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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青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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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素娟摇了摇头说:“没有,黄叔他们今天一早就回来了,说他们找了一夜,快了把整个县城都翻过来了,也没有见到秦姑娘。”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早已没有了笑意,纪文见她这样,不便再追问,道:“算了,既然没有找到,我自己再去找就是。”于素娟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但并没有发作出来,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你难道要走?”“是的,我要走。我先得回村子里面去报告这件事,然后还得去找秦妹妹。”于素娟听了这话,牙齿咬着嘴唇,低着头,双眉紧锁,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良久,她才双轻轻地说了一句:“你身上有钱吗?”“没有。”这正是纪文烦难为的地方。“好吧,你跟我来,我给你些东西。”说着,她又拉了纪文的手向她的闺房里跑去。来到闺房,她打开柜子,取出一包袱东西,递给他说:“这是二百两银子,是我几年来存的私房钱,你拿去用好了。对了,你不再住几天了?我好给你缝几件衣服,你不过也最好去洗洗澡,昨晚我没好意思说,你似乎被人关了个月把,身上都有一股霉腥味了,你这衣服也该换洗一下了。”纪文听了只觉得心中暖哄哄的,觉得不再住几天对不起姐姐似的,并且他还觉得他应该等到青玉案的事在州府里有了消息才能走,便答应再住三五天,并且立时去洗了个澡,于素娟让下人找了一身于大人的旧衣服给他换上。

很快地,于大人便押了一个犯人和一大堆碎玉板块去了州里,县衙里可以说又只剩下于素娟和纪文两个人了。去州府一个来回大约得五天的时间,于大人走的第二天,纪文便找到了于素娟向他辞行。于素娟听了以后很是不解,问:“你这就要走啊,不再在我家住几天了吗?”纪文解释道:“不是的,我是先回村里去说说这件事,然后去找找秦妹。姐姐放心,只要我不出事,我一定会在天黑以前回来的。”“好吧,”于素娟是通情达理的人,“不过我和你一起去怎么样?”“一起去?”“是啊,我自来到这里便几乎没有出过县府的门,这四五年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都把我闷死了。爹平时担心我的安全,才不让我出去,今天你在这里,有个保护我的人了,我可得出去好好转转。”纪文一想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便也同意了。于是于素娟说:“等一下,我去穿上衣服。”纪文笑道:“怎么姐姐这回子不怕热了?”“怕热?怕热也得出去,出去的话,谁敢穿成这样。”说罢,转身回绣房里去了,不多时,穿出一身紫色的绸衣来,让人一看便觉艳丽异常。她回到纪文面前,说:“走吧。”纪文笑了笑说:“先别急,我还有一件事要求姐姐。”“什么事?”“我前日进来时,带来一把剑,那剑是一个村民的,我最好去还给人家。现在那剑被姐姐夺了,不知可否赐还?”“嗨,说那么客套干什么。你等着。”于素娟说罢转到后面去,不多时抱了三把剑出来,她把昨夜纪文带来的那把剑还回纪文,把另外两把别在腰际。纪文自然认得那两把剑是她床头的那两把剑,他见她如此,只道是她也练的是双手剑法,便问:“姐姐练的是双手剑?”“不是。”“那姐姐为何身佩双剑?”“我师父曾经说过,当世最厉害的剑法莫过于开日、闭月两门的‘摩天剑法’、丛山门的‘无竹剑法’和天涯教教徒‘七神剑’曾兆先手中的‘七神剑法’,而这无竹剑法和七神剑法需要的武学修为很高,不是一般人能够练成,而摩天剑法却入门极易,一个毫无武功根基的人也可以修习,并且,这三套剑法中,只有它可使用双手剑,因此,只要腰挎双剑,便会使人想到会用摩天剑法,打不过人家也可唬得一时。”纪文听了以后不觉微笑,心想:没想到我这摩天剑法还是当世三套最厉害的剑法之一,听这口气姐姐是不会的,待我问问她。想到这些,他便问道:“姐姐可会用摩天剑法?”“摩天剑法?有没有搞错,摩天剑法已经失踪十七年了,现在我武林中据说除了开日、闭月门的人会用一些残缺不全的摩天剑法外,再没有人会了。”纪文还要套她的话,便问:“那么姐姐可见过摩天剑法?”“没有。我平日连个府门都出不去,还摩天剑法呢,就是摩地剑法我也见不到呀!”纪文又笑道:“如果你知道这摩天剑法的所在,你要不要去抢它、练它呢?”“那自然。唉,难道你知道摩天剑法的所在?”“我当然知道,不过它在一个人的身上,只怕我们想要的话他不肯给。”“他武功如何?我们大可以去抢啊。”“那个人本事也不大,只跟我打平手。”“这么说你和他交过手了?”纪文这时有意让她知道摩天剑法就在自己身上,好看看她的反应,便道:“不只是我,你也和他交过手,并且还打赢他了。”“我?什么时候?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你想想,前天你和谁打来?”于素娟约略一想,马上反应过来,惊喜地叫道:“你?在你身上?”“嘘!姐姐禁声。我是信的过姐姐才对姐姐说的,这事要是张扬出去,不出三天,弟弟就会被大卸八块了。”“噢,这么危险。不过,看来你就是那个开日门五小姐和闭月门三公子的遗子了。”“原来你也知道我爹和我娘的事。”纪文脸上露出一点悲色。“我听我师父说的。哎呀呀,这剑谱在你的身上,我便不好要了,算了,既是弟弟的东西,我也就不在乎了。喂喂,你不用杀我灭口,我是决计不会向别人提起一个字来的。”“如此,我谢谢姐姐了。”“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半天,看来你是会摩天剑法的了,这样吧,我的这两把剑就送给你好了,就是这是照着我女子打造的,不知合不合你用。”纪文笑道:“无所谓的,只要有把剑用就行了,我原来都用过刀代替剑呢。”两个人都笑了。

纪文于是带了于素娟出了县府,一直来至江中村,刚至村口便被江中村的人发现了,一个渔民忙跑回去喊:“喂喂,快来看了,那位少侠还真的回来了,还把县太爷的千金小姐给抓回来了。”纪文一听这话哭笑不得,他看了看于素娟,见于素娟正在那里抿着嘴偷笑呢。那人一喊不要紧,全村的老老少少一股脑儿地全跑了出来,村长虽然老迈,却也跑在最前头,一大群人把两个人团团围住。这个问:“怎么样?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这个又问:“怎么样?开河了吗?”那个问:“与少侠同去的那个姑娘呢?”那个也问:“这县府的千金小姐怎么劫出来的?”纪文朗声道:“大家听我说,县府的千金小姐现在是我的结义姐姐,并非什么劫来的,大家不要误会。我昨天去县里算是请了愿,于大人采用了一条妙计上州府里去了,只要于大人平安回来,这河就是开定的了。大家再耐心的等个三五天就行了。”众人一听开河有望了,都是欢呼雀跃,这个说:“少侠,你可救了我们一方百姓呀!”那个说:“少侠,真谢谢你了,你说,你要什么,我有的都给你。”纪文笑了笑说:“我没有什么要求,只是那天给我剑的那个大叔在哪里?”那时的那个汉子听得纪文找他,走上来说:“我在这儿。”纪文双手捧剑交到他面前说:“大叔,谢谢你的剑。事已办成,自当物还原主。”那汉子笑一声,道:“嗨,少侠这样不主不见外了,说好了是送给少侠的,怎么又能收回来。让人家知道的话,岂不说我太不够义气。”

纪文正要再让,只听人群有人喊:“青玉案请来了。”那汉子一听,便说:“少侠,你看,为了你,连青玉案都请出来了。我这一柄宝剑算得了什么?拿好了,你要不收着就是看不起我。”纪文无奈,只好道了一声谢,将剑别好。那汉子退到一边去了,只见人群分开,村长毕恭毕敬地捧着青玉案来到纪文面前说:“感谢少侠救了我一方百姓,现在,我代表我们全村的人把这青玉案送给少侠。”纪文连忙推辞道:“村长,这怎么可以,这青玉案乃是贵村的镇村之宝,哪能轻易送人?”老村长叹了一口气说:“嗨,这是什么镇村之宝,自从它来到我们村里便使得我们这里多灾多难,我们实在是不敢指望它保佑我们。料来江湖中的东西就得在江湖人手中才能发挥他的作用,少侠既是江湖中人,拿着它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于素娟道:“既然你们认为这对你们来说不是吉祥之物,那为什么我爹要的时候你们说什么都不肯给呢?”老村长看了看于素娟说:“人,活的就是一口气,身外之物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这一口气。我们之所以说什么也不肯把青玉案交出来,就是为了争这一口气,如何少侠为我们争回了这口气,我们自然要谢谢少侠。这件东西既然是武林中的奇宝,想来应该对少侠有些作用。”众人这时也说:“少侠,你就收下吧。”纪文虽然觉得他们有些嫁祸之嫌,但似乎还是真心实意居多数,便拱手道:“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纪文伸手把那案子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这原来是用青玉做成的一个古筝,只是上面没有琴弦,看起来像个案子而已,纪文这时才明白,原来这两件旷世奇珍——曲玉管和青玉案竟都是乐器,倒似可以合奏一般。纪文再次谢过众人,收了青玉案,又道:“与我一起去的那个姑娘现在失踪了,我现在正要和我姐姐去找她,如此,我就先别过众位乡亲了。”众人一听,都有些舍不得,但又不好不让他去找秦月眉,便都道:“少侠走好。”纪文与众人洒泪而别,不在话下。

二人出了村子,于素娟笑道:“这村里的人真有意思,你帮他们保住了青玉案,他们竟又把它送给了你。”纪文叹道:“这也许真的就是人们说的‘人争一口气’吧。对了,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到处走走,打听打听秦姑娘的消息吧。”“好吧。”

两个人于是继续沿着海河前行,于素娟道:“弟弟,再向前走便到了江城村了。”“江城村?与江城县重名?”“没错,它因为在江城县城的下游,又临着县城而得名。这村子我估计没有被关河,我听说那里比县城还富,那里的人的住房比县里的人都气派。”纪文笑道:“如此,江城县反而不行了了。好,我们就去那里看看,既是一个富饶的地方,秦妹在那里也说不定。”

二人复前行,果然到了江城村,果如于素娟所说,这村子说是村子,实则比县城都气派几分,有的是高大的瓦房和双层的楼房。二人正行间,忽然看见前面有一处人头簇动,显是围观什么有趣的事情,远远的望过去,似乎里面是一个擂台。纪文一想到是擂台,便对于素娟说:“姐姐,那边有打擂的,我们不去看看?”“怎么了,你手痒痒了?”“也许吧。”“好,走!”

两个人三步并作两步来至擂台前,只见擂台一男一女正打得难解难分,纪文张望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招牌来说明这擂台的性质,料来是个比武场而已。他这时再打眼向台上看时,只见那男子虚晃一招,一掌拍向那女子的顶盖,那女子不慌不忙,一低头,擦到一边,伸腿将那男子一绊,那男子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招,稍一用力,身子早腾了起来。那女子也接着蹦了起来,也许由于身子灵动的缘故,她虽比那男子后跳起来,却马上与他起至同一高度,接向两掌推出直击那男子的胸膛,那男子在空中显是无从借力,身子一摆,一个跟头翻下去,那女子也就着落在地上。刚才这几招纪文看着,觉得那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招式很是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想看看是谁,却苦于他们动作太快,看不清他们的脸。

打斗却不容他多想,只见那女子刚一着地,立刻蹲下来,展开连环扫膛腿,那男子刚刚站立起来,还没有完全立稳,早被她扫过来,只一下,便扫倒在擂台上,那女子收了势说:“好了,你输了,下去吧。别再讨没趣了。”她这一收式,只引得纪文瞪大了眼睛,原来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小重山庄五女之末——如雪。但纪文并不知道她是哪一个,只认得她是五女之一,但这些也够了。只见台上那男子爬起来,知趣地拱了拱手,下去了。他这一下来,台下起了一阵骚乱,只听有人说:“这五丫头真厉害,今天已经有三十几个人栽在她手上了,难道真没有人能打得过他们五姐妹?”纪文当时只知道五女的名字都是什么,但除了夏如云和韩如烟,那三个却对不上号,他听得人们这么一说,心知这是老五华如雪。只见华如雪在擂台上一脸傲慢地对台下喊道:“有哪个欠揍的再上来。”连喊数声,没有人答应。看来是人们都被她打怕了。

纪文见状心想:我原来不与五女为敌就因为我还没有窥透小重山庄的底细,现在我已经知道小重山庄是什么东西了,五女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我虽然没有必要杀了她们,却正好挫挫她们,只不知今天五女都来了没有,听那些人的话是这样,不过也许她们太过自信,只派一个出来也是可能的。唉呀,不管他,打倒一个是一个。

华如雪见台下人真的没有反应,便一招手道:“收擂。”纪文这时早已拿定主意,叫一声:“且慢!”身子一纵,早已翻上擂台。那身法轻盈无比,引得台下一片叫好声。连于素娟也在想:看来他前天对付我没用真本事。

纪文上了台,一拱手道:“华姑娘请了。”华如雪一看他,冷笑道:“原来是纪少侠,多日不见了,还活的这么精神啊。”台下的人一听这话,只道台上这两个人原来认识,还似乎是仇家。是啊,华如雪这句话恐怕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纪文笑道:“托你的福,还没死。”华如雪不耐烦的一挥手,道:“你也来打擂?”“不错。”华如雪听得这话,脸上显出一副鄙视的表情来,显然是记着当时渔村客店里纪文与韩如烟的那一战纪文的惨象。纪文也知她是什么心理,也不在乎,便道:“华姑娘,我们是白手打呢?还是用兵器打?”“打擂自然是白手,要不伤了人怎么办。”“好!”纪文说着解下腰间的三把剑扔给台下于素娟道:“姐姐,帮我拿好了。”于素娟接过来,关切地说:“弟弟,小心。”纪文点了点头,回到台中心,一抬手道:“华姑娘,你进招吧。”

华如雪见他如此,心中一凛,心想:“难道他的武功有什么大进,不然怎么如此不慌不忙的,不行,我得小心。”心中虽如此想,但嘴上不能服输,她说:“你让我先,可别说我欺负你了。”说着,右拳直奔纪文的面门,纪文一侧身,伸手抓住了如雪的手腕,立刻便制住了她手上的穴道,如雪感到自己手上一紧,一只手先不能动了,心下发急,向回拽了几下没拽回来,当即抬脚踢向纪文的下盘,纪文一笑,身子向上一腾,捏着如雪的手腕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只听“嘎”的一声,纪文心说“不好”,知道出手狠了,但收招已是不及,内功已然放了出去。华如雪这时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忙用力一扯,正赶上纪文的强劲内力运过来,二力一错,只听“哧”的一声,华如雪的一条右臂已被齐齐地扯了下来。一时间鲜血狂喷,华如雪惨叫一声,当即昏死过去。

台下这时起了一大阵骚乱,有的人喊:“小子,你怎么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对人家出手这么狠,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让你给毁了。”有的人喊:“好,打得好,教训教训她们,也让她们知道知道我们大老爷们也不是好惹的。”这样的人显是被华如雪打下场去的。于素娟在台上也是心急如焚,她喊道:“弟弟,你内功太强了,出手轻点儿。”纪文这时放开了手,华如雪那条血淋淋的手臂掉在擂台上,他惊诧地看着自己的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内力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竟能如此轻易地扯断一个姑娘的手臂。他本无心如此,可眼下大错已成,他只道是自己在做梦,忙回头对于素娟说:“姐姐,不可能的,我的内力应该很弱,要不前天怎么连一点都袭不了黄叔?”于素娟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又会问这么一句话,她回答道:“笨蛋,要不是黄叔的刀是空的,你的内力不把他振伤了才怪。快,快下来。”她这时脸上显得焦躁异常,心中显是十分担心纪文。

纪文这才明白过来一切原来是真的,他回头看着华如雪。这个姑娘本来也是十分美丽的,可现在一张俏脸上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左手紧捂着右肩上的断面,身子下面血已流成了滩,纪文一时间感到心下好生不忍,忙走上前,伸手点了她止血的穴道,将她搂起来坐着,轻轻摇晃着她,口中轻声叫着:“华姑娘,华姑娘。”正在这时,只听旁边一声断喝:“姓纪的,还我师妹的手臂!”接着“蹭蹭蹭”三面全都跳上人来,纪文回头看时,却是除了韩如烟以外的其他三女,为首夏如云杏眼圆瞪,似乎要把纪文这个人看穿。纪文道:“现在不是打的时候,华姑娘的伤要紧。”如雨踏上一步道:“少假惺惺地装好人,快把我师妹放下。”纪文看这人的年龄知道此人是老二薛如雨,那么另外一个必是老四殷如雾。

这个时候,纪文感到怀中动了一下,忙低头看时,却是如雪醒了过来,她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那是一股剧痛在侵袭着她。她抬眼看了看纪文,又看了看三个师姐,鼓了好几次劲,才说出一句话来:“三位师姐,纪少侠他打败我了。”夏如云踏上一步,厉声道:“五师妹,你还在记着比武招亲呢。”华如雪点了点头。纪文心中一震,心想:不好,这是比武招亲的擂台。华如雪慢慢地道:“这几天来,有数以百计的男子输在我们手下,今日纪少侠一出招便打败了我,我输得心服口服。三位师姐,从现在开始,纪少侠就是你们的妹夫了。”纪文心中又是一颤,心想:不,不会吧,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我难道这辈子真的要全栽在女人手里。但我……我实在是太对不起华姑娘了,论道义,我应该照料她一辈子才对。想了这些,他的心中似乎好受一些了,因为他知道,只要他答应了这门亲事,并照料华如雪,也可以算做对她的一点补偿吧。

这时殷如雾上前来说:“五师妹,你傻了,这样的一个人你怎么可以跟他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他早晚会像袁少德对你三师姐那样对待你的。”纪文心下一紧,想:韩三姑娘怎么了?只见华如雪闭上眼,摇了摇头,说:“不,我相信他,他是一个好人,他会是我的好丈夫的。纪哥哥(称呼已经变了),带我走吧。”纪文心中早已软了,他要补偿,他一定要把这姑娘一生的幸福给补偿回来,于是,他点了点头,把华如雪抱起来,对三女点头一示意,向于素娟走过去,问:“姐姐,难道没有可能把手臂接上。”于素娟摇了摇头,说:“弟弟,你没有毛病吧,断掉的肢体怎么可能再接上。”纪文听了这句,幽幽地叹了口气,转回身,对三女说:“三位姐姐,我带如雪妹妹走了,你们和韩姐姐多保重。”这句话显是做为华如雪的丈夫来说的。说罢,他下了擂台,三女站在台上呆了,她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为什么华如雪执意要跟着一个扯断她手臂的人,这恐怕是她们永远也不能明白的了。

人群分开了一条路,纪文抱着华如雪向前走去,于素娟连忙跟了上来,问:“弟弟,你有什么打算?”纪文道:“我要把如雪先带到县府去,让她好好养伤。我欠她的太多了,以后我要一点一点地补回来。如雪,你看怎么样?”如雪点了点头道:“我听你的。”于素娟见两个人都没有意见,便也不再说话,三个人便回到了县城里。

于大人自然是还没有回来的,于素娟去请大夫了,纪文把华如雪一直带到他现在住的房间,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由于点了穴道的缘故,这时血已经不再流了,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的血色。纪文满脸怜悯地看着她,说:“我实在是太对不起你了。不过,你跟着我,不后悔吗?”华如雪摇了摇头,说:“不后悔。我早已经过够了小重山庄的日子,与我的那些师姐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多少快乐,我虽然喜欢她们,可她们总是欺负我小,不肯对我说多少实话。因此,我早就决意要离开小重山庄,找个如意的郎君快乐的生活一辈子。前不久,袁少德把三师姐赶出了小重山庄,更增加了我离开那里的决心。于是,我便带老家江城县,办起了比武招亲的擂台,一打就是五六天,有上百人输给了我,可我最后输给了你,所以,我应该是你的妻子,只是……”她的左手向着断臂处指了指。纪文后悔的说:“只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实力有多少,才下手这么狠,我……我对不起你。”华如雪惨然一笑,说:“不用再说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纪文点了点头,他虽然现在主要精力在华如雪身上,但还有一件事引起了他的好奇,他问:“如雪,你说袁少德赶了如烟姐姐出门,为什么?”“三师姐与袁少德幽会,一来二去,竟怀上了他的孩子,他本来想将三师姐收房,可偏偏在准备好之前,三师姐怀孕的消息让几个湖匪给传了出去,袁少德一怒之下,才将三师姐赶了出去。纪哥哥,你说,你会不会也对我这样?”纪文神色一时间变得很庄重,举起一手,说:“我纪文对天发誓,我今生今世若负了如雪,叫我天诛地灭。”华如雪道:“不必发这么毒的誓的。”说着,她身子一动,牵动了伤口,又大叫了一声,脸上显得极为痛苦。纪文忙道:“你躺好了别动,大夫就快来了。”

不多时,于素娟将大夫请了来,大夫为华如雪开了些止痛的和镇静的药吃了,如雪沉沉的睡去了。大夫又嘱咐了纪文一些事情,走了。纪文把被子为如雪盖好,转身走出屋来,只见于素娟正满脸的焦急等着他,一见他出来,便问:“弟妹怎么样了?”纪文道:“吃了药,睡着了。”“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还是想请姐姐派人帮我寻找秦妹妹,我想再留个年儿半载的照顾如雪,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了,我得好好照顾她。”“那么接下来呢?”纪文叹了一口气说:“接下来的事,接下来再说吧。姐姐,你不会介意我们住在这里吧。”于素娟道:“嗨,咱们都是一家人,在乎这些干什么?你只管住着就是。”

于是,纪文和华如雪就这样在县府里住了下来。

没过几天,于大人从州府里回来了,于素娟和纪文都很高兴,两个人围上来问情况如何,于大人拍着纪文的肩膀笑道:“还是你小子有本事,想的办法真不错。我把那囚犯和州府都好一个整。”于素娟忙道:“爹,你快讲讲。”于大人说:“我把那囚犯和碎玉都带到了州府里,州府一见我来了,又在他定的期限之内,便问我:‘你把青玉案带来了?’我不回答。你们想,我敢直接回答吗?他见我不说话,又问:‘你把青玉案带来了?’我还是不说话,他这时生气了,一拍桌子站起来说:‘我问你话,你倒是说话呀!’我这时便开始演戏了,我假装哭了起来,哭得痛心,跪着走上前,道:‘大人呢,实在不是下官我的错误啊。’他问:‘你有什么错误?’我说:‘下官好不容易从那一伙刁民手中把青玉案给要了过来,派了手下的一个心腹来送,谁想路上遇上劫匪,竟将青玉案给打碎了。’‘什么?’我看着那家伙一时间脸都气得发了绿了,我忙说:‘大人息怒,下官已经将那打碎的青玉案和那失职的皂隶都带来了,请你发落。’那家伙道;‘我……我要些破玉有什么用?传我令,把那个皂隶给我斩首示众。至于你,给我滚。’我一听这个,说了一声谢,便回来了。后来我听说那州府为这事气得大口吐血,差点没有死了。哈哈,真痛快!”

“爹,这下你该开河了吧。”于素娟问。“开,一定得开,总是关着河,这还了得,我都快没有鱼吃了。对了,小文,你和素娟的亲事你没再考虑考虑?”纪文一听这话脸沉了下来,于素娟道:“爹,弟弟已经成亲了,弟妹现在就在咱们家住着呢。”“啥,已经成亲了?我得见见那个丫头。快,快带我去。”两个人于是引着于大人来到纪文住的厢房,只见如雪坐在床上,脸上约略有了些血色了,于大人一见如雪只有一条手臂,应付了几句话便拉着二人出来,问:“怎么只有一条手臂?”纪文低声说:“那是我给打残的。我为了补偿她,才娶了她。伯父,因为她受了伤,我们始终没有拜堂成亲,我想,过两天待她伤势平复一些,就在这府里借个香案拜堂成亲,你看怎么样?”于大人无奈地道:“不就只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这事儿,就由你姐姐张罗了。唉呀呀,要不是缺了手臂,倒真是一个水灵灵的好姑娘啊。”纪文和于素娟听得这话,相视笑了。

秋去冬来,冬离春又至,过了春天,又来到了盛夏。不知不觉间,纪文和华如雪已经在江城县里生活了一年了,在这一年中,两个人生活的很快活,丝毫没有当日仇人的意味了,倒是情投意合。华如雪的伤势已经平复了,但伤口处时时还有些痛疼,纪文便常常给她按摩一下,减缓一点痛苦。一年了,世间的事物也该有个变化了,华如雪也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了。然而秦月眉却始终没有消息,似乎这个人就从来没有在这世上存在过一样。

向于素娟求亲还是那样踏破门槛,可她每日都是与弟弟、弟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对求亲的人竟是一眼都不看。于大人所治的县村也都变得更富了,尤其是江中村,已经彻底改变了当日的惨象了。青玉案现在就在纪文的房间里放着,他曾给于大人看过,于大人虽也很喜爱,却一点也不贪,只是赞赏了几句便还与了他。纪文为那青玉案穿了弦,本来他和如雪都会弹,可由于如雪只剩了一只手,弹不得了,于是,纪文便时时弹琴给她听,有时弹《高山流水》,有时弹《梅花三弄》,还有一些自己做的曲子,一个弹一个唱,很是快乐。

一年间的事实在是太多了,然而,老天爷是不容许一个人安逸太久的。纪文始终没有忘了父母的仇,他知道,小重山庄庄主袁振思这么说,义姐于素娟也这么说,那么这件事就不会有假,他要回到江南去,找虞希材算帐。

这一日,他便与华如雪商量:“如雪,你想必知道我父母的事吧。”华如雪点点头说:“我听庄主说起过公公和婆婆的事,你提他们干什么?难道想要为他们报仇?”纪文说:“是的,杀父杀母之仇一日不报,我一天就过不安稳,我现在必须回到江南,找开日门的虞希材算这笔帐。”“你真的要去?”“当然。”“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我虽武功不济,但也许还能帮你个什么忙。”纪文摸着她的肚子说:“不用了,你看你的肚子这么大,行动很不方便,再加上你的手臂,只怕一起去对你我都不利。”“那么,你要自己去?”“是的,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一定要自己去。”“可……可我是你的妻子呀。”“如雪,听我的话,在这里安心住着,等我回来,我再带你和孩子一起回江南居住。”华如雪想了一会儿说:“我怀胎六七个月了,只怕你此行两三个月回不来,我也不知孩子是男是女,你看着给孩子留个名字吧。”纪文一想也对,便想了一会儿说:“如果是男孩儿的话,就叫纪振明吧,取振奋明达之意,若是女孩儿的话,就请妹妹给她取个名字好了。”如雪点了点头,说:“我记下了。”

第二天,纪文便打点好了行装,向于大人、于素娟辞了行,于素娟让他把剑和二百两银子带好,两个人和华如雪一起把纪文送到大门口,华如雪说:“纪哥哥,路上保重,早些回来。”于大人父女也嘱咐了几句,纪文于是辞别了姐姐、伯父和爱妻,踏上了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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