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了?”醒过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卡卡西的公寓里。正要错以为又是修行结束后累到在床,转瞬间这些天的记忆又立即自行上演。
我等来了鼬,又送走了藤,然后迅速坐下扒了两口冷饭,等待麻醉起效后和阿斯玛一样不省人事。
但是我该怎么办呢?在等待的那段时间里,我想,虽然很可耻,但我在阿斯玛倒下前的确对他说了厚颜无耻的话——之前(在积极应对晓之角都飞段二人组中)卡卡西替代阿斯玛出征的“人情”,被我收回来了——没错,我的本意就是祈求阿斯玛放过我,但是先不说卡卡西严格意义上并非代阿斯玛出征,阿斯玛也根本不欠我什么。
只不过那时我不得不麻醉他,可又深知这么做的后果会使纲手对我不再信任,甚至难逃制裁,才在纠结时想说点什么,但我竟然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甚至有点恶心。
可是,如果阿斯玛醒来之后说出了实情,我又怎么会回到卡卡西这里?
等等!是发生了什么,阿斯玛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还是说鼬被人拦截了下来?
心口一慌,我赶紧爬起来下床,可麻醉后醒来四肢还有点不听使唤。
可能是我摔倒的动静引起了房间里另一人注意。卡卡西急忙从厨房里跑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沾着鱼腥气。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摔伤?”他担忧的语气是真的,我也在这时扶着他的臂膀坐起来,仰起头愣愣地瞧着他。
“今天……是哪天?”其实我想问的是现在的时间。
卡卡西叹了一声气,也顺势靠着床帮坐下,他很清楚我在问什么。“离你倒下后也没过去多久,但是鼬已经将草木抓走了——又或者是草木自愿的——暗部已经出动搜寻,现在还没有收到有进度的消息。”
“草木……走了。”我脑子仍然有点木木的,但这些消息还是能理解的。
“嗯。”
“你说,鼬?”看来他们至少也发现了鼬,只不过眼睁睁看着他跑了。
卡卡西再次点头,“是宇智波鼬。”
“阿斯玛呢?”我这才问到他,“还有鹿丸、井野、宁次那三个……我记得他们中午出去了。”
“他们都没事。阿斯玛也只是和你一样被麻醉了。”卡卡西一一回答。
而我想到的则是,难道说阿斯玛还没有醒过来吗?我明明记得两份便当分配的剂量差不多呀。况且阿斯玛的身材本来就比我壮实,他应该醒的更快才是。
身旁的人又叹了口气,扶着我起来的同时说到:“应该是先前有其他医忍去公寓的时候,藤偷了麻醉剂藏起来,一直准备好了在今天用给了你们俩。现在阿斯玛也已经醒了。”
听见前面的介绍时,我便一愣,虽然我有意让藤将针管带走就是这个意思,但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那阿斯玛呢?”我紧接着追问。
银发人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说到:“阿斯玛被火影大人停职了。”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任务失败而已,这在忍者中也并非不常见,失败就失败了,为什么严重到要停职?“火影大人就这么看重藤的‘预言’能力吗?”
卡卡西没急着直接回答,而是扶着我道:“阿斯玛负有守卫之责,又是任务小队的临时队长,不惩罚他,难道怪罪不在场的鹿丸他们吗?”
我皱着眉头去看他,可一眼撞上他神情中的慈悲,又忽然想起照逻辑来看我也该关心一下自己。
于是又问:“那我呢?火影大人不停我的职吗?”
他摇了摇头,“她对你有其他安排。如果感觉精力还好,今晚就可以去拜见火影大人。”
“好。”长痛不如短痛,我倒要搞清楚眼下是个什么情况。“那我去一趟吧。”说着我就打算找外套出门。
一只有力的手却拉住我,卡卡西平稳无波的声音传来:“吃完饭再去吧。”
我回头一愣,还以为以他的责任心也会答应尽早完事,没想到……不过倒也无所谓,差不了这一会。“好。”我答应下来,想起刚刚闻到的鱼腥,便笑着问他:“要吃鱼吗?”
他点了点头,也露出一个柔和的浅笑。
于是在给他帮厨的过程中,我又了解到了一些别的事。
现如今大蛇丸已死,木叶决定加快寻回佐助。然而没想到就在这时鼬突然闯入村子,并带走了藤。纲手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鼬和藤一齐抓回来,而且一定是活捉鼬。
“要用宇智波鼬引佐助回来?”乍一听到这样的计划,我不由得脑子一空。“呃,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反正佐助出逃原本就是为了复仇。”但是所以呢?他们要等佐助杀回村子,然后来个瓮中捉那啥、或者关门打那啥吗?
万一这俩兄弟在木叶里打起来可怎么办?想象一下,那阵势不把村子夷平也八九不离十了吧?
“但是然后呢?”我不禁又问,“就算也捉到佐助了,然后要如何做呢?把他们兄弟俩分别关起来吗?”
“尚且还计划不到那一层。”将腌制好的鱼放入烤箱后,卡卡西拢着胳膊说到,“还不确定佐助对于鼬的憎恨到底深到了何种程度,只能先一步一步来了。”
我无声锁紧眉头,“卡卡西,我也不知道那么做能否成功。先不说他们两人一个比一个难对付,但能确定的是,如果鼬留在木叶,佐助一定会来。可你也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就解决吗?”
“夹夹的意思呢?”
我为难地抿了抿嘴,但还是决定告诉他我的想法:“无论带回佐助的事情由谁来做,是鸣人也好、小樱也好,哪怕是你,卡卡西,即便是你,这件事都没有那么简单。想让佐助回来的事……不会简单。”
或许计划的战略也很简单,战术自然也要周密地制定,但是然后呢?扭转一个人很难,想要改变像佐助那么倔强乃至偏执的一个人,实在是太困难了。
难道木叶就忍心将这位生长在村子里、只不过在年少时曾经迷路走失的孩子锁住,或是打断腿、关一辈子?
我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鸣人、小樱、卡卡西,还有伊鲁卡——这位忍校老师也见证了佐助长大——以及相处虽然不多的纲手,都不会忍心看到吧。
“那你来说,该怎么办?”旁人忽然冷下来的语气使我一怔,小心翼翼地望过去,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也紧锁眉头。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即便再怀疑、再不赞同,我也不应该质疑他所说的计划,尤其是当这个计划还没有正式得以实施的时候。
“对不起。”我立即说到,“抱歉,卡卡西,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我还在为藤的事情心烦,我……”我在做什么,我怎么可以随意地打击他?即便不是卡卡西在这里,假如是小樱的话,我敢说那些话吗?若是面对鸣人呢?
我真地错了,在佐助回木叶这件事上,我显得有些太局外人了。
又或许我从未真正寄希望于佐助回来,或许我在大蛇丸那里对佐助所说的话,都是我的心里话。在我的内心,大概也想离开这个紧缚着我的地方,我很愿意和我爱的、我关心的人们一起相处,但在木叶我喘不上气来……
“没事。”他忽然开口制止,“没关系的,夹夹,你也只是说出你的想法。或许我将这个计划告诉你,也是因为我心中也有不确定的心思,才会也想听听你的见解吧。我已经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
“卡卡西……”亲爱的,我不是那么想的,你不要露出这样疲惫的表情。
可银发男人只是噙着淡淡的苦笑,摇了摇头。他拢着手臂的样子,好像是有所防备、不太愿意再听我多说。
一时间,我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就在我不禁慨叹自己好失败的时候,烤箱的提示音响起,香气散了开来。
“先吃饭吧,有事过后再讨论。”大概是食物的芳香粒子淡化了男人身上的疏离感。我将棉手套递给他,他也顺手接去戴上,然后打开烤箱将今晚的主菜端了出来,一系列的动作是那么地默契和自然。
我忽然感慨:我们是一家人。虽然我时不时还会感到不可置信,但我和这个男人已经成为了夫妻。
看着他端着盘子走向餐桌的背影,我忽然很任性地小跑上前搂住了他的腰。虽然后背足够宽阔,但是也很瘦,肌肉的触感很温暖很舒服,我不想松手。
“夹夹,我先把盘子放下。”他的语气中有一种无奈,听了也只是更让人心动。“喂……”
大约实在没有办法,他松开一手,勉强转过身来拍了拍我的脑袋,说:“乖了,听话。”
“我拒绝。”我正式说到。
他用哭笑不得的声音说:“很烫手啊。”
我一听,这才稍微松开了手臂,抬起头。
于是他以《创世纪》中上帝的姿势,向前伸长手臂,在不挪动下肢的情况下居然成功将盘子放在了桌上。好在我们离桌子也不远了就是。
发出松了口气的声音,他这才摘下手套转向我,将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口,轻轻说:“怎么突然任性起来了呀,夹夹。”
“我不想今晚就去见火影大人。”委屈巴巴的声音好像不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似的。
“那就不去了,明天再去。”我听见他用对小鬼说话似的口吻说到。
可是这里的小鬼还有着大人的诉求,“还有,今晚也做一次吧。”
银发男人稍微松了松手,低头看了一眼,随后复又抱住我,在额上落下一吻。“好,两三次也可以哦。你想让我怎么做?”
这里真是在进行不得了的对话呢,但我还是没羞没臊地说:“都可以,慢一点就好,做的久一点。”和他在一块的时间长一点,似乎明天到来的也就晚一点。
吃饭,拥吻,睡觉。普通男女的需要。
如果可以,我希望无限放慢今晚的时间。我想留他在身边,死守着他,不断地温暖他,不断地被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