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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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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师二在府前接到五妹,上下察看数遍。

“无痛无伤。”师维笑告。

师二拂去她肩头的尘:“老三被头儿虐杀,我尚不愿步其后尘。”

头儿是大哥。

大哥在厅内等她。

“三哥呢。”师维问。

“房里锁着。”老大招她到身旁。

她伏于他膝,歪头轻笑。

老大无奈:“休息后再去见吧。”

静养了四五日,兄长的管制才松弛些微。

一日,大哥问:“多一个女伴儿,好不好?”

“好。”

隔日师三出府,带回一女。

林家三小姐——赵氏少夫人,守寡足三年。

师维对其夫家于此刻遣她多有愤慨,对大哥抱怨:“赵氏好狠。”

大哥叹道:“唯求自保。尚非大恶。”

林女清秀温和,眉眼透着坚韧。

师维知她不悉武式,特嘱身边人多加保护照顾,皆被推却。

师维劝:“多少带个人吧。”

答曰:“打扰至斯,万不要再麻烦。”

师维免不得暗里照料。

二女性习相近,相处融洽。

这日,师维走过书阁,忽闻悲寒恸哭,惊讶中停了步。

青年槌胸号啕,哑声道:“当日他弃我母子,多半料有今日罢。”

三位兄长陪在其侧,皆红了双目。

师维悄悄退了出去。

其后,她得识来人——玉门关二公子。

数日前,其家尽数遇难。

师二唏嘘:“十亩宅院,干干净净,只后园池塘注满赤血。做事人忒得利落无情。”

师维惊而无语。

关二只呆了半日。

外人看来是这般情形:

师家老大为难道:“你血海深仇,我等亦是悲愤。无奈,林家事未息,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二续:“这盘缠你且拿去。惭愧,只能帮到此处了。”

老三安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如找爿清静地,安歇下来再作打算。”

关二长身而起,怒目而视:“忘恩负义之徒!我关智堂堂七尺之躯,不屑沾了汝等的污秽。”语毕,大怒奔离。

话里话外,做足了表面文章。

若师维不解内情,定为兄长所为目瞪口呆。

三日后,关二潜回。

他垂头丧气:“那人树敌良多。我照计划进行,仍未查出分毫。”

“那人”即关家家长。当日关二与之决裂,痛誓今生无父。

老大安慰:“不错了,已多少沥除些人。”

师二送他从侧门出府,遇林三与师维。

两人各自一揖:

“五姑娘,林三姑娘。”

“师二哥,关二公子。”

擦身而过。

师维只道他二人日前打过照面。

这日师维起早弄菊,却被大哥唤去。

待到兄妹四人到齐,师大开口:“老四传书:杜算玉门现身。”

二哥喜道:“看来我们猜测没错,林关两家之事关联不小。”

三哥却道:“他劫小五,分散咱们实力,助了林家之敌;此事人尽皆知。而今去趟另一滩浑水,如此,不是让人生生起疑吗?”

大哥思索:“的确。不过,不可不防。小五亦曾提他要往嵩山。想来,那方也非无物。”

师维不解:“此去两地,方向相悖。玉门是关家,嵩山有什么?”

师三跃跃欲试:“嘿,我去查。”

大哥朝他一瞪:“林家事未平,你的去向还不是在人眼底?”

师二想到那处,大为头疼:“如今皎园愈加龙蛇混杂,找出那细作,更难了。”

师维微讶:“还在查?”

师二敲额:“是。前头案子尚无头绪,后面接踵而至。至今,失窃两份半了。”

师维只觉此事越来越乱。

当日,林家收得拜帖,上书:

半旬日,半人还。

即时,林庄拜请,四方士聚。

第三日午,敌未至,皎园防护图倒被送了进来。

众人登时心乱,随之相互猜忌不断。

更奇在后:林校下手明察,师二得令暗访,严防之下,竟仍是有失无得。

这般,叫人如何不头痛。

师维出了议事石室,外头正是阳光明媚。

她抬头,那天蓝得干净。

想起那无尘的人。

途中,远远看到有人伫立墙侧。

关智。

他在望天。

师维走近,他回头一笑:“你大哥在吗?”

师维道:“在曲廊,我带你过去。”

他道谢,静静跟随。

师维打破沉默:“你在看什么?”

关二道:“雁,排成人字。”

“白露早过,还未走完?”

“不迟。我还曾在晚秋入冬之际遇到过。不过,是孤雁。”

“哦?”

“水边苇丛,它陪着另一只垂死的雁——大约是他的妻。”

师维在这轻慢陈述中缓缓转首:“后来呢?”

“同葬了。”

师维望着他,思绪一断。

想起小楷数行:

晚秋天,长亭只雁,未迁;

亡妻畔,低鸣声暗,至奄…

——林三墨书,留在他们擦肩而过那日。

再回楼的路上,师维停在关二驻足处。

她望这天这蓝,有些痴了。

师维选择将话藏在心间。

不过,她也再无开口机会——林三走了。

关二曾状做随意地提:“似乎许久未见林三姑娘了。”

师维道:“你不知道?她去了岭南娘舅家。”

那人兀得抬首,神采骤散。

失望竟可浓如那般。

师维最终问了二哥。

师二说:“那两家本是至交,六年前割袍断义,起因正是他二人婚事。”

师维诧异。

师二感叹:“世事弄人。如今,这些旧事怕是要挖出晾一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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