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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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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虽不小,林府却很是好找。行不多时,他们就到了林府门前。只见流檐飞阁,粉墙黛瓦,朱漆大门,张灯结彩,一块写着“独步武林”的大匾高挂门楣。门口那对大石狮,威武异常,更衬托出林府的威严。下马石前,来拜寿的人络绎不绝,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看到这般景象,南宫霁云不由手舞足蹈,乐道:“哈哈,这么热闹,一定有不少酒菜!小老弟,来来,我们快进去大吃他一顿!”萧逸见他如此,甚是可爱,心中对他不由增了些好感,打趣道:“老哥,看这情形,酒肉自会够你吃的。只是,我们还要去偷林家大小姐呢,怎样才好混进去?”南宫霁云拌个鬼脸,得意道:“这个你老哥我自有办法!看着!”

此时,一行十几人来到门前,南宫霁云拉着萧逸紧跟上,一拍其中一人的肩膀,大声道:“哎呀老兄,咱们可是许久未见了!”那人见状,心中疑惑,忙问道:“老兄是?”南宫霁云一脸愠色:“我是崆峒的纪云啊。怎么?从前的老朋友都不认识了?老兄可真是贵人多忘事!罢了罢了!”说完作势要走。那人见南宫霁云不像作假,怕真是从前的朋友而自己忘了,不觉惭愧,忙拉道:“是啦是啦,在下失礼,纪兄可千万别生气。”旁人一时也不清楚状况,见那人如此说,便不再注意,又见萧逸与南宫霁云是一起的,也不拦他,两人竟混了进去。

家奴将众人引至花园,恭敬道:“请诸位先在此赏花,寿筵一会儿便开。”说完躬身离开。便有人抱怨道:“俺们又不是那些读书人,赏什么花?”继而有人劝道:“小声点!叫赏花就赏吧,左右也是等。”那人便也不再吭声。正值三月,春光明媚,园内小桥流水,百花争艳,姹紫嫣红。江南的园林本无太大差别,这花园的布置与云府很是相似。萧逸原就为云府的事情神伤,如今见这花园,更是勾起了无尽往事。依稀记得,那一年,也是三月,桃树下,桃花灼灼,伊人身着白裙,欢笑着为他起舞。片片花瓣飘下,落在她脸上、衣上、手上,衬得她更加明媚,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如今那容颜似乎还在眼前,清脆的笑声也犹在耳,却已是天人永隔,生死两茫茫。萧逸的心不由得痛起来。

蓦地,萧逸一怔,直盯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那不是紫烟么! “紫烟,原来你还活着!”他欣喜若狂,疾奔过去,拉着她的手急切道。“啪!”正欢喜着,“紫烟”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小贼,竟敢非礼!谁是你的紫烟!”她后退一步,厉声道。萧逸这才发现,此人并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紫烟,只是两人极为神似,甚至举手投足都很是相像,年纪也相仿,也难怪他会弄错。萧逸顿时大失所望,浑身的力气似乎被人抽去了,心里发苦,喃喃道:“不是她。我是傻了,怎么可能会是她呢?”说完,失魂落魄地转身,蹒跚前行。那姑娘原本气得双颊绯红,浑身发抖,见他如此,竟似不忍心,星眸中透出了点点泪光。她张了张嘴,正欲叫住萧逸,却听一人叫道:“小老弟,你在这里呀!找得我好苦!”原来是南宫霁云。“是他!”她似对南宫霁云很是忌惮,连忙顿住,只一纵身,便不见了踪影。“快点,寿筵要开始了!”南宫霁云咋咋呼呼的,拉起萧逸便跑。

进了宴会大厅,二人刚在角落处拣了个位子坐定,就听一人大声唱道:“盟主到!”随即两人从后堂缓缓步出。左边那人方脸大耳,虎背熊腰,身穿“五蝠捧寿”对襟窄袖锦袍,腰束玉带,脚镫皮靴,看来便是林天雄了。旁边那搀着林天雄的,可不就是林青沅么?却见她一脸兴奋,双目正滴溜溜地四处转着,仍是藏不住的娇纵。“今日承蒙诸位前来祝寿……”林天雄开场道。萧逸本就无精打采,如今见这般无趣,便也无心听他说什么,只把头垂下,兀自发着呆,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巧遇,眼前似乎总晃动着桃树下那女子的身影。一想起她,萧逸心中就觉得很好奇: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竟有女子与紫烟如此神似!虽然容貌并不相像,但那身段、那举手投足俱是如此像,真是难得,恰恰就似一胞的姐妹呢!

“姐妹?!”萧逸突地一愣,差点跳起来,“难道,紫烟竟有个同胞姐妹?!”“不对啊,不对啊。紫烟若是有同胞姐妹,我又岂会不知?”他摇了摇头。正思索着,忽听耳边有人说道:“小老弟,你又是捶腿又是摇头的,想什么心事啊?”“哦,没什么,没什么。”萧逸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只见南宫霁云两手抓着一只鸡腿,满嘴是油。 “快吃,快吃!要不,一会儿可没力气去偷人!”南宫霁云边大口扯着鸡腿上的肉,边伸手从桌上抓了一只鸡,递给萧逸。萧逸不由苦笑:这老哥,还挺逍遥。他已是一早上没吃东西,闻着这香味,才觉饥肠辘辘,忙接过鸡,啃了起来。

此时,林天雄的一番长篇大论早已说完,正坐在厅前的主位上,接受众人献贺礼、三鞠躬。“青城派掌门裘三全送白玉屏风一副!”“崆峒派掌门殷通送寿比南山银盘一对!”司仪一个一个唱道。萧逸甚觉无聊,便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看看有无那姑娘。这时南宫霁云咬着他耳朵,苦恼道:“小老弟,现在好像没有机会,无法偷那林小姐呢。”萧逸逗道:“老哥,你的本领这么大,可以把水搅浑了啊。”两人正窃窃私语,却听一声清叱!萧逸听着声音耳熟,抬头看去,却见一人与林天雄战在了一起。那人,一袭白裙,头戴白花,手持利剑,可不就是花园里的那位姑娘?!地上散落着一副残画,显见她是想效法荆轲刺秦王,却是一击不中。南宫霁云面露讶色,轻声道:“是这丫头……”随后对萧逸道:“小老弟,这位姑娘是我旧识,劳烦相救。今晚城外山神庙见!”旋即一闪身,便混进了人群,不见了。

两人交战,多有伤及,厅中众人忙向旁躲避,将二人围在了中间。林天雄这个盟主可谓名副其实,武功十分高强,一身霹雳掌功夫更是名震天下。那姑娘武功虽也不弱,但终因实力悬殊太大,渐渐地落于下风,身上也已多处创伤,点点鲜血溅在白裙上,如朵朵桃花,鲜艳夺目,触目惊心。萧逸心中紧张,自忖武功不及林天雄,只怕出手也无用。但眼见那姑娘屡屡遇险,让他袖手旁观,却是他心中万万都不能的。心下正合计着,那姑娘却已被林天雄迫到了堂下,抵着柱子,无还手之力,就要丧命于林天雄的掌下。萧逸情急,见林天雄背对着自己,下意识地抽出桌上的筷子,漫天花雨地撒了过去,正好将林天雄的后背全罩住。筷子刚出手,他就抽出腰中的流玉剑,一纵身,只向林天雄刺去。这一下不可谓不快,但林天雄更快!他听见后面的风声,知道有暗器袭来,反身一挥袖子,那些筷子全向萧逸袭来。萧逸忙向旁躲闪,只这一瞬,林天雄一掌已向他拍来!

萧逸见状大惊,暗叹林天雄武功果然不弱。忽听外面喧哗,一个家奴慌忙跑进来,叫道:“盟主,不好了,小姐的厢房着火了!”那林天雄对女儿甚是疼爱,身形一滞,又见女儿不在厅里,心里不由大乱,也顾不得萧逸他们,向后堂掠去。萧逸忙抱起那姑娘,趁乱向门外闯去。众人见状,忙拿起武器在门口拦截,却被他伤了数人。然萧逸武功再好,终抱着一个人,战不多久,便觉体力有些不支,眼见是很难冲出。正着急间,突然轰的一声,不知是谁扔了一颗烟弹。烟雾中,众人看不清彼此,怕伤了自己人,只好退后。好一会儿,烟雾才散去,再看萧逸,哪里还有他们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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