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纷飞仿佛就在昨天,而一转眼就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卡卡西没说错,这个刚刚过去的冬天没有丝毫寒冷。虽然我也并没有整个寒冬都和他守在一起,他仍要动不动去出外勤,而我则由暂时搬来寄居的“师妹”小樱陪伴。
然而,就在我小小的公寓里,从新年刚一开始的时候,就总有人前来拜访。除了日日陪伴着我的小樱,还有丁次、井野、鹿丸、宁次、天天……就连最不肯落下一点时间修行的小李,都时常被包子头的“中华娘”妹子拽过来,带上些许水果、点心,将厨房里的桌子搬到外面,围成一圈吃吃喝喝、说说话。隔着窗外灰色与白色的天地,为原本用了煤油炉后便很温暖的房间,又增加了一些火热的气氛。
有时过去接触不是那么多的红班三个孩子也会来,自然,主要是跟着红一起来的。雏田好歹出身名门正统,每每来时总是带着得体周到的伴手礼。在另外两个同伴——牙和志乃——在外间拌嘴的时候,(时间久了,我也注意到大多是牙单方面挑衅……和过去七班的状况很像啊。)她则是乖巧地跟在厨房里帮忙。这时大美女红一般都是抱着酒瓶,坐在旁边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或者偷偷抱怨阿斯玛那个木头,再问问卡卡西有没有欺负我并表示如果有她就去找上红豆一起把银毛上忍埋进雪地里。
“蛇到了天冷的时候也会冬眠的吧?红豆可不一定愿意出来活动。”我会笑着回头告诉在冬季依然保持着性、感的女上忍,然后再告诉她不用担心:“我肚子里有‘人质’,卡卡西不敢动我的。”这时就连安静调制点心的日向家大小姐也会笑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以往新年都会时不时串门的阿斯玛,这一年却很少出现了。除了一次和十班一起来,再有便是我跟着卡卡西一同出门参加忍者的聚会时见过,之外便不曾见到了。
“这是男人间的一种默契,夹夹不知道吗?”当我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银发人歪在我旁边,也和我一样懒洋洋地缩在被子里,带着我一起……看自来也先生的“大作”。卡卡西的解释很明确:“当女人有了确切的归属时,就算是看起来再可口,也得退避三舍。”何况是出生入死的同伴、兄弟的女人。
“你刚刚用了一个很奇怪的形容词。”我似笑非笑地抬头看过去,思索着孩子出生以后还能不能由着他继续支持自来也的出版事业。
“‘可口’吗?”他却好像毫无所觉,未经面罩遮挡的脸露出一个亦正亦邪的笑容,“夹夹没注意自从你20岁生日过了以后,总有些无关的人‘围追堵截’?”
“你想太多。”我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文字上。其实我还想问他莫非也会用同样的词眼去形容别的女人。
头顶的人沉默,片刻之后,湿润烫人的气息拂得我的颈窝直痒:“其实就算现在这样,夹夹也一样诱人的很……”我只好在恶作剧般的啃噬正式落下之前,又叫又笑地翻身下床,大喊让他把忍者守则背十遍。
然后被开怀大笑的某人抱回去,小心躲开日渐隆起的小腹,尽可能避免“火灾”地厮磨一阵。
——かみさま!要是您不在意我误闯您庇佑的领地的话,就请接受我的感激。为我眼下所拥有的的一切。
我得说,这是我到这里以后,最开心的一个冬天。
当然,还有卡卡西不在时便会陪在我身边的樱发下忍姑娘。哦不对,她现在已经完全算得上是医忍了。
“小樱,我到楼下丢一下垃圾,还有什么要让我一并拎出去的吗?”虽然外面的树梢上已经缀满鲜绿和嫩粉,虽然我近期体温时常很高,但还是套上了搭在门口的风衣,以免落得被比我小一旬的人数落。
像是比即将到来的樱花季节更明媚的少女从厨房探出半身,眼神见鬼的犀利地打量了我一身的穿着后,才勉强满意地点点头,“就是嘛,多穿一点才是,像昨天那样连一件毛衣都不穿就跑出去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结果我还是没躲过小樱的念叨,眼巴巴地听了一阵后,才闻得她放行:“没别的东西了。小夹姐下楼小心点哦!”
“……哦。”我记得最开始纲手把小樱安排来是为了让我集中指导医术方便,外带看顾孕中的我。可后来也不知怎么就变得像是我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婆婆……咳,当我没说,绝对不能被小樱听到!
话虽如此,我仍笑呵呵地开门出去,为身边能有个出于关心而唠叨我的人,而感到由衷的暖心。好吧,虽然我暗暗吐槽过很多次纲手甩手掌柜式的培养徒弟模式,但有女主角姑娘陪伴的日子还是挺好的。
关门时才发现“小喵”——新年那天无意间捡到收养的纯白小奶猫,经和卡卡西商讨定为此名——跟在我脚后也钻了出来。低头瞧瞧,它却仰起脑袋冲我萌软地叫了一声。无奈,也懒得再将它赶回去,只好带着它一起下楼。
“你怎么也跑出来了?要是不小心弄脏了爪子,小樱骂你的话,我可管不了你哟。”谨慎却也抑制不住轻快步伐地走下楼梯,我像神经病人一样对身边的小猫咪说清楚情况。
“喵~”小喵说。我直接翻译成“他”能理解我的苦处,于是迫不及待地走出公寓深吸一口春天的气息。还有几份迟迟不退的冷冽的空气里,似乎混合着初出泥土的芳草香,和含苞待放的花香。
走到墙角处,我心情颇好的将手中的垃圾袋扔出一个小小的抛物线,丢进收集箱。拍拍手,垂眼朝昂着脑袋瞅我的小白猫使了个眼色,却忽然发现它退后面不知何时沾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好吧,虽然我说了不会帮他,但“见死不救”总是不好的。于是缓缓蹲下来,一面接受小喵蹭来蹭去地卖萌,一面埋头摘掉白毛上被雪水压了一整个冬天后腐化的残叶。
有人从公寓里走出来,脚步从容轻快。这好歹也是一日之计,像我这样堂而皇之优哉游哉的人还真不多。
总算确认小喵同学干净了,我再小心翼翼地扶着腰起身,招招手往回走……
——等等!我不是看错了吧?
总觉得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猛地回头,才发觉刚刚从楼里出来的那个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半长发,头巾,忍者标配——那不是是玄间吗?
“啊咧?”不对呀,有小樱了之后,玄间基本上没有护送我的必要了呀。难不成是——这分明的八卦预感是什么!
招呼上猫咪快步上楼,推开房门后不是先脱风衣而是先伸长脖子问:“小樱,刚刚有人来过吗?”
“嗯?人?没有啊。这么早会有谁?出云君吗?”小樱的话提醒了我:对哦,近期就算是纲手下达传唤命令,也都是出云来;而我则随着行动愈发不便,不到不得已的情况都不怎么去火影办公室了。
“呵、呵——小樱快去窗口瞭望一下南方向五十米以内那个吊儿郎当的人是不是叼着一根千本!”我立马下指令,紧跟着相处多日后培养出默契的女生“嗖”地从厨房冲到了窗口。
“千本太细了这么远很难看清耶……但是这会儿太阳角度刚好有反光!哎呀!是玄间前辈!”小樱的信息证实了我一部分的猜测,接下来就是补充说明咯。
“马上回来。”顺手拿起一盒前些天雏田小妹妹送来的和果子,鞋也没脱的我留下话便再次出门。
到了楼下,找到已知的房门号,敲响:“阿丽在吗?”
屋里有一阵的延迟,但很快那个好听的女音答到:“来了。谁啊?”语气中似乎还有几分倦怠,开来刚睡醒没多久。
“是我,小夹。”
房门开了,带着别致凌乱美的女人斜靠在门内,指尖夹着香烟的模样不知为何优雅又魅惑,“这么早?我光听说生孩子以后睡不了懒觉,你们家小混蛋不是还没出世呢吗?”
“耶?你什么时候又抽上烟了?”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碾灭手中的半截烟头,明明是点燃有一会儿了的样子。
“一直也没戒掉。”她扔下烟蒂,转身让我进屋。
阿丽原先是有吸烟的习惯的,这在刚到医院的时候也一直保持着,只不过后来被其他护士说了几次之后,又因为医院工作的不方便,而戒掉了。即便是私下相处的时候也许久没见她带烟,怎么现在又开始了呢?
疑惑地跟在后面,我问:“不对啊,之前不是被小窗缠得没办法,已经戒掉了吗?”其实我倒是觉得她抽烟的样子很帅也很美,虽然不喜欢那个味道,起初也没多说什么。倒是小窗抱怨过很多次,还是护工的时候就直接堵在护士班门口明确告诉阿丽这样不健康。
“怎么可能?”身穿居家裤、套着宽大衬衫的女子进屋后坐进沙发里,懒洋洋的气质浑然天成,“烟这东西,女人一般不容易沾上,但沾上了也比男人更难戒掉。”
一进屋里,我便敏感地察觉到了烟草味道,不由得皱了皱眉。阿丽似乎注意到了我的不适,笑了笑,起身进屋拿了一瓶香水出来,四下喷了喷勉强盖过了刺鼻的气味。
“先前一直都没有问,”这香水味道倒是十分柔和,像阿丽温暖甜美的那一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
她顺手将瓶子放下,再次坐回去,也向我招了招手,“差不多15、6岁吧。”
虽然意料到了不会晚,但还是小小吃惊了一下。“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对这个世界太好奇?”她笑了一下,不知为何有种凉薄的感觉。
我原本因八卦而上扬的心情莫名地凉了下来:她隐藏了一些东西。“阿丽,最近还好吗?新年过得如何?”那身上的衬衣明显不是她的尺寸,起码……能撑起这样衣服的人,至少比我要高个一头多。
“挺好的呀。”她微笑着,也并不虚礼地打开我放在茶几上的点心盒,“虽然木叶医院——你也知道——没几天假,冬天的时候病人也不多,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和小窗她们插科打诨,日子就那样过嘛。”阿丽咬了一口果子,颇为满意地嗯了一声:“刚好还在想吃点什么当早饭。小夹你真是天使!”
虽说心情莫名低落,我还是对她笑了笑:“喜欢就行。”有些话到了嘴边却没法问出口了。我只好坐在旁边顺手给她倒了一杯水,“要是饿的话,小樱在楼上也准备了不少吃的,要不要一起来?”
“不用了。梳洗打扮地怪麻烦。”她接过水杯,道了声谢,“我下午才去医院呢。上午打算收拾收拾房间。”
收拾房间?这倒能从侧面说明生活节奏还没有特别的转变。我稍微放心了一些,点点头,“那好吧。有什么事随时上楼找我。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这就回去了。不然小樱又要说我。”
“切,被一个小丫头管得这么严,没出息。”阿丽的话让我听了哭笑不得,倒也认了,“对了,她是‘那小子’的那位吧?”
我猜她说的是佐助。毕竟这群少年里,除了惹毛过阿丽的团扇少爷外,还真没有谁特别入过阿丽的眼。“呃,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我想了想小樱在木叶的人气也是不低的,“说不定鸣人也有戏。”
“和宇智波家的那小子比还是差远了吧。”阿丽一语中的,“我见过那阵他躺在医院里,你屋里的小姑娘日日去照看她,连护士都不需要了。喜欢一个人的心哪有那么容易说变就变?总得翻来覆去地折磨自己之后,才能真正放得下。”
“嗯。或许你说的对。”
她却在这时转过来:“嗯?”卷卷的长发妩媚地别在肩头,笑容总算有了平日里的明亮,“不是说你啊。你都是实打实地旗木夫人了,还胡思乱想什么?哎对了,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又要搬走了?我也有听说卡卡西先生把新宅子都置办的差不多了。”
“你听谁说的?”我总算是抬眼瞧着她笑。
阿丽微微一愣,转过头去又挑了一块栗子烧,张嘴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