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匹才是你的,好好照顾它。”杨青柏牵过一匹通体棕黄仅四蹄雪白的马儿,我欣喜。
把马缰塞到我手里,杨青柏低声提醒道:“小心点,它怀上幼崽了。”
“那为什么不让它静养?!”我脱口而出,语气没控制好,比较冲。
杨青柏被问的一愣,继而一手拽过我后颈,附耳道:“你认为如果有其他选择,我会压榨一匹怀孕的母马吗?!”
战后军马短缺么?了解。我识相的闭口。
“报告!”一嗓子那叫高亢。
“讲!”杨青柏沉声道。
“骁骑刘锦请求同新来的交换坐骑。”一人一马出列。
“准!”杨青柏爽快答应。
虽然只相处了很短的时间,但我已然对这端庄健美、娴静识体的美人儿产生好感。奈何命运弄人,刚刚相聚,又要分离,我依依不舍,我上下其手。抚摸着马儿柔亮的鬃毛,我沉浸在离愁别绪中。
“住手!你快放开踏雪!”那个叫刘锦的小子暴喝一声,随即飞奔而来,抢马推人,一气呵成。
我坐在地上,询问的眼神投向杨青柏:这好像不是正常的交接程序吧?
杨青柏不搭理我,只拍拍刘锦的肩道:“克制点,把奔雷交给他吧。”
刘锦白我一眼,牵过他的前任坐骑——纯黑油亮无一丝杂毛的马,走到我面前咬牙切齿道:“好生伺候我的奔雷,有一点磕着碰着,小心我拧断你脖子!”
横小子!在我面前装大爷,你还嫩了点。我扬唇一笑,不置可否。
清晰的听到刘锦脑中一根名为克制的弦崩断,他双眼血红,青筋爆出,拳风狠劲,直接招呼上我右脸。
我不躲不闪的吃了他一记老拳,偏头吐出淤血,仍是微笑站好。
“你去死!”刘锦失去理智的怒吼,冲过来扬起拳头。一拳未及挥出,就被牢牢捉住。
“私斗滋事者,杖责四十,罚饷一年。”杨青柏制住刘锦,出言警告。
刘锦大喘几口气,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剜我一眼,轻手轻脚的翻上踏雪,默然归队。
用手背拭净唇角的血,我失笑:这小子□□做的?一点就着!虽说我从前也常把人气得够呛,但真正敢揍我的,除了那个以上欺下的驴教尉,就是这个爆脾气的家伙了。
不管怎么说,新来第一天就有人送见面礼,总算不至太凄凉是不?
杨青柏近前低声道:“他平常不是这个样子。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所以。。。”
小杨教尉欲言又止,我摆摆手道:“小锦子刚刚那是帮我赶苍蝇哪,我还要谢谢他呢。”
“你叫谁小锦子哪?!不稀罕你假好心,你去大帅那参我啊,去啊!”队列中的刘锦又吼上了,一副随时要冲出来的样子,被他同伴劝阻。
呵,骁骑果然精英荟萃,隔这么老远说话那小子也能听的清楚。
对于自己不招人待见的本事,我是有充分认识的。所以面对某人的敌视,我丝毫不以为意。轻松自在的牵过奔雷,揉抚它颈下柔鬃培养感情。
与它的主人不同,奔雷的性子意外的温和。没一会儿,奔雷的脑袋就开始不停磨蹭我的手,就像对老朋友一样亲近。
“好孩子。”我揉揉它的鬃毛,翻身上马,纵缰在队伍第一排最后一位站好。
这整个过程都受到了两道视线的热切关注,不用看都知道源自奔雷的前主人。那眼神就跟亲爹看着孩子寄养在后爹那,生怕自己的娃受虐待一样。他的心情可以理解,爱怎么监视都随他。
所有的不安定因素终于平复,正规训练拉开帷幕。
杨青柏纵声道:“今日操训内容:实战训练。按照从前的分组,两两御马对战,先落马的一方为败。可用兵器,但不得伤人。”
骁骑队形迅速变化,稍顷便以两人一组列好,我这一人小组格外扎眼。
一眼瞥到杨青柏统揽全局冷眼旁观中,可不就是现成的搭档!
我一喜,正要拍马往小杨教尉而去,一人气势汹汹拦住我去路。
“往哪去?!你的对手在此!”这中气十足的嗓子,不是小锦子是谁!
我抚额叹息:“既然怀孕了,就好好待着,不要瞎折腾了好吧?”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小锦子脸黑了。
“我是说,你的马怀孕了,你们就一起歇着,不要做剧烈运动了。”我好脾气的重复。
我的好心解释却如火上浇油,小锦子彻底燃烧了!“我砍死你!”他抽出马刀,对着我劈头就砍。
我眼皮跳了两跳。如果没听错的话,小杨教尉说过不能伤人的吧?还是我理解错误,伤人不行,杀人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