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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异数秦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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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澜大陆,泽旭真神的信仰之地。

北秦,枫烬城!

沙盘中被人着重圈注起来的地方,名为枫烬城。

从古至今,只有一座城池能叫这个名字,便是北秦的枫烬城。

洛枫之所以记得这座凡人城池,是因为由它作为开端的南北之战,间接导致后来的泽旭真神陨落、神界崩塌。

此战的北秦主将名为秦戎,按照其在司命簿上的命轨本该是统一南北,建国称皇的帝王之命。

然而他的命运轨迹却在枫烬城一战后,主命截断,旁生枝节,变得错综复杂、混沌难明。

二十一岁死战于城门之下,万箭穿心而亡。

此后,人间三百年战乱不止,哀鸿遍野。

洛枫知道他,还是因为几百年来司命逢人就要碎碎道:'古有言,有负天命者,不入轮回不得转生',此言差矣!

“此言差矣”意指北秦主将秦戎,古往今来唯一一个异数。

天生帝王命,身负结束战乱、护佑苍生之责,最后却枉死于万箭穿心,人间战火延续百年,不得熄。

有负天命,本应天道降罚,魂飞魄散不入轮回,却在魂灵寂灭之际,莫名消失无踪。

前代司命星君,曾发现此间异常,寻遍三界不闻其踪,后因此事被天帝贬谪凡间。

而天地间唯一一个异数,此时就这样出现在洛枫面前。

天色渐暗,明月高悬。

帐内烛台几只,昏黄烛光下,男子褪下厚重的甲胄,欣长的身影显出几分少年人的单薄。

夜风寒凉,玉珏挂在衣架上,被吹的晃荡,高度恰好能让洛枫看到对方劲瘦的腰腹。

烛火微闪,投射在帐子上的人影也跟着轻晃。

虽然瞧不见模样,但观其轮廓分明的侧影,应也是个面容俊美、形容清朗的少将军。

秦戎身着玄色窄袖长袍,袖口处镶绣银线水波暗纹,腰系皮革腰带,上挂一柄精铁打制的弯刀,立于沙盘前。

据凡间传言,北秦少将军秦戎,以弱冠之龄居三军统帅之位,秦王嫡次子,文韬武略,帝王之才。

“将军。”

“进,”秦戎眼皮低掠,伸手将沙盘上的南许王旗取回,插上北域蓝旗。

“禀将军,按令已调三千轻骑于枫烬城外,明日随属下进城肃清南许余孽。”

副将罗芾汇报现时的军情部署,“徐将军率一万士兵驻扎在梓流河对岸,若城中生变,可随时接应。”

“你留守军中,我亲自去,”秦戎盯着沙盘,眉头皱起,淡声道。

“这......“罗芾顿了顿,再三犹豫:“城中余孽未清,恐有伏击,将军的伤尚未痊愈,还是让属下...”

“行了,”秦戎面色不变,抬手打断他,“我亲自去,莫再多言。”

罗芾话到嘴边又不敢说,脸憋得通红。

黑壮的大汉像个小媳妇似的伫在案边,话是不敢再说了,但他却站那儿不走了

那些个酸儒书生不都说,千言万语尽在眼中吗?

不让我说,那我就盯着看,想必将军也能会意。

眼睛瞪得像铜铃,“火热”的视线过于强烈,是个人都无法无动于衷。

秦戎:“......”

唉,若是不给解释清楚,这呆子怕是真能在这儿杵一晚上。

“我要亲自去看看大巫预言的神女,究竟有何能耐,”秦戎抬眸看向罗芾,眼里一丝冷光划过,“父王兄长皆视其为天命神使,此行

恐多生事端。”

“我的伤已无大碍,你们无须担心。”

“军师过两天回营,不懂的事情就去问他。”

罗芾嘴角微动,想再说点什么,但秦戎转身走向床榻边,将玉珏取下系在腰间,背对着他无声赶人。

“是。”

知道自己嘴笨无法劝下将军,若换成军师定能成功,罗芾只得无奈退下。

秦戎明白他在担心什么,枫烬城中余孽未清,后方皇城里也不安生。

虎狼环伺,内忧外患。

此前受得伤也未好全,他的确不是最佳人选,但......

想到宫中的来信,秦戎面色晦暗难明。

普勒神庙的大祭司又传出了一则新预言:

“凤出于枫烬,辅明君,天下归一。”

若依信中所言,他必须打下枫烬城,找到那只“凤”,并带回北秦皇都。

预言里的那只“凤”指得无疑是名女子。

说得好像谁得到她,谁就是天命所归,就可以一统天下,登基称帝,成为天下共主似得。

这种把戏,十二年前大祭司就玩过了,皇都里每一个人都是配合他作戏的同伙,装腔作势的姿态尤胜过戏堂里的戏子。

家国兴衰、天灾人祸皆可问罪于女子。

自古以来,多少王朝覆灭,不怪君王无道,却道红颜祸水。

处死妖妃,昏聩君王又可以披上仁德的假皮,做他的明德君主,受百官朝拜,百姓崇敬。

秦戎冷嗤一声,神色讥讽。

是谁要倒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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