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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183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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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算急,节奏有种秋天特有的优雅,雨丝很细密,如同天上降下了无数根连接大地的细线,盯着看久了又令人忽然觉得绵里藏针。

我百无聊赖地躲着雨,不知该向哪去,满眼都是湿漉漉的疮痍。

这一次对木叶的打击是清洗式的,家园彻底已毁,不过好在建设家园的人都还活着……是我太乐观了吗?

鼬迟迟不回来,我的心里堆满疑惑也不得解,随着天色渐渐变暗,一直紧绷在理智思考里的精神也终于感到了倦怠,原本不愿思考和面对的问题也明晃晃地摆到了眼前:在那被佩恩扫荡的战场中央,在庆祝重生的众人之间,上一秒还仿佛要将我溶进身体里、下一秒却推开我的那个人,用意何在?

他是听到了什么、还是猜到了什么错误的信息?干嘛要在另一个男人——就算宇智波鼬再比我们年轻也是个男人——出现时猛然放手?

明明此前以吻紧贴额上,我绝对确信那时的他也是深情款款,可额前的温度和湿度都还没散去,他就一言不发地走了。即便我是近视,他看不见站在那里的我一脸呆傻吗?可抛下茫然无知的我就那么走了,这是何等铁石心肠,难道不觉得对我太残酷了?

心痛的像被踢了一脚似的,要知道在这之前很久一段时间内,我能感受到的只有约束封印之痛。

就在黑夜要将我所在的角落吞噬之前,宇智波鼬的面容再次出现,他的脚步轻轻踩在断壁残垣上,向我伸出手。

他说久等了,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身体自作主张地站了起来,我碰到了他和雨一样凉的指间,与此同时心中不安的涟漪扩大了。

等等,难道说卡卡西的用意就在于此吗?

他是将我推给鼬?这是要放弃我的意思么……将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的意思么……

不,不可能。潜意识立即否定了这样的猜测。我是一名妻子,不仅仅是他的女人而已,对吧!

“鼬。”我像被蜇了一下似的收回手。

“嗯?”他低下头,看不清脸,但我知道那副面容此刻应该还是清雅的模样。俊美而清贞纯谨,这才是最初引发我好感的宇智波鼬。“小夹,你是不是还看不清楚?自己能上来?”

“……”老实说,他这次没有叫“夫人”让我心头一紧,可反过来想刚刚我也一时情急忘了用敬语,或许正是因此他才调整了用语吧。“能。”

即便不用写轮眼,我还是能凭借身体机能准确跃上去的。落地之后,他在旁边轻轻点了点头,就径直向一侧而去,也示意我跟上。

此刻的距离感反而使我放松下来,于是落后两三步,也随他而去。一边走,一边一股脑地倒出了自己的迷惑。

“鼬君,你是什么时候回到村子里的呢?”

前方飘来若即若离的答语:“我赶到时,已经感受不到你的查克拉了,大概……”

哦,明白。“那,你也参战了?”

“嗯。”

简短的回答却将我引向发生在过去时里的情景:两名曾在同一组织的超强忍者是如何开战。但这也说明木叶那时还活着的人也都见证了鼬的战斗,无论是万花筒写轮眼还是他那令人叹服的体术,或许因此其他人才接受了他的回归、而又没将他仅仅当作叛忍吧?就如同……违令逃出开发部的我也因为“光荣”战死而没被抓回地下。

战争对于一些有“特殊需求”的人而言,还真是一次“好”机会——不过假如不用经历那等痛楚与恐惧,就更好了。

“佩恩到底是什么人啊?”即便此刻活着,我还是对于那时的骤然死亡心有余悸。

“晓组织的首领。”他现在倒是知无不言了,但还是那么简洁,不肯多给一些信息。

那我也只能像挤牙膏收取情报:“你……看见卡卡西战死了?”

“是。”他回答,“卡卡西前辈的牺牲也十分壮烈。他战斗的过程堪称完美,丝毫不给对手留任何空隙,且是力竭而死,令人钦佩。”

“我知道。”我见识过他的作战了,也知道他是多一丝不苟的对手。

心头正要软下去,嘴角的微笑也刚刚要浮起,可突然落到鼻尖的雨滴又让我冷了下去。

难道说我竟会成为今晚迎接秋雨打击的人?

“鼬君,”我必须不停地说话才能抑制心中乱窜的风暴,“你终于能够堂堂正正地回到木叶来了,恭喜。”

“多谢。”他转过来颔首致意。“这也要感谢卡卡西前辈的授意,他告诉大伙等待火影大人之后亲自发落即可。想不到他现在对村子里已经有这样的影响力了。”

“……嗯。”

总算找到一个还算完整的屋檐,躲进去,阖上颓圮的木门,也勉强能当作遮风挡雨的空间。

“虽然简陋,暂且在这里安顿一下吧。”他说着请多担待的话,虽然客气,但大约我是女人的原因,戒备心致使我无法信任眼前“死而复生”的他。

大约这里曾是某个不知名的宇智波族人的家,因为房屋格局的原因,隐蔽在角落的厨房成为结构最结实之处,水源早已断了,锅台废弃已久。

沿着墙边摸清周围的环境,我也凭直觉选择了一处坐下,也不知道此刻村子里的残骸上是否已临时搭起营地,而我在南贺神社耽搁了那么久,是否即便回去也已没有我的藏身处,还以为战火之后哀鸿遍野是不可避免的事,可原来也只有我这样离群的孤雁才会自怜神伤。

和衣靠在墙上,眼皮却涩涩地眨动着,连假寐也不肯。

还是等雨停后就离开吧。

“冷吗?”离着不远的另一人冷不丁打破静默。

我摇了摇头,如吞了利刃似的张不开嘴,只假定他看到了我的回应。

他脚步很轻地停在眼前,微笑本该十分动人,越发清晰的面容随着堪为温柔的气息一起靠近。

但本能还是让我伸手阻拦,于是秀气的唇形可了然于心。

我不发一语地紧盯着对方的黑眸,唯恐刚刚若是稍迟一步,此刻他令人艳羡的睫毛都会扫到我的眼睑上。

被阻截的人配合地向后退了一下,我还不知能否就此收手,却听见原该清冷的嗓音变得柔和:“他那么做不就是将你让给我么。”

谁……

“复生”的他击溃了最后的一丝侥幸。“不必害怕,我会娶你,小夹。”

再如何逃避我也明白自己真地被卡卡西放弃了。

思绪受冻结,上身是何时也被放倒在地,衣扣又是何时解开,蝉翼一样落下多次的不知是指茧还是轻柔的吻。

直至唇上感觉到湿热,神思才惊醒,“陌生”的男人被推开,我用自己的手抹开脸上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手脚并用地起来闯出门来。

外面的雨滴似乎不曾变缓,但温度很适合提醒人重新思考——我要去找那个男人问问清楚。

我来过宇智波族地的次数屈指可数,残毁后更加没了可辨认的标志物,加之我一个高度近视只身闯进无一星光的夜幕里,也只能凭感觉辨认方向。是直觉还是神思,抑或什么灵的指引,果然不久看到了一些临时搭建的营帐,好几个都透出光亮。

但讽刺的是我失去了分辨卡卡西在哪里的能力,在这样的雨里就连气味都会失去痕迹。

绝望不客气地笼罩下来,和湿透的外衣一样沾在肌肤上让人难受却不能甩脱。

我也是在这时才了悟一直以来都依赖着卡卡西,一直也是他在领着我向前走,可一旦我被抛弃,甚至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不知道坏消息和好消息一起出现的时候,好消息能否冲散一些悲伤。此刻正因为心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原本加诸在背后的封印却怎么也不发作,我察觉到那压制我、捆绑自由的火影约束封印已经失效了,很明显死过一次能改变很多东西,此刻的我完全自由了。

咧咧嘴,自嘲地想是应该为此而一个人欢庆,可随后却又忍不住大哭起来,那感觉就像成为回不了家的走失儿童。

=

这一天的眼泪也太多了吧。

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很冷欸,像一根根针似的从脊背上穿心而过。

有双脚出现在身边,我这才发现感受不到雨点了。

中忍以上的作战服饰都是统一制式的,如此熟悉的鞋子……向上抬头,这个人的身高和体型怎么也那么像……难道他感应到我了?

——不,又不是通灵巫师。

迫切地仰头,没有面罩、没有银色地头发,面容再怎么分辨也是不知火玄间。心碎在千万滴秋意里。“怎么是你?”所有的哀怨汇成这句话脱口而出。

玄间撑着伞对我叹气,好像万分无奈地解释自目睹我没头没脑地去找卡卡西之后就不太放心,“刚好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你了。也不知道是你的运气、还是我的运气。”

“走吧,跟我来。”他说。令人起疑的是他也在我起身后递来一副眼镜,正是我留在开发部的那副。他一直替我带着?

被分配到巡逻任务的玄间自然知道营地的分布,我也该清楚他会将我带向哪里,我可能心里还有一丝光亮渴望着那里。

站在帐篷前,眼瞅与卡卡西一般身量的他掀开帘子又弯腰,开场白如同信手拈来,这能力让人羡慕:“要是我的部下变成了英雄,可不会一个人在这里躲清闲。你还是那么孤僻啊,卡卡西。”

听见名字的一瞬间我便想向后躲,可玄间却忽然侧身,我已经看见了帐篷里的人正在昏黄的提灯旁独自擦拭忍具。

银发人也抬头看见了我,似乎还愣了一下,不过我不确定,因为在经历了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后,我不知道这个男人还能不能算熟悉。

“行了,”打破沉默的还是玄间,“本大人还得继续巡逻,这只四处乱窜的‘丧家犬’就送到这了。”

话音一落他就走了,帐帘落下,我被拍地不由得向前趔趄了半步。

丧家犬的叫法引起了我的反感,可反复咀嚼又觉得玄间的形容实在惟妙惟肖。我不仅是“丧家犬”,还是十足的“落汤鸡”。

相顾无言,另一人立刻丢下苦无,拿了毛巾过来。很难形容我是以何种心情接过来,不如不提。

我迟迟握住干燥的织物,他则伸手揽着我去他原本的位置坐下来,这种默契和接下来的体贴无一不让人相信他是个会照顾人的好男人,毛毯、热水……就连干爽的衣服都被他妥贴地递了过来,虽然都是他的。

但我知道这个男人可能根本不懂何为结婚、何为妻子与丈夫。不过我就懂吗?我相信至少比他多懂一些。头一次我刻薄地想,原来我嫁了一个未曾在完整家庭中耳濡目染过婚姻的人。

我可以毁了一切。

接过衣服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说,但他还是立即起身去帐帘处,我也立即明白他是想固定住帘子以防有人突然进来。

而我还是在他的反方向拉起钢丝,在帐篷里搭了个临时的帘子。其实不是没有在某个愤怒的瞬间想过,干脆就让过路的人看见我换衣服好了——那不就是遂了他的愿么——我大可如此怨念。自我毁灭的念头已经出现,可我还是躲进了帘子后面,并对他说了今晚第一句话:“请把灯关一下。”

省了向外投影的顾虑,我在一片宁静里换好了不合体的衣服,拉开帘子,也发现他已经在地上铺好了临时的床垫。

这种严丝合缝的配合还挺人喘不来气的是不是?怕不是拿我当敌人迅速制定了周密的作战计划,的确是一点空隙都不给对手留啊。

但我已经很累了,没心思对付他,头晕脑涨眼眶痛,泪腺在一天之内过于活跃可不是好事,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有什么事,等明天再动脑子想吧。

长发还没有干,但长发本来就很难晾干。我枕着湿发侧躺下来,也听见背后有人贴着我卧下。我知道他还是我的丈夫,所以没打算立即划清界限,可我也只是闭着眼睛。这可不一定是赌气,只是我的脑子已经够乱了,想不出说什么也不想说话。

然而一道温暖靠近,是他靠近了正在抚摸我。我睁开眼,心里涌出的悲凉感促使我感慨。

“男人就这么了不起吗?女人就只配得到他们的爱抚吗?”

“夹夹……”他的声音里有我不想听懂的东西。

接下来的一切就如默片般在黑夜里上演:

身为男人的他起身献吻,我却只是用行动拒绝他的求欢,唇便只落在鬓角。

闭着眼吞咽本能的畏惧的是我,心正在尖叫:既然已经打算将我送出去,干嘛还要碰我,不如就当作已是别人的女人好了!

用手掌发力将我的脸摆正的是他,碾压在唇上的力道先是强势,可当我因为席卷全身的疲惫感而松开双唇后,他的吻又变回了我所熟悉的温柔。

看着近处闭上的双眼,已经酸涩的眼眶又溢出令人难堪的眼泪。大约今晚的雨只要还继续下,我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

强忍之下总算没有哽咽声,身上的男人也已松开了我的头,转而掰开双臂。病痛一样蔓延的虚弱令我的双拳败于他一掌之下,随后他也扯开了他自己的衣服,从我这里。

银发落于颈前,他自是十分与我相熟。终于,他进去了,也松开了我的手腕,一面用那种令人爱憎一万遍的温柔从眼睑与面颊上衔去眼泪,一面控制着节奏律(隔)动。

就当外面的雨声终于有停下来的预兆,逐渐清明的目光中看得见他忘乎所以的样子。其实就算这一刻也依然觉得这张表情十分有魅力,而我选择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正在下、下坠。

好像再也浮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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