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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解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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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贺季玉走的第二天,闭月坛的人便开始布置十天后比剑的场子了。原本,他们定得比武之地便是在大厅,并已经布置好,但贺双玲的突然死去,将原来的大厅变成了灵堂,是以必须另外找一个地方,贺啸峰决定把比武之处设在闭月坛大殿后堂。闭月坛大殿由两部分组成:闭月堂和后堂,闭月堂里供奉的便是闭月门的开山祖师“银刀闭月”林占辉的牌位,后堂则是贺啸峰平时给弟子讲授内功修习要旨的地方,这地方也很是开阔,所以便用它来做比武场。

大家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负责打扫贺季玉房间的那个小厮发现了贺季玉留下的那个纸条,他急急忙忙地赶到后堂,把纸条交给贺啸峰,贺啸峰看了之后叹道:“请三妹,请三妹,恐怕是出去会三妹吧。”他哪里能够想到,贺季玉就在当天下午,便被投入了地牢。

贺季玉被投入地牢之后,动又动不得,想喊又说不出话来,心中甚是着急,他虽然现在对杨雨草已经是十二分的不信任,可还是盼望着她能来救自己。要知道,等人的时间是过得最慢的时间了,贺季玉只等了一小会儿便等得不耐烦,他突然想起在本门的内功中有一种功夫可以自解穴道,他当时静下心来,调匀内气,想要把内气从丹田向下送至腰间,冲开被封的穴道,可是,当他把内气刚刚送到上腹时,便觉五脏如绞一般,当下不敢再运功。但就这一下,他已然筋疲力尽,不久便沉沉地睡去了。

当夜。

一个黑影从墙上跳下来,贴着墙根悄悄地向大厅移动。整个彩莎庄似乎由于老爷不在,都放松了警惕,除了大门后仍留了四个护卫之外,别处连一道防线也没有设置。

那黑影似乎对庄内的路径十分熟悉,十分顺当地潜入了地牢。地牢的守卫并没有撤去,那守卫武功也不错,一见有人进来,当下执刀在手,问:“谁!”那黑暗说了一声:“开天辟地逐日飞。”听声音似乎是故意压低压粗嗓子说的。那守卫一听这话,跟了一句:“五湖四海尽拱伏。是小……”一句话没说完,早被那黑影用一块手帕捂在嘴上,那守卫接着软软地倒了下去。那黑影从他身上找了钥匙,打开牢门,摇了摇贺季玉。贺季玉醒了过来,借着地牢里一点微弱的烛光看了看那个人,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那人拉了拉他,他自然也无法行动。那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伸手解开贺季玉身上所有封着的穴道。贺季玉忙问:“你是谁?”那人仍是压着嗓子说:“快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贺季玉见他不说,也不好再问,情知他是来救自己的,便跟了他走了出去。

那人便贺季玉一直领到庄后山坡上的一片小树林里,便对他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那个人带到这儿来。”说罢展开轻功,一忽儿不见了。贺季玉一个在树林里,半夜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夜猫子凄厉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贺季玉等了一会儿,突然,他听到有一个娇柔的声音呼喊着:“二哥,你在那儿吗?”他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苗条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不是别人,正是杨雨草。他的心中此时已对杨雨草产生了猜疑,便说:“是贺某。”杨雨草轻步走过来,朝他一笑,柔和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出无限的娇媚,贺季玉一看,到了嘴边的气话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听杨雨草道:“怎么了,生我气了。我可只说让你在庄等我,可没让你去招惹那些护卫,自己惹得事,反来怪我。”说着撒娇般的转过了头。这一下,任贺季玉有千般的怨愤他都发泄不出来了,走上来双手扶住他的肩头,说:“好了,是我的错,我向你赔不是还不行吗?”杨雨草一把推开他说:“谁要你讨好,你不是要查什么凶手吗,查到了吗?”贺季玉奇怪地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我要查凶?”杨雨草一歪嘴说:“你让人家走人家就非得走?我不会在外面再听一会儿?”贺季玉听了,笑了笑,在她的鼻子上按了一下,说:“鬼灵精!”杨雨草说:“那个凶手我已经查到了。”“查到了?”贺季玉一听这话,不由得喜上眉梢。因为一旦把这个凶手找出来,自己便可以冤情得雪,免去了这不仁不义的弑姐之罪。他马上追问了一句:“是谁?在哪里?”杨雨草诡异的一笑,说:“查凶吗,是个慢工,哪有你这么心急的。我虽已知这个人是谁,但却不可马上把他揭穿,不过你放心,不出十日,他一定会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你现在啊,关键的事情就是准备十日后的比剑,免得一败涂地,害得我……”说到这里,她已是满脸飞红,说不下去了。贺季玉说道:“听说开日门的新一代弟子中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高手,只怕不会就败。”杨雨草堵了他一句说:“你可别太自信,高手总是深藏不露,要是让你三下两下看出来,也不叫高手了。你还是小心为妙。”

二人正在说话,只听身后有一个人笑了一声,这声音并不很响,却回声不断,显是一个武功极高之人发出,杨雨草一听这笑声,马上摸出面具戴上,拔出了腰间长剑,贺季玉也剑出鞘,回视后方。只听又是一声笑,从一棵大树后面走出一个人来,此人又胖又矮,正是彩莎庄的管家,贺季玉心下不由一惊,心说:看不出来,这个老人竟也是个武林高手,真不知道他们庄主到底是何许人物。那管家走到离二人三尺之处,说:“你们这两个小娃娃跑便跑了,还不快走,偏偏留在这里说什么情话,今日既然让老朽碰上,只好请你们回庄子上再做一会儿客了。”贺季玉没来得及接口,杨雨草踏上一步道:“你抓我二哥,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那管家干笑一声,说道:“既如此,得罪了。”

那管家立刻列开架式,一掌朝贺季玉劈胸打来,那招式俨然是逐日剑法中的“逝星接日”,贺季玉忙用一招“流星赶月”去刺他的手腕,那管家急忙收手,忽然身法一转,两掌并排,使开“担山追日”朝杨雨草击去,杨雨草急舞剑花守住自身门户,贺季玉这一看吃惊不上,杨雨草用的这一招竟也是逐日剑法中的一招“回天有术”,旨在让敌人无法攻入,此招后招甚繁,并且每一个后招都是杀着,只要敌人不顾防守,只顾设法袭入,势必着了道儿。当下,一个念头在贺季玉的心中一闪而过:雨草和这管家都是开日门的人?!但如此情势已不容他多想,当下挺身向前一出,一剑自下而上刺出,这一招名为“抬头望月”,正在这时,杨雨草的一记杀着也向那管家刺去。那管家显是对逐日剑法甚精,一见杨雨草使出“回天有术”,早已由进攻转为防御,两剑一上一下刺来,他一用力,竟让身子在空中横担了过来,二人两剑都已走空,那管家身子又一转,两腿分击二人右手,二人见势不好,急忙收剑,退后几步。杨雨草急忙舞剑花守住二人门户,贺季玉见她护住了自己,当下集中精神,准备破敌。那管家一招过去,已在地下稳稳地站住,见杨雨草舞剑花护住二人前方门户,一纵身跳到二人头顶,从掌迅速向二人头顶击落,手法之快,让人惊叹,这一招名叫“万道金光”,要在一瞬间刺出数剑,他此时以掌代剑,力道似是更猛。杨雨草一下着了慌,使用全力,急忙转护二人的头上门户,贺季玉自对杨雨草甚是放心,一有守护,专一克敌,急忙一剑“披星戴月”向上刺出,如果那管家还不收掌的话,他的一双手就势必为那剑所洞穿或是搅个稀拦,贺季玉对这一招也是志在必得,认为对方现在身在空中,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招灵敏。那管家见他俩如此配合,果然心惊,心想:这二人的配合怎么如此天衣无缝。当下也不敢多想,急忙转掌向旁边一棵小树击去,掌虽没有碰到小树,但那凌厉的掌风已让小树齐腰折断,那管家也借着这股力道向后一跃,避开了贺季玉的这一剑,稳稳地落在地上,又立刻一脚扫向杨雨草的下盘。看来,他是想攻倒杨雨草,破了二人的剑阵。贺季玉见他对杨雨草不利,一剑疾刺,使了一招“星月连珠”,只是少了那些华丽的剑圈,那管家实在是扫的太猛了,一下子收不住腿,被贺季玉一剑刺在腿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那管家负痛,大叫一声,倒在地上。贺季玉继而一剑,想取他性命,却被杨雨草一剑格开,说:“二哥,他也不过是条狗,就饶了他吧。”贺季玉此时已对杨雨草言听计从,立刻收住剑,对那管家道:“去吧,以后别来惹我们。”那管家站起身来,朝二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而后一瘸一拐的走了。

此时虽然克住了强敌,可贺季玉已是一肚子的问号,他问杨雨草:“三妹,你的逐日剑法是从哪里学的?”杨雨草摘下面具说:“闭月门与我有血海深仇,我必须以他对头的剑法干掉他们。”她说完这句话,发现贺季玉脸上有异,忙道:“好了,好了,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至于这套剑法呢,是我在与开日门的一个小头目比武时学来的,你看如何?”贺季玉看了看她,对她的这一番话显是有所不信,他心想:如果是在比武时学来的,怎么会一遇敌人便用此招,又如此成章法,显是曾经详加修习过,决非如她所言。想到这些,他不由得想到了刚才一战,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一下子也忘了对杨雨草的怀疑,说:“三妹,你看这逐日剑法和闭月剑法联手使用是不是远胜于两套剑法分开来使用?”杨雨草沉思了一会儿,说:“的确,逐日剑法以防守见长,闭月剑法以破招见长,两套剑法都是在自己的章法中暗藏或忽施杀招,若一人使逐日剑法护住两人门户,另一人使闭月剑法一心破招攻敌,这样,从道理上的确是如此。来,咱们再试演一次。”两人还剑入鞘,各折了一根树枝,在林中演练了起来。这一演练,只觉得两套剑法的配合是那样默契,决然不像两派不共戴天的仇家所创,贺季玉大喜若狂,一霎时忘却了对杨雨草的怀疑,刚一练完,大叫着冲上来把杨雨草紧紧地抱在怀中,喊道:“三妹,谢谢你,让我发现了两派剑法中的大秘密!”杨雨草虽觉羞涩,却也没再挣脱,娇柔地偎在他的怀中。贺季玉闻到杨雨草身上的那种幽香,心都醉了。两人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似乎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了,似乎这世界就只有这两个人。

当夜,贺季玉辞别了杨雨草,星夜返回闭月坛。次日中午时分,他便回到了家。

刚一回家,他便径向闭月坛后堂去找贺啸峰,这时,堂上并没有几个人,大家基本上都已经忙完了,比武大会的会场也已经准备好了。只有贺啸峰和闭月门的几个师兄以及贺元英他们在那里看一下是否有什么遗漏,贺啸峰见贺季玉来了,便走到他面前道:“玉儿,你回来了?怎么样,请到你三妹了吗?凶手可有什么消息?”贺季玉道:“三妹是请到了,可凶手在我这里并没有什么线索,三妹说她一定能在十天之内让那凶手露出狐狸尾巴。说得很自信,可我实在不是那么放心。”贺啸峰听后,手捻胡须,在堂上走了几步,脸上显出一种沉思的表情,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十天以后,从她对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算起,不正好到了咱们比武大会的日子了吗?难道她要让凶手在比武大会上露出马脚?”贺季玉道:“也许吧。三妹行事似乎很隐秘,但我想她应该是那种做就得做得轰轰烈烈的人。”贺啸峰笑道:“嗯,有道理。对了,玉儿,你这时回来,昨晚想是没有睡吧。”“是的。”“那你早些休息,免得明天再没有精神。快比武了,把精神养好是正理。”贺季玉听了父亲的话,便行告退,转回房休息去了。

由于他实在是太累了,这一觉下去,从中午一直睡到了晚上晚饭以后。他睡的时候一久,头脑里便朦朦胧胧开始有了一种要醒的意思,耳朵也开始模模糊糊地听见外界的风吹草动了。正在这个时候,突然贺季玉的房门响了一下。练武的人自然有练武的人的警觉,这一响马上惊动了贺季玉,他立刻睁开眼来,看着那房门。门依旧关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但那一声响是实实在在的响了的,他这时突然想到了鬼,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头脑虽然还仍存有几分睡意,但这时哪里还睡得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房门,手一伸,已将桌头的宝剑抄在手中。

过了好长时间,房门并没有再响动,贺季玉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累了,在做梦,抑或是脑子产生了幻觉。这个时候,他的瞌睡虫又上来了,再也懒得去理会这些个响动,一翻身,又要睡去,但宝剑仍握在手中。正在这时,房门“扑”得又响了一声,显是石子砸得声音,这声音不算小,听起来那石子也不算小,一般的风是吹不动那么大的石头了,显然是有人在外面。贺季玉这时听得真,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拔剑在手,冲到房门前,“呼”的一声便将门打开来。

风不大,月色是很美的。虽然不是满月,但由于天气清朗的缘故,月亮的银光几乎全部都洒在了地上,在银色的月光下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穿一件黑大衣,戴着黑面罩,手提一柄长剑,身子很胖大,站在那里倒刹是实落,一点都没有要晃动的意思。贺季玉一见这人身形不像是自己熟悉的人,心中好生奇怪,看来是敌非友,正欲开口询问,那黑衣人倒自己先开了口:“贺三小子,你总算出来了,睡得这么死,一块石头还叫不起你来。”贺季玉一听此人出言不逊,心中老大不快,忙问道:“你是什么人?”那黑衣人大笑了一阵后,说道:“我是谁你别管,你敢很我走几招吗?”听那声音显然是一个人逼着嗓子说得话。贺季玉冷笑一声道:“我当是什么样的人,原来是没人陪你打架,是不是水平太差,没有人愿意陪你玩啊?”那人怒道:“少废话,能赢了我才是正理。”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一纵身,一柄长剑已向贺季玉袭来,那招式俨然便是一招“日出东海”,贺季玉一见此人用得是逐日剑法,心中一惊,又是一喜,但这种情况容不得他多想,他慌忙使出一招“月朗星稀”,架开了对方刺来的这一剑,但这一交剑,贺季玉便发觉对方内力远在自己之上,虎口已然震得隐隐发痛。那人被贺季玉架开这一剑后,身子一转,复一招“遮天蔽日”从他的头顶上直劈下来,贺季玉虽认得这一招却是一时想不到他的破解之法,忙举剑相迎,误使出一招在闭月剑法中十分不常用的“上渡下弦”,使一个剑圈将劈过来的这一剑打到下面去,这一下,贺季玉抓得了主动权,他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接着一招“披星戴月”当胸刺过去。那黑衣人似乎对这一招早有戒备,身子向一旁一闪,从一边将一剑使一招“呼风唤雨”剑劈过来,贺季玉见一剑走空,转而一剑挡住来剑,飞起一脚直踢对方腰眼。那黑衣人不慌不忙,用剑抵住贺季玉的剑,内力轻传,身子已经腾空,贺季玉没有料到这一手,被对手一脚踢来,踢在头面之上,一个跟头翻倒在地。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那黑衣人已然又一招“万道金光”朝他的胸膛刺下来,贺季玉知道这一剑若不躲开自己便马上就是透心凉,急忙一个就地十八滚便要滚开,哪知这一招乃是虚招,那黑衣人身子尚在空中,一剑已转了方向,斜斜地递向贺季玉,贺季玉打兴许不如他,但若论起逃跑却是厉害,他越滚越快,竟躲开了这一剑,正好也就势站了起来。

贺季玉昨夜与杨雨草在一起时便已经发现了两门剑法的秘密,知道两人的剑法若相互配合是天衣无缝,若相互为敌却是相互为克,纯粹是内力相搏。贺季玉一交手便知道自己的内力远远地不如那个人,但已挑下大话,退又退不下来,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上,设法以巧取胜。

那黑衣人那一剑斜划出去之后身子一时间失了平衡,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接着一个鹞子翻身站起来,宝剑一摆,道:“小子,内力不济,剑法还是蛮精纯得吗。对敌的本领也是不错的吗。”贺季玉一听这话,知道对方已经看破自己底细,忙要借着这个台阶下来,便一拱手道:“前辈过奖了,前辈内力深厚,晚辈实是不及。前辈适才实是让着晚辈,若不是如此的话,晚辈早已命丧剑下了。”那黑衣人道:“是啊,不过你的造诣实在不低,好好练,明晚这个时候我再来与你比一比。”说罢,那人一纵身,跳上房顶,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贺季玉叹了一口气道:“我的本领实在是太差了,到底该怎么办呢?我出去这几日,打的架也不少,可是似乎一点也没有长进啊。”他收好剑,在院子里的一个石凳上坐下,心想:初时,我连那个大汉都打不过,现在虽不知能不能打过他,但总比那时强,还是三妹厉害啊,她那时就能把我从那大汉的手底下给救出来,我还得多向她学习啊!可是,九日之后,我若带着这样的水平去上较场,非输了不可,那样的话,我怎么还有可能再见她,怎么还有可能向她学习。想到这些,他不觉得又幽幽得叹了一声气。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香风从他身边刮过,一个秀丽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贺季玉急抬头看时,却是杨雨草。她脸上微微地笑着,见贺季玉看见她了,便道:“二哥,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啊,在这里哀声叹气的?”贺季玉一见她,眼睛便一亮,但随即又耷拉下脸来,道:“三妹,你是怎么起来的?”杨雨草一歪头,诡秘地一笑,道:“我啊,我从大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怎么了,怀疑我到你们这里来做贼,见到你在这里,不好意思下手了?”贺季玉听得她话中有刺,苦笑了一声道:“三妹啊,为兄我现在正在为比剑的事烦心呢。”杨雨草奇怪地说:“烦心,为什么烦心。我听说你不是你们门里新一代的主力吗?连你都为这件事烦心,难道你们要被灭门不成?”贺季玉道:“对于这次比剑门与门之间的胜败我实在不甚挂怀,但至少我是不希望自己输了的,要是输了的话,……还不是你让我太舍不得了?”杨雨草红了脸,月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出万种风情,她娇嗔地道:“贫嘴!难道没有我的存在你就不想活了不成?”贺季玉见她说此,先笑了,道:“至少没有现在这种求生欲这么强烈。”“好了,二哥,谈点正事吧,你到底为什么烦心呢?你剑法不精?还是你内力不高?”贺季玉长叹一声道:“要说烦心的话,我是两样都烦着,我剑法实在不算很精纯,到了临敌之际,往往不知该用哪一着,甚至有时会胡用一着躲过厄难。但令我更担心的便是我的内力太差,这……”杨雨草一听便笑了,说:“二哥,对于这些事你大可不必操心。”“为什么?”贺季玉显然觉得很奇怪。杨雨草又朝他嫣然一笑,说:“二哥,你想啊。如果我这一剑刺过来,无招无式,直刺你得面门,你用哪一招挡开?”贺季玉想了一会儿说:“说不上来,咱俩折个树技练练。”“好。”

二人各折了一根树枝,列开架式。杨雨草道:“二哥,小心了,我要进招了。”说毕,一招径刺贺季玉的面门,贺季玉头向旁边一闪,随手一招,削开树枝,逆势收回,接着一招向杨雨草的腰部刺过去,杨雨草忙闪树枝挡住这一招,就势将它挑开。接着剑势又一转,一招又进将来,这一招直进向贺季玉的肚子,贺季玉哪肯吃亏,身子一矮,杨雨草的宝剑已自走空,贺季玉又就着向前一窜,身子已欺至杨雨草身前,手向上一招,一根树枝已点中了杨雨草的喉咙。杨雨草当即笑了道:“二哥,看见了吧。你这样不想招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基本的路数就对了。”贺季玉收了树技道:“可你毕竟不算是个高手,我若遇上真正的高手,恐怕这样是不行的吧。”杨雨草道:“二哥,你是不是连下一辈子的事都打算好了?别忘了,你现丰只是为了准备一场比剑,有什么高手?再说,就真有高手,你只有九天的时间了,能够赶得上谁?”贺季玉一笑,说:“非是我想得远,我实在是怕开日门里头有一个两个高手,偏偏让我碰上,那我不就完了?不过听你刚才的说法,好像是开日门里头并没有太多的高手。”杨雨草说:“不错,虽然我昨天晚上让你注意,但实际是让你不可掉以轻心,谁想你竟变得如此忧心忡忡,早知如此,不说就好了。罢了,罢了,既然已经对你说了,便也不瞒你了,就我所知,开日门里除了掌门人杨汉森之外,在新一代的弟子中只有五小姐杨雯莉还算得上个好手,基本跟我打平手,其余的都不如她。你想啊,我都是你的手下败将,就算你真得碰上了杨雯莉还不是一样让她死在你的剑下?”贺季玉听了之后,道:“三妹,你说可是实话?”杨雨草一听这话脸上显出不快之色,道:“二哥,做妹妹的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贺季玉这才长舒一口气道:“听你如此说,我总算放心了。”杨雨草笑了说:“好了,二哥,时候也真不早了,我该走了,你早些休息吧。”贺季玉正待让她走,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忙道:“三妹,你到哪里去?”杨雨草已转身要走了,听得他叫,便转过身来,说:“我回家去呀。”“你家在哪里?”“自是在彩莎庄附近啊,要不,我怎么让你上那里去找我呢?”杨雨草嘻嘻地笑着,好像在戏弄贺季玉一样。贺季玉却显出一幅认真得样子,说:“从我这里到彩莎庄大约有半日的行程,你若此时回去,岂不是要既赶夜路,又误了休息。不如你在我这里住下来吧。”杨雨草一听便笑了起来,问:“住?你让我住哪里?你家里的厢房早住满了人,你难不成让我睡柴房?”贺季玉一听这话,觉得也是,心中一阵发急,两手互相砸着在院子来回转悠,最后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来:“不如你住在我房里吧。”“啊……!”杨雨草一听这话,满脸绯红,喃喃地说:“人家可是女孩子。”贺季玉过来扶住她的双肩道:“唉,既是兄妹,避晦也应该少一点,你住在我房里,我去睡板凳。”“这……这合适吗?”“合适。来!”杨雨草虽然不好意思,但哥哥既然说了话,又不好再一个劲儿地推辞,便走入屋中……

一夜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大早,杨雨草便辞别了贺季玉,一个人离开了闭月坛,贺季玉便自己在后院里练剑,等着应那黑衣人今夜的邀。这次练剑,贺季玉把握住了杨雨草教给的一种成文的思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求胸中有剑谱,不求打时有剑招。只在乎挡不挡得开,攻不攻得进,不在乎是不是已经成形的剑招,是不是好看。这样一来,贺季玉感到自己练剑要灵活得多了。

一天的时间也是很快得就这样过去了,眨眼的工夫,就到了与黑衣人见面的时间。今天,贺季玉老早便抖擞精神,在那儿等着,到了时间,那黑衣人果然从房上跳了下来,来到贺季玉面前,说:“小子,很守时吗?来来,让我看看你的剑法进益如何?”贺季玉却突然道:“且慢。老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说吧。”“晚辈可否知道前辈到底是谁呢?”那黑衣人一听这话似乎很愤怒,吼一声道:“我告诉你,不该你知道你最好不要知道,你最好只是跟我比试,然后好好练剑,八天之后,好活着走下场来的。听见了没有?”贺季玉虽然弄了个不痛快,但知此人若当真与自己动起武来,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只好忍气吞声的应道:“是的。那么,前辈,我先进招了。”说着,贺季玉先声夺人,一剑朝那黑衣人的左臂削过去,这一招并没有什么名目,只是贺季玉本着那种思想可以认为是胡乱使出来的一招,这一招显是黑衣人没有料到,当下便显得有些慌乱,急挥剑去挡,贺季玉这次精神了,并不与他硬碰硬的打,见他的宝剑挡过来时,竟剑势一收,实招变虚招,又变做另一个实招,一剑向上划上去,似乎要划破那黑衣人的面罩。那黑衣人见状不好,急忙向后一仰身子,躲过了这一剑。贺季玉见这时主动完全在自己这里,便一剑紧似一剑,一剑快似一剑地跟了上来,竟用一个又一个的剑圈将那黑衣人套在里面,黑衣人这时看来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贺季玉见此情状,心中不由得乐开了花,知道自己从杨雨草那里学过来的东西确有奇效,不仅挡住了对方的攻势,还把对方逼入了死角,他的心中在暗暗地感谢杨雨草了。

他这样一想不要紧,分了神,剑法一下子散乱了,被黑衣人一下子用剑挡住,随即剑被挑在一边。贺季玉见状,只得认输。那黑衣人道:“贺三小子,你好厉害呀!我只有一天没见你,虽说内力没有任何长进,可剑法我已快应付不了了。老实交待,你究竟得了什么高人指点。”贺季玉听得别人赞他,心中自然更加高兴,早已忘了保秘,便道:“没有什么高人,只是与我义妹探讨了一会儿,而后多练习了一下而已。”那黑衣人笑道:“好啊,既如此,我明日再来,看你的剑法到底又能精进到什么程度。”说罢,又飞身上了房,转眼又消失了。

如此这样的又过了七个晚上,贺季玉的剑法一日千里,他与黑衣人约定明日,也就是比剑头一夜老时候见。可到了时间,来的竟是贺啸峰,贺季玉奇怪地问:“爹,你怎么来了?”贺啸峰笑道:“你约爹来的,爹不来的话,岂不是不讲信用?”贺季玉这时才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个黑衣人便是爹啊!”贺啸峰笑道:“是啊。”贺季玉道:“难道今日,爹还要和孩儿比试比试?”贺啸峰道:“不了,你的本领去比剑是绰绰有余,我今日来是要给你一样东西。你看。”说着,贺啸峰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了贺季玉,他接过来□□一看,一股混着一些肉香的桂花香气漂了出来,并且,那匕首在月光下一映,真是寒气逼人,一看那刀刃便知锋利无比。贺啸峰见他看得入神,便道:“这是你姐姐的遗物,名叫‘肉桂檀香剑’,是用精钢打造,用檀木、桂花、多种珍禽异兽的肉熏制而成,锋利无比,且用它可打开大部分的锁,打不开的锁也可以砍开。我想,你姐姐平日最喜欢你,她的遗物我留着也没有用,不如就把它给了你。愿它能保佑你早日查出凶手,为你姐姐保佑。也愿你姐姐能保佑你,在明日的比剑场上能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贺季玉听得这一番话,自是很高兴,忙谢了父亲。贺啸峰又说:“时候不早了,早些歇着吧,明日要比剑了,养足了精神胜算更大。”“是!爹,晚安!”于是,二人散去,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夜深了,似乎也在为明日的比剑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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