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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赠锦囊妙计天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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郸鄯城。

置身于城中的市集,远远的已能隐隐看到皇宫的大门。

“终于到了!”臭豆腐擦了把汗露出了笑容。他正欲往前走,突然感到后颈被人重重一击,顿时陷入黑暗中不省人事。

郸鄯城,泰来客栈。

臭豆腐慢慢睁开双眼,他揉着仍隐隐发痛的脖子坐起身来,“这是哪里啊?”他打量着房中的摆设,简单而整洁,似乎是一家客栈。

“皇甫城主,您醒了。”正思付间,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卷帘走了进来,他身材精壮、气息内敛,一看便知有着极好的身手。

臭豆腐猛的从床上跳起来怒道:“你是什么人!把我打昏想干什么!”

那人却极诚肯的深深一礼道:“皇甫城主且莫生气,将您打昏确是我们的不对,但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您能见谅。”

见他如此恭敬有礼,臭豆腐却也不好发作,“那你说,你到底有什么情非得已的事啊?”

“皇甫城主可还记得四方城郊的十里亭?”年轻人道,“我就是当时跟随在长孙城主身边的侍卫,我叫陈瀚。”

“喔,那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也记不清了。那你这是……”臭豆腐相信了他的话但仍是不明白。

“唉!”陈瀚叹了口气道:“那是城主夫人薨逝,城主回宫后哀伤过度无心朝政,一切都交给了国师巫上人打理。可没曾料他狼子野心,多年来处心机虑的竟是郸鄯城城主之位!”

臭豆腐闻言大惊,“那……那城主和公主他们……”

“巫上人挟天子以令诸侯把城主和公主给软禁起来了,可惜我们几次营救都不成功,只好逃出了皇宫。”陈瀚叹了口气,“今日在集市碰巧看到您正欲进宫,我们既不能坐视你自投罗网,又不敢暴露身份,情急之下就……所以还请皇甫城主见谅。”

“原来是这样,你们也是迫于无奈我又怎么会怪你们呢?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臭豆腐豪气的挥了挥手,“只是,我们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出城主和公主呢?”

陈瀚无奈的低下头,“自上次营救失败后,巫上人加派了更多的人手看管,只怕要再次潜入已是不可能的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臭豆腐一时也没了主意,“哎,对了!锦囊!”他眼睛一亮,忙把欧阳明日交给他的锦囊拿了出来。

锦囊内有书信一封,上面写道:如此良机,巫上人想必是不会错过了,为了等这一天他也是筹谋多年,但此刻情势虽险却也并非无可挽回。郸鄯城是长孙城主与其父兄一手创立,当年跟随他打下这片江山的肱骨之臣甚众,这些人又岂是巫人上所以轻易收买的?唯今之计只要暗中解除巫上人对长孙城主的控制,再联络驻守边关的众将回师勤王形成里应外合之势。到那时巫上人内无天子可挟,外有诸候相逼,料他纵有通天之能又岂能回天!

原来一切都早已在大哥的意料之中了,臭豆腐心中一喜道:“陈兄弟,有办法了!”

郸鄯城,皇宫,大殿。

“你们想干什么?”巫上人看着面前按剑而立的几位将领冷冷的说道,“难道想反了不成?”

“只怕想反的人是你国师大人吧!”一位边将忍不住说道,眼中满是不屑。

“我反?哈……”巫上人大笑道:“你们没有符佩擅自回城,还带剑上殿,这哪一条都是死罪!来人!”

“慢着!”另一位边将喝止道:“你看这是什么?”

看着他手中通体翠绿的玉佩,巫上人不由一震,“佩符!你……你们从何得来!”

“是我交给他们的!”一直隐身在后面的臭豆腐和陈瀚站了出来,“十里亭,玉影把这玉佩交给我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它的用途,没想到它现在却救了整个郸鄯城!”

“就算你们手上有符佩又如何!”巫上人露出冷鸷的神色,“来人!把长孙无极给我带出来!”

“不用麻烦了。”长孙无极应声而出,只是身上却不见了捆缚的绳索。

四位边将及陈瀚立时跪拜道:“臣等救驾来迟,请城主恕罪!”

“你们居然背叛我!”巫上人怒视着长孙无极身后的余侍卫。

侍卫避开他的目光嗫嚅道:“国师,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皇宫已被重兵包围,你就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

“找死!”巫上人话音未落,猛的一掌击在那侍卫胸口,侍卫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口吐鲜血倒地立毙,巫上人身形未顿,突然向长孙无极掠去。

陈瀚早有防备,飞身拦住巫上人的攻势,与他缠斗起来。众将领和侍卫忙趁机护在长孙无极和长孙玉影身前。

见陈瀚略有败势臭豆腐忙出言道:“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巫上人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就算你打得过陈瀚又能敌得过宫外的千军万马吗?”

巫上人猛的抽身停手道:“你就是四方城城主皇甫仁和?”

“从前是,但现在不是了。”臭豆腐解释道:“我已经把四方城交还给我大哥欧阳明日了。”

“哈……有魄力!难怪公主会倾心于你,连符佩都送给了你!”巫上人道:“只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竟会败在你的手上!”

“你错了!我大哥早已看出了你的不臣之心,所以在我来郸鄯城前交给了我一个锦囊。”臭豆腐拿出了怀中的锦囊笑道:“你想和大名鼎鼎的赛华佗斗,恐怕还没那么容易。”

欧阳明日……欧阳明日!巫上人眼中闪动着噬血的红光,咱们新仇旧恨是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

看着巫上人狰狞表情,臭豆腐有些不安,“你……”

巫上人突然向地面击出一掌,借炸裂地面的尘雾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臭豆腐,你终于来了!”当一切恢复平静后,长孙玉影再也忍不住扑到臭豆腐怀中抽泣起来。

“玉影,”臭豆腐安慰的轻抚着她的后背道:“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四方城,皇宫,御花园。

“玉竹,我眼睛看不见呆在屋里就好,何必这么费事的带我出来散步嘛。”丁雪莲对一旁搀扶自己的玉竹夫人说着,一脸的过意不去。

玉竹夫人佯装生气道:“雪莲,你我多年的姐妹,怎么说这么生份的话呢?再说……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还要成为亲家呢。”玉竹夫人满眼的笑意。

“是啊,这两个孩子走到今天也是该有个结果了。”丁雪莲叹了口气,“可他们两个偏偏谁也不肯捅开这层窗户纸。”

玉竹夫人扶丁雪莲在石桌前坐下道:“是啊,这两个孩子都太重情义,他们……总是放不下长风……”

欧阳飞鹰远远的看到玉竹夫人和丁雪莲走上前笑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我们啊,在聊什么时候让你抱孙子呢。”玉竹夫人打趣道。

“哦?”欧阳飞鹰先是不解旋即大笑道:“哈……好!好啊!我等这一天可是等的太久啦!”

玉竹夫人也不禁摇头笑道:“瞧把你高兴的,可真是个急脾气。”

望月阁。

“民女白若宁拜见城主。”看到门口出现的身影,白若宁忙起身行礼。

“白楼主如此,莫非是不再把明日当作朋友了?”欧阳明日扶起白若宁,俊美如画的眉目间有淡淡的笑意。他发间束着的二龙戏珠金冠和身上所穿的绣着明黄色祥龙图案的紫金袍服,在阳光下流动着眩目的光华。

白若宁看着这样的欧阳明日,恍忽中有些失神,他终究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祝公子了,即使是云淡风轻也难掩的那份尊贵已成为永远无法逾越的距离。她勉强笑了笑,“城主说笑了,难得城主还念着当日之情,这已经是若宁的福气了。若宁……今日是来辞行的。”

“辞行?”欧阳明日不解,“难道白楼主想要远行?”

“是。”白若宁展眉而笑,“抛开眼前的一切恣意山水之间,我很早便有这个念头了,现在……也是时候了。”

欧阳明日颔首微笑道:“纵情山水的确是从生一大快事,只是世人多被俗务所挠,竟没有几人有此福气。”他沉吟了片刻又道:“那唐嘉源白楼主打算……”

白若宁轻道:“若真的有缘自会相遇,倘若无缘……那也无法强求。”她清丽的面容有一抹淡淡地寂寥,欧阳明日别过头心底有轻轻的叹息……

夜晚,上官燕正给母亲捶肩膀。

“燕儿,今天我和你玉竹伯母说起了你和明日的事。”丁雪莲闭着眼睛仿佛不经意的说着。

“嗯。”上官随口应着,思绪有些飘乎。

“难道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和明日在一起吗?”丁雪莲道:“燕儿,明日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他对你可是……”

“娘!”上官燕苦恼的打断了母亲的话,“您就别说了,我……我都知道。”

“长风已经不在了,但他一定也希望你能活的幸福。”丁雪莲拉着女儿的手,“燕儿,不要再折磨自己也折磨明日了。”

上官燕没有说话,她沉默着,如同窗外宁静的明月……

清早,雨墨和小豆芽抱着一卷纸和几根竹蔑向欧阳明日的寝宫走去。

“你们这是要作什么?”上官燕拦住他们有些好奇。

“做风筝啊,”小豆芽答道:“我们先得找明日哥哥帮我们画几个图样。”

“是啊,”雨墨附合道:“我们也要自己做风筝,上回虎子拿的就是自己做的风筝,可神气了!”

“原来是这样,”上官燕想了想道:“你们明日哥哥现在是城主了,每天都有许多事情要做,你们的风筝……不如让我来试试如何?”

“啊?燕姐姐也会做风筝啊!”小豆芽惊道。

上官燕不禁一笑,眼中有些许得意。

“成了!成了!”雨墨欢呼着。

“原来只知道燕姐姐功夫好,没想到还会做这么漂亮的风筝,真是太厉害了!”小豆芽喜滋滋的看着手里的风筝,还不忘一个马屁送过去。

上官燕把风筝线系好道:“这还是小时候我爹教我的,多年不做了,手都有些生了。”

“我们快出去试试!”雨墨拿起风筝急不可耐的向外跑去,却一头撞上了正往屋里走的欧阳明日,“还好没撞坏。”她看了看手里的风筝松了口气,然后献宝似的把风筝举到欧阳明日面前道:“明日哥哥,这可是燕姐姐给我们做的风筝呢,怎么样?漂亮吧!”

欧阳明日仔细看了看说道:“上官姑娘真是好手艺啊。”

“哪里,小把戏而已。”上官燕有些不好意思。

高易云见状咧嘴一笑,对小豆芽和雨墨说道:“你们两个不是要出去放风筝吗?走,我带你们去。”两人点点头便随高易云奔了出去。

欧阳明日轻笑了一下道:“白楼主今天来过,”他仿佛不经意的用指尖轻触桌上那盆紫月的花叶,“她是来辞行的。”

“她要走?”上官燕有些诧异,“要……离开四方城?”

“是啊,只是你一定不知道她人刚走就有人急到跳脚来求我准他跟了白楼主一道去。”欧阳明日凝视着紫月艳红的花瓣,眼中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那唐嘉源虽有些迂腐却是个难得的痴情之人,我相信总有一天他能得到白楼主的真心的。”

上官燕低声道:“白楼主……她是个好人,你明知她对你……又何苦……”

“她曾救过我的性命,只是我的心已经给了别人,她要的……我终究无法给她。”

“赛华佗,对不起……我……”上官燕眉头深蹙。

欧阳明日抚弄着紫月的手突然一痛,花茎上的尖刺刺破了他的手指,他看了一眼手上殷红的血迹道:“你知道,我宁可你拒绝我千百次也不愿听你说出这三个字!”久违了的痛楚一下子袭上了胸口,他努力的深吸一口气来到窗前,外面雨墨和小豆芽已把两只蝴蝶放到了半空中,一左一右的飞着色彩绚丽煞是好看。

上官燕也静静的注视着那两风筝,“她离开四方城……或许是想试着放下吧。”

欧阳明日望向她,“那你呢?为什么不试着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明天……我们去祭拜司马兄吧。”长久的沉默后,欧阳明日望着那紧紧拴在风筝下面的线说道:“如果你……”他缓缓地走向门口,“我明日午时在后山的路口等你……”说完,不待上官燕回答便决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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