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主要是妙嫣和江浪的故事,轻松路线^_^。
这次更新两千多字。
粗略估计这章上下要写近两万字,我努力快快写完,已经存了些稿,陆续更新,大家要留言鼓励哦 金陵乃实至名归的‘六朝古都’,吴、东晋、宋、齐、梁、陈都曾建都于此。虽然在太宗时期改称作升州,但百姓还是习惯称其为金陵。金陵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呈卧虎藏龙之态,人杰地灵之境。眼下金陵的年青俊秀首推三人:翁琴阁阁主翁婷韵、‘出尘公子’江沐寒、苏家大公子苏醒世。
前两位毋庸多说,这最后一位公子乃是举国首富苏若为的长子,祖籍苏州。古人云:‘三十而立’,而苏大公子未及三十便在金陵自创商号,富甲一方,与容慕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可惜不是江湖中人。有了这样一个精明能干的儿子,年仅四十的苏若为先生安心地退居二线,下棋喝茶,寻访故人去了。
再说这数月来,金陵城中怨声载道,少男少女们无不抱头痛哭,皆因上述三人均成家立室。这也难怪,你说他们三人素日里姻缘不见端倪,猛然回首却争先恐后地堕入了红尘魔障,怎能不让那些暗中倾心之人呆若木石,如遭雷劈?
江浪重归故里,走在金陵的大街上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谦虚懂礼地向街坊大叔大婶问好,却只换来一声叹息:“孩子下个要轮到你了。”这头雾水泼得江浪半天转不过弯来。妙嫣毫不吝惜地补上风言风语:“喂,小叫花,你家真在这里?”江浪握紧拳,正想回击,眼角余光一瞥瞅见儿时的几个玩伴,他立刻兴高采烈地跑上前大声招呼,每个人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谁知那些少年讪讪地看了他一眼,齐声道:“小哥,你这也赶潮!”说完扭身就走,竟没有一个待见江浪的。
妙嫣见状跟在后面得意地笑:“哈哈,谁叫你骗人的,你这个采花……”话才出口,她忙捂住了嘴。翁婷韵已听了几声,皱了皱眉,问道:“嫣儿,你刚才说什么?”妙嫣连连摇头,道:“没什么,我骂小叫花是骗子。”说着她推搡了一下江浪,江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只有点头。
妙嫣趁机又在他背上狂拍了几下,以消除翁姐姐的疑虑:“叫你骗人了,你再骗人试试!”江浪平白无故挨她一阵乱拍,还真挺痛的,他心里本就窝火,当下甩开妙嫣的手,喝道:“谁稀罕骗你这个阿瓜!我家就在这。”“好呀,你带我去瞧瞧。”妙嫣比他还理直气壮,笑得小奸小诈。
“妈的,老子我住在沈园。”江浪低吼了一声。妙嫣显然一惊,她眨了眨眼,半天才道:“小叫花,你怎么骂粗话?”江浪登时再也没力气和她吵了。翁婷韵是个不假颜色的主儿,她一路上静静地看着这两个小冤家,打打闹闹,吵吵嚷嚷的,却是远比旁人亲昵,妙嫣竟浑然不觉,想是性情使然。
若说江浪这孩子,婷韵不甚喜欢,也就是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小混混,武功底子还凑和,说起话来吊儿郎当,嘻皮笑脸,有时想法特偏,又固执,唯一好处便是能忍着妙嫣些,每回吵嘴最后总是妙嫣赢了,但终究两人是不相配的。现在他说自己家在沈园,翁婷韵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沈园她是晓得的,金陵江家她能不熟悉么?江家的人谦虚有礼,何时出过他这般不知礼数的放荡之人,想来定是骗人。
如此一想,翁婷韵的脸色不由阴沉了几分,她拉过妙嫣说着悄悄话:“你真要去他家?”妙嫣道:“为什么不去,我要揭穿他。”婷韵暗叹她孩子气过头,笑道:“若沈园真是他家,你一个女孩子过去是要给人家做媳妇的。你还是到我家里住几天吧。”妙嫣被媳妇一说给唬住了,她才不要做小叫花的媳妇呢,当即听话地点点头,答应去翁琴阁。“小叫花,你自己认路回去吧,我和翁姐姐住一块。要是你无家可归再来找本小姐。”妙嫣最后自认为好心地给江浪留了条后路,就跟着翁婷韵走了。
于是一行人分道扬镳,江浪哭笑不得地独自回家。明摆着是不信他的话嘛,他难道看起来就不像江家二公子吗?呸!上哪找他这么玉树临风,风流洒脱的公子。江浪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愤愤不平地想,看来有个翁姐姐罩着,自己是不用送那个臭阿瓜回家了。
江浪的家当然在沈园了,绝对不掺假。沈园可是个大园子,占地五十多亩,算是江家的祖宅。这次回来纯属意外,江浪也没指望家里有几个人,江家的兵器铺开在鄂州,大哥和舅舅常年在那边忙活,祖宅交给孙老管家打理,而他是回来看母亲的。
心不在焉地踢着小石子,一路踢到家门口,抬头一瞧,咦?怎么门匾上扎个大绣球,特扎眼。江浪心想这谁啊,没到过年折腾啥?心里郁闷着呢,他咚咚咚地敲门,“谁啊,要把门敲破啊?”里面有人抱怨了一句,把大门打开,瞟了江浪一眼,道:“要饭的大爷您请到后门去领吃的,我们前门不待客。”这话说得像练了几百遍那样顺口,冠冕堂皇。
大眼瞪小眼,江浪按住门沿,盯着那人看了许久,道:“你是小安子吧。”那人顿时傻愣愣地答应了一声。江浪不耐烦地推门进去了,道:“没记性的,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小安子立刻机灵起来,关上门就追,嚷嚷着:“二公子吗?二公子你回来啦。”江浪懒得理他,一路往里堂走,随口问道:“孙爷爷呢?”小安子跟黏皮糖似的缠着江浪,道:“大公子和孙管家都在,我去叫他们。”江浪拧了拧眉头,他不是听错了吧,大哥还在家呢?想起来他大哥不过比他早两个时辰钻出来,就抢了头筹,真是赚。
一会儿功夫,江沐寒和孙老管家就赶来了,令江浪心惊地还有躲在四面八方偷窥的仆人,哇,三年回一趟家至于这么隆重的接待吗?江沐寒一见到弟弟就是掩不住的心疼;“临枫,你都还好吧。”临枫是江浪的真名。江浪闻言心里又开始打颤,长兄如……,果然不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头,衣服的确是烂了些,寒碜了些,可是穿得舒服就好。再看孙管家已是老泪纵横,边抹泪边道:“二少爷你总算回来了。”江浪的心真承受不住颤抖了,他连忙道:“我很好,在外增长了许多见识。你们都给我笑一个。”江沐寒拍拍弟弟的肩膀,淡淡笑了一下,孙老管家忙着摆接风宴,久别重逢就这样匆匆结束了。
回到家不能再邋遢,沐浴更衣。江浪以前在家穿的衣服都太小了,包袱里也没几件像样的衣服——那套名贵的金色毛绒衣早变卖充路费了。于是就拿沐寒的衣服来穿,挺合身,挺好,挺精神的。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江浪虽然在江湖上跑了几年,但依旧认这个理。他收拾妥当,就乐呵呵地跑去用饭。
宴席上菜肴丰盛,香气腾腾,江浪咽了几口口水,自家做的菜就是和外头的酒家不一样。他一屁股坐稳,喜滋滋地举箸投食,尝了几道都相当不错。抬头扫了一眼到场的人,大哥、管家、舅舅、舅妈、表弟全都在,惟独不见表姐。“若兮表姐人呢?”江浪夹了块糖醋里脊嚼着问。“成亲了。”江沐寒轻声道。江浪想了想表姐差不多到这个年龄了,不是很惊讶,又问了一句:“谁家有了这福气?”舅妈赵氏听了这话中意,夹了个肉丸子给外甥笑道:“苏家,若兮和苏醒世婚配。”江浪干眨了几下眼睛,心想:表姐真有福气啊。
他没敢说出来,眼睛接着溜了一圈,指指大哥身边坐着的一位玲珑娇俏的女孩,道:“这个面生,是谁啊?”那个女孩看了看江沐寒,江沐寒也对着她微笑,只瞧得江浪心里拔凉拔凉的,“她是你嫂嫂,叫凤菱,忘和你说我成亲了。”沐寒说得很甜蜜,凤菱朝江浪笑得很甜蜜,江浪的脑袋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砸了无数下,晕了。他张着嘴,嗯嗯啊啊地叫了半天,活像个哑巴。半晌才合拢了嘴,喝了一杯酒,道:“江沐寒你好小子,成亲了也不知会我一声。我要是知道了,死活都会赶回来。”
舅舅沈峻修忙替沐寒说话:“临枫,成亲也就这几天的事,你跑江湖找不着北,我们上哪告诉你去。”江浪摸摸脑袋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又不愿丢面子,嘀咕两声:“这还差不多。”然后端起酒杯就向大哥大嫂贺喜,凤菱也敬了江浪一杯,从此便都是一家人了。
当晚,两兄弟一起给母亲的灵位上香,接着秉烛夜谈,灌了好几坛酒。江浪眯着眼,推了推江沐寒的头,道:“凡事你都比我先,早知道你成亲这么火烧眉毛,前些年我就该带个妞回来。”江沐寒有了些醉意,嘿嘿笑了两下,道:“你不服气么?我就是比你有本事。”江浪笑了笑没有回嘴,说起来哥哥真比他有本事,小小少年持家有道,哪像自己整日在江湖上漂。
“临枫,这回别走了,留下来帮我。”沐寒见弟弟不说话,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忙换了话茬。江浪枕着胳膊,假装睡着了。他也知道哥哥肩上沉沉的重担,已经扛了很久了,可是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的誓言,心里的怨气未平,他不甘心。
“你还恨那个人么?”沐寒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也没管江浪有没在听,“我自然也恨那个人对娘薄情寡意,可是娘临终前仍是护着他。我们就当家里从没有那个人,当他已经死了吧。我们兄弟两个好好活,把兵器铺开下去,遂了娘的心愿。”一字一句直落到江浪心里,他闭紧了眼睛,硬是一动不动,眼角的泪却几乎忍不住了。
沐寒长叹了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喝光,才推门出去。江浪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扑倒在床上,拿过布巾蒙住脸,嘴里咸咸的味道,咸得发苦。他恨那个对母亲寡情的父亲,天涯海角都要把他揪出来,母亲已死,就不能让那个人独活。
第二日起床,江浪的眼睛略微浮肿,嫂子凤菱看见了,忙把他拉到一边焦急地问:“你昨夜哭了?小江竟也哭了。有什么难事我来想办法。”江浪看了一眼天真的嫂子,心想哥哥怎么娶了一个比阿瓜还傻的女人,既然哥哥都不肯说,他更不会说了。“嫂子,没事,就是兄弟重逢感伤了几下。”凤菱低下头,嘀咕道:“小江也是这样说的。可我觉得不对,男儿有泪不轻弹。”江浪仰头翻了翻白眼,他这位嫂子傻归傻,心思倒挺细的。再次重申不是伤心泪,他和凤菱不多说,开始在沈园里溜达。
住了两三天江浪没干出什么事,舅舅和大哥忙着准备兵器谱大会,无暇顾他。江浪不是看表弟沈应星画图纸,就是看凤菱做针线。表弟应星今年十三岁,每天眯着眼睛画兵器图纸,不亦乐乎。听大哥说这小孩画出了一个叫霹雳火球的兵器,威力惊人,可把江浪惊得另眼相看,就这个当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吵着要鸟蛋的小孩能有这大能耐?
嫂子凤菱什么都不会,更不用提操持家了,她正在学做针线,江浪倒是认同——所谓勤能补拙嘛。他只是不明白哥哥怎么会喜欢这样笨的女人,和死去的娘亲完全不像。后来听表弟说这个女人是从什么‘凤鸣轩’来的,为了大表哥废了武功。江浪当时就差点又翻白眼了,他很快想到难道这个女人是逼婚的不成?江浪终于意识到自己离家实在是太久了。
接下来的三五日,江浪好歹做了些事情,逛了一遍鄂州的‘剑缘天下’兵器铺,看着那些冷冰冰的兵器他恁是提不起兴趣,果然不适合这行。刚回家的兴致很快在无聊的日子中被打磨光了,江浪坐在自家的庭院中,呆呆地举头望飞鸟,无拘无束的翱翔真好啊。他的手又开始犯痒,好久没去劫富济贫都有些生疏了。忽然想起妙嫣伶牙俐齿地冲他叫嚣的模样,小嘴嘟嘟囔囔的,指手画脚的,真是有趣。如今耳根清净了,竟有种陌生的感觉。
妙嫣在‘翁琴阁’的日子过得同样无聊。衣食无忧、酒足饭饱的生活对她姜大小姐能有什么吸引力?也许是因为奔波数月的缘故,起初妙嫣还很珍惜这美好的生活,再后来就乏味到不行了。翁姐姐专心安胎,平常聊天下棋、弹琴作画的过日子,妙嫣根本是毫无兴趣,两个人玩不到一处。宫大侠忙于各种事务,连陪婷韵的时间都不多,哪有时间陪她这客人?不过宫行笃还真不是一般的忙,待人也不像以前那样温和,妙嫣随便琢磨了两下便不多想了,她的心眼可没那么小。
最让妙嫣开心的事莫过于见到了翁婷韵的母亲施贤姬。施伯母是妙嫣极尊敬的长辈之一,小时候妙嫣身体不好,又不肯吃药,姜止善夫妇只好抱女儿来翁琴阁,就是施伯母帮妙嫣弄符水之类的东西,趋吉辟邪,后来她的身子骨真强健了起来。可是施伯母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渐渐卧床不起,已达十年之久。
整个翁琴阁数施伯母的占卜术最高超,翁胥先生其实是不懂占卜的,但武功修为极高,夫妻俩相辅相成才有了翁琴阁今日的局面。翁婷韵的占卜全得自母亲的真传,不过在妙嫣眼里还差施伯母一截。那天施伯母叫她和婷韵姐一块过去,妙嫣高兴得直蹦,见着施伯母和十多年前一样雍容美丽,她就觉得分外亲切。再听施伯母对她讲日后能寻到一个如意郎君,妙嫣的笑容顿时胜似夏日繁花,少不了被翁婷韵打趣几句。
施贤姬和婷韵的对话倒不避妙嫣的嫌,妙嫣听着她们的谈话至今还感觉后怕。翁姐姐略带羞涩地告诉施伯母自己怀了宝宝。施伯母闻言脸上的微笑当即一点一点地消失,神色僵硬,掐不出任何表情,她盯着那尚未隆起的小腹瞅了许久,才道:“这孩子命硬,能克死父母,你拿掉吧。”妙嫣记得翁婷韵当时惊骇的神情以及施伯母严峻的面孔,慈爱的施伯母展现的冷酷令她张口结舌,天底下有这样的外婆么?
然后妙嫣就被施贤姬给请客出门了,她不过开口说了一句,施伯母,婷韵姐给您添个外孙是多好的事啊。立刻被施贤姬瞪了一眼,道,小孩子懂什么事,出去。于是她红着脸灰溜溜地站到门外,听到里面一会儿言辞激烈,一会儿长吁短叹。过了两个时辰翁婷韵才从里面红着眼圈出来,抱住妙嫣说孩子保住了。妙嫣赶忙谢天谢地,来龙去脉既往不查,但是偶尔想起来她心里还是结着疙瘩,到底是为什么呀?
这日清晨,妙嫣坐在凉亭里,静听翁婷韵弹琴,看她的翁姐姐和宫大侠眼波横流,真是不自在。翁婷韵的琴弹得固然好,可惜对着妙嫣便是催眠,困意袭来,妙嫣挣扎了一会儿,索性就让眼皮合在一处,很坦然地睡去了。
婷韵见妙嫣睡熟了,便止住琴弦,缓缓站起身示意宫行笃陪她到外头走走。两人并行,宫行笃牵起妻子的手,翁婷韵却无喜色。“你就快要做母亲的人,怎么还愁眉苦脸?”宫行笃搂了搂她的肩膀,在耳边低语。心事被挑起,翁婷韵蹙起蛾眉,面容郁悒,叹道:“我还未同你说,娘亲原是不让我生这个孩子的。”宫行笃讶然,久久不能语,脸上皆是困惑。
翁婷韵微微勾起嘴角,令自己看起来轻松些,又道:“娘说会是个男孩,命硬能克死父母。我自然不信,娘又说你我姻缘已是不吉利的,有了孩子便会降厄运。”说着说着,泪珠从眼眶边滚落,翁婷韵低声啜泣。
宫行笃像是走路踩空了梯子,心里咯噔一下,他忙问翁婷韵:“岳母大人说的厄运究竟是何事?”翁婷韵摇摇头,眼里全噙着泪,宫行笃拿袖子帮她拭泪,轻轻拥住她,便不再问,笑道:“罢了,你别去想这些烦心的事,哪来的厄运?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出世。”
翁婷韵靠在他的胸口,喃喃道:“我要我们一家都平安,你若是有什么做错的事,现在改还来得及。”宫行笃闻言,吃惊不小,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亡羊补牢悔之晚矣,他已经连补牢的机会都没有了,如何能改?抱紧妻子,他唯有轻声道:“我会成功的。”
翁婷韵轻笑了两声,推开他坐直身子,道:“娘都和我说了,你想要个‘天下第一帮’,从此杜绝江湖厮杀。”宫行笃的身子僵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妻子,害怕她再说出什么惊天之语。“相公,你的想法固然好,只是谈何容易?”翁婷韵甚是忧愁望着宫行笃。“有志者事竟成!”她的夫君看来早已下定了决心。翁婷韵哀叹一声,站了起来,“你为何娶我为妻呢?你是要我,还是要这座翁琴阁?”
宫行笃低下头,他挨不住妻子殷切的目光,被爱人问询,心如针扎。既是都知晓了,不如全说明白。“二者皆有,翁琴阁算是我大计中的重要部分。”他抬头看着妻子,她依然和他对望,目光里闪烁着泪,“可是婷韵,我们大龄成婚,难道不是为了这天造地设的姻缘吗?我素来以你为傲,敬你,爱你,和翁琴阁无关。”
翁婷韵吸了吸鼻子,委屈道:“那风潇萧算你什么人?”“婷韵你果然多心了。潇萧是我的好师妹,好学生,仅此而已。我亲手栽培的孩子,自然看着比别人优良。我若对她有意,早娶她为妻了,还能与你共白头么?她自有她的良缘。”听了这些肺腑之言,翁婷韵的疑虑打消了八分,她用巾帕抹抹泪,啐了一口道:“你也欣赏她就是了。如今你既是我相公,又是孩子的父亲,我能奈你何?顶多赔上一个翁琴阁任你展宏图罢了。”
宫行笃见她这般宽容大度,心中尤为感激,想她应是不知休哥和他结盟的事,于是愈发愧疚。待到回想岳父岳母大人那通天眼的本事,仍是由不得冷汗直冒,脊背发凉。恐惧归恐惧,小夫妻俩倒又欢欢喜喜的,宫行笃让妻子静心养胎,天塌下来都由他顶着。翁婷韵捶了他一下,骂了一句不知羞,也就全由他去了。阁中事务尽数交给夫君管理,不再疑神疑鬼。
妙嫣醒来的时候,夫妻两个早漫步了一圈回来。见妙嫣胡乱抹着嘴边的唾沫,婷韵笑道:“住在阁里闷得慌吧,我让雨蒙带你出去找些好玩的。”妙嫣的眼睛登时就亮了,她乐陶陶地向翁姐姐灌了不少甜言蜜语。唤来了雨蒙,这丫头对妙嫣说今日还真有个好玩的集会,是金陵江家举办的兵器谱大会。妙嫣对兵器不感兴趣,但是她喜欢人多、图热闹,便二话不说兴冲冲地跟着雨蒙出门转悠去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可比翁琴阁解闷了,翁琴阁连个蹦噔的地方都没有,在外面可以尽情地蹦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