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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十二巨室尽俯首,再进一步是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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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阳侯府,下方几乎半边建筑沦为了废墟。

而宋丹鼎那金尸之躯,此时抗着季秋与清微子的术法攻杀,即使淬炼到极致的肉身被轰得皮开肉绽,步伐也未曾停止。

同时,他的身躯之中积蓄的恐怖力量,也即将宣泄而出。

眼看着这位曾经的剑池剑主即将走向终结,季秋咬牙,以紫霄道印护体,再加上全身法力开辟屏障,正准备与清微子一道,带着赵紫琼等人飞速避开。????

可千钧一发之际。

就在宋丹鼎身躯往下撞击而去时。

在即将到达地面的那一刻,这面色苍白的末代剑主,灰白的瞳孔终于被情绪所取代。

“杜白”

悠久之前的腐朽神魂慢慢苏醒,宋丹鼎睁开浑浊的眸子,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方才退开身子的剑修。

此时,看着有着往昔三分影子,如今已强大到了足以与自己比肩的后辈,这早已腐朽多时的剑者,眼中终是慢慢清醒了几分:

“做的不错。”

“过了这么多年,也成金丹真人了啊”

“这剑匣传到你手中,我南越剑池一脉,也不算传承尽断。”

传音慢慢从那神魂之中波动而出,在场之辈都能接受得到。

杜白此刻,手中执太合剑,呼吸有些急促:

“宋剑主”

他的声音才刚传出,宋丹鼎便毫不留情的将其打断:

“如今我早已是已死之身,再无几息清醒时间,哪里是多叙的时候”

“莫要再言,听本座的,执剑,破开我丹田,将金丹捣穿”

“那傀儡宗的老鬼未曾亲自出手,不过是叫一假丹宵小前来控制于我,他当真以为我宋丹鼎,会继续任凭他傀儡宗尽情驱使”

“简直笑话”

百余年前,傀儡宗主镇压宋丹鼎神魂,以傀儡印法,将他炼成了一具傀儡宗的丹境金尸。

本来以为百年镇压,已经炼制的差不多了。

可谁曾想到,直到现在宋丹鼎依旧能保持神智清醒,且在失去了傀儡宗主亲自控制后,在最后关头,挣脱了樊笼。

到底是修剑的,即使生机早已断绝,那强烈的剑意与铮铮剑骨,却是仍未磨灭,就如同是熊熊火焰燃烧之后,依然倔强残存的那几缕火星子一般。

即使微弱,终是未曾消逝。

哪怕最终的结局依旧是走向败亡。

可那点点星火,仍能叫人深深记住最后一刻,其所燃烧而出的那微弱火光。

听到宋丹鼎神魂之音,杜白凝视着那张曾经最熟悉的脸,差点绷不住了。

哪怕性情再是沉默,再是冷硬,这一刻的他也有些下不去手。

就在这位才破金丹不久的剑修有所彷徨之时。

季秋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却是不得不肃喝出声:

“道友”

“如今宋剑主陨落多时,早已无力回天”

“你出手终结这一切,正是为了给他老人家求一个解脱,作为后辈者为先辈送终,岂不是天经地义”

“大不了之后再去寻那仇家,以手中之剑枭他首级,报此仇怨便是,何须让宋剑主继续多受折磨”

季秋之言传开,一时声若洪钟,顿时震醒了进退两难的杜白,也叫宋丹鼎神魂有了些反应:

“好通透的小子”

“补天道体,紫霄法印,二者都在一人身上,且方才交手足以用假丹之身,成金丹之势,千古罕见”

“他讲的不错”

“杜白,还不动手,你是想要叫本座继续受此折辱,难以解脱么”

到了最后,宋丹鼎面上隐有狰狞之意,顷刻间咆哮一声,好似即将失去控制一般。

那方才压制下去的法力波动,又逐渐要膨胀开来,见此季秋与清微子对视一眼,都晓得这将是最后的机会。

若杜白还不动手,那也就只能叫他们这些外人,来当一回恶人了

不然一旦媲美金丹的金尸自爆,就算他们能够保得性命不灭,可这周遭方圆十数里内的人,何其无辜

气氛有些沉重,但此时,那执掌南越镇池之太合剑的剑修,也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老师,将这张痛苦狰狞的面庞,与往昔严厉中带着关切的脸重合,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随后死死握紧剑柄,催动曾经剑池所学的百裂之剑,往前一刺:

“老师,走好”

噗嗤

太合剑泛着寒光,剑招神通于其上一闪,穿透了宋丹鼎的腹部。

那被傀儡秘法封锁上百年的金丹,彻底被利剑穿透,并被杜白所施展的出神入化之剑招,分裂化为了片片带着些许神光的丹道碎屑,再无复原可能。

待到金丹破碎,一刹那后,本来即将溢散而出的法力,顿时化作了无根浮萍,不断流泄。

一场危机,随着杜白出剑,消弭于无形。

宋丹鼎感受着金丹破碎,身上原本的力量与枷锁,飞速流逝,一瞬间如释重负:

“日后,好好修行。”

“南越剑池,就看你的了。”

“顺便,替我将那傀儡宗的宵小斩了,至于傀儡宗主,若是没有完全把握,还是莫要去了,以保全自身薪火为主。”

“切莫像是为师一样,强行逞能,最后一朝不慎,满盘皆输”

那张苍白的面庞上,浮现出了温和与抱歉。

在最后关头,宋丹鼎将方才操纵自己之人的一缕神魂念头,渡给了杜白。

随后春风吹来,在宋丹鼎毫无抵抗之下,百裂剑气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紧接着,这位成名已久的剑者,整个肉身便自金丹破碎开始,也随之渐渐龟裂。

一阵风刮过,消散于天地。

见此,杜白强忍悲痛,倒提手中剑柄:

“送师尊,归去”

言罢,青年剑侠一声长啸,响彻天地,随即毫不犹豫,锁定住了宋丹鼎强行渡过来的一缕神魂气机,便往着数十里开外的一处地界,身化剑影疾飞而去

“区区蝼蚁,也敢侮辱我师肉身”

“今日,便叫汝死在本座剑下”

寒冷凛冽的声音响起,这一天,离阳侯府内外,所有的人都亲眼见证了一位金丹真人的威严,究竟是何等通天彻地。

而本来远处如提线木偶般,操纵着宋丹鼎金尸的傀儡宗长老阎山,听到那远方越来越近的气息,顿时亡魂大冒。

他本与傀儡宗主是一代同门,此番受其派遣,特地驾驭宋丹鼎这尊金丹境的金尸,前来阻杀那燕赵的嫡皇女赵紫琼。

阎山原以为,驾驭着一尊金丹境的金尸,普天之下哪里不可去得,再加上北境岳宏图定不能轻举妄动,所以这殿下纵使位高权重,但至多能有一二名金刚身大成的存在庇佑,便已是极限。

然而谁曾料想得到,这小小的离阳侯府,竟接连冒出了两尊金丹,还有一尊力敌金丹的假丹修士,生生把宋丹鼎给按住了

而且其中还有一位南越剑池的余孽

这一下可不得了,那老匹夫死了之后反扑一下,甚至把他傀儡秘术的一缕神念气息都给截取了下来,叫那南越剑池的金丹剑修,寻到了自己的藏身之所

感受到了生死危机的阎山,哪里还敢耽搁时间,当下便施展秘术,亡命奔逃

可他抛去了宋丹鼎这尊助力后,又哪里能跑得过金丹真人

即使施展遁法遁出了数十里外,但依旧还是被杜白几刻跨越,随后一剑斩出,头颅飞扬

待到那神魂显化,更是被一只法力化作的大手直接擒下,微微发力一震,便化作了虚无

“就这点实力,也配侮辱我剑池之主”

“猪狗一样的东西”

一路追出上百里,此刻心中郁气宣泄一通后,杜白看着那被自己御使法力大手覆盖,直接捏爆连一声惨叫都未发出的阎山,末了又扬天长啸了一声:

“傀儡宗”

“我必灭之”

此时,离阳侯府。

本来假山林立,富丽堂皇,各处殿宇格调不同,颇有恢弘气魄的侯府,随着方才的一幕大战波折,待到如今再看,已是塌陷了半数,狼狈不堪。

若是想要重新修缮,不知又得花费上多少银钱。

离阳侯赵景,可算是遭上了一趟无妄之灾。

眼下,这位侯府的主人,目光已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虽说是半路出家,但说到底他也是曾蒙受过剑池之恩的,再加上这次傀儡宗的做法,摆明了就是那位对于他们的威慑。

要不是出了那老道士和鄂王世子,以及剑子杜白这等变数,今日怕不是还真被他给做成了

试问,他们这些金刚大成,亦或者炼就文心的二境,纵使是后期乃至于巅峰,又哪里能是曾经剑道无双的宋丹鼎对手

念及至此,心中天平终是彻底倾斜,这离阳侯不禁自嘲一声:

“得嘞,这下最后的后路都被切断了。”

“若不跟随鄂王军和这位殿下一路走到黑,纵使是站在燕皇这边,怕是依着他这性子,最后也必将会被清算”

赵景心中微寒。

而他的想法,同时也是其他巨室之人的心中所想。

虽说燕皇以长生教与傀儡宗为依仗,登基称帝,但他们这些外面的一十二巨室,可也不是吃干饭的

不谈统领的各处政要险地,就单说横渠张氏的张子厚,还有镇守太兴的太兴侯韩昌文,这些存在,哪里是他得位不正的新皇,所能使唤得了的

那邪魔道脉,又岂会为了他而出京师,与这些各地的顶尖存在做博弈,战生死

当此时。

赵紫琼见得四方人心浮动,以赵皇玺显化无边紫气,煌煌人道气运,从她周身散发而出,顿时颇具威严:

“诸位,今日之祸,除却当今燕皇赵牧之外,再无他人可下此狠手。”

“修行道脉遁于红尘之外,无论正邪,皆不能插手我人道皇朝之气数,这乃是当年太祖立燕之时,与修行界定下的规矩”

“如今燕皇赵牧得位不正,又滥杀无辜,横断专横,任用邪派,杀戮忠良,种种罪状罄竹难书,我知诸位心有顾虑,不欲下场,但”

“试问我燕赵之尊位,如何能落于此等之辈手中”

“太祖明皇在上,若能开眼所见,又岂能不气”

“今日我赵紫琼持赵皇玺,得燕赵气数正统,不怕告知诸位,早已半步修成了皇者之身,再进一步,便是修成王道,媲美金丹”

“是以,我欲要与鄂王叔一道起兵,拨乱反正,聚拢我燕赵一十八州之运,铸我真龙之躯”

“今日之情况,还请诸位回去如实告知,若能将官印奉上,待本宫大事成后,自当重允诸位,再掌权柄”

将局势稳定过后,从头到尾皆是临危不乱,气息均匀的赵紫琼,言语清晰,肃穆开口。

此言一出,再加上方才突然出手的清微子,以及鄂王府与季秋的势力,可要比之之前那一席话,威慑更甚矣

于是乎,众人面面相觑后,便不由高呼称道:

“我等谨记殿下之言,定会如实将情况带回”

“只愿王师南下,可一路畅通,克敌制胜,重复我大燕江山”

“殿下千岁”

南燕一十二巨室,几乎所有的人物面上或多或少,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都有些不愉。

毕竟,自己的命又岂能不是命

燕皇赵牧许是并不在意此事,也许是只想要赵紫琼去死,对于剩下的人皆是不屑一顾。

但不管怎么讲。

他们对此,却是难以轻易释怀。

因此。

那傀儡宗阎山操纵宋丹鼎炼成的金尸袭来,非但不成,反遭其祸

而且,还将这南越剑池如今的嫡系传人,已经剑道大成的杜白杜真人,彻底得罪死了。

季秋于这侯府内抬眸,往天空之上望去。

一眼便看见了那去而复返的杜白,一身风霜,面色相较于之前更是森寒。

将太合剑收回剑匣,这位青年真人看着方才宋丹鼎彻底烟消云散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对着季秋这边缓声开口:

“岳世子,久仰大名。”

“若是世子与殿下杀入燕京,可带上我一个。”

“傀儡宗”

念叨着那令他心头咬牙切齿的宗门之名,杜白眼中杀意毕露:

“我若不踏其山门,灭其传承,枉为剑池后裔”

对此,感受着杜白心中那股子悲切,季秋看了赵紫琼一眼后,默默点头:

“道友节哀。”

“你我皆是正道大宗袍泽,理应同气连枝,宋剑主如此遭遇,我辈亦是感同身受。”

“待到时机到来,我辈定会告知道友,共同诛杀那邪魔,以此为宋剑主雪耻”

季秋言语信誓旦旦,极为诚恳。

从此之后,这位南越剑池锐意进取的新剑仙,便算是与他们同一阵营了。

而受到了今日一幕冲击的季秋,心头也略有沉思。

方才一战,已经是让季秋感受到了,自己与金丹屏障早已无限接近,同时也叫他的道心稳固,得知到了金丹之境,也非是不可战胜。

“如今时局紧迫,金丹之境,也该去突破了。”

心中打量着算盘,季秋心头默默念着,已经准备好了寻一地界,破境成丹。

虽说仍然没有达到最为理想的境界,不知究竟能否丹成上品

但无论如何。

也是时候,踏出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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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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