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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江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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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文喝了一口茶,道:“小姐要问什么?”那女子笑道:“你倒有趣,我刚才问你说你到我们县府来有什么见教,你难道不曾听见?”纪文也笑道:“不好意思,我适才被绑的痛了,没有注意。”那女子道:“这下该说了吧。”纪文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不过是想来向小姐讨教一个问题。”“什么问题?”“敢问小姐芳名?”纪文突然转了这么一个问题,他问了之后看着那女子,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在纪文的心中,他蛮以为那女子会窘的不得了,因为他问秦月眉名字的时候秦月眉便是这么个表现,不料那女子竟是神色出奇地平静,说道:“我姓于,闺名素娟。”这一来把纪文搞得大窘,他本以为这女子待阶下囚如此好一定有她特别的目的,想要借着这一着让她的计谋不攻自破,可没想到她如此平静,他自己的方寸倒乱了。但纪文的脑子是很快的,他马上笑道:“哈哈,开个玩笑。在下是有一事不明,我明明是于小姐的阶下囚,为何你竟一点不防我,还对我礼敬有加。你这样解开我的绳子,难道不怕我跑了?”于素娟微微一笑,道:“这位少侠倒有几分豪爽劲,不过你要是想跑的话不是早就跑了,不过……”她说到这里微微一停,脸色显出一丝慌张,但她随即便定了定神道,“不过我看你倒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了。”“跑不了?”纪文很是奇怪。“不错,我这县衙里面被我和师父密密层层布了许多机关,今日要不是我看准你会来你连那个网都到不了就已经死了或是被捉了。而现在,我只要转动这个把手,”说着,她移步到墙边,指着粉墙上的一个木杆转动把手,道,“这全府的机关就全开了,你要是没有机关图料你只除是插翅才能出的去。”纪文笑了笑,针锋相对地说:“那我要是拿到了机关图呢?”于素娟也回了他一笑说:“要是你拿到了机关图,那就要看你的聪明才智如何了。一般的人是读不懂我的机关图的,就是读懂了也未必应付的了。好了,你看,”说着,她转动了那个把手,“我已经打开了所有的机关。你可以死心了,你也该回答本姑娘的问题了。”

纪文见这姑娘始终都是那么不慌不忙,也学得不慌不忙地说:“不过,于小姐,这全县府里的机关只要再把那个把手转回来就又不好使了吧。”“没错,啊……”于素娟冷笑了一声说,“你是想打败我,转动把手逃出去?”“我正有这个想法。”纪文脸泛笑容,显出对自己的功夫胸有成竹的样子,但他心里也在寻思:这个姑娘显出这么无所畏惧的样子,看来是一个高手。不过我的本事也不是以前了,至少也应付的一时。反正不管如何,我得放手一搏,说什么得让她在我的控制之下,这样挟制她便可以威胁那姓于的县官开河了。不过似乎又有些不妥,这样做未免太不公平,太不仗义。他在这儿如此长的想着,于素娟可不容他如此想,她说:“还在那边想什么?要打的话尽管过来试试。来,给你剑。”说着,她伸手去床头上取下交叉的两柄宝剑,扔了一柄给纪文,道:“接着。本姑娘正好手痒痒,久未练招,看看你的本领究竟如何,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资格给我们县府赐教。”纪文伸手接过宝剑,□□一看,情知没有自己带来的那把剑好,不过凑合着打一仗估计也够了。于是,他便列开架式,道:“小姐,你进招吧。”于素娟抢道:“这可是你让我的,休说我占先。”

说着,于素娟拔剑在手,一个进招刺过来,纪文一看看不出她的路数,但知这一招的意蕴与“开天辟地”类似,他于是举剑一招“日落西山”压下来,剑尖正压在对方的剑上,于素娟只觉手一沉,心中已知自己的力量是不如对方的,慌忙撤剑,复一下斜砍过来,纪文仍是只挡不进,一招“凌云飞渡”使剑缠住了对方的剑。这几招“呛啷”有声,早引动了外面的人,那姓黄的立即带着几个人便冲了进来,一见纪文和于小姐上了手,大喝一声:“土匪休要猖狂!”拔剑就要向上上。

这时,于素娟与纪文交了这下手之后,她感到纪文的功底子不浅,似比自己的本领还高几分,他这样只挡不进,就已处处占尽上风,若是再加上进招,不知还要比自己厉害多少。但她同时也觉得,也许纪文只会几招招架的招式。这才是棋逢对手,于素娟正要与纪文真正分个高低,哪里能允许别人横插一脚,她见姓黄的要上手,大叫一声:“黄叔,你们后退,让我来对付这小子。”“可是……”那姓黄的还要说什么,却被于素娟喝了一声:“后退,我不行了再上。”然而这几句话出口,剑法已然散乱,纪文心中觉得应该与她公平较量,便也没乘人之危,也胡挡了几下。可这几下于素娟已然明白,笑道;“这位少侠倒是个君子。看剑!”说着,一剑劈头盖脸朝纪文的头上劈下来,那架式似乎要将纪文的头从中间分成两半,但这一招,于素娟的前胸及肚腹处门户大开,纪文只要手快,一反手便可以开了她的膛。他的大脑自然是反映出这一招来了,他想用,但忽然觉得好不忍心,好像杀了这个姑娘就像害了自己的亲人一样,但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一迟疑,于素娟的剑却呼的一下劈了下来,纪文眼见躲不开了,忙闭目待死,可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凉,再也没有反应了,始终在那里凉着,一点痛都没有。他心想:“看来头被人家劈开就是这么个滋味。”但又一想不对,自己好像没死,忙睁眼看时,见于素娟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从这眼神中看出了不忍,看出了温柔,看出了亲情。他明白于素娟现在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感情,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自然,这时于素娟只要一用力就可以让纪文的头变成两半,但她却不肯下手,收剑道:“这位少侠,你身手很快,刚才你明明是让我的,我那一招,只要你一反手,立时便可取我性命,你为何不动手呢?”纪文摇摇头,脸上显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于小姐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我下不了手。”话刚出口,就听那姓黄的大吼道:“混帐小子,少跟我们小姐套近乎,当心我们大人扒了你的皮。”纪文一听耸了耸肩,看着于素娟,于素娟笑了笑,转而对姓黄的说:“黄叔,这里暂时没有你的事了,你和大家到外面休息一下吧。”“可是,小姐,我看这小子心术不正,怕小姐你有危险。”“黄叔,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去吧。”姓黄的无可奈何,只得退出去,众人也退了出去。于素娟走过去,抬手把门掩了并插上,这一举动弄得纪文又好窘。纪文心中想:真怪了,自我进了县府以来总觉得怪怪的,好像什么都不舒服似的。她这关了门,要做什么?他想了一下,却越想越怕,也越想越高兴,忙刹住不敢想了。

于素娟回过头来,对他笑道:“我和实是素昧平生,还不知少侠尊姓大名呢?”“这……””少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一生最敬的便是武林人士,尤其是少年英侠,又作风正派。我看你不想是个坏人,该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纪文这才身上感到一些舒服,为什么?他可从来没听人家称赞过他,他觉得自己欠钱不还的时候作风也不怎么样,不过人家这么说了,想想自己似乎也做得可以,便道:“小姐见笑了。在下姓纪,单名一个文字。”“噢,原来是纪少侠。还是那个问题,你到我们县府里来究竟有何指教?”纪文这才抖擞了一下精神,说:“我是来向于大人和小姐讨教关河这个问题的。”“关河?”于素娟一歪头,不解地看着他。“对,关河。”“关河?关什么河?”“什么?你不知道?”“什么吗,你究竟说了些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纪文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无论如何也不信,一个县府的千金竟连县里的如此大的一件事都不知道。他忙说:“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唉,那个村叫什么名字?”“哪个村?我们这里是江城县,旁边有七八个村落,都是渔村。不知你要问哪一个?”“真不好意思,我只顾帮人家忙了,连人家的村子要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反正是一个靠着海河的村子。”于素娟一听乐了,道:“纪少侠,我们这里所有的村子,连县城都是靠着海河的,你到底要找哪一个呀。”纪文一想这样不行,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便改了方式道:“反正是你们县治下的一个村子,只因他村里人打鱼时偶得了一件稀世珍宝青玉案,州府大人看好了,向令尊大人索取,令尊大人向那村子要,而那村子却因为拿那案作了神物,要祈福的,不肯交出来,令尊大人于是下令关河,如今已是三年,那村子里的人苦不堪言,逃得逃,死得死,现在几乎全部的人都吃不上饭。所以我才来这县衙里,想讨个公道。”于素娟听了以后沉默了好久,突然说:“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纪文一张手道:“我骗你作什么?一村百姓的性命难道是用来开玩笑的不成?”于素娟皱着眉头说:“我平日不出门,怎么我爹也对我一字不提。这事……这事……这事做得太狠了。不行,不行,我得管,我得管。”纪文闻得此言心中甚喜,知道自己争取到了县衙内一个最重要的人,看她的神情一点也不像做戏,便问:“这事你管得?”“管得?”于素娟表情很坚决。“你怎么管?”“我爹今天去了州里,明天才能回来,明天我去问他,说什么也得让他把河给开开。断了村里人的生计,这还了得吗?”“既如此,纪文在此谢过小姐了。”纪文心中十二分的高兴,忙做了一揖。于素娟忙还福了一福,道:“如此的话,就请纪少侠今夜在我县府里下榻如何?”“这……”纪文显出几分犹豫来。“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吗?”“不,”纪文笑了笑说,“小姐是大义之人,我哪里有什么不相信的地方。只是与我一同进来还有一个姑娘,她姓秦,闺名月眉,我到现在也没有见到她,不知是否被你的机关捉了或是伤了。”“不可能的,我今天晚上,只开了一张大网,捉了你,哪还有机关?”“但现在呢?你那把手不是转了吗?”“不好。”于素娟忙抢到把手那里,将它转了回去,而后又急忙叫道:“黄叔,黄叔!”

外面姓黄的一听小姐叫,心头一紧,他马上对众人说:“不好,小姐有危险,我早看那小子不是好东西。快,快冲起去。”几个人立刻向里冲去,情急之下也忘了门原来插着,几个人撞在门板上,门晃了几下,竟是没开。姓黄的这会一看急了,忙对众人说:“快,快,快把门撞开!”一面还朝着里头喊:“小姐莫慌,我们就来了。里……里面那小子,你敢动我们小姐一根汗毛,我就把你大卸八块!”几个人马上朝着门一下又一下的撞,可这门本来挺结实,一时竟真的撞不开。

里面纪文听得姓黄的那般叫喊,朝于素娟看了看,说:“黄叔又误会咱们俩了。”于素娟耸了耸肩道:“唉,这些人啊,就是性子急,不过,倒是挺忠心的。”说话间,门被撞开了,一众人全部都涌了起来,为首姓黄的,手展开一把大刀,气势汹汹地对纪文喊:“小子,拿命来。”说着,一纵身,这一刀也跟着递了上去。纪文没有料道他会出手这么快,当下来不及拔剑,一伸手抓住了刀背,将内力顺刀背传了过去,试图将那姓黄的弹开。但这一次他想错了,他的内力一传出去,似乎竟无影无踪了。纪文当时头上出了一阵冷汗,他心中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内功高手。那姓黄的见他一愣,手上也感到了纪文传过来的力,冷笑道:“小子,你的内功修为比我还早着呢。”于素娟见如此,忙上来打圆场道:“黄叔,你又误会了。”姓黄的一听小姐说话,转过头来说:“小姐,怎么了,我又误会了?”“是啊,这位纪少侠不是坏人,你怎么尽往坏处想。”“那小姐叫我有什么事?”“与纪少侠同来的还有一个姑娘,你们快去看看那姑娘有没有落在什么圈套里。”“小姐,今夜不是所有的机关都停了吗?”“我刚才与纪少侠谈话时又打开了,快去看看,那姑娘叫秦月眉。”“是。”一大帮子人又都呼呼隆隆出去了。

于素娟转过身来对纪文说:“好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纪文勉强笑了笑,其实他还是放心不下,不知道结果,怎么能放心呢。于素娟见他还是如此,便道:“恕我冒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小姐请说。”“那位秦姑娘是你什么人?”于素娟的脸上划过一丝调皮的神情,这一点与她刚才一直保持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只让纪文心中一动,忙道:“是个朋友。”“是个朋友?只怕不只是朋友吧。”纪文不好意思的笑了,于素娟也笑了,道:“朋友,朋友,是啊,四海之内皆朋友。我也想和你作个朋友,不知可以不可以。”“当然可以,只是在下高攀了。”“什么高攀不高攀,你忘了,我说过,我一生最敬的就是武林人士,尤其是少年英侠,作风正派。再加上你说你见了我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我们不更应该成为朋友吗?对了,今夜月正好,我们索性结为异姓兄妹吧。”纪文想了想,觉得这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害,便欣然应允。两个人于是设了香案,祷告天地,结为异姓兄妹,可两人一序年庚,于素娟竟还长了纪文一年多点,于是,不是结为异姓兄妹了,而是结为异姓姐弟了。纪文得了这样一个姐姐,心中也很欢喜,可毕竟心中还是记挂着秦月眉,脸上总是笑得不那么自然。于素娟知道义弟的心事,便劝道:“别急吗,那些人我想就要回来了。”

果不其然,那一大群人从外面回来了,他们来到于素娟面前,姓黄的说:“禀小姐,我们找遍了全府,没有发现什么秦姓女子。”纪文一听身子动了几动,显然是有些坐不住了。于素娟忙给他吃定心丸,道:“弟弟莫慌!”又转而对姓黄的说,“黄叔,你们每一个地方都找了?”“回小姐的话,都找了,没有发现任何不是我们府中的人。”“真的都找过了。”纪文这下真的按捺不住了,开口问道。“真的都找过了。”这几个字被姓黄的咬的很重,看来是没有说谎。纪文一听,心中真是焦急万分,忙道:“姐姐,怎么办?”于素娟没有说话,姓黄的说话了:“那小子,你叫我们小姐叫什么?我告诉你,是我们小姐对你好点,你也别太得寸进尺,要是你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我立时让你人头落地。”说着,他又要去摸腰间的刀,似乎在他的心中,于小姐叫纪文做弟弟可以,而纪文却绝对不可以叫于小姐做姐姐,否则……于素娟笑道:“黄叔,你别冲动。我和纪少侠已祭拜过了,现在是异姓姐弟,他没有叫错。”姓黄的拿眼扫了几下纪文说:“小子,好福气呀!恭喜小姐,贺喜小姐!”这家伙马屁拍的真及时。于素娟笑了笑说:“好了,好了,你们还是要加紧寻找秦姑娘的下落,县府里没有,派出人去找,掘地三尺也得把她找回来。”这句话听来给人一种恶狠狠的感觉,不过大家都没有在意。姓黄的答应了后领着众人出去了。于素娟对纪文说:“好了,弟弟,你也不必太挂怀,我想秦姑娘不会有事的,你还是早些休息吧。等明天的消息吧。”纪文叹了口气,说:“只好如此了。”于素娟又劝了一句道:“别太挂怀了,伤了身子。来,我领你到厢房里去。”于素娟亲自引着纪文到了一间厢房里,并亲自为他收拾了一下,铺好了被褥,说:“弟弟,今晚你就将就睡在这里吧。”纪文一看,这里虽不如小重山庄的屋子气派,但总比小重山庄安全,这里虽也算是在敌人内部,但总是有个义姐了。他于是拱手道:“如此,多谢姐姐了。”二人于是各自去睡觉了,不在话下。

第二天一早,纪文还在睡梦中,就听得有人在敲门,纪文忙问:“谁呀?”“是我。”是个女子的声音,纪文一听便知是于素娟,忙道:“姐姐等一会儿,我穿好衣服就来。”“好的,不过快点儿,我爹快回来了。”“好。”纪文于是匆匆忙忙穿好了衣服,理了理头发,打开门来。这一开门不要紧,竟将他吓得人死了大半个,只见于素娟竟只穿着贴身小衣,露出一双洁白的玉臂和两条美丽的秀腿,整个人显出一条柔滑的曲线,更显得娇媚异常。纪文心中一阵痒痒,但又觉得脸上发烧,忙问:“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如此打扮?”于素娟嫣然一笑,道:“弟弟真是远来的人,你不觉得天气炎热吗?我们这里的人,时逢夏季,天气暑热难当,只要不出门,不来客,在家中都是这副打扮,有什么好奇怪的?”纪文想了一想,是啊,一个月前还是清夏,现今已值盛夏了,的确有些炎热,但他也许因为是南方人的缘故,竟是不怕热。他便笑道:“是啊,我实在是不知道,我是南方人,这点暑气并不怕。姐姐这副打扮,刚才还真把我吓了一跳。”“吓了一跳?”于素娟正色道,“只怕你心里有鬼。”纪文一听吓得脸上更变了色,他心中也许着实有点鬼,可有也不大,让她这么一说,似乎都快要顶破天了,他忙道:“姐姐多心了。对了,姐姐,为何昨晚不是这种打扮呢?”“昨晚我虽早知道你要来,可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哪敢这种穿着。哼,昨天穿那么厚,差点热了我一身的痱子。好了,好了,我爹快回来了,快跟我去吃早饭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如何。”说着,伸出纤细的手指拉住纪文的手便向厨房走去,纪文这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酥了一下,他随着于素娟走着,看着她那美丽的肌肤和秀丽的形体,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在这时,他不由得不怀疑他是否真的作风正派了。

但他毕竟是他,纪文,自幼在江边长起来的朴素的农家孩子,情窦虽然已开,周围的少女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入他的眼,入他的心,但他的作风是正派的,是无愧于他义姐对他的评价的。自始至终,他始终用一种欣赏的心态和目光来看着于素娟,心中没有一点不洁的想法,目光中自然也不露出一点猥亵来。于素娟虽然被他看着,但她也看得出来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眼神,那是一种纯洁的眼神,是一种赞赏的眼神,于是她心中没有任何的要责怪的意思,仍像昨晚一样神态自若,由他看着。似乎在纪文的眼中,这个义姐真成了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了。

两个人在厨房吃了一顿早饭,于素娟很不好意思地说:“弟弟,你看,你第一天来我就让你在厨房吃饭,只是我爹不在家,我不好启用正厅,你不会介意吧。”纪文笑道:“姐姐说哪里话,再如此说,岂不是见外了?”“是啊。”两个人都笑了,笑得很开心。正在这时,只听外面有一个衙役喊了一声:“老爷回府了。”于素娟一听高兴了,说:“弟弟,我爹回来了,咱们去迎迎。”“姐姐,你这打扮。”“不要紧,咱们不上大堂。”说着,于素娟又拉着纪文向前面走去。

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很巧的,两个人穿过一道回廊,正走到一个亭子上,纪文由于走得急了,没留神脚下,被亭子的台阶绊了一下,他一时间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于大人身上,竟是身子把握不住,“哎哟”了一声,整个人向于素娟身上扑过去,于素娟知他绊了一下,忙回身要扶他,可哪里来得及。不偏不倚,纪文的一双手正好把于素娟给搂在怀中,两个人的脸腾得一下全红了。纪文的手触到那柔滑的皮肤,心中一阵紧张和暗喜,只觉得心中无限的受用,但这样可不成样子,他急忙要放开手。但就在这时,于大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是一个长相极普通的三四十岁左右年纪的汉子,穿着一身朱红的官服,他听得里面“哎哟”一声,忙看时,却见一个小伙子正在对面亭子上抱着自己的女儿,而女儿的身上竟只有贴身小衣。这一下子,他的火一下子就腾到头顶了,他马上想到是这个小伙子偷入县衙,想对自己的女儿施暴,女儿虽不从,却还是被他扯掉了衣服,才挣扎着跑出来,却又被他追上。于素娟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美女,每天前来求亲的人都要排成长队,有的人一次不成又来一次,几次不成还要来,可于素娟就是嫌那些人俗气,谁也不肯嫁。于是有些大胆的就曾想把于素娟给偷出去,但由于于大人给于素娟请了当时的武术名家上官萍为师,练就了一身的好武艺,遇上这种事,也不用于大人操心,她一个人就给打发了,但这种事对于大人来说却变得颇为敏感。也是今天那情形让一般人看了都会往那里想,再加上这些,于大人怎能不想这些,他只认为女儿今日看来是打不过那个小伙子了,忙大叫道:“那小子休得污辱我女儿!”说着便跑过了,不过那身法一看便知是没练过武功。

纪文听得这言忙撒开手(其实他不听也会放手,因为至少他不是那种人),只见于素娟的脸通红通红的,像烧红的烙铁似的,她也听道了于大人的叫喊,忙回过头来对着于大人喊:“爹,别误会。”于大人听得女儿如此一喊心中一惊,心说:“什么,别误会?难道说素娟已被他……她已经死心踏地地跟着他了。”一想这些,他的火气更大了,大吼一声道:“好小子,你敢污辱我女儿,我……我跟你拼了。”说着,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一拳朝纪文脸上打去,纪文碍着于素娟的脸面不好还手,只好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拳,幸得这一拳打在颧骨上,没打成青眼,可由于力道太猛,竟将纪文打了一个跟头,一下子翻在地上。于大人见他本事不怎么样,提拳又要打去,却被于素娟拦住道:“爹,你别冲动。”于大人仍旧气呼呼地说:“这小子对你……你还向着他?”于素娟笑道:“爹,你误会了,没有这回事。刚才我拉着他到前面去迎你,他绊了一跤,是以扑在了我身上,没事的。”于大人满脸不相信的样子,上下打量了打量女儿问:“没事?”“没事啊。”纪文这时捂着脸站了起来,立在一边不敢动。“没事?那么你的衣服呢?”于素娟听了这话,只以为自己身上的小衣被扯去了什么,忙低头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变化,便说:“衣服好好的呀。”于大人这时气得脸都发紫了,吼道:“你的长衣呢?快……快进屋去,把衣服穿好。”说着,拽着于素娟的胳膊就往屋里拖,于素娟挣开道:“爹,你要热死我呀!”于大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现在正是盛夏,女儿穿这一身原来是为了避暑。但他转而又问:“素娟,这是谁?”他的手指着纪文。于素娟微笑道:“这是我昨晚认的义弟,名叫纪文。”“昨晚?”于大人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女儿。“是啊,昨晚。昨天晚上,弟弟翻墙来到我们这里,告诉了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见他是一个重义气的人,便认他做义弟,并留他住……呃,在厢房住了一晚。”她只怕话中再有什么让父亲起疑的地方。于大人一听这话脸色陡然一变,他似乎已经料到纪文告诉女儿的是什么事,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他告诉你了个什么事?”

于素娟这时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道:“爹,你还在瞒着我呢。我问你,你为什么关了人家村子的河三年多不开?”“这些事情不是你小孩子家管得事。”他转而对着纪文说,“纪小兄弟,你的胆识我真是佩服的紧,你的义气我也感觉到了,我很看好你,我看素娟也很看中你,既然你也见到素娟的这种打扮了,不如我就把素娟许配给你吧。”这一句话也许是真的要给于素娟议定终身,但估计岔开话题的目的更大,也许他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岔开话题了,只好来给女儿议定终身了。于素娟一听父亲不理自己,竟要给自己议定终身,她虽心中对纪文很满意,对这门亲事也不反对,但她也深知这个时候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她知道,一村百姓的生命就掌握在她的手中。于是,她不等纪文开口,便说:“爹,现在哪里是谈这些的时候,我的婚事再重要,也没有一村百姓的性命重要啊。爹,你知道吗?你关河三年,那村子里不知逃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了,你知道吗?”于大人咬着牙说:“我就是要他们逃,就是要他们死,我就不信他们不交出青玉案。”“爹,青玉案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对,很重要,州府大人想要的东西,我哪里敢说个‘不’字。我昨天去州府,州府大人已经给我下了最后的命令了,让我务必在一个月之内拿到青玉案,否则……”“否则怎么样?”“否则就把你拿去做他的小老婆抵着。”“什么?”于素娟闻得此言倒退了几步。于大人又说:“所以我才急着把你配了人,防止你去受辱。怎么样,小伙子,你看如何?”纪文其实心中也挺喜欢这个义姐,要让他和她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似乎也可以,但他毕竟心中还挂着秦月眉,不忍抛弃了她的那份感情,这样一来,他竟是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他正在急得团团转时,一个妙方法突然冒出来,他忙道:“伯父,我与姐姐虽然情投意合,但侄儿先前已有了一个女朋友,她现在尚且下落不明,侄儿还要去找她,恕侄儿不能答应这桩婚事。”“那……那你就看着你姐姐到州里去受辱?”“爹,”于素娟又说话了,“我不能去,你又拿不出青玉案,那怎么办?”“所以只好再威逼威逼江中村的那些人,让他们快些交出青玉案,这东西不能吃也不能喝,我真不明白他们都要了它作什么?”“那要是得不到呢?”于素娟问。“唉,只好托你给爹收尸了。”“这……这怎么办?”

纪文的一个方法想出来了,见他们父女俩又说了起来,便双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可他听着这父女俩也是没辙,便开口道:“伯父,姐姐,我有个好办法。”“什么办法?”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纪文。纪文道:“伯父,你这县府可有牢房?”“当然有了。”“可不知牢里有无死囚?”“嗯,”于大人想了一会儿说,“只有一个还未处决。”“好,就用他了。”“怎么?”于素娟问。“我们把县府中的一些玉器,最好是板状的摔碎了,把碎块和这死囚一块送到州府,就说伯父你得了青玉案,但差这人往州府送时被他打碎了,这样一来,州府大人不就没辙了。”于大人听了,陷入沉思之中。于素娟想了想说:“不好,那死囚会说话的。”纪文笑道:“既然是死囚,反正是犯了重罪,要处决的,只要给他灌些药水,让他不会说话,再狠狠地打他一顿,打得他浑身是伤,只说是伯父你发了怒,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却打得重了,以致于不会说话了。州府大人一怒,把那死囚杀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可是,此行会不会对我爹不利啊?”“我想州府大人还不至于大胆到敢斩杀朝迁命官的地步,我看大可一试。”于大人这时开了口,道:“这是个好办法。我这就去办。你们姐弟聊着,我走了。”于大人说完走向后面去了,亭子中只剩了纪文和于素娟两个人。

于素娟扶纪文在亭子的边栏连凳上坐下,问:“刚才那一下打疼了吧。”纪文笑了笑说:“没事!我有内功护体,伯父不会武功,哪能伤得了我?”“你看,你的脸上都起青了。”“没事的。”于素娟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笑了,道:“你可真聪明,怎么能想出这么刁钻古怪的办法来?”纪文笑道:“你弟弟我天生也许就会动歪脑筋吧。对了,姐姐,秦妹妹有没有消息。”于素娟刚才还在笑着,这一下,脸上的笑意全无,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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