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不,不敢。。。”
“快!”
“呜。。。呜。。。我害怕!”
吵死了!我勉力睁开眼,拖着两管透明液体的圆溜溜脸庞逐渐清晰起来。
他用袖子一抹眼泪鼻涕,下定决心般的拉住尚在我左胸的箭矢,作势要往外拔。
“停!”我大喝一声!把脏小子吓的松开了手。别过头去的楚崩云也是一震。
开玩笑!照他这拔法,箭头的倒刺将退回我的内脏放血,这种带六个血槽的箭头不把我放干才怪!眼前这个十六、七岁毛没长齐啥都不懂的愣头青就是羽林军的军医?!
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是敌方派来的奸细!
“先把箭杆剪断,再拉着后面的箭头迅速把箭□□,了解?”一句完整的话几乎耗尽我所有气力。所幸小狐狸的劲道够狠,箭头从前胸进后背出,这比留在身体里好处理多了。
不指望那个抖抖嗦嗦的鼻涕虫,我用眼神示意楚大帅接手。
“我?我没干过这种事!”楚大帅脸一僵,头摇成波浪鼓。
靠!这种时候你客气什么!我抓住楚崩云冰凉的大掌,哑着嗓子吼:“你能行的!动作快点!老子撑不住了!”
楚大帅紧了紧我的手,转吼鼻涕虫:“你!我一拔出箭你就处理伤口,别告诉我这你都干不好!”
鼻涕虫唯唯诺诺的应着,怎么看都是不可靠的样子。今天我能活下去就是先祖保佑了!
楚崩云努力控制住微微颤抖的手,离前胸寸余处剪断箭杆,一手握住我背后的箭矢,沉声道:“我拔了!”
我咬牙点头。
噗~~~~随着箭矢的急速抽离,鲜血喷洒着涌出。
“哇!戳着心啦!血留的这么多这么快!”鼻涕虫一边剥我上衣一边乱叫。
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伤口离心脏尚有半寸距离,多亏我身体本能作出反应,在最后关头避开了致命要害,不过我的肺还是被戳穿了,思及此,蓦然呼吸困难起来。
“坚持住!”醇厚磁性的嗓音就在耳侧,满布薄茧的宽厚手掌握住我手腕,源源不绝的热力自内关穴注入,衰弱的心脉恢复些许活力。
鼻涕虫清理完伤口,抖落着一小瓷瓶,把墨绿药粉洒在我伤处:“这是我师傅十年的心血,用来生肌止血有奇效。”
洁净的绷带缠绕胸口,剩下的就要靠我自己了。
******************************************************************************
被洁白清香的云朵包围,身子轻飘飘的,我升天成仙了?!
大脑立即否定这一妄想,罪孽深重如我不被做成地府烤肉串就算幸运的。
久违的温暖,犹如那沉淀在记忆深处的儿时岁月,这是何处?!
眼前闪过白光,脑袋一阵剧痛,身体仿佛从空中坠下落到实处。
“醒了?”有人道。
我转头看去,某人一手枕头,一手举着书册,舒服的卧在虎皮躺椅上,还翘个二郎腿摇啊摇的。
他大少爷,你也太会享受了吧!
胸口处的阵阵锐痛适时形成鲜明对比,我只能干磨牙加死瞪眼,无声的向官僚阶级抗议。
楚姓大少爷懒洋洋的招呼一声就再无下文,看都不看我这个重伤患一眼,所以根本不可能发现我嘴唇干裂喉管燥涩急需补水。
“妈的!咳。。。咳。。。”我刚暴个粗口就咳嗽不停,无以为继。
楚大帅总算没有泯灭人性,纡尊降贵的倒了盏茶,亲递到我唇边。
我一口喝干,用手比了个大圆。这些贵族就喜欢用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我现在需要大碗喝水!
楚大帅莫名其妙的笑了,看到他拿过来的东西,我瞠目结舌的晕了。
他拎着一个大肚茶壶,准备就这么从壶嘴里往我口中倒水。
见过这么喂人水的嘛!我一把抢过茶壶放到边上,拉过被子两眼一闭。嘶~~~~动作过猛,牵动到伤口了!
还是继续睡吧,唉!指望楚崩云会照顾人,比牛学会弹琴还难!
某人轻推我,我不情愿的睁开眼。
楚崩云坐在塌边,端着小巧精致的瓷杯,一脸无辜的看我。
我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挣扎着要坐起身,楚崩云忙扶了我一把,还拿个软垫枕在我背后。我颇感意外的看他,他得意的扬眉,拿过盛着一汪可怜茶水的小盏,伸到我面前。
清凉的水滋润了发声系统,我迫不及待的开口:“请给我一大~~~~碗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