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戢交叉,挡住我的去路。
原来这两尊面无表情的雕像是可以活动的!从前总是远远瞻仰主帅的所在——中军帐,同时也注意到门口一动不动的挺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兵士。今日,有幸近距离接触了。
“我秦守,奉楚帅之命前来。”清了清嗓子,我自报家门。
两门神不为所动,连眼神都吝啬给我一个。
喝,楚崩云这小子也不太地道。昨日看他那么热情诚恳的搭讪我,还以为是个重视人才的主。谁知转脸就把我忘了个一干二净。古之权贵为了人才,可以跣足倒履相迎。他倒好,连门都不给我留一个,这是对待高级人才应有的态度吗?!
大叫大嚷不是我的风格,腹诽也改变不了我目前进退两难的局面,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啊。
就在我自怨自艾的当口,两雕像分开了双戢,殷勤的拨开了门帘,恭敬的一低头:“韩军师。”
一身浅灰长袍的韩雁回瘦削清峻,一双温雅的眸子直透人心。他有些好奇的看着我:“这位是?”
“我秦守,奉楚帅之命前来。”我重复一遍枯燥的台词。
“既然如此,那就一块进去吧。”他向我点点头,微笑。
如沐春风!我开心的跟着韩雁回,踏入了军营圣地。
楚崩云正伏案疾书,明知有人进来头都不抬一下。拽!
韩雁回静立一边,低垂视线,默默等候。
我找个角落站着,四处乱瞄。从壁上的战甲宝刀,到一侧的沙盘布防;从眉头紧锁的楚崩云,到目光温柔的韩雁回。我看出了点名堂。
每当我眼珠移开,眼角的余光总能发现韩雁回落在地面的视线迅速上移,定在了楚崩云身上。
善于用眼睛说话的我常能读懂别人眼神里表达的含义。
此时韩雁回如两潭秋水的双眸分明在咏叹: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
楚崩云取出帅印,按在了长卷的左下角上。
收起卷轴,楚帅终于抬起了那尊贵的头。
几与此同时,帐外响起了两声刻板的通报:“骁骑营杨青柏教尉到!”
帐内一亮一暗,一个身姿挺拔、面容坚毅的青年抱拳而立:“楚帅唤我?”
楚崩云信手朝我一指:“把他领走。”
啥?就这么随便?!我呆立当场。
“跟我来。”杨教尉并无异议,看了我一眼就向外走去。
我跟到门口,哀怨的回头一瞥,只见我们英伟的楚大帅和睿智的韩军师双双立在沙盘前指点江山,有如一日一月、交相辉映。那画面,相当和谐。
******************************************************************************
“这是你的床铺和一应用品。换好衣服后,速速前往校场。”杨青柏交待两句便转身离开。
我震惊,我愤懑!从外面看来,各军的营帐无甚差异,谁知里面的布置竟有着天渊之别。比起我之前那又冷又硬的狗窝,这铺了羊毛毡的床铺简直奢侈到不敢想象。而且每张床铺居然都是独立隔开的,不像那大通铺,夜里睡觉不是你的臭脚踹到我,就是我的铁拳挥到你。正因为此浪费空间的设计,同样大小的营帐,其中弓箭兵的人数足足是骁骑的两倍!
脱下弓箭兵的军服朝床上一扔,拿起骁骑的军服我心里又不是滋味了。同样是军服,咋差距就这么大呢?骁骑的军服上金丝银线勾勒出雄鹰展翅,布料结实柔软,做工精细考究。再瞧瞧那一堆臭咸菜般的粗劣军服,莫名为我五百弓箭兵兄弟感到心酸。
不紧不慢的穿上骁骑军服,自觉又英武魁伟了几分。我踱着领导视察的方步,向校场而去。
******************************************************************************
扫视过一溜边端坐马上背脊笔直神态肃然个顶个帅的骁骑营小伙子,我不由感叹:啥叫精英,啥叫素质?眼前就是!
傻站了一会,我感觉不对了:这些人光顾着耍帅,竟然没一人搭理我!
求人不如求己!我眼尖的发现空闲军马一匹,马鞍辔头一应俱全,明显是为我准备的嘛。
跃上马背,一手拉缰,一手遥指,脸侧过45度角,目光放远,伟人领袖的感觉来了!
我正在摆造型,道具却不配合了。上串下跳,前蹄乱踢,人立而起。
眼看马背上待不下去了,我顺势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出溜到马肚子下去了。啊,真暖和!我两手抓着马鞍,两脚盘过马背,脸贴着马肚子上的茸毛,无比幸福。
“你在干什么!”声音透着隐怒。从我的角度,只看到此人笔直修长的双腿。
“御马。”我老实回答。
“不管怎么看都是马在骑你!”那人配合我的高度蹲下身子。杨青柏的俊脸微微扭曲:“还有,这是我的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