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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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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计在于春。古往今来,春节都是成亲的热门时节,大抵是因为人们总有“春天撒下一粒种子,秋天收获一个娃”的情结。但此时时值夏末,只待梧桐叶落,太史官那一声“秋来了”便是立秋,京城之中竟是沸沸扬扬,有两门婚事争先恐后地要在此时操办。

昔日情人,今成陌路。小霸王迎娶徐家女,轻薄女下嫁巫术男。

偏巧这两桩婚事一前一后只差一天,令人不得不猜疑其中□□曲折。

本来嘛,小霸王出身高门,世代簪缨,在世人眼中与范轻波这个市井老姑娘是极不相配的。这边厢小霸王回头是岸,娶了门当户对珠联璧合的徐小姐,那边厢多年不议婚事的轻薄女转头就嫁人,这里面要是没有一盆半盆狗血的,京城百姓是不答应的。

“此外,还有一个人风头丝毫不亚于这对昔日情人,他就是咱京城第一美人公冶先生!”

逍遥茶社里,张老头正唾沫横飞地评谈着近日京城的风云人物。当讲到公冶白时,更是眉飞色舞了起来,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这欢喜天,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皆只因先生一人!说到先生,那是先帝的帝师,又是当今太子太傅,历经三朝,一手带大两个贤太子,功在千秋啊!”

“昔,镇国公叛变,子夜之时,先帝年幼,困坐围城,何等危急?先生一身清姿,踏月而来,谈笑间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公冶白的英雄事迹要认真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过这不是重点,今日的重点是——

“先生的仙姿无需小老儿多言,见过的人自然会知,那是世上任何言语都无法比拟的。说那日先生一到欢喜天,对门红袖招霎时变了个样儿。你道怎的?那些个花枝招展的花娘个个矜持了起来,行不露足,笑不露齿,真真比个良家女子还要贤良淑德!”

“那那些客人呢?男人总不至于也被迷惑了吧?”

一听这问话就是个外省人。在座的京城百姓皆回头看那个出声的男人,眼神有些不悦,什么迷惑不迷惑?先生是谪仙人,怎能用这样污秽的词语加辱于他?

那男人被一众带着敌意的视线看得冷汗涔涔,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多亏张老头打了圆场。

“不知者不为罪。这位客官,你若是见了先生,便会知道你方才的言语有多不妥了。先生高风亮节,清姿不凡,其言其行,甚至于衣着打扮,一向为城中众人楷模。如今他青睐欢喜天,众人自当效仿之,免得显了自己浅薄。”

“那先生究竟是为何去欢喜天?”

这句话算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张老头神秘地一笑,摇了摇手中纸扇,拖长了语调道:“据独家消息称,欢喜天的清风君新作是以先生为原型,要写先生的情/事……”

满座顿时哗然,公冶白独身多年,婚姻大事一直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欢喜天使出这招,无疑是扼住了八卦众的命门,无怪乎红袖招短短一日内兵败如山倒了。

坐在角落的一道浅色身影悠然起身,负着手走到柜台,拍下一锭银子。

“哟,难得呀,范大掌柜居然也会付账?”

范轻波懒洋洋地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投桃报李罢了。”

掌柜的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又笑着推了回去,“范掌柜这就见外了,莫说这点茶钱,就是你往后来咱们茶社一律免钱,也不是不可能的。”

范轻波抬了抬眼皮,默默将银子收回袖中,然后扯下账簿后面一张空白的纸,“写字据。”

白纸黑字,立字为证。范轻波笑了,“合作愉快。”

她将小说内容适当地透露一些给逍遥茶社,茶社为欢喜天新书作宣传,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

迎着傍晚的凉风,范轻波走在回画巷的路上。自从那天她一时冲动脱口求婚后,事情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纳征,回礼,请期,接踵而来。五天后,也就是七月初七,是迎亲日,就在周子策迎娶徐小姐的前一天。本来只是个巧合,却被旁人认为是她不甘心,在较劲,在报复。

或许这些人是习惯了男负心女痴情的套路,接受不了她这么快琵琶别抱才有这番揣测。

不过他们也未免太高估她了,她的感情贫乏得可怜,可没那么高尚的情操。为男人要死要活自虐报复什么的,她可是一样都做不出来。人生苦短呐,匆匆数十载,她已经度过小半生,及时行乐都来不及了,哪有功夫浪费心思在不属于自己的男人身上。

至于书生,他那永远与别人不在一条水平线上的神奇脑路,令她所有的顾虑都变得不值一提。

嫁!干嘛不嫁?又专一又可爱又能暖床的男人哪里找?虽然他从未说过爱她,但总归是将她搁在心里了。而她也不知自己心中那点暖,那点酸,算不算得是爱,至少也是喜欢了。爱太虚无缥缈,太善变,她宁愿要很多很多的喜欢。再说……她真的想要孩子了。

上次想到以后范秉娶妻之后她晚景凄凉的场景,至今心有余悸。她想,如果现在生一个孩子,那么接下来的二十几年就不担心没人陪了。待到孩子长大,她再优雅地死去,多么完满的结局。

就这样,在范轻波美好的憧憬中,可怜的书生完成了从“暖床工具”到“生孩子的工具”再到“用过就抛的孩子他爹”的三级跳。

“苍天啊大地啊!我不要活了,嗷啊啊啊啊……”

踏入家门就听到这么一声哀嚎,范轻波收住脚步,扭头就想原路退走,谁知还是被范秉眼明手快地扑过来抱住大腿,一声声嘶力竭的——“主人!”

“我说犯病,你别嚎得好像我要给你迎娶后娘一样好不好?”

这家伙自从知道她答应了书生之后,就开始每天照三餐一哭二闹三上吊。

一脚踹开他,径自走到厅中餐桌旁,坐下吃饭。唔,闹归闹,该做的事还是一样都没落下,这也是她能容忍他犯病的原因。突然想起那个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又经常饿晕的书生,范轻波随口道:“快过来吃饭吧,呆会儿再给对门送一份晚餐过去。”

半天没听到动静,抬头吓了一跳,范秉拿了把菜刀横在自己颈上。

“主人你要是嫁给那个禽兽的话,我就死在你面前!”

范轻波低头喝了一口汤,才道:“有本事你拿刀刃对着自己别用刀柄啊。”

范秉闻言菜刀一扔,噌噌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噌噌跑了回来。

“与其被主人抛弃,我不如现在就吊死在你面前!”

她抬头,只见范秉站在椅子上,头套在麻绳圈里,忧伤凄切地望向她,声泪俱下道:“这样的话,起码主人就会永远记得我了……”

此情此景,不可谓不凄美,奈何郎心似铁。

“有本事你别把绳头割得只剩一根丝还悬着。”

范轻波埋头吃饭,又听范秉噌噌跑了出去。这一回,过了许久,直到她吃完饭了他都没回来。她放下碗筷,叫了一声:“犯病?”没人应。这家伙哪根筋又搭错了?她皱起眉头,起身向外走。找遍前庭厨房还有他的房间都没找到人。

突然听到一声扑通水声,她心里一个咯噔,向后院跑去。

跑到井边,低头一瞧,果然看见范秉在里面挣扎浮沉。他边吐着嘴里的水,边艰难地说:“主人……你要是……的话,我就死在你……咕噜……前……”

范轻波定定看了他许久,然后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你慢慢死,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而井底下,范秉直起身子,踢了踢只到膝盖的水,单手撑在井壁上,托腮陷入沉思。撞墙,吞金,服毒,刎颈,上吊,投井,还有什么死法没用过呢?

范轻波提着食盒到对门去的时候,书生正在写喜帖,见到她来,一脸惊喜地站起来。

“范姑娘。”

真是个书呆子。哪有人管未婚妻还叫姑娘姑娘的?范轻波放下食盒,招呼他过来吃饭。然后自己走到书桌旁,看到一叠写好的喜帖,皱眉道:“你家中不是没什么亲戚了吗?怎么会要这么多喜帖?”

信手翻开其中一张,随即瞪眼,迅速翻了一遍其他喜帖。

“呆子,你是要宴请整个青墨坊的人吗?”

书生一愣,道:“他们都说是你娘家人……”

“狗——呸!”屁字没出口,撞见他眼神又拐了个弯变成呸,可这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脸上还是不赞同的神色,不过范轻波顾不得了,“他们说你就信啦?我明明是孤儿哪来这么多娘家人。这些家伙分明是来骗吃骗喝的!专骗你这个傻多速!”

书生蹙眉,有些困惑,“什么是傻多速?”

“人傻,钱多,速来!”范轻波没好气地说着,猛不丁想起一件事,“你钱很多吗?”

这么一说,书生也想起一件事,他匆忙起身,从书柜中抽出一个账簿,递给她。

范轻波满腹疑团地接过账簿,随手翻了两页,眼睛不由越瞪越大,最后啪地一声合上它塞回书生怀中。对上他饱含期待的眼神,她也回以深情的凝视,道:“那什么,你不介意我悔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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