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转马头就跑,刘锦提着寒光森森的马刀紧追。
奔雷正良驹也,一不小心就把小锦子甩的老远。我只好在原地等候,见他追上来了我继续跑,以此证明我们俩是一组正在对战,而不是我一人在瞎跑。
操训结束,除了我们这组平手外,其余各组都有了胜负。
小杨教尉发话:“各组胜者休整,负者挖沟。解散!”
休整?我喜欢。挂念了一上午的羊毛毡,我来了!
“秦守,你去哪?挖沟是那个方向!”一盆冷水泼下。
我不解的看着小杨教尉:“我们都没输,还要挖沟?”
杨青柏额上浮现两道青筋:“你当实战训练是杂耍吗?!就你们今天这种表现不吃板子算轻的!还不快去!”
我被吼得一溜小跑,跟上挖沟大部队。对于小杨领导的批评,我开始深刻反思:在今天的训练中我们小组收获良多,一个练习积极进攻,一个模拟战略撤退,效果逼真,配合默契,真是一对好搭档!当然,这种不同见解在小杨教尉面前只能作为保留意见。
敞开衫子,撩起袖子,挥动铁锹,铲起黄土,我挖得热火朝天、浑然忘我。在这项单纯的重复劳动中,我寻到了简单的乐趣和心灵的平静。
扑啦啦...什么东西洒了我一头一脸一身?!呸,呸,呸,吐出一嘴泥,我怒了:“哪个不长眼的朝我扔土?!”
我话音刚落,便赫然发现身旁有一人闷着脑袋只管挖土,一锹一锹又快又狠,勤快是勤快,可这方向有问题啊,他挖出来的土都进了我刨出来的坑,有些土干脆直接冲着我的人来了。
我人站坑里,你土浇我身上。小锦子啊,你这是想活埋我的意思吗?
对于这种因私废公、浪费劳力的行为,我决定给予友善的指正提醒:“小锦子,你要打要骂冲我来就行了。犯不着在这捣乱耽误大家进度。”
“好!这是你说的!”小锦子终于抬起大汗淋漓的脑袋,恶狠狠瞪着我,“把头伸过来!”
他高举着铁锹凶神恶煞,我担心这头有去无回了。
无奈我向来说话算话,罢,罢,眼一闭,心一横,头一伸。
等了半晌没动静,抬头一看,隔了十几个人小锦子老远的挖的正欢呢。
我笑笑抹把汗,继续做回任劳任怨的土拨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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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体力消耗过度,我沾床就着。
“起来!谁准你睡这铺的?!”朦胧中有人对我又推又搡。
“是小杨教尉准的。小锦子,你留着精力明天再闹行不?”我痛苦的翻个身,模模糊糊的回应。
“他准我不准!你给我起来!起来!”靠!居然踹我背!我赶紧躺平以减少受力面积。
不知过了多久,小锦子终于停止了恶言暴行,四周久违的安静,我迅速入梦。
睡着睡着,突感后腰冰凉,整个身子有向上运动的趋势。我一惊睁开眼,检视周身,顿时哭笑不得。
小锦子居然拿把铁锹塞在我背下,想要把我整个人抬起来。
我绝倒,当我是狗屎吗,居然用铲的?!
对于这么有创意的青年,我甘拜下风。抹了抹脸,我起身离开营帐。
抬头望天,皎皎空中孤月轮,就如同我此刻凄凉的心境。如游魂般晃荡,不觉竟又到了小树林。
飞身上树,仰躺在枝繁叶茂间,我一时睡意全无。
清晰的听到两道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习惯性的放浅呼吸。
透过树枝叶片的间隙,只见二人踏着月色而来。一人高大威严,一人清瘦儒雅。
同样置身小树林,我们的处境却大不相同。我是无处安身,而他俩是搞浪漫。
“崩云,最近有些不好的传言。”韩雁回面露担忧。
楚崩云收回远眺的视线,看着韩雁回,默许他继续。
“羽林军大帅喜好男色。”韩雁回略作犹豫,便和盘托出。
“爱说便说去。与我何干,与我何扰?!”楚崩云一脸狂肆之色。
“可这不是事实!这一点我还不清楚吗?”韩雁回表情复杂。
两人无话。
半晌,韩雁回幽幽道:“说起来还不是怪你自己,作为近卫队的骁骑竟无一例外全是美男子,难怪有心之人会想歪。”
“我只是喜欢收集强大和美好的事物,因为他们兼具实用性和欣赏价值。”楚崩云振振有词,一脸‘老子有什么错’的表情。
骁骑要是知道他们敬爱的大帅把他们当物品一样收集,不知作何感想。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言可畏,不得不防啊!”韩雁回轻叹。
“这一层我已想到。今天我不是刚调了个人过去降低骁骑的水准了嘛。”楚崩云洋洋自得。
“你是指今早来中军帐的那人?叫什么来着。。。”韩雁回努力回忆中。
“名字我也忘了,他身手不错,长的也像个人样。我寻思,将就着让他进骁骑吧,多少也能起到一点扰乱有心人视线的作用。”楚崩云一副‘我很英明’的嘴脸。
我窝在树上,揪下一把叶子,妈的,今晚我总算当了回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