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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蚕蛾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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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细碎的星子铺散在深蓝如水的夜空中,繁花枕着枝头悄然无声,清凉若水的月光透过古老的榆树。树下斑驳零碎的光斑与树下的闲懒的萤火虫照亮三团身影。习习暖风卷着榆钱簌簌落在拖着腮倾听奇闻怪谈的两少年身上。

青灰色长袍的男子似水的眸子中泛起涟漪,站起身合上手中的扇子语气由幽怨窃恨转变成平淡道:“天蚕蛾族全部灭亡。”

伞伞的脸被她的手托成圆圆的苹果,嫩绿里子撒花轻纱铺展到枯木的枝干上,歪着头极力看着那张在萤火的微光下似有若无的侧脸,为人洁白皙,与月争光,木簪挽起青丝半束,半身轮廓沉浸月色。萤火虫追逐落在手中纸扇上,抬手引过萤火虫,纤细的手指被绿色的光点成翡翠。

绛烛洞的洞主,伞伞和青萝的师父——桑溪。

“流传上万年的故事,经师父讲起来仿佛身临其境般。”青萝凝视月下不知表情的男子,脸上泛起绯红的彩霞,黑夜体谅她,不让人察觉。

“真真假假,哪有所说的离奇,一夜之间全族覆灭。除非天兵天将过来相助。就算是杀到族群之中,也可能有一两个落网之鱼,几万年过去了也没听说过什么天蚕蛾族。这些传言漏洞百出,毫无可信度。”伞伞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无聊的打个哈欠,活动活动筋骨,斜着眸子看着飞舞的流萤,出其不意都上前去扑。流萤像是感到了敌意,散乱到四周,围着她形成以个绿色的圆。

桑溪眸光流转眼中映出萤火虫的亮光,情感像是一丝光泄露出来,随风般转瞬即逝。

“伞伞,你也太较真了。”青萝坐在枯木的另一段,嫩黄泛绿的轻衫随风飞舞,声音糯而有力:“师父讲的可是要比外界说书先生精彩许多。”

伞伞绕着绿色的圆圈胡乱抓了一把,榆树摆着胡须,摇曳微风之间,扑萤小跑时勾住发髻,几缕青丝散乱,她吃疼地定在原地不敢有半分动弹,急迫地说:“师父,快!快!勾住我的头发了。”

桑溪摇摇头,哭笑不得,一步并两步走到她面前,轻轻扯低榆树枝条,伞伞头上拉扯的疼痛感消失,他修长白皙的手解开缠绕的青丝,动作温柔而有耐心。

青萝凝视片刻站起来浅笑道:“你个莽撞的丫头,这是我萤火虫逗你的把戏,现在自己吃到苦头了吧。”

伞伞听到萤火虫陡地低下头,头皮一紧,榆树枝上刚松些的青丝有被拉紧,也不管现在自己像一只吊在树上的蜘蛛,摊手未见半分荧光,兴趣全无,道:“这些个坏心肠的小虫子,仗着我喜欢他们的光就这样欺负我,那天本姑娘不高兴了,便来盘油炸萤火虫,我吃了他们自己发光。”

“伞伞这个想法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捉住他们。”青萝走近伞伞,眼中半分笑意,半分调皮,双手做成爪状在她眼前摇晃道:“可是现在我要来活捉一只蜜合色的小蝴蝶。”

青萝手如水骚动着伞伞的腰肢,伞伞被瘙的浑身痒,桃花眼含着晶莹的泪珠气喘吁吁地道:“哈哈哈....哈哈...不要,不要,好痒...哈..你..趁人之危...”

“晚上自己不睡也不让我睡,我可是要把这笔账算进去。”青萝像是大仇得报般。

“师父你快点,哈哈...她...好痒...臭青萝...哈哈...你就等着我来收拾你吧。”桑溪抬起手,宽大的衣袖遮住伞伞半边脸,她除了一双漂亮明媚如桃花般的眼睛,身上没有半点能够吸引人之处。

青萝抬头借着荧光看到快要解开的青丝,嘻嘻地转身双臂展开,脚尖轻点枯木向空中飞去,身姿柔美,身为花萤族最小的公主,她有着得天独厚的飞翔天赋。周围闪着黄绿色的萤火虫跟在她的身后,如流星雨般耀眼,林中褪去白昼的热闹,静谧如水,不知哪个角落传来窸窸窣窣的乐章,消掩在月光之下。

伞伞摊手道:“臭青萝,脚底抹油溜的丫头。”头上一松,早上戴上的红白碎花牡丹并着几缕青丝落在她的掌中。揉揉被扯拉的麻胀的地方,眸子骨碌一转,手上的牡丹花插在了桑溪的鬓间,学着青萝脚底一点,笨拙地猛扑向空中,双臂不时地上下摆动,像是屠夫在用力砍向身前的肉一样粗鲁,空中回荡着清脆如溪水的声音:“师父,你真是太慢了。我去找青萝报仇了,你老身子骨不行,赶快去休息吧。”

桑溪立在老榆树枝条下,抬手指尖轻触鬓间的牡丹,看着四肢乱摇的黑影飞向那团绿色的光上,微蹙剑眉,生物的本性便是如此,向往光明,即使时过境迁也无法改变。随即又舒展眉头安慰自己:伞伞就应该是这样,喜欢便是喜欢,率性烂漫,没有烦恼。

极目远眺凝视消失在黑夜里的两人,眼中的火重新燃烧起来,三月繁花锦簇的初春,桃李争相斗艳,连绵三百里一直从蛱蝶谷绽放到桑榆烟丘,蜿蜒曲折的溪水送着落红如铺红妆百里从西边的蛱蝶谷到达天蚕蛾族的桑榆烟丘直下到达极东水资充盈的鳞龙族芙蓉帘阁。花瓣堆积在芙蓉帘阁被鱼虾吃掉或沉下变成夏季莲花的养分,那种温润的粉红积攒在一起,不停地积攒,成为大荒中难得一见的美景。花瓣堆积的越来越多,东海被染成红色,桑溪的眼里变成绯红、殷红、朱红、血红。

溪中的每一片花瓣都沾染着血,从西奔流到东,血腥味弥漫在空中直到来年的开春,花香才掩盖住令人作呕的气味。

屠杀悄无声息,只有红色的小溪可以作证。惊动天界的案件,在天官吃饱喝足,百无聊赖、茶余饭后讨论出结果后,走访一两族族群,墨尚未浓便证据确凿地在史书上留下两句:天命所归,无关他人。

桑溪上天庭状告查有不公,还未进到南天门便被折去双翼,丢入东海,浸泡在花瓣的血海之中,天空骤变雷电交加,混着桑溪的狂笑海水沸腾不止,仿佛要把这天给掀起一般。他再也飞不起来了,也没有办法抵达天庭,只能靠着身上原有的法术来维持轻功片刻。既然老天做不了主,那就让他长长久久地活着,活到天荒地老,活到能看着天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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