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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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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说穿越一定要唱歌的话,我家白琅肯定是唱女声版《风沙》……至于诗词,白琅同学大概根本对中国古诗没概念,而是一首华丽的波德莱尔的《腐尸》或《血潮》吧……

……望天,这是看别人写的穿越文时迸发的rp念头……

青铜的阿修罗面具静静地躺在桌上,华银钏拿起它,用指腹摩娑已有些斑驳的表面,红色的铜锈好似溅开的血点,妩媚斑驳。得到这张面具多久了?五年?十年?出神之际,屋梁之上一根细细的银丝悄然垂落,闪烁着若有若无的银光,向猎物伸出致命的触角。

华银钏浑然不觉,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道主,打扰了。”有人敲门,那蛛丝咻地收了回去。

“是碎金啊。”华银钏回头,门前半跪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她并不丑,但很难想象会有女人带着这种刚硬如铁的脸部线条,那已经不是“冷漠”二字可以形容,而她的声音,一字一句,仿佛敲打着铁块般的利落——这就是修罗道五行护法中的金护法了。

“探子回报,人长老已经到了落蕉。”碎金道。

华银钏恩了声,说:“知道了,你退下吧。”

“属下有一事不解。”碎金维持着原本的姿势,见华银钏并没有不悦的模样,便大着胆子说下去:“新的任务——为何要让人长老去呢?”

“有何不妥?”华银钏摩了摩大拇指上的青铜扳指,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论武功属下自然毫无疑义,但人长老过于重情;长老们的任务本来不多,道主又为何坚持?”

“还记得当年展䶮怎么死的么?”华银钏开口道,碎金闻言大震,道:“属下明白了。”

展䶮本是修罗道上一任的人长老,却败在春江剑花月刀之下,那二人因情而弱,因情而强,华银钏要的不是祝东风的尸首,而是对人长老的试炼。

“退下吧。”华银钏转过身,待到碎金离去,又发起愣来。三更将至,华银钏正要灭了烛火,突然脖子一紧,那道银丝已圈了上去,随即狠狠收拢起来,眼看就要让他人头落地——

华银钏却消失了。

他分明还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面具发愣,青铜的表面上还残留他手指留下的余温——

烛火悠悠忽忽地跳动着,梁上倒挂下来“一团东西”,像是蝙蝠,可哪里有圆形的蝙蝠呢?等那团东西着了地,竟然伸出了手脚来,那是一“团”人,人是不可能用一团来形容的,偏偏他除了头颅和四肢,整个人就是个小小的圆球,眼睛鼻子嘴——全是圆的。他似乎也不敢相信,圆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天长老大驾光临,何不通报一声让银钏尽后辈之礼?若是银钏不小心失手,长老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那人只听见华银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正自心惊,背后八大要穴却已被银钏制住。

“小子,迷踪步练得不错啊,竟是连吾也分不清你的真身和残像了。”天长老冷哼一声。

“好说,银钏不喜动武,这逃命的功夫便练得勤些。”银钏摸了摸脖子,又道“银钏只有一个脑袋,不小心弄丢麻烦就大了。”

“可惜只练逃命功夫,这道主之位也坐不稳!”猛地传来尖锐女声,一道犀利掌劲迎面而来,灯火顿时灭去,银钏侧身避开对手的攻势,脚踏迷踪步,耳听八方,黑暗中对方掌势来得无声无息,显然是个中高手。如今天长老要穴被制,但他功力非浅,半柱香的时间便可活动如常,若要取胜便需速战速决。银钏拿定主意,腰际青虹铿然龙鸣,借着反光看清对手方位,当即捏出剑指,便是其成名绝技“一指天下”,他乃不世出的武学奇才,兵器不说,掌功和指功更是了得,现下但求速胜,招招狠准。指功宜于近身搏斗,对方不敢怠慢,一个变招,银钏只觉腕上一紧,脱口而出:“分筋错骨手?”这招本为平常,被这人使出却格外诡异,那被她拿住的地方真气乱窜,逆脉而动,一股极为阴寒的内力却顺脉而上,仿佛要把人生生冻结起来;银钏心下了然,便卖个虚招及时隔开距离,抱拳道:“霜寒断脉,果然名不虚传——地长老,银钏见礼。”

“汝的指功也还过得去。”那女人道:“既知吾乃地长老,还不快为天长老解穴!”

“晚辈亦是贪生怕死之徒,两位长老若联手,银钏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

地长老从鼻子里哼了声:“不过是想试试你的能力罢了,还道我们真与小辈过不去么?“

“是。”华银钏心中明白,天地长老欺他年少,觊觎道主之位已久,此刻若不要得这个承诺,只怕一解穴就会动手,现下地长老既是答应下来,他二人自持身份,便不会毁约。当即解开天长老的穴道,欠身施礼道:“晚辈得罪了。”

“你倒是礼数周全。”天长老话音一转,讥讽道:“跟着达官贵人学着些逢迎拍马的本事,倒是把武林中人的脸面都丢光了。”

华银钏眼中寒光一闪,却是笑道:“若是银钏没有记错,当年肖太师大军进攻总坛,最初提出求和的不正是天长老?”

天长老脸色骤变:“黄口小儿,懂得什么?若不是当日你父亲执意刺杀肖擎苍,又怎会遭来灭顶之灾……”话音未落,一道寒气划过,粘稠的血液已经顺着面颊缓缓滴落在地上。华银川身形丝毫未动,天长老竟是看不到他如何出手!适才一战已知这后生功力,原来竟是尚未见底。

“江湖规矩,银钏敬二位是前辈,不愿造次;但作为修罗道道主,在下奉劝二位长老不要试图挑战底线。”银钏依旧笑着,浑身却是隐隐散发着杀气,地长老却拉了拉天长老的袖子,咳了一声:

“其实我二人今日回来,亦是为了修罗道。”

“哦?”华银钏语音上扬,“愿闻其详。”

“此事有关人长老。”

“人长老又碍着两位……前辈什么事了?”

“道主可知人长老私下收留了一人?”地长老装做听不出华银钏话中的讽刺意味,强压怒气道。

“三位长老在江湖上亦各有身份,私人结交,银钏无意干涉。”

“但此人非同小可——”天长老道,“乃是肖太师下令格杀的要犯——司马檀。”

“若是这事,银钏已经知道了。”华银钏道,“此事我会亲自处理。”

“道主既然如此说,我二人也就放心了。”地长老微一欠身,“告辞。”

“奉送。”

待华银钏再次点上灯,屋中已是空无一人。华银钏拿起青铜面具,缓缓地扣在脸上。

×××

帐篷里弥漫着草药的味道,男子用熬好的药汁擦拭着妻子的身体,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思茫则是不断地点燃各种各样的香草,混杂这浓郁的馨香,让人想起寺庙里敬献神佛的祭礼,香是将人间的信息传达给天神的媒介,却不知死者的灵魂是否也能通过它到达彼岸?男子偷眼看了看这个看来身份尊贵的海青巫医,他的手法是前所未闻的,虽然他说得一口流利优雅的汉话,精通来自中原的医术,面容也非是海青人的轮廓分明,但此刻他的气质却与草原的神秘奇妙地融合着。他有时会静静地看着自己,让男子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不,不可能,直到现在都很顺利不是吗?

“你信命吗?”思茫突然开口了。“就好像你的妻子在这里被堤拉召唤,就好像你要我为你的妻子解毒,一切都在冥冥中注定,我们都在等待下一个命运的来临。”

堤拉是海青一族信奉的操纵生死之神,亦是草原的主神,他可男可女,喜怒无常,法力无边,掌控着最无法掌控的命运,海青家家户户的帐篷里都供着他的神像。

“先生在说海青的信仰?”男子露出茫然的神色,他是个华族避难而来的商人,虽是对堤拉有所耳闻,终也不甚清晰。

“算是吧,说起来我虽然有一半华族的血,却依旧相信堤拉的指引呢。”思茫说,“也许这就是华族人说的天命吧,每个巧合的相遇都有注定的意义。”

“这……我没读过什么书,不大明白。”男子挠了挠头。

“思茫,你再这样说话就真变老头子了。”门外却突然传来笑声,思茫闻言抬头,却对上再熟悉不过的眼睛——祝东风摇着轮椅“走”了进来。就在这时,那本来躺在榻上的“尸体”却猛地坐起,如闪电般攻向了毫无防备的祝东风!

即使他身上没有残障,这么快的一击也难以躲过——

但他却分明地躲开了:从轮椅上跳起,避开致命的第一击,在空中优美地旋身,落地,发带被刀削断,长发如旗帜飞扬。

“你……怎么会?!”那暗杀者难掩心中诧异,失声叫道。却见那“祝东风”身手矫健,哪有丝毫病容,显是他人假扮。这时帐外骚乱起来,卫士们涌进帐篷,严阵以待。那“尸体”的丈夫叫声不好,一个转身,剑已架在思茫颈上:“交出祝东风,便饶他不死!”

用腻了的手法,但是却依旧管用。没人敢上前,思茫是王的贵宾,不能有任何闪失。

“阁下似乎忘了一件事,”思茫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恐惧,好像只是在陈述简单不过的事实:“我说过:‘既然有法子解毒,又怎会为他所害’。”他昂首对那装成尸首的女子道:“风池、檀中、鹰窗、命门。”

这四个穴位皆是人体要穴,女子虽有疑惑,却是不露声色,又听思茫道:“你可感觉这四个位置有微微肿胀之感?当初我探你脉象,虽是近于无而常人难以发现,但仍有极微弱的一股气息。你身上之毒却非是伪造,确是蓇蓉。众人皆知蓇蓉之凶险索命,却少有人知道它的另一个效用:以百倍药量服之,虽说亦需冒着生命危险,却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而你身上脉象正与这种服药方式相同。当时我中就有怀疑,在帮你解毒之时,便动了些手脚。”

“不愧是神医,即使虚张声势也可以假乱真。”那男子在思茫耳边道,“可惜我一直守在她身边,你根本没有这个动手脚的机会。交出祝东风,省下你的说辞吧!”

“你按照我的要求用药草擦拭她的身体,方子与我给那大夫的无异,这满屋子的薰香,看来都是寻常药物,并无毒性,你自是无从发觉,可这些药草与蓇蓉混合,却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刚才我说的那几个穴位肿胀,就是发作之始——”他转头向那女子道:“你不妨试试,此刻是否能提起内力?”

那女子微一迟疑,随即对那男子道:“不必管他,我一切安好,任务为重。”

男子却不看她,冷冷道:“解药拿来。否则杀了你。”

“一命赔一命,倒也不冤枉。”

“你要怎样?”

“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便不再为难她。”

“好。”那男子松开思茫,伸出双手,众卫士们急忙将他绑了。

“翔你……”女子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只觉一阵头晕,昏了过去!

“你快救她!”那男子再也无法冷静,吼道。

“我是医生,向来不用毒——这药只让人暂时丧失内力加上昏睡几天,于身体无碍,你自可放宽心。”思茫微微一笑,对卫士道:“把他们带下去,好生对待。我还有话要问。”

任飞翔大怒,却自知吃了个哑巴亏,骂也骂不出来了。

待那些侍卫都退下,思茫终于转向始终不发一言的“祝东风”,笑道:

“好久不见……或者,我该说别来无恙,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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