夜,浣音皇宫中甲胄之士林立,戒备森严,更胜往日十倍。一抹淡若青烟的身影却与夜色融为一体,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悄无声息地欺近国君寝宫——思谤宫。她唇角噙着一抹讥诮,轻巧地破解了屋顶的又一重设置——天蚕丝所系的隐铃密如蛛网,布设之阵无色无形,稍一不慎便即触动警讯,暴露行踪。浣音的巧匠还是有点小手段,只可惜不该班门弄斧。

宫中飘出缥缈仙音,似流水洗心,如松风入耳,舒缓着众护卫紧绷的心弦,消弭了疲惫与不安,又生发着坚韧与勇气。听手下回报昨夜后林修远一家暂集中于此宫居住,想来正是无忧的琴声了。定力是不错,倒看你能保持这般心境到几时。她思忖着飘然跃下,半空中突然内息一窒,竟直直摔下!幸得及时甩出软鞭借力,才没跌成倒栽葱,不过这动静已足以惊动所有人了。

霎时间灯火通明,严阵以待的护卫层层围上,殿门前踉跄着立定身形的闯宫者无所遁形。明眸皓齿,艳光照人,一袭夜行衣愈发显出她的婀娜多姿。天生的娇媚令每个和她打照面的人都不由暗生几许怜惜,这样的绝代佳人,果真会是歹徒么?铁血男儿紧握兵刃的手不觉略松了些。不过待轻纱掩面的公主步出殿门,进入视线,众人的这种恍神瞬即消失。适才的绝色,而今黯淡无光,只是寻常,场中唯见那一人的风华。谁不愿为守护捍卫那样的风华拼尽一切,谁不想在那样的风华前呈现出最好的自己?人人手中的兵刃较初时握得更有力,只待她令下。

“难得公主忙累一天还有雅兴抚琴,奴家不慎打扰,抱歉得很。”被困的少女向款款走近的无忧莞尔一笑。周围众人闻此言均有忿色,白天护卫中十二人被施手法分筋错骨,十八人身中奇毒,痛苦不堪的惨状令见者都觉着生不如死。众太医无策,幸公主医术高妙,将毒一一解去,又以银针理脉镇痛,才使宫中高手能运功将诸人错乱的筋骨复位。但饶是如此,伤者病痛皆得解除也已是亥时。这少女语意分明有所指,多半便是祸首。看她神色自若,似毫不觉已犯众怒,仿佛只是在这花月夜闲聊,而非身陷重围,却不知她心底亦有捺不住的不安在滋生:内息竟完全无法运转,而最糟的是,她竟不知是如何着的道。

“客来殷勤,何不品茗小叙,容本宫略尽地主之谊?”无忧面无愠色,反令众人退下,只余诗音剑吟二人随侍,引她入偏殿一间静室。室内布置清雅脱俗,窗前一盆星镜兰正吐幽芳,几上香茶刚砌,书案上则是整齐叠放的文牍卷宗。

“月白风清,秉烛谈心,正是惬意之事。何况公主的留客之道,奴家正待好好求教呢。”她从容坐定,优雅地呷茶。善疗毒必先精于毒,白日下在十八人身上的十八种剧毒虽非致命,却最能折磨人,缠绵难去,无忧公主竟能在一日内尽解,毒理之精绝不逊自己,设套也只有她能够。

“姑娘是用毒的大行家,不过一时疏忽而已,稍加留意,岂有不察之理。”无忧微笑。

幽淡的兰香会同茶香在室内若有若无地荡漾,她心中一动,已明大略。京城冬暖,宫苑内又植了不少耐寒花草,这一路行来,如昨日般花香处处,因草木清芬无一有毒,又无甚特别,就不曾着意闭气。却不知十几味组方之花已散入沿途花木中,且能安放得丝毫不令她生疑,待众香闻遍,再以这同样无毒的星镜兰为引,便成了能抑制内力运行的“百花香宴”。

“难怪这寝宫内外皆是星镜兰。”她苦笑了一下,“只是……”

“‘百花香宴’毒性虽弱,但在主方上另增三味,却能对姑娘这般抗毒体质的人起特效。”无忧明了她的疑惑,接口道。

不错,她常年浸淫用毒,对诸多剧毒尚有很强的耐受力,照说‘百花香宴’这种对普通习武人内力抑制都不过四五分的寻常小毒,根本无奈她何,这也正是她未曾注意的最重要原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仅胜在药理,更算准了这点,自负如她,也不得不赞一声。

“公主这回春妙手驭起毒来,果有独到之处,奴家佩服。奈何上智之人,偏做不智之事!”她袖中取出两卷诏书,掷于案头。“放着皇家尊荣不去安享,偏要为那等小事挑衅我教,可知你自以为得计的一切,正是将家国往万劫不复的路上推。”她冷冷一笑,“今日客气是额外再赐你们一线生机,再不知把握,你林氏满门顷刻便有见识九幽真正手段的荣幸。”

只道一切尽在掌握,昨夜才毫不担心地离去,仅让人在外围与宫外继续监视,不料浣音皇室的反应会那般出人意料,反给了他们半夜时间钻空子,甚令人懊恼。虽截获了所有不利于己的出宫诏令,却不过遂了无忧惑敌之愿。她另用妙法,将诏书的内容遍传军中。有形的圣旨虽不曾传出一封,无形的口诏却已达于天下。而国君的这两道暗诏:

“其一、青阳郡百姓三百余口惨遭杀害,已查明元凶匿于瘴谷。九日后若无新令,无论国中有何变故,三军皆须尽发该谷,不惜一切代价歼凶。统帅若逢不测,其下将佐依次替补。其二、谷中瘴气致命,火攻为上。若火焚即灭,只须反复继之三昼夜,无物不燃,瘴毒自消。”分寸拿捏极为高明,恰如打了本教一记不轻不重的闷拳,既具实效,却又算不得泄九幽之密:瘴谷匿凶,在案发不久,大军围谷时便已众所周知;火攻本是常用之法,九幽二字更未提及,却暗以相克之物反侮,以无尽之火耗有限之离火蛛丝,生生去了克火奇蛛的屏障,而火攻一成,其效用又远不限于此。算计之精,着实让人头疼。

“但不知以姑娘此刻的处境,准备怎么施展真正的手段?”一旁的剑吟插嘴讽道。

“奴家也正好奇,与诸位一道欣赏我教的杰作,将会是怎样惬意的感觉。”她轻转着手中茶盏,悠然道。虎落平阳是她轻敌,断定宫中无人是自己对手,执意独身前来直接给皇室再施教训,还不许人接应,未曾想竟输给这弱质公主一遭。不过若就此便觉着为难住了她,也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折磨人的本事,天下自难出贵教之右。今日奉吕大小姐为座上宾,一为表至诚,二也为当面提个请求。以决不妥协之心讨公道,以足够的诚意促和谈,我皇家言行之际均已再三表明。大小姐既有明断,何不省去这几日的折腾,咱们彼此都乐得轻松,但待贵教主回音。”

迎上她掩不住的震惊之色,无忧轻笑:“吕教主的掌珠名动天下,身份自不难猜。而本宫手书若连大小姐都不能说服,也不必专呈令尊了。”她在信雕上缚了两封密信,一写九幽教主亲启,一写不速之客亲启,自是早料到信笺会被截下检视。

“你们不是什么都不怕吗?怎么倒来求我教收手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冷讽道,“或者说,自以为是的要挟。”

“不畏,是在不能两全之际毫不退缩,而非可以减避伤害却不去争取。”无忧神色坦然,“既以礼相待,自无要挟之心。本宫恳请大小姐能念在敝国的诚意考虑所求,但不论相允与否,均可任你归去。”

“是吗?”她淡淡道,“本座也直言相告,姑念和谈底线暂不取人命,已是最大的容让。要逃脱那百千种的活罪,除非回头,否则便是痴人说梦。”她面露讥色,“答复已毕,公主还想放人走么?”

“既如此,我们尽力防卫便是。”无忧并不犹豫,转向随侍二女,“你们护送吕小姐出宫,传本宫令,任何人不得阻拦。”

“公主,这……”二人均觉不甘,但见她心意已决,只得领命。

“还请大小姐约束手下勿为难送行之人。至于你身上之毒,离了药引三个时辰后自解。”

“专程相送,我教自不会动她们分毫。”那少女神色中有些意外,“你果真别无条件?”

“当然。只是来日若侥幸再度留客,大小姐可否重考虑下请求之事?”

“很好。吕萦雪明日必至,你若有那本事,再说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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