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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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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曾有人问我锁文的原因,笑,不过是因为惭愧。结文时便隐隐知道不妥,但出于时间的考虑,还是匆匆抛了出来。拿到飘大的评后,跟原文一对照,冷汗直流。中间又看了朋友的文,大惊失色,才知每天一同嘻嘻哈哈聊天灌水的竟是传说中不动声色的绝世高手。想起天天在她面前胡侃瞎吹,越发羞愧欲死。于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锁了文。

最最走火入魔的阶段,听到类似于“恨难平”的字眼都会无地自容,死活不愿告诉同学小说题目,并羞于承认飘大评论中的那些幼稚片段出自自己笔下。

现在写得仍然不好,不过开始明白了一些东西:比如说文笔不是最重要的,比如说一部小说不是由一两个人撑起来的,比如说文章是有节奏的。于是开始试着写大纲,开始做人物设定,从主角到配角。虽然现在码字的时间变少了,不过,呵,我一直在努力!

这篇小说被我锁了很久,后来因为晋江系统不太稳定,来得少了,也就渐渐忘了。

前两天同学说想看文,突然想起这档事。打开晋江后发现居然添了作者加精功能,便重新开了锁。

其实小说是不怎样的,不过许多读者留言倒是值得一读,尤其是三篇加精评论,不可错过!  十二月二十一,冬至。

卯时三刻,天色仍是灰蒙蒙一片,山上几重院落却影影绰绰亮起了几点灯火。片刻,石阶上陆陆续续出现了几行身影。

“早啊!”发话之人五十左右满面红光,全身裹在厚厚的狐裘中,此时正笑得慈眉善目一团和气。

君山的冬晨滴水成冰,一张嘴便是一团雾气。

“我就是再早也不及余堂主啊,眼下正值年底,余堂主眼下恐怕是分身乏术吧。只是那账目要做得精细点才好呢。不过天底下哪有余堂主做不平的帐,我这是多虑了,哈哈哈。”水堂堂主卓不群捋着三绺美髯,皮里阳秋地笑着。

“卓堂主说笑了。”余堂主似是没有听出这弦外之音,依是笑容可掬。水堂司药,可起死回生,亦可杀人于无形,即便是专司银帛,财倾天下的木堂堂主也不敢轻易开罪。

四盏风灯开道,两人沿着白石台阶慢慢地往上走,不时不冷不热地打个哈哈,一千零八级石阶已走完大半,前方灯火渐渐多了起来。两人当下收声,衣袍一振,肃然走进松涛院。

进得书房,却见得风堂柳无涯与外三堂总堂主戚正刚已然在座,两人心下一凛,忙躬身行礼。

灯影一摇,一人自案后抬起头来。

余堂主待要起身,被他视线一扫,冷不丁地一颤,不自觉地又矮下身去:“禀庄主,今年庄内大小收支……”

他微一抬手,余堂主忙噤声往旁边一站,暗中吞了吞口水。

“你们先看看这个,”他点头示意,柳无涯双手接过一张封有火漆的金笺递给卓余两位堂主。

“滇中百剑门告急,你们有何看法?”

“百剑门与我们素无交往,但庄主身为武林盟主,百剑门既已求援,我们便不能置之不理,不闻不问。”但理是一回事,管又是另一回事。余千淳这只老狐狸,一番话答得颇是可圈可点。

“卓堂主怎么看?”

蓦然被点名,卓堂主心下一惊,偷眼望去,却见庄主的一双眼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带了几分讥诮,正冷冷地盯着自己,他顿时如坠冰窟般自心底冒起丝丝寒意。

“这个……属下认为……百剑门……百剑门虽与本庄并无深交,但本庄长久以来欲取滇中而不得其门,或许此次倒不失为一个契机。”

“我不赞成,”卓不群话音一落,外三堂总堂主戚正刚便铮然有声,“强龙不压地头蛇,百剑门与金刀门雄踞滇中百年,我们却是人生地不熟,若不知详情便冒然插手,即便百剑门获胜,恐怕也是为他人作嫁衣。”

目光扫过余堂主圆滚滚的身材,戚堂主又夷然道:“两位堂主坐镇本堂,不经风雨,自是上下嘴皮一碰,好不轻巧。须知在外厮杀搏命的,却是我外三堂的儿郎。况且这还不定是个圈套呢。”

“圈套倒不然,这些年来我们在滇中虽不能明开分堂,却也不乏耳目。一山难容二虎,两门纷争并非一日之寒,只是百剑门后继无人,日渐式微,此消彼长之下金刀门便声威大振,气焰日长。百剑门自知无望才向本庄求救。”风堂专职耳目暗杀,此话由风堂堂主说来便甚是可信,“但百剑门与金刀门百年之前份属同门,同根同源。此事说来也算是家务事,庄主若想置身事外也无可厚非。”

“四位堂主说的都有道理。这事不能不管,但也不能乱管。”他缓缓垂下双目,一绺黑发幽幽滑下,大半个脸便藏进灯影之中,越发叫人深不可测,“戚堂主,你从桂中调人支援,水堂也要有人随行,多带些医药,尽量减少帮众伤亡。”

“帮众”二字咬得分外清晰,内中自有乾坤。

“桂中,桂中入川,虽然路途平坦,但广西今冬多雨,若逢涝灾反而耽误行程。不如从川边调派人手更加稳妥。”戚正刚人如其名,正是一根筋到底,丝毫不懂权术。

他的嘴角浮起一个别有深意的冷笑:“慢有慢的妙,要是慢到恰到好处,余堂主就可以带着泥瓦匠去盖滇中分堂了。”

议事完毕,众人步出书房,此时天边方有几抹鱼肚白。一阵山风吹来,饶是余堂主裹了重裘,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四人面面相觑,方知均是汗湿重衣,心下悻然,逃也似地出了松涛园。

独坐片刻,他负手步出书房,此时山下传来几声更声,辰时刚至。信步走出园子,几个扫阶的小厮正在哈手顿脚,见得庄主顿时噤若寒蝉。

他视若无睹,拾级而上。一千零八级台阶顶端,撼天塔巍然而立。恰此时一轮红日自塔尖喷薄而出,万道霞光洒向山顶。时值隆冬,千棵雪松上结了千万根冰棱,霞光一映,万根冰棱便如琉璃般晶莹剔透,流光溢彩。此情此景,几非尘世。他驻足半晌,脸上竟无半分喜色,穿过松林轻轻推开了塔门。

塔高九重,名为撼天,供奉着君山楚家历代家主的灵骨,若干年之后,他,天下第一庄庄主,当今武林盟主,楚家第十代家主楚静遥也将埋骨于此。他冷冷地想着,行到了第八层。伸出手指,若有所思地抚上黑底漆金的牌位:“老头子,你想不到吧,你最器重的几个儿子竟然兄弟阋墙,自相残杀,白白便宜了我那个懦弱的爹,你在九泉之下恐怕也睡得不安稳吧。不过你放心,我这个小杂种会做得比你更好!”一声冷笑,瞳孔一收,指下一紧,千年沉檀雕就的牌位生生化成粉尘。

拍拍身上的灰烬,他噙着一丝尖锐的笑意登上塔顶。九层之上,空空如也,只用十色砖砌了一个离地数米的台子,那里,有朝一日将会摆上他的灵位,现在却只空荡荡地供着一卷羊皮手卷。将手抚上羊皮卷,他能清晰地回忆起上面的一字一句,一钩一划:“吾等丐帮、少林、武当、峨眉、崆峒、长白、昆仑、点苍、青城十派齐奉君山楚家第十代家主楚静遥为武林盟主,除魔卫道,匡扶正义……吾等定当……甘任驱驰。”其下是十方朱红大印。

闭上眼,轻轻摩挲着十色砖,丐帮灰、少林红、武当黑、峨眉青……这十方掘自天南地北的泥土在君山的熊熊烈焰中,淬去了杂质,连带焚掉的,是他屈辱的童年,苦涩的少年,是父亲接任时众人讥讽的冷眼,是楚家没落时的风雨如晦的凄凉,是大弟被退婚时唇上的血痕,是二弟灿烂的笑脸上隐忍的悲哀。

都过去了,他长吁了一口气。所有的不堪回首都在十六岁的少年野兽般的双瞳中俱往矣。他可以容忍对自己的嘲弄,却无法不理会加诸在父亲和兄弟身上的不堪。

十七岁的他孤身潜往塞北,雪原茫茫,天地孤鸿,幕天席地,饮血茹毛,没有尽头的白雪就像无望的人生。只有割开自己的血管,饮下那殷红的腥热时,他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有血有肉有温度的人,还有血浓于水的血亲,还有目标,还有责任。七天七夜,他终于走出了雪地,找到了传说中的魔域。

蜇伏三年后,他以十九之龄与十大门派里应外合,大破魔教。绝情崖三日苦战,血色蔽天,魔门三千教众死伤过半,余孽为掩护圣女出逃埋骨地宫。

这一战成就了楚静遥,也再次成就了楚家。

君山之巅,他从父亲手中接过了符节玉印,正式成为第十代家主。与此同时,尘封十年的窑洞一声怒吼,再次喷出烈焰,重铸十色砖。

那天,群山匍伏在他的脚下,苍穹为他展颜,八百里洞庭也不过是他王袍上一道不起眼的花边。

那天,七重朱门徐徐开启,他站在一千零八级玉阶的顶端,睥睨天下,十大掌门自山麓鱼贯而上,献上贺书,再亲手为他搭起了九重撼天。

所以家主十位,撼天九重,因为只有强者的英灵才配供奉在撼天。

山风夹着洞庭的水气呼啸而来,黑衫猎猎,发髻飞扬,他仰天长啸,群山作和,豪情万丈,这就是他——楚静遥。

子时已至,更深露重,山夜静寂,松涛院中孤灯独明。

湘北雪崩,鄂南冬旱,一桩桩、一件件净是烦心事。他皱着眉,蘸了浓黑,一一批复下去,嘱咐各堂赠衣施药开仓赈灾。若无千千万万的农夫渔民,哪来这天下粮仓的洞庭鱼米。楚家岁入,大半来自洞庭,竭泽而渔,非智者所为。

下面一封来自太湖分堂,却是飞鱼寨一干宵小作乱,把持水道十八里,欲与楚家分一杯羹。太湖水道星罗棋布,可攻可守,飞鱼寨这等小帮小派,若在岸上恐怕只一位分堂主便能挑了全寨,但若是龟缩在水道里,要收拾起来却也颇为棘手,飞鱼寨也正是看准这点才敢捋虎须。他思索了半晌,心中有了腹案。

合上案卷,搁下笔管,手指已经麻木,一阵阵生冷的疼。活动一下手指,站起身来,惊见窗纱已然泛白。推窗一望,哑然失笑。原来不是天亮,竟是下雪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自遥远的苍穹迫不及待跃下,在半空中娟娟地飞舞,也许只是刹那的光景,却舞尽了一生的芳华,最后静静地落下。落在地上还能有几日的妍媚,若是落在水面一瞬间便消失无影。

生命漂泊或许也如雪花般轻盈,他呢,纵然此刻他宏图大业锦绣前程,会不会有朝一日也如同这雪花来也无痕,去也无痕?

他本不是多情之人,更不会庸人自扰,但今晚,在这样的雪夜,一盏孤灯,万籁俱寂,前尘往事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涌上心头,他开始想到了一些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第二日议事时便提到了飞鱼寨,有人要强攻有人说怀柔,意见不一。他但听不语,却问柳无涯:“柳堂主,飞鱼寨在太湖可有仇家?”

柳无涯笑道:“都是刀头舔血的生意,怎会没有仇家。五湖帮曾与飞鱼寨合伙干过一票,后因分赃不均翻了脸,这些年来更是嫌隙渐深。两个月前飞鱼寨丢了一批货,疑心是五湖帮二当家所为,两帮因此还火拼了一场,互有死伤。”

他眼中精光一闪,笑意渐生:“听闻飞鱼寨有一位当家是使毒的高手,是也不是?”

卓不群急急向前一步,拱手答道:“回庄主,是有这么一个人,也勉强当得上高手二字。此人在飞鱼寨中排行第五。”

楚静遥露齿一笑:“如此便有劳卓堂主了,想来配几包不太高明的□□应当难不倒你,倒是那份量要恰到好处,太少了不像,太多了又白白便宜了飞鱼寨。”

他伸出两指,缓缓掐熄了烛焰:“我们就等着隔岸观火吧。”

新春将至,庄内贺仪堆积如山,内容也是五花八门,珠宝玉器自不必说,还有不少所谓的上古神兵武功秘笈。来不及一一拆阅,木堂索性辟了间库房专门用来放置贺礼。

这日楚静遥一进书房,便见桌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礼盒,用来包裹礼盒的竟是价逾千金的云罗缎,这礼盒的份量自是不轻。盒上放了一份礼单,上书:敬呈楚静遥笑览。他心下微微诧异,这些年来庄中所收贺礼不下数千,却从无一份礼单敢大剌剌地书上“楚静遥”三字。

运指凌空一弹,礼盒应声而开,并无烟雾散出,也无其他异象,他这才走近书案。近前一观,他蓦然色变,踉踉跄跄地弓身直退几步跌倒在地,几欲作呕。那礼盒中,阵阵恶臭扑鼻,一团紫黑色的物事血迹殷然,赫然是个刚成形的死胎。

他喉间格格作响,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阵阵恶寒,却苦于呕之不出。恰此时,一张粉色的香笺自云罗缎中翩然而下,笺上五个字哀哀婉婉柔情万千:还君之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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