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大家看到的都是存稿,存稿无多,半期考在即,以后的更新可能会越来越慢。
本来就是个冷文,呵呵。只是觉得对不起铁杆的亲们。
可以保证不是坑,但是个要填很久的坑。顶锅盖跑走···
话说耶律休哥在府上等着王驾,过了半月仍是未到。派出的探马回报,圣上在耀州停驾,养病半月。现病情好转,正移驾前来。休哥听罢,蹙眉心道:陛下此次意甚决,强撑病体来巡猎,只怕再禁不起折腾。实乃不详之兆。
他心里虽这般想,表面上一切照常安排接驾。一个月后,辽景宗的车队终于到达云州。休哥早已在那里侯着,支好了金顶黄罗帐,又设下洗尘宴,耶律皇室齐聚一堂,还真是热烈壮观。景宗耶律贤格外高兴,难得皇族众人席地而坐,饮酒啖肉。皇后萧绰坐在丈夫身旁,丝毫不怯场,与众人笑谈阔饮,不时还替丈夫挡酒。梁王文殊奴坐在父母身边,年纪虽小,教养却是很好,有皇家风范。
帐内火光冲天,照的有如白昼。休哥偷眼望去,只见皇上面色青黄,举杯的手时而打颤,更加断定自己的想法,劫数在所难免。他心中一沉,多喝了几杯酒,开始盘算下一步棋。斜轸就坐在他身边,见他忽生不悦,便道:“大家聚一聚不容易,兄弟你应该高兴才是。”休哥道:“我无恙。”
两人正说着话,只听萧后对景宗道:“陛下,休哥驻守南京,百姓富足,宋贼也未敢扰,功绩卓著。妾身还听闻,休哥一人独闯中原武林,夺得盟主之位,又立奇功一件。您说是不是该先敬他一杯酒?”景宗点点头,他向来依赖妻子,“休哥爱卿屡立奇功,理应赐酒。”萧后笑对儿子道:“皇儿来给你休哥叔叔敬酒。”左右侍从为皇子满上酒,文殊奴上前躬身对休哥道:“请叔叔喝酒。”休哥叩谢皇恩,一饮而尽,心的话:好一个萧皇后,不失时机拉拢于我,权谋之术可见一斑。
萧绰年仅三十,小名燕燕。十六岁入宫,两个月后即被立作正宫娘娘。十四年尔虞我诈的宫廷斗争早已把她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历练成一位成熟稳重的女人。比起当年的青涩,萧皇后更添风韵,越发雍容大度。她善于打扮自己,深知美丽是女人的资本,在群臣面前她从来是光彩照人,庄重又不失典雅。瞧她现在穿着件莲青羽纱面白狐皮的鹤氅,戴一串牛骨念珠,端端正正绾了个朝天髻,间插环钗,点翠。脸上略施脂粉,姿容俏丽,两腮含笑,频频举杯,说她不动人那绝对是谎话。
休哥望了一眼位列于上席的韩德让,这几年这个姓韩的人升得倒快,自高粱河一役,镇守南京有功起,如今已是南院枢密使,统领皇家御卫军,算是汉官之首了。休哥年少时便听说萧后与韩德让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人曾经定下婚约,后来被圣上棒打鸳鸯,多多少少仍有些暧昧。
旧情人么?休哥心想,不由眯起眼睛细细打量韩德让。这位白马银枪将的确是风度翩翩,虽然年长萧后十二岁,可他文武双全,通智略,谈吐尔雅,兼具儒家恭谦敦厚,契丹铁血丹心,难怪萧后对他情有独钟。休哥轻扣酒杯,心中暗思量:有如此良将在皇后身边,足以保她相安无事了。
再看济王翟烈,荆王辺郢,皇族血统出身,周边跟着十几个小郡王,划拳畅饮,怀里搂着妖艳的歌姬,彰显纨绔子弟风采,但毕竟是皇亲,且仍有一定势力。翟烈是当今皇上的胞弟,辺郢是先皇的幺弟。休哥皱了皱眉,心中的棋局渐渐明朗。斜轸见他脸上的表情变而又变,实在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事情。
散宴之后,斜轸与休哥走出金顶黄罗帐。斜轸的帐营紧挨着黄罗帐,在东侧。休哥的帐营设在西侧,约五六百步开外。斜轸还想和休哥叙叙旧呢,在宴会上休哥沉默寡言的,把他闷坏了。谁知休哥拒他于千里之外,道:“时辰已晚,明日得陪皇上狩猎,请早些休息吧。”然后又补了一句:“上次借你的兵符还我,省的给人看去了说闲话。”斜轸心里那个气呀,做兄弟这么久了,今天忽然不冷不热,说话跟命令似的。他虽然生气,但也公私分明,从胸前的暗袋里拿出兵符交给休哥。两人就此各自回帐。
第二日,诸位亲王公子带上弓箭,骑着宝马良驹,等着在皇上面前展示骑术,箭法。日上三竿了,景宗迟迟未到。后来传旨官出现,说今日圣上休养,不打猎了。众人悻悻离去,无心之人没有太在意,有心人可就歪想啰。
翟烈心里就开始合计:皇上那弱不禁风的身子,还能撑住几天呀。一个半月前差点归天了,这回必死无疑。我可别做傻子,萧燕燕那个贱皮心狠手辣,杀死多少王族,这次我们可要翻身做主人,绝不能让一个女人骑在头上了。
这小子还挺精,当晚找了个给景宗看病的太医,塞给人家一百两银子,那个太医便全招了,“圣上不行了,只剩五六天光景。”翟烈乐开花了,心想:嘿嘿,萧燕燕你的死期到了,看你还能横多久。然后他又叮嘱太医:“你别告诉别人啊,否则我诛你九族。”“王爷放心,娘娘本来也不准我说的,怕人心惶惶,控制不住。”翟烈满意的点点头,心里更是得意了:哈哈,萧燕燕竟会有慌张的时候。
翟烈马不停蹄,找来辺郢,如此这般一说,辺郢大喜。翟烈道:“皇叔,咱们总算盼出头,不用受女人气了。小侄就保你做皇上了。”辺郢连连摆手,道:“我上了年纪,皇侄青年才俊,更适合龙椅。”翟烈也不再推辞,喜上眉梢,对荆王道:“皇叔看得起小侄,若我登上宝座,便与你共享天下。”辺郢自然是先谢过,然后低声道:“你有何打算哪?”
翟烈道:“我可等不到皇上咽气,到时候遗诏一颁布,造反就是大逆之罪。所以我决定在这一两天兵变,御林军不足为惧,只是……”“你顾忌休哥吗?”辺郢接过话来。翟烈点点头,道:“休哥手握重兵,又是威震三军,不得不多提防。”辺郢听闻,窃笑道:“别人我倒怕,唯有休哥我一点不怕。”翟烈不知他是何意思,一脸茫然。
辺郢敛住笑,道:“朝野上常说休哥宽容有大量,情非得已时绝不妄开杀戒,且行事讲求周全。我们贵为皇亲和他是沾亲带故,萧燕燕和他哪有这层关系?他多少也会为皇族的利益考虑,不可能赶尽杀绝。”翟烈道:“我怎么听说休哥处事果决,不留情面。”辺郢笑道:“在战事上他才如此,现在走的是权谋棋。”翟烈心想:荆王毕竟在官场呆了数十年,他的话虽不能尽信,但还是有一番道理。
“那依皇叔之意,休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翟烈接着问话,要是能把休哥拉拢太好不过了。辺郢连连摇头,叹道:“休哥的娘是汉人,他那小子汉人思想都到骨子里去了,极力拥护皇上改汉制,兴汉化,得罪不少亲王。贤侄你不是最鄙视汉人吗?和他不是一路人。推翻旧制这种背弃祖宗的事我们可不愿干。”
翟烈思及往事,休哥与自己在政见上格格不入,的确难以说服,于是他打定主意,道:“道不同不予为谋,我直接起兵连他一块砍了。”辺郢笑道:“莫急,你还须先到休哥帐内透露点风声给他。”翟烈大惊,抽身道:“荒唐。皇叔你中邪了!”“哎呀,兵不厌诈。你同他说要拥立梁王。”辺郢又好气又好笑。
圣上已有两日未露面。这日斜轸在休哥帐内做客。有侍卫进来通报:“济王来访。”说着翟烈便闯了进来,见到斜轸他微微一愣。休哥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坐下。火炉里烈焰熊熊,帐内温暖舒适。
翟烈才进账,一眼便瞧见了那件皇上御赐给休哥的细鳞明光连锁盔甲,心里不免又畏惧起来,他挪了个位子,稍稍安稳了些。斜轸只管与休哥说笑,不待见翟烈。休哥倒还念着他是个王爷,好酒好肉地伺候着。“济王看似忐忑,不知为了何事?”见一位王爷在他帐中默默无言,全身紧绷,休哥免不了笑着调侃道。“皇上龙体欠安,我深恐有人图谋不轨,故前来相商。”翟烈也不客套,敞开话匣子。斜轸皱了皱眉,总觉得怪异。
休哥悠悠道:“王爷晋见皇上去了么?皇上又犯病了?翟烈叹道:“皇上身子向来不好。你们也是知道的。本想去探病,却被拦下了。”斜轸终于说了一句话:“圣上养病,闲杂人等当然不得打扰。”翟烈装作听不懂嘲讽,仍是说他的话:“梁王殿下聪明伶俐,在众皇子中最让我欣赏,不知道二位作何想法?”
这会子轮到斜轸发呆了,他一时间弄不清楚状况,翟烈是说变就变哪,他不是最忌恨萧后母子,竟会颠倒着说话。然后他心里不由冷笑,雕虫小技的障眼法也敢摆上台面。斜轸自个儿喝酒,喝得高兴。休哥从来不怠慢客人,有问必答:“王爷的眼光和我合到一处去了。梁王殿下懂事听话,谁能不喜欢呢?”“嗯。”翟烈鼻音浓重,呼了一大口气,笑道:“那太好了。同路人,有休哥你顶着,天塌下来都不用愁了。”来意讲明,翟烈便不再久留,扯了些有的没的,就回到自己的牙帐。
斜轸望着他渐远的身影,呸了一口,不屑道:“一个草包能成什么事!他的心早剖出来让我们瞧清楚了。”“诶。”休哥闻言,不甚赞同,“他特意来此说那一席话,就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有可趁之机。”斜轸咕哝道:“早防着他呢,不用愁。”虽是这么说,但障眼法或多或少都起点作用,也许他们没有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慢了半拍,行动就更迟缓了。
当天晚上,皇营里燃起了大火,火急火燎一发不可收拾。火源有三处,分别来自斜轸、济王、荆王的帐营,三座大帐离黄罗帐都很近。士兵们搜出锅碗瓢盆,手忙脚乱开始救火,好不容易又搬来七八个大木桶。休哥被叫嚷声吵醒,他忙翻身起来,抓过狼毫外套披上。两脚才落地,有个士兵跑进他的帐内,上气不接下气道:“大王,快去救驾。火马上要烧到黄罗大帐了。”
休哥一副了然的样子,并不着急,来到那士兵跟前,问道:“何人在指挥救火?”“回大王,是济王,他的帐也着火了,这不忙着救嘛。”那个士兵回答得很快,猛地亮出腰刀,朝休哥头上砍去。休哥单手握住刀柄,那力道已足够架着腰刀,另一只手卡住刺客的喉咙,一连串的动作完全钳制了偷袭者任何可能的反击。
“想服毒自杀?”休哥用力掐着那人的喉咙,看着他的脸色越发青黑,“不是我帐里的人随意进出,没有几下功夫底子怎么行?”刺客唔唔地艰难发声,休哥稍用内力弄断腰刀,放开掐他的手。“咳,沾了……刀上剧毒,你活不……久,咳,呵……呵。”忽然吸入的空气,令刺客咳嗽,反倒露出面目狰狞,声声叫嚣。休哥哪有时间理他,直接把手里截断的刀送入他的心脏,“毒绝的儿子怎么可能中毒。愚蠢之极。”
等孤煞、央桑冲进帐时,休哥早已换上细鳞明光连锁甲衣,手拿九齿飞镰驼龙刀。甲衣锃光瓦亮,震慑妖邪,内由犀牛皮编制,外为铁甲连缀而成,几乎密不透风。宝刀刀身三尺二寸,柄长二尺六寸俯首一青龙,刀口微勾卷,刀刃宽厚,刀背上九齿,亦可伤人,舞动开来虎虎风生。
“怎么这么慢?”休哥面有愠色。孤煞道:“探了些消息,济王他们谋反了。狮子骢已在帐外。请主人快上马。”休哥挥开幕布,几步来到坐骑前,狮子骢见到主人“哧溜”一声暴叫,马蹄来回踱着,蓄势待发。休哥抚抚它的鬃毛,示意它安静,然后一个纵身跨上马背。狮子骢撒开蹄子就要跑,休哥勒住缰绳,拿出兵符对孤煞道:“你速去云州城搬飞虎营的骑兵来。”又对央桑道:“找个地方躲起来。”说完,他一夹马肚,狮子骢大步流星,‘哒哒哒’跑没影了。
又是一阵横冲直撞,休哥仍是未果。他带住丝缰,稍作休息。不远处厮杀声大作,休哥望去见一员小将勇猛异常,使一对大铁锤,徒步力战骑兵。他专用铁锤捅马腿,将一匹匹马打成瘸腿的,然后身边的小兵再把那些掉下马的骑兵给捉住。休哥心生好奇:“这是哪个军团的孩子,年纪轻轻就有小分队了?”
他驾着狮子骢走到那小将近前,高声道:“小英雄,报上名来。”那名小将跳起身,一锤将最后一个骑兵打下马,抹抹脸上的淤血,道:“萧挞凛便是你大爷。”休哥将刀插入地,以示无敌意,笑道:“你是萧皇后的远房亲戚吧?说话这么嚣张。”萧挞凛一愣,道:“你是谁,敢来教训我?皇后娘娘是我姐。”休哥道:“耶律休哥是也,你方才看到萧娘娘没有?”
萧挞凛听说耶律休哥的大名,也没怀疑,高兴得直蹦,拉着狮子骢的毛,羡慕不已道:“原来你就是休哥大王,这身就是细鳞明光连锁甲,真威风。”狮子骢从鼻孔喷了几口粗气,想让小将军也注意到自己。休哥见此情形知道他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但作战骁勇是个可塑之才,故待他和善,道:“反贼作乱,与娘娘不利,你随我同去寻她如何?”萧挞凛连连点头,朝身后的小兵们挥手道:“我们跟着北院大王立功去啰。”又对休哥道:“他们是我的好兄弟。”休哥微笑点头,暗想:小小年纪就能服众了。又让这些少年抢来马匹,组成个骑兵队,再入重围。
逃难的人实在太多,宫娥太监,盔歪甲斜的士兵,茫茫人海找一个人毫无头绪。休哥在宫娥太监中苦苦寻找,可惜全无进展。萧挞凛等人还要应付拦截他们的叛军,一个时辰下来累得满头大汗。就在大家信心殆尽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张狂地跑过来,没看清路,险些撞上狮子骢。休哥忙伸手扶住她,仔细一瞧,不由大喜。这名女子为萧后贴身侍女伊犁。正要问话,后面一大群骑兵紧跟而来,领头的是济王手下大将杨品昌。
杨品昌见是休哥,忙抱拳施礼道:“请大王把这女子交给我。”休哥护着伊犁,将她推在身后,道:“叫翟烈亲自来要人。”杨品昌陪笑道:“我家主公有大事在忙,怎么走得开?”休哥回笑道:“既是来不了,就请让道,以免误伤。我也有大事要忙。”杨品昌把雁翅流金铛架开,收起客套道:“耶律休哥,我给脸你不要。快把人交出来!”“大王别跟他废话,让我来!”萧挞凛出列挥着大铜锤,张牙舞爪要战杨品昌。
休哥默许,闪出道来。萧挞凛高举铁锤奔着杨品昌的脑袋就砸,杨品昌见一个十几岁的黑黝黝瘦小少年举着两个米缸一般大的铁锤,杀气腾腾地冲自己扑来,心中诧异,竟生出胆怯来。他胡乱拿雁翅流金铛去格,两样兵器相接,火星四溅。杨品昌两手发颤,虎口震痛,心里更是大惊。
萧挞凛安然无事,眼睛发亮,道:“大叔有力气,再吃我一锤!”抬起右手的锤子又砸过来,杨品昌勉强举流金铛接锤,这次格在锤柄上,虽震得不如上一锤,但虎口已经裂开。他连吃两次亏,哪里还敢接第三锤,忍着痛,拼上力气,使流金铛往萧挞凛头上戳,来了一回主动出击。
萧挞凛像算准了似的,等那流金铛伸过来的时候,拿两柄大锤一夹,硬是把铛定住。杨品昌心急,他使力要继续往里扎,流金铛纹丝不动,想往回撤,又被卡住,累得汗流满面。萧挞凛哈哈大笑,双手朝自己一带,竟把杨品昌从马上拉了过来。杨品昌死死拽着流金铛不肯松手,和萧挞凛比着力气。萧挞凛见他脸憋得通红,笑得更厉害,双手再加了一把劲,完完全全把杨品昌拖下马。休哥见他气力惊人,暗暗称道。
“你给我过来。”萧挞凛一声喝,将敌将揪过马,高高举起。杨品昌在半空中手脚乱动,惊呼饶命。萧挞凛理也不理,休哥见他如此架势,怕他要伤人,刚要制止。就听“哧哧”两声,萧挞凛竟将杨品昌生生撕裂,抛尸路边,“啊!”敌兵四下逃散,一个不剩。
伊犁看到如此惨状,几乎昏厥。休哥忙拍醒她,逼问道:“娘娘在哪里?”伊犁哆哆嗦嗦,用手指指前方,含糊道:“娘娘乔装成公公,跟着宫娥们逃难呢。”休哥留下一名士兵照顾伊犁,匆匆带着萧挞凛等向前方出发。萧挞凛见休哥面色阴郁,随口问道:“大王不舒服吗?”休哥瞥他一眼,满身污血,便转过头去道:“想不到你暴虐成性。”
萧挞凛摸摸额头,道:“那人无礼,我劈他有什么不对。”休哥摇摇头,道:“要杀便杀,何必那么残暴。也罢,我看你就是一个小霸王。”萧挞凛不满道:“我只管建功立业,爱怎么杀就怎么杀,你管不着。慈悲心肠当什么将军。”休哥闻言无语,心想:沾太多杀孽,招来天谴,便是做将军的宿命。我与他还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