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般的忍者,就算是上忍,他也一样能轻易的制住。
然而火空黑夏并不是忍者,或者说一般上忍无法与她相提并论,是以在他用银针封闭她的行动,即使衰弱到此刻不得不靠墙而坐的地步,她还是有足够的力量以令人咋舌的速度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近自己。
他果然还是低估了她的行动力,因此才在并不设防的情况下被她抓住。眼前莹绿色的双眸在不知不觉降临的夜幕下明亮地惊人,仿若能量极为强大的火焰,灼灼燃烧。
她的声音变得低腻,充满临近爆发的怒意:“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你的银针能制住我多久呢?我很怀疑。”
他并不挣扎,挣扎只会削弱他的气场,于是任凭她抓着,不为所动:“你师兄说得没错,看来火空黑羽变成了你的禁语。”
她眯起双睛:“我说过那个家伙不配做我师兄,你最好现在杀了我,否则我……”
“否则你要怎么样?”他不退反进,一手撑在她脸颊之侧,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场将她限定在极小的范围内。
她冷笑。
他极快侧身。
锐利苦无从他的胸口划过。这个女人果然在身体的任何地方都藏了武器,即使是现在这个样子,也仍然有能力找准机会反击。
“困兽之斗。”他冷哼,挥手轻易打掉她袖中的武器,一手按上她的手腕寻到脉门却被她扭转手腕巧妙挣脱。在极小的范围内,由于她仍是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襟,他的活动就不那么自由了,而比起身体的柔韧性他还是差了她一筹,她的身体以极柔的方式与他擦身而过,原先被他封住不得不贴着墙面的剑士,在一眨眼的瞬间已然单膝跪坐起在他身侧。余光看见她的手伸向背后,他顿悟那里一定藏着另一把致命武器,反应极快地侧身向她撞去。
“卑鄙!”她咬牙却也无奈还是不及他的快速被他撞倒,背后的武器倒是及时抽出,仰面倒在地上,她仍然极为冷静的欲刺他右目,却被他抓住按死在地上。
“你该死心了吧。”他的话语里也渗入了狠劲,“是想逼我用瞳术吗?”
她被他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愤怒与屈辱全面爆发:“你敢!你要是敢碰伤我,变态会放过你有鬼!就算我打不过你,你自己想想面对千利博彦有多少胜算,混蛋黄鼠狼!你……”
你还真做啊,混蛋!
她有意识的最后一刻想要骂出的话就这么被迫卡在喉咙里了。
他从她身上慢慢起身,按住一只眼睛,不由深吸一口气。
要不是这个剑士那么难缠他实在不愿意去耗费查克拉用什么瞳术。这连日来的追踪,思索,与千利博彦的战斗等等活动已经对他刚开始恢复的身体造成了显著的影响,更何况待会还要再次面对那个难缠的师兄角色。在这里施展瞳术耗费精力真不是明智之举。
他扶起总算安静下来的这个剑士,暗自后悔:用绳子把她拴起来都比浪费体力用忍术强……也罢,这个女人无论过多少年他也无法相处。
又在她身上粗略搜索了一番,扔掉冷兵器若干,他开始思索一个现实的问题:是抱着她走还是背着她走?要控制这个精神力强大的女人,瞳术实在太费劲了,是不得已的最后选择,而背着她虽然省力一些,天知道她什么时候在他背上醒来,而如果那个时候被她勒住脖子的话(只要她醒得过来这就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他是活不到与千利博彦见面的。
只有抱了。
他微微蹙眉,抱起她的时候身形晃了一晃。
就算抛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兵器,与自己身高相近的这个女人还是够沉的。以他对她的了解,除了明着随身携带的那些武器之外,她应该还用术封印了一些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她藏武器的能力与她的脾气一样,深不可测。
脑海中不由浮现那天与她见面的场景。
记忆中那双碧绿色的瞳仁是无论黑夜如何深沉月光如何侵染都无法改变丝毫色彩的明亮,她冲他微微一笑,红秀脱鞘,跃于当空划出满月的轮廓,剑刃泛上琥珀色的月光,二话不说就向他砍去。她的出现过于快速,动作过于流畅,一时间竟令人有种脱离现实的不真实感。
那一夜,他打飞了她的红秀,打断了她三把短刃和一把太刀,令他惊讶的是,她居然还能发出连片的忍者才配备的苦无,最后,当她重握红秀时,他的心里滋生平生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就是这样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攻击令鬼鲛差点做了她的剑下鬼。
他低头看着此刻怀里安安静静的人。
封印她行动的术与施以在佐助身上的有着异曲同工的效用,都是属于钦独有的术,只不过这次是用附有她的查克拉银针来代替她本人罢了。所以解开的方法……他微微蹙眉,果然还是要用瞳术先将她催眠的好。
给她戴上斗笠,又披上粗布的外衣,他抱着她步出屋子。
天空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他拉上斗篷的帽子,将自己大部分脸遮去,与千利博彦商议好的会和地点离这里并不远,然而由于剑士过于豪放的做派引来了水之国的暗部及忍者的到处搜捕。要与那个人会面的话就必须穿过五条街巷,幸好夕颜公主的生日引来了不少招徕生意的商人艺班,水之国都城的街头变得热闹非凡,藏身于人群中无疑对他们有利。
只要这个女人不惹事的话……
然而,走了不足百米开外——“喂……你要带我去哪里?”怀里的人缓缓睁开碧绿的双眼。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她比他想象中恢复意识得更快:“去见你师兄。”
剑士冷哼:“放我下来。”
“不行,已经没有时间了。”
“那就解开该死的你的术,让我自己走。”
“不行。”
“所以你是想要等着变态砍下你的脑袋是吧。”
“无妨。”
她冷哼,看了他一会儿,发现他不为所动,只能闭上双眼。
然而她没有让他安静太久,片刻后又换了话题。
“你的宝贝弟弟把老大带走了。”
他点头:“我知道。”
“不是他一个人还有曾经和他一伙儿的号称是鹰的那群人。”
“我知道。”
“我收到了火影暗部的情报,找到了他们隐藏的旅店。”
所以她才那么兴师动众?
“我料想以你弟弟一定在门上设定了陷阱,所以是破墙进去的。”
破墙,很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她见他仍没作答,语气不免又焦躁起来。
“黄鼠狼,你弟弟做事没有底线。他比你更加混蛋!”
他微微蹙眉,沉默前行。
“我进去的时候伊贺老大眼睛红红的。”剑士咬牙说道。
他身子顿了一顿。
“你弟弟居然想通过强要老大的身体让她屈服!”
他终于无法保持沉默:“火空,收起你漫无边际的想象力。佐助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类事情。”
“哦,是吗?”她不为所动,“随便你怎么说,他抱着老大的样子,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并未回答,继续前行。
“就算你找了娘娘腔收集情报也没用,关键是找到伊贺老大,这点你同意吧。”剑士冷哼,“我好不容易找到那小子却让他逃走了……喂,黄鼠狼,你的宝贝弟弟不会是对老大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吧。”
“火空,你……”
她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哼,还不是那套言论。你们这些忍者自以为了不起,都觉得我们剑士特别是我脑子不正常,其实有些事情我可是看得很清楚,佐助那个小子绝对对老大有莫名其妙的幻想。”笃定的点了点头,像是自我肯定一般,她接着道,“没错,由恨生爱,我一定不会搞错的!”
这一次,他没法再说一句话,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
由恨生爱,这个世界的法则里还会存在这么一条么?
他果然难以和她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