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一见这几支金凤钗有一支朝着虞华去了,忙向前一纵身,伸前一拨那枚钗,将那钗拨在一边,整个便紧跟着来到了虞华的身边,虞华没好气地说:“你还救我干什么?还是让我死了的好!”纪文道:“说这些干什么?你忘了你一个月前对我说的话了?”虞华一听这话犹豫了。
这时,邓霞琳仗着青凤刀朝虞希材攻过来,虞希材也早拔开了几枚钗,忙仗剑相迎,两个人适才已经狠斗了一场,现在却仍然不觉得累。只见邓霞琳展开她的青凤刀法,刀刀似乎都在闪光,刀法妙绝快绝,将虞希材的整个人包裹在一团刀影之中。不过,虞希材自小练就的《逐日剑法》却是以防守见长,所以,尽管邓霞琳占据着明显的攻势,但她却依旧不能取胜。两个人这样互相逼的时候一长,二人心中都生出一种急燥的心情,正斗间,邓霞琳忽然卖一个破绽,向后一跳。虞希材乃是久经“沙场”之人,岂能不知这是一个诈招,但他偏偏将计就计,一剑朝邓霞琳的腿上刺过去。邓霞琳一见他上了自己的当,忙在空中挥刀朝他拿剑的手砍过去,不料虞希材宝剑微撤,把手向上一抬,两个人的兵刃便相撞了。只听“当”的一声,上面迸出一串火花。
虞希材笑道:“小丫头,功夫不错吗!”邓霞琳也冷笑道:“功夫不好,就枉称了‘青凤神女’!”说着,她一摆刀,将刀一转,挑开了虞希材的这一剑,虞希材就势将剑锋一收,猛地一剑朝邓霞琳的胸膛刺过去,邓霞琳忙使一个铁板桥的功夫,身子向后猛仰,虞希材的这一剑竟擦着邓霞琳胸前的衣服走了过去,由于邓霞琳的功夫真到了家,竟是连衣服都没有划破一丝一毫。她接着摆刀就朝虞希材拿剑的手砍去,虞希材此时已经失了一招,心下正乱,见她又一刀砍来,当下没有多想,便向后一撤剑。不料,这却给了邓霞琳机会,邓霞琳用脚一蹬地,整个身子向后滑了一段,身子接着直起来。她又紧接着叫了一声:“老贼,拿命来!”说着,将手一抬,做一个发暗器的姿式,一个很小的东西放了出去。虞希材生怕那是金凤钗,忙回剑就挑。不料,邓霞琳突然手上又扣了三枚金凤钗,叫一声:“你上当了!”三枚钗一下子朝着虞希材发了出去,虞希材格开了前头的一个东西,却原来是个小石头。但后边的三枚真金凤钗沿着上中下三路朝着他打过来,他一时间没了头绪,忙去从下向上挑开那几枚钗,不想,下面的两枚挑开了,最上面的一枚却是再也躲不开了。那枚剑一下子扎在虞希材的脑门。不过,由于距离偏远,没有打到大脑,但虞希材却立时觉得头皮一麻。他心中忙道:“不好,这钗有毒!”
一想到这个,虞希材马上道:“邓霞琳,你卑鄙!你们派的这金凤钗从来都不喂毒的,你今日怎么喂了毒?你……你喂的是什么毒?”邓霞琳冷笑道:“哼,对付你这种人哪里还能去理会这暗器上可不可以喂毒。我这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你本身就是这么一个卑鄙的小人,你还指望能死在那么光明正大的手法之下。只怕你有心,别人却没那个功夫!告诉你吧,我这毒叫‘三花腐骨散’,凡中者三个时辰之内必全身的皮骨尽烂。好了,我不管了,你还有什么后事,就交给你女儿办吧!”说着,邓霞琳收刀便向门口走去。她正要推门,虞希材突然怒吼道:“小丫头片子,拿解药来!”他吼叫着,仗剑直朝邓霞琳打过来,邓霞琳却丝毫不理睬,纵身一跳,跳上房去,虞希材的剑却只扯下了她的半条裤腿。虞希材忙追出房去,却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这时,虞华从屋里跑出来,道:“爹,你感觉怎么样?毒厉害吗?”虞希材道:“毒……很是厉害!”虞华道:“爹,你不是平时很精通毒道吗?今日难道不能……?”虞希村笑道:“医不治己啊!再说,这‘三花腐骨散’是由三种毒花制成,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种配法。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有运功把毒逼出来了!”说着,虞希材伸手拔下那金凤钗,走进屋内。他看来本想就地运功逼毒,但他一见到纪文,心头的恶气便不知从哪里来的,全都冒上来了。他一晃手中宝剑吼道:“纪文,今日那姓邓的来报父仇,得了手。你也来吧,再晚了,你就找不着人了。”纪文看了看虞华,只见虞华一脸的渴求望着他,他拱手道:“既然岳父大人已经身中不治之毒,我看我就不必再动手了,也免得破坏了我和华妹的这份感情!”虞希材“呸”的一声道:“什么华妹?”他说着扬手一个耳光,将虞华打出老远,摔在地上,嘴角当时便流了血。虞华捂着脸道:“爹,为什么要打我?”虞希材面露凶光道:“老子打你?老子不光打你,老子还要杀你呢!我问你,你问得这姓纪的小子他剑谱的所在了吗?”虞华道:“不……不就在他身上吗?”虞希材哈哈大笑道:“华儿,你和他串通好了来骗我啊!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小子在你们新婚的那天晚上就告诉了你他的剑谱不在身上。”虞华惊奇地问道:“爹,你何以知道?”虞希材哈哈大笑道:“你还记得你们新婚晚上那只猫吗?哈哈哈哈!”虞华站起来,道:“看来,你始终都在监视我们。你也始终都在利用我!”虞希材道:“不错。今天,既然你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你们就一起上吧。我今天正有这个与你们同归于尽的想法!”纪文道:“华妹,咱们走吧,这个老疯子,我都懒得杀他!”说着,他收了剑,牵了虞华的手向外走去。不料,他们刚走到院子里,虞希材大叫一声道:“都给我站住!姓纪的,你拿命来!”纪文这时只听向后“叮”的一声响,他还没有来得及回身,几枚针早已经打在他的后腰上。不过,所幸相隔较远,中针不深。
纪文一中针,“啊”的一声叫出了声。虞华忙问道:“相公,你觉得怎么样?”纪文道:“先……先帮我把针□□!”“噢!”虞华一伸手,几枚针全都拔了出来。这时,只听虞希材冷笑道:“纪文啊纪文,你说我活不了,我看今天活不了的是你!”纪文听得这句放,心中正怪,但不觉得内脏一震,一口血已经吐了出来。虞华一看便急了,忙问道:“相公,你怎么了?”纪文这时只觉的身子里面的一切脏器都搅动了起来,伴随一阵阵剧烈的绞痛。他仔细一看觉,刚才中针的地方并没有中毒的迹事。他脑子一转,头上的汗登时便下来了,他低吼道:“虞希材,你卑鄙,你竟然在这针上喂了‘朱灵草’!”“什么?”虞华一听这句话倒退了一步,因为她的心里明白纪文如果现在中的朱灵草那意味着什么。虞希材笑道:“不错,你的感觉很好吗。实话告诉你,我在你婚宴上和你的那次交手便已经感觉出来你的右手腕处聚着‘百花荼灵草’的毒素。别人可能真的不知道,可我偏偏知道这‘百花荼灵草’一旦聚合,虽然不会再发作却最怕朱灵草这味大补的草约。怎么样?纪文,服了吧,你已经只剩下半个时辰的寿命了!”纪文这时觉得肚子里面疼成了一片,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疼。他强行定了定神,对虞华道:“华妹,对不起了,今天我必须除掉这个恶棍了!华妹,求你快去请海清大师来想办法救救我!”虞华道:“好。相公,千万小心呐!我爹他不好对付的。”说着,她转身向着摩天大厅的方向跑去了。
虞希材听得虞华最后的这句话哈哈大笑道:“还是我的亲生女儿了解我,知道我不是那么好对付!”纪文强忍住体内的剧痛,却笑道:“虞希材,华妹虽然说的没有错,你不是那么好对付。但我今天却非要杀了你不可,为我爹报仇,也为我自己报仇!虞希材,你接招吧!”说着,纪文拔双剑在手,身子猛一用力,也不顾得疼了,将整个身子横在空中,又是一招“天旋地转”朝着虞希材攻了过来,虞希材却猛地跳在空中,使一招“天柱下凡”朝着纪文的腰刺下来,纪文的身子此时灵动异常,他在空中将身子一转,转在一边,虞希材的这一剑便算走了空。虞希材刚落地,纪文的身子便在空中平着转了起来,双剑盘桓,一剑一剑地把虞希材逼到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虞希材惊道:“你……你这用的是什么怪招?”他正说着这句话,纪文一剑正朝他的头削过来,他吓得一缩脖子,这一剑却只削掉了他的一块头发。虞希材这时看准了时机,一剑朝着纪文肚子刺了过去。不想,纪文的身子又一用力,整个人又在空中立了起来,纪文用左脚一踢剑柄与剑锋相交的地方,整个人便借着这股力道向后飞去。虞希材见机会来了,忙一摆剑,朝纪文的小腹刺过去,纪文哪里肯吃亏,身子一坠,落在地下。却又猛一纵身,整个身子又跃起老高,却是使了一招“万道金光”,将虞希材的头锁在了剑影里。这一时,纪文虽在空中无法借力,虞希材在地上站着似乎很占优势,但纪文却始终占着上风。一时间,真是逼的虞希材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有之力。
这样打了一会儿,虞希材看来是觉得这样不行,却大吼一声,一剑向上挑去。这大吼一声乃是他《神狂经》运功的开始,他这一剑之中却蕴上了《神狂经》的威力。这一声只震得周围树叶都扑簌簌地落下,这一剑却也是一下将纪文的万道金光破除的一干二净。纪文心头一慌,却早被一剑刺中了左臂,虞希材接着手一抖,便在纪文的左臂豁了一道二尺来长的口子。纪文大叫一声,跳了开去,落在不是很远处的地上。
虞希材笑道:“怎么样?姓纪的小子,你身体里面那么疼还能与老夫打成这样,老夫已经很是佩服你了。好了,我看你省省吧,还是留着点气力等死吧!对了,老夫还要问你那《摩天剑谱》和《摩天大法》的下落呢!”纪文强按着肚子道:“我基本上练成了《摩天剑谱》和《摩天大法》都打不过你,你要那些剑谱何用?”虞希材笑道:“你这笨蛋,你只有这些功夫当然本事不大了。可我有《神狂经》的基础啊!再加上这《摩天大法》的内功修行和《摩天剑谱》全本那精妙的剑法,我就是如虎添翼呐!到那个时候,那白庭亮还能打得过我?我自然就可以得到武林盟主的席位了!纪文,反正你也快要死了,这些东西,对于一个死人来说是没有用的,你不如乖乖地说了,也省去了你的心事。”纪文咬着牙道:“那剑谱的所在我说什么也不会告诉你!我死了,那剑谱对我来说是没有用了!可是,它们对我娘和我姐姐可还有用,我为什么要给你?”虞希材笑道:“纪文,其实我根本就用不着你说了,它们一定在彩莎庄,对不对?”“你!……”“哈哈,让我说中了!”“你的消息好……好厉害!”纪文说这句话,他只觉得胸腹间有如一阵刀剜,他再也支持不住,剑也松了手,趴在地上昏了过去。
正在这时,虞华和海清大师赶来了。虞华一见纪文向地上趴去,忙叫了一声:“相公!”便要向这边冲过来,但虞希材一扭头,一双满是凶光的眼睛看着她,她一时间害怕的不敢上前了。虞希材狂笑着,走到纪文身边,用脚踢了踢纪文的脚,见纪文没有反应,便笑道:“这小子抗毒的本事也太差了,本来这毒要折腾人半个时辰,可就才这么一会儿,他就完戏了。哈哈哈哈,好了,下一步,我就要去踏平彩莎庄了!这个武林就要是我的了!哈哈哈哈!”虞希材一时间竟是得意忘形,张开双臂,却做出一个拥抱天空的姿式,仰天大笑着。
殊不知,虞希材的笑声满蕴着内力,虞华内力一点儿也不深厚,所以并没有感受到虞希材的内力。而海清大师却已经从他的笑声感到了他那逼人的内力。纪文这时死了吗?当然还没有。既然没有死,他体内的气息便没有停止运动,虞希材的笑声在空中激荡,却引得纪文的内力也在体内激荡,纪文在冥冥之中只觉得身体内“咯吧”的一下,他突然醒了过来,一醒过来,他便真真正正地听见了虞希材那骇人的笑声,他一时间怒不堪言,大叫一声:“恶贼!纳命来!”伸手摸起身边的一把剑,身子“突”地一声向上拔了起来,手中的剑也从下往上划了上去,虞希材这会儿正好面对着纪文。这一下,虞希才却被从正面给开了膛。虞希材大叫一声,身子向后猛退几步,血喷了出去,肠子也从体内流了出来。虞华虽然讨厌自己的父亲,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啊,她一见虞希材这样,大叫一声“爹”冲了上去,虞希材这时倒在了地上,她扑在他身上大哭着。虞希材这时自然尚有一丝气在,他睁开眼,见虞华在那里哭着,怒道:“你这小贱人!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活着干什么?”说着,虞希材提剑便朝虞华颈项处斩过去。纪文见状不好,大叫一声:“华妹,小心!”身子却猛地向前一冲,抱住虞华滚了开去,虞华是避免了伤害,可那剑却又在纪文的后背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又涌了出来。
虞华一见纪文受了伤,忙关切地问:“相公,你怎么样?”纪文摇了摇头道:“我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的寿命了,还管受不受伤干什么?”只听这时虞希材躺在地上喊道:“纪文,虞华,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虞希材今生今世杀不了你们,我做了鬼,转到来世,我也饶不了你们。啊——!”随着一声长长的惨着,摩天门的一代掌门虞希材终于结束了他那罪恶的一生。
虞希材死了,纪文却也在那里站不住了,他的身子向前方倒去,虞华忙扶住了他,道:“相公,你撑着点儿,我把你扶到海清大师那边去。”海清大师这时见事情解决了,也向这边走来,两方在中间相遇了。海清大师道:“阿弥陀佛,纪少侠体内的‘百花荼灵草’当时到老衲那里时便早已经有了,只是老衲当时无法可以医治,所以没有开口提及。不想今日毒发,本来人说,‘百花荼灵草’之毒一旦聚合,再遇‘朱灵草’天下无药可救,老衲今日要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以‘洗髓经’试一下了。”虞华这时道:“大师,求求你快救救他吧,我去把我爹的尸体简单料理一下。”“好。”海清大师于是将纪文扶过来,让他盘腿坐下,就摧动功力,以洗髓经透入纪文的休内,纪文只觉得浑身一震,而后只觉得有无限的热流送进身体中来。就这样,海清大师运功为纪文逼毒,很快两个人的头上都见了汗。虞希材的尸体很快就料理完了,虞华便过来看着海清在师运动。她的脸上显出无限的焦急,却又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功一共运了三个多时辰,海清大师突然收了功,他调了调气息,看了看虞华,只见虞华这时正睁大的眼睛等着他的好消息,而他却不得不摇了摇头。虞华不解地问:“为什么?大师,为什么会这样?连您的功力也不行了吗?”海清大师道:“不行啊!这毒实在太厉害,我运了这么久的功,不过只让纪少侠多活了这一点而已。现在纪少侠剩的寿命与我没运功前剩的寿命是一样长的。”虞华上来抓住海清大师的衣服问道:“大师,难道真的再没有别的方法以了吗?”海清大师摇了摇头道:“老衲别无他法。”虞华一听这话,泪水当时就夺眶而出,她一下子扑进纪文的怀里,哭道:“相公,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是先天克夫命,克死了你。我……我该死,我该死!”纪文对虞华柔声道:“华妹,你不要自责,这与你没有一点儿关系的。这也许就是命吧。华妹,在我和你爹斗智的过程中有一件事,我应该给你解释清楚,我却始终没有解释。今天若不解释便再也没有机会了。”虞华道:“你说。”
纪文定了定心神,强忍住剧痛道:“这件事是关于海嫂的那件事。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本来你爹派她来偷听我们说话,被我们发现,捉住了她问话。不想这事被你爹知道了,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便恼羞成怒,以内功震杀了海嫂,然后又伪装成她自杀的样子的。”“就这些?”虞华问。“就这些,其实事情就这么简单。”“看来真的是我想复杂了,我还以为是你在我去做饭的时候偷偷去杀了她,然后才伪装成自杀的样子的呢。”纪文笑道:“这可是你想的。我可没有那么坏。好了,华妹,我该解释的事情解释完了。我想,我该留下遗言了吧。”虞华一听这话,悲道:“相公,你……”纪文笑道:“华妹,你何必那么悲伤呢?‘人生自古谁无死’?唉,只可惜你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这样吧,今天拿纸笔是来不及了,我们就请海清大师做个见证如何?”“干什么呀?相公。”“我们就请海清大师做个见证,我在此休了你,我死之后,任由你改嫁,免得误了你的青春年华。”虞华惊道:“什么,相公,你……你不要我了?不,不行,不行。我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了,你这时休了我,算什么?”海清大师也道:“善哉!善哉!万念俱为空,全然在于心。这个时候,虞施主当然不愿意离开你,少侠过世之后,我想就听凭虞施主的意见行了,她愿意改嫁,便算你休了她;她不愿意改嫁的话,你又何必强逼呢?”纪文道:“多谢大师指点。华妹,你看怎么样?”“好吧,就这么办吧。反正我是横竖不会改嫁的。”
纪文道:“那就只好由着你了。”说着,纪文从怀里掏出肉桂檀香剑来,道,“华妹,这‘肉桂檀香剑’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现在我把它给你。至于它的好处我今天来不及说了,你以后找我娘问问就知道了。你以后再把它给咱们的孩子吧。”虞华接过剑来,道:“好,我记下了。只是……相公,我看你给孩子留个名字吧。”纪文笑了笑说:“我看算了吧,上一次我给如雪腹中的孩子留名字,却害得她不久后便遭人杀害。这次我看也不必了吧,只是请你在孩子出生并定下名字到海边向着大海告诉我就行了。”虞华道;“好吧。相公,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抚养教育咱们的孩子的。”纪文道;“如此,我就先谢谢你了。”虞华道:“夫妻之间何来得个‘谢’字呢?”纪文笑了笑,又对海清大师道:“海清大师,我想求你一件事。”“少侠请讲。”“我先说一声‘对不起’,刚才我们见到了邓霞琳,却因为形势紧张忘了讨要《达摩易筋经》,大师,……”海清大师摆摆手道:“这不是大事,请少侠说出你的请求吧。”纪文道:“大师,我想求你帮我护送我表妹虞华安然回到彩莎庄,让她去见她娘。”“好的,我一定照办。”虞华一听这话,上来问道:“你说什么?我娘还活着?”纪文点点头道:“不错。”“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吧?快告诉我!”纪文刚要说,不料一开口,一口血却喷了出去,纪文一时间只觉得五脏似乎翻了个个儿,刚才还可以强行忍住,这会儿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
纪文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地,艰难地道:“华妹,对不起,这些事,我无法对你细说了,等你见到了你娘,再行询问吧。我……我怕是不行了。”虞华一听这话又哭了起来,她扑过来抱着他道:“不,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你不会的。你告诉我,你不会死的。”纪文道:“华妹,不用……不用再骗自己了。我真的就要死了,华妹,在我临死前,我想再听一次你弹唱的《摩天剑侠传》。”虞华道:“好,我这就去拿琴。”
虞华说着,飞快地跑回屋去,去取了一张琴回来,盘腿坐在纪文面前,一边弹一边唱道:“天边风起云翻,空际雨纷乱。腰挎双剑走千山,哪管虹西边。红尘日落落不尽,只留云霞满心间。未见知己人已走,摹然回首笑青天。一剑定万川,豪气冲霄汉。海沙留客船行迟,半边明月半重山,小重情丝挥不断,日月门里血泪寒。摩天剑,”这个时候,纪文已经不知道肚子里面是什么滋味了,他反而觉得不疼了,脑子里面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
昔日的富春江畔,风景秀丽。在富春江畔的一个偏僻的村落的岸边,站着一个长得很结实的孩子,他约莫只有七八岁,由于常年在富春畔打鱼,风吹日晒的,皮肢黑黝黝的,显出一种健美来。他的身上只穿着一件河下短装,身后背着一把木剑。他看着这浩浩荡荡的富春江水,心想:娘曾经说过,这江里有个大妖怪,专门吃小孩子。不过,我身上有剑,我不怕,我今天就要下水去杀这个妖怪。想到这儿,他纵身一跳,跃入水中。他在水中游着游着,只见水里黑洞洞的,虽能看见东西却看见的只是一些鱼,至于什么妖怪他却是看不见。这少年水性极佳,看起来像是个能在水底下呆个三日五日的人,他一边游一边找一边想:奇怪,我是个小孩子,娘说那妖怪一闻到小孩子的气味就会出来的呀,怎么他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啊?对了,可能是我下来的时间太短了,再多呆一会儿,自然就好了。
于是,那孩子在水里待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渐渐地太阳落山了,可他还是不知道。他正在那里等妖怪呢!怎么会知道天黑了呢?再说,天黑了妖怪才会行动呀!他在水里若无其事地等着,家中的王氏可急坏了,她见天黑了孩子还不回来,便急急忙忙地到江边上来找,她叫着:“小文,小文,你在哪儿?天黑了,该回家了!”那孩子在水底下听得母亲在上面的叫声,心想:天已经黑了,看来今天是出来晚了,妖怪已经睡觉了。明天我可得早点儿出来,好了,今天只好到这里了,我也饿了,该吃饭了。对了,我让娘着了急,就捉条大鱼回去吧。想着,他伸手一捞,已然有好几条大鱼进了他的怀中。他带着大鱼们露出水面,大鱼们一挣扎,跑了好几条,只剩下两条笨的仍在他怀中。那孩子望见在岸上的母亲,便叫道:“娘,我在这里。看!”他一手拿起一条大鱼,道,“今天晚上咱们有大鱼吃了!哈哈!”王氏看了看道:“小文,有大鱼就好!快上来吧,你都快把娘给急死了!”那孩子游上岸来,王氏过来问道:“小文,你上水底下去干什么来着?你这么小的年纪,万一让那大妖怪给捉去吃掉了可怎么办呢?”那孩一指身后背着的木剑道:“娘,我今天出来就是去找妖怪的,你放心,我带着剑呢!我不怕它,它只要敢出来,我就能杀了它。不过,它今天倒是怕了我了,它吓得一天都没敢出来!”王氏笑道:“好了,我看它不会出来了,我觉得它好像已经被你给吓死了!”“什么,吓死了?噢,我吓死妖怪了!我吓死妖怪了!”说着,他蹦蹦跳跳地回了家。王氏看着他的背影,在夜风中轻轻地摇了摇头。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还是那个孩子,不过已经长成了少年,约莫也有十二三岁了,他天天跟着一位落第秀才学读书,学识字。读过了《三字经》这基础课程,那秀才便又给他开始上“对课”。“我说‘风’。”“嗯 ,我对‘云’。”“糊涂,‘风’怎么能对‘云’呢?”“先生,那‘风’应该对什么呢?”“‘风’当然是应该对‘雨’了。‘风风雨雨’吗!”“是,先生,‘风’对‘雨’,那么什么可以用‘云’来对呢?是‘烟’吗?”“糊涂,‘烟’自然是对‘雾’了!‘云’、‘云’、‘云’,唉,对了,‘云’可以用‘雪’来对。”“那么,如‘云’就对着如‘雪’了?”“是啊!是啊!”
“你们这五个女魔头,快还我爹娘命来!”
“我……我就捉了你去游街!”
“哎哟哟,可疼死我了,像磨盘绞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杀了于小姐就好像是杀了自己的亲人似的。”
“姐姐,难道没有办法把断掉的肢体再接上了?”
“如果是男孩儿,就叫他纪振明吧,取振奋明达之意;如果是女孩儿,就请妹妹看着给取个名字吧。”
“我劝你最好先向海清大师他们道歉,然后在这里烧一个月的香,念一个月的经,吃一个月的斋,然后,出去以后,再也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就行了。”
“想要伤人,先过了我姓纪的这一关!”
“好,我打!咱们去浣溪!”
“即使你不认我,即使你杀了我,我还是你的弟弟。”
“我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我倒可以认你这个妹妹。”
“怜香,纳命来!”
“如果我和你爹真的打了起来,你会帮着谁?帮着我,还是帮着你爹,还是谁都不帮?”
“行走江湖边;为红颜,傲笑在人……”这时,只听“铮”的一声,琴弦断绝,纪文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微笑,两条腿慢慢地伸直了。“间——”虞华用着一种尽乎哭泣的声调硬撑着唱完了这最后一个音。大叫一声:“表哥!相公!”趴在纪文身上,大哭不止。
这悠长的哭声使摩天门的人都听见了,他们围拢了过来。有人一见这情况,大呼道:“弟兄们,虞掌门和纪堂主都遇害了,一定是邓霞琳那个臭婆娘干的。咱们说什么也要找到她,杀了她,为虞掌门和纪堂主报仇啊!”“是!”说着,那些人便各自回去准备了。虞华本来能够解释一下,可她这时早已哭成一个泪人,哪里还管周围的人怎么样了。
海清大师这时走上来道:“善哉!善哉!人死不能复生,请虞施主还是节哀顺便吧。”虞华听了这句话,抹了抹眼泪,道:“大师,咱们把他们二人焚化了吧。”海清大师道:“虞施主,令尊的尸体你尽管焚化,但请你不要焚化纪少侠的尸体。”“为什么呢?”“因为纪少侠的体内还存在着‘百花荼灵草’的毒素。这种毒在世上还有,若少有人会解,我想我把纪少侠的遗体带回去研究一下,也许可以解开这种毒也说不定。只是,也许纪少侠的遗体会被解剖的不成样子,虞施主你……”“大师请便,我想,这也是我相公生前的一个愿望吧。”海清大师道:“如此,我代表这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先谢谢虞施主了。”“大师不必客气。”“这样吧,我想杨五小姐见了纪少侠的尸体一定会十分悲痛的,我看我就送你到彩莎庄附近我便离开吧。”“也好。”二人于是焚化了虞希材,负了纪文的遗体,上路奔着彩莎庄而来……
虞华的讲述到此为止了,众人听后甚是悲痛,杨雯莉和纪素娟都哭昏过去数此。杨雪莉过来劝道:“五妹,人死不能复生,我看我们还是节哀顺便吧。好在,华儿已经有了六七个月的身孕了,但愿这是个男孩儿,也好沿下贺三公子一线血脉来。”“唉,但愿如此了。”
可是,不久后,虞华生产了,所生下的是一个女孩,并且这个女孩还因为腿上有一条蛇形胎记被看作是不吉利的象征,差一点被扔掉,后来,因为不久后纪素娟也生下了一个女孩,才为二人分别取名为纪源丽和□□美,以同词“美丽”取名让表妹用了前面的字,这才留下了纪源丽。
“盛夏的大海真是好美啊!丽丽,你说是不是啊?”虞华生产半年多之后,她抱着纪源丽来到了大海的边上,她欣赏着那美丽的景色,不由得问小纪源丽,小纪源丽看着那大海的景色,似乎也十分高兴,“咯咯”地笑着。虞华这时向着大海道:“表哥,我终于保住了咱们的孩子,可惜是个女孩儿,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怪我的。我现在就告诉你她的名字,她叫纪源丽。表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丽丽抚养好,让她将来成为咱们渔家的骄傲!”
“谢谢你,表妹!”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在虞华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这力量、这声间是那么熟悉!虞华忙回过头来看时,却是纪文正站在他的身后。她高兴地道:“表哥,你……你又复活了?我……我不是做梦吧!”纪文笑道:“你当然不是做梦,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死,只是一时尸厥。海清大师救醒了我后,传了我洗髓经以保自身,可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到底真的能活多久!”虞华道:“表哥,多久都不重要。我说过的。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快乐,很快乐!”“华妹!来,丽丽,让爹抱抱。”说着,纪文就去抱纪源丽,不料,纪源丽没有见过纪文,这一抱,她竟“哇哇”大哭起来。虞华这时娇嗔地道:“看你,把孩子都吓哭了!”纪文无奈地说:“我……我的脸很可怕吗?”虞华道;“再可怕……我也认了!”说着,她向纪文的怀里偎去。
两个人相依偎着,纪文抱着纪源丽在海滩上坐了下来。
转眼已是黄昏了,夕阳在大海上留下一片广阔的余晖,真的好美,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