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忍校,见到了小窗的侄子阿布,也见到了海野伊鲁卡。小窗开开心心地在我们中间做介绍。然而无论是玄间,还是我,都早在这之前认识伊鲁卡老师。
怎么说这也是整部动漫的男一号最先亲近的人啊,又被鸣人视为父亲一般的存在。就在先前鸣人随自来也离开木叶去修行前,在欢送的队伍里,我也曾有机会和卡卡西一起同伊鲁卡寒暄过几句。即便都是中忍却甚少有交集,但也不算特别陌生,何况我也打心底对这种温柔的人存有好感。
“可是不一样啊!”就在伊鲁卡小声提醒护士姑娘我们都认识时,小窗抱住他的手臂理所当然地回答:“之前和小夹还有玄间先生认识的是‘那个’伊鲁卡老师,现在我介绍的是‘这个’伊鲁卡老师!现在的伊鲁卡老师是我的男朋友呢!”
我和特别上忍站在对面不吱声。余光瞟见蹲在一边翻食物篮子的阿布在这时抬起头,先咧开嘴笑了一下,随后冲小窗的方向比了一个“BAGA”的口型。
看吧小窗,连你侄子都鄙视你的智商了……
海豚老师已经脸红得不成样子,弯着腰苦笑:“既然、既然都这么说了,到底为什么还要用‘伊鲁卡老师’这样的称呼啊……”
我默默抿唇一笑,玄间倒是很淡定地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
“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伊鲁卡老师’呀!”和佐藤窗这样的妹子说话不需要带任何逻辑,那种东西只能成为交流的负担。和她相处的时候,就放空自己顺着她的思维来就是了。
伊鲁卡显然很无奈,脑袋垂向一边,好像旁边有墙的话他一定不会犹豫。与此同时,他神情中透出的暖暖的笑意却也很夺目,并不是那种堆砌脸上或是乘不下了而溢出来的笑容,而是很克制,但也很耀眼。就像边上小窗满脸满足和信赖一样耀眼。
这一对……好可爱。
我暗暗咋舌,也不知玄间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总算在此时笑了几声。
“白痴阿窗!够了别在那里犯傻了。我到现在也没看出来你做了什么样子的蛋糕。你带来了吗?”这时,阿布像是看不下去了,扯起嗓门喊到,“我可是已经告诉了其他朋友会有蛋糕的!”
小窗一听就跳了起来,“啊明明已经说了很多次了!阿布你不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看来只有一个顽童一样的姑姑和真正小鬼侄子组成的家庭,似乎会有很多问题啊,“要叫姐姐啊!喊姐姐!”
……姐姐?
栗发特别上忍总算是不再淡定,换了一张目瞪口呆脸。伊鲁卡已经在姑侄俩吵起来的同时一巴掌盖住脑门。这时候就显出我的优越来了,好歹曾在医院共事了这么多年,对于顽童护士姑娘时不时的脱线,我再无法理解也该早习惯了。
不过这么看伊鲁卡老师也是个有趣的人,才送走一位问题少年鸣人,又收了一对这样的姑侄——有没有见过一种人天生就是操心的命?大概海豚老师是真的不替别人操心就会难受吧。
“恕我直言:应该叫阿姨才是。”玄间说出口的时候我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了。想想让他熟悉一下护士班大约也没什么不好,我便没说什么。
果然,只听小窗毫不犹豫地回答:“才不要!那样听起来好老!”
“呃……”
“行了。”我拍了拍玄间,“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到忍校。我去转转,你来不来?”明眼人都能看到,这三个人的吵闹和幸福也只属于他们三个人。原本随小窗来忍校也只是为了当面对她的侄子祝贺生辰,另外或许也是出于一点好奇。现如今人也看到了,也见识了他们的相处状态,是时候把时间留给他们。
“小夹小姐从未来过学校吗?”伊鲁卡这时抬起头来,似乎有些惊讶。随即他露出友善的笑容,“不如就由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
在他说话的同时,我也在端详着他:这么一看,伊鲁卡在某些地方和小窗是一样的。他们都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充满激情,很热爱,也很有归属感。乐观,温柔——其实小窗在照顾病人的时候也是很温柔的——喜欢照顾别人。或许,我想,或许也喜欢被旁人照顾。
“不用了。”我摇头谢绝,转而蹲下来凑在阿布身边也去翻篮子,“阿布,你觉得哪个最好吃?”
阿布不认生地看看我,“那还用说?”小少年倒是很大方地掀开食物上覆盖的餐布,“阿窗虽然做别的事情都很笨,但是手艺还是很好的。这些都很好吃!所以你就随便挑吧!”说的时候还一副很骄傲的样子,对小窗的态度与其说是侄子对姑姑,不如说是哥哥对妹妹。
我不禁笑了,仰头看小窗也凑在一旁笑嘻嘻的,像是很享受亲人的夸奖。便不再客气,顺手拿起两个包好的三明治,递给玄间一个,对后者道:“走吧,你不是也从这里毕业的?带我认识一下你的母校?”
玄间大约也明白在这里也不过是打扰人家相亲相爱,于是干脆地接过去,点点头,“走吧。应该和十多年前也没发生什么改变。”
“诶,那你们……”伊鲁卡跟上来几步,似乎犹豫不决。
“不用了,你留在这里吧。我带她随便走走,一会儿就回去‘上工’了。”玄间回头喊忍校老师留下,同时拍了拍男中忍的肩膀,像是托付给他什么似的。
我不由得一乐,也回头对小窗和阿布招招手:“阿布!生日快乐哟!”
阿布用一种少年特有的小酷甩了甩头,玄间看见了也在旁边轻轻一笑,抬手冲三人比了个玩笑的手势。
最后一次挥手,我率先离开草坪,身后跟来悠闲的脚步。
“没想到护士班的组成这么别致……”
走进教学楼,遇到一群小萝卜头从身边跑过,我忍不住用视线追随他们,但也没忘记搭理旁人:“说的就像你对那里所有人都很熟悉一样。”无论怎么压制,其实我对于他和阿丽还是有些好奇。我还从来没见过阿丽用那样的眼神注视某个人,尤其还是某个男人。我是真的曾经天真的以为这世上没有谁能撼动阿丽的自由。
“目前来看不是所有。不过已经有一个你,一个佐藤小姐了么。”他倒是敢把阿丽撇清。不过说起来我和阿丽住在同一个公寓楼里,玄间又时不时来找我——就不信这两个人见不到面。
其实我也很清楚,静音也是喜欢玄间的,而且名义上她是我的师姐,又同玄间一样是优秀的忍者。但是,我也说不清楚……大约我的心是偏着长的。阿丽是那么好的姑娘,又漂亮,为什么她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呢?
“你信不信我只要想,熟悉其它的人也很快。”就在我低头沉思的时候,帅气的特别上忍颇自信地说。
我撇撇嘴:“信信信。”
身后的人先是半晌没音,随后笑了出来。“卡卡西那小子……这一回真的败给他了。”
我回头不解地看看他。不料才一会儿没看路,就有个小人儿撞到了我怀里。
“慢一点,孩子。”我本能地去护住腹部,思维却慢了一拍:我这么快就已经认可了另一个生命的事实了吗?几乎未加思考,忘了前两天才得知消息的时候有多诧异,也忘了今早要去医院之前曾有过的胡思乱想。我还没来得及说服自己,它的存在已经说服了我。
我看着自己的手发愣。余光看到刚刚撞到我的孩子退后两步,随后又和另外两个小朋友绕道跑了。长长的蓝色围巾在那孩子身后浮动,也在路过时扫到了我的腿。
“那是……”我回头看去,脑中浮现出一个猜测。
玄间点点头,印证我的猜想:“是三代火影大人的孙子。”
是木叶丸啊。
我向刚刚那三个孩子跑出来的地方看去,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教室,不知是不是孩子们上课的地方。
“忍校里有多少间教室?”我站在门口向里打量。角落里一座蒙着灰布的长方体物体不知为何吸引了我的注意,但因为实在不起眼,我也就抛开了好奇心,继续向别的地方打量。
“应该有不少。因为除了集体上课之外,还会安排一些分组指导。我都快忘了……”玄间侧身进门,也在四下打量,“不过据说建校初期因为匡算出了一些小问题,划定的校舍范围比实际需要的大了不少。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多出来的地方反倒成了学生们课间躲躲藏藏的好地方。”
“什么躲躲藏藏,不就是捉迷藏么。你玩过就直说呗,又不丢人。”我好笑地揭穿他,也走进空教室上上下下地看。
玄间没吭声,径自走向角落,围着灰布物体转了转,随后朝我招手:“给你看个好玩的。”
只当他又开始逗我玩,站着没动时见他已经拎着灰布的一角,扬手间将整块遮灰布掀了下来。
一时,烟尘以肉眼可辨的规模振开。
“咳咳……”见到玄间迅速松手后退了好几步,可还是不免吸入了一些尘埃,我十分庆幸自己没有事前靠近。
“你还好吧?”我多少带了半分幸灾乐祸问。
他轻咒了一声那张遮灰布居然是绿色的,又咳嗽了一声,“我又不是出云,这点小问题……”是,要是那么爱干净的出云君在这里一定会发脾气。
我笑了笑,刚想问他打算怎么把布盖回去,却为失去遮盖的物体原貌激起了惊奇:“咦?”
玄间拍抖着沾在身上的灰尘,见我快步走过去,抬头冲我笑了笑:“见过吗?”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凭借着深刻的熟悉掀开盖子,迫不及待地用莫名轻颤的手指按了下去。没有声音。
原来是坏的……
也对,光是看它外面落的灰也该猜到这东西很有年头了。作为木制结构,到如今能保持原型依然不错,音效坏的这么彻底也实属难免。“这东西是忍者大陆的吗?”
“上学的时候就有了,但在别的地方还真没怎么见过。听说是很久以前从西海来的商人带来的。”
听到这个答案,我又不禁想起了卡卡西曾提到的“南边大陆”,霎时感觉到脑中模糊的地域边界又向模糊处更深入了许多。
不由得问:“那样的商人,现在还有吗?”
“有啊。”栗发人自然而然地点头,“只不过很少深入内陆,在水之国或别的海岛、海边的地区大概会多一些。但估计也不会很多。”
“为什么不通商呢?”我奇到。
“海上有很多未知数。各国之间也没那么太平。”玄间很快就回答,“何况大陆上也不缺什么。干嘛非得一个劲儿的向外寻觅呢?人和人,交流的多了,也只不过会产生更多的麻烦罢了。既然生来就被安排在某个地方,接下来安心做自己的事好了。”
不得不说,我忽然很欣赏这样的观点。但同时,我又隐隐能感觉到,玄间和卡卡西在某些地方是截然不同的。
“唔。”我不予置评,同时手指无意识地(或者又有些不甘心地)在键盘上按来按去,决心还是喊玄间把布盖回去:事前和伊鲁卡说好了只是转转就走。我可不是来学校搞破坏的。
“那个,”妈呀!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想到伊鲁卡,可亲可爱的人民教师就出现了,还站在门口跟我说:“下面还有两个踏板,如果不踩的话,好像不会发出声音……”
我惊讶地望向教室门口处,不知道伊鲁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小窗和阿布呢?
“伊鲁卡老师怎么来了?”玄间坐在教室前排的桌子上,问出我也想问的话。
海豚老师温厚地抓了抓辫子头,露出腼腆的笑容:“小窗和大家在吃蛋糕,我想着就来看看两位还在不在。”
面对这么憨厚的人,我忍不住动了玩笑的心思:“小孩子什么的,还真是恋人间最大的电灯泡呢!”话音刚落,忍校教师的脸果真红了,但与此同时玄间居然没吭声。
我朝课桌方向看过去,只见玄间盯着我不动——准确说是盯着我……的身上。
无语地抬起手盖住腹部遮住某人的视线,我咬了咬牙:“不会的!”
“呵呵,那可是很难说。”
懒得理玄间,我转向鼻梁前有道海豚似的刻痕的学校老师:“伊鲁卡老师知道这架琴的来历吗?”他刚刚进来时说的话我因为走神没太听清。
“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就是某个偶然的机会,被谁买来放在这里的吧。”伊鲁卡笑了笑,上前几步,“小时候刚入学时就见到它了。”
“上课会学吗?”我漫无边际地猜想忍者学校会不会有音乐课。
“呃,从来没人用过。”教师面露尴尬地摇了摇头,“先前落的灰更多。也就是中忍考试时期这间教室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大家来修缮的时候好歹挪了挪它,才掸掉了一些灰尘。”
玄间郁闷的声音这时响起:“你们为什么不直接给它换张布……”老师听了只得讪笑。
“难怪朽成了这个样子。”我又用食指点了点琴键,劝自己还是放下念头吧。
“可以试试踩底下的踏板,还是能出声音的。”听到伊鲁卡的建议后一愣,我随即弯下腰低头看了看,哑然失笑:原来我从根本上就猜错了。这根本就是一架风琴。
这么古老的东西!我也就只有很小很小,差不多三、四岁的时候,在母亲最早授课的音乐学校见过。
“我的天哪,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代……”我喃喃自语到。忽然间,幼年的记忆与这个世界的过往交织在了一起,纠缠不清,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时空的振动和扭曲:原来“过去”和“现在”原本是一体;我只是世上另一个我。
没听清玄间或伊鲁卡说了什么,我只是兴冲冲地拉出琴凳草草擦去上面的细灰。相信世界变了,但自己体内依然有着遗传自母亲的基因。便放胆踩踏板的同时下手轻快地按下了几个音符——吓我一跳,这是什么鬼!
“蹭”地起身,腿撞在了琴凳上。我瞠目半晌,才扭头对伊鲁卡道:“这音调已经跑得没边了。”
海豚一样的人抓着后脑勺冲我讪笑不已。
“修一修就是。”教室里另一个人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