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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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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在搞什么?

他穿梭在未知的黑夜,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现在看来,他是中了她的圈套,她是想用九皇支开他,难道说会是和鼬有关系?难道她和鼬早就商量好了?!

心中有浪潮在澎湃,被狠狠冲破出一个口子,浪潮倾斜而出,难以堵截。

回想之前的一切他越发觉得自己像是傻瓜。

他究竟是怎么了?那个女人加之在他身上的封禁术竟连他的意志也篡改了么?什么时候,偷偷的,潜移默化的……

她的笑容尚自留在他的脑海,温婉的,清明的,明亮的……

一定是他搞错了,什么地方搞错了!

追踪地上的痕迹,人群散乱中,他几乎无法分辨她的足迹,即使用了术,他还是不能肯定……

心中的破口越来越大,从里面流淌出了什么东西,让他觉得全身冰冷,如溺入深海——她用诡计摆脱他,她用诡计摆脱他,她用诡计……

她竟敢!

月光将一切疏略成剪影,他从未想到他自己的速度竟会这么的快,仿佛真的能飞翔,而心却不停的陷落。

很快了,他能感到鼬的气息。

他飞速越过村子的墙口,现在足迹变得越发清晰,他路过了流矢,路过地上深深刻痕,不祥在心中扩散又扩散,这是打斗的痕迹,非常的明显,是剧烈到连村子的墙门也摧枯拉朽般的摧毁!

很快了,很快了……他能听见什么突然轰塌的声音,还能听见不一般的风在呼啸。

头顶鹰飞速掠过他肩膀,他听见风声中夹杂了哨音。如离弦之箭,他朝前飞驰。沿途枝繁叶茂的树林被他冲出了破口,落叶纷纷飘零,月光被遮挡,前路黯淡无光,无法辨认。

那是她的哨!她究竟要干什么!

未知令他觉得浑身血液凝结。谁在攻击?是有人沿途埋伏么?可是为什么九皇会要支开他?他不明白……

鼬在哪里?那个该死的火空也在么?

他闻到血腥味,很弱,却是真实的……

谁受伤了!

黑魆魆的树林瞬间到了尽头,月光将一切映亮。他头一矮,堪堪避过一支流矢,心中一凛。

面前的黑影是鼬和火空,他们缠斗在一起,夜影交错,迅疾难分。

前方不远处,依稀能辨认出伊贺钦的身影,她正不顾一切的向前飞奔,头也不回。

他狠狠拧紧了眉头,飞身而上。

九皇尖啸一声向他俯冲而下。

“九皇!别放过宇智波家的小子!”火空黑夏素来轻柔的声音变得清冷可怕,“刺破他的咽喉!”

卓越然的身子凝滞片刻,只是手中的镜子提醒她:“你想死在佐助手里么?现在这个情形,以他的冲动是会杀了你了事的!”

她咬紧牙关,跺了跺脚,还是选择不顾一切向前飞跑。

要逃离,你要逃离这一切,卓越然。

咬紧牙关她对自己说。

承认一切吧!你根本不适合在这里,你不适合做暗部队长也处理不好宇智波家兄弟的关系,既然他们现在已经合好,你的存在会变成他们隔阂的源头——伊贺钦说得没有错,这个混蛋总能说出她的心声。

所以要离开,你必须离开,无论花费多少代价,你都不能逗留,这不仅给你带来危险,也会让鼬安心。他的秘密不会希望你来分享。——

让小夏帮你吧,先用九皇将佐助支开,然后你只要向村子的东边跑就可以了——

你只要跑,不停的跑,无论鼬对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停下,小夏会为你挡去一切。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趁你现在还在火之国,趁鼬还没来得及意识到你的认识超出他的想象——

“站住,你以为这样就能轻易逃走了么!”耳边佐助的声音刺破空气,心开始疼痛,痛……

“九皇!”火空高喊。随即是“彭”的一声,巨大爆裂。

鼬不得不避开比声速更快的她的剑,她往往看东打西,细而长的“红秀”在夜色中无声无息,好似毒蛇纠缠在他咽喉几寸地方,不依不饶,紧追不放。她青色的长裙在夜中漫开,轻盈让人捉摸不透,即使写轮眼看清了,凭他重伤初愈的身体也很难赶上她的速度。

不用双眼,她凭借风声,凭借他身上的每一个动作作出精确反应。

火空黑夏,比他想象中要更为难缠。

因为她不怕死!

在她的信念里,唯一的执着就是伊贺钦,除此之外,其他她都可以不管。

就是这份执着与不执着才让人难以对付!

就是这份执着与不执着才让他看不明白!

“佐助!拖住她!”他终于也喊出了声。

虽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是一定要抓住她!

这个卓越然危险!

她听见背后脚步越发清晰。她能看见他飞驰的黑影投在她身前。

而肺开始疼痛,她无法控制心中满溢出的空洞,由内而外,它开始吞噬她,心里的理智被一点一滴蚕食,或许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想要离开。

“就快要到了,别理会佐助,你只要跑就行了!”脑中这个声音不停的抹杀她心中的不舍,伊贺钦能体会到么?她能体会到她心里强烈的情绪么?

离开佐助,离开鼬,离开木叶暗部这个你不熟悉的地方,选择平凡,你会过得很快乐。——没错,部长大人说的没有错。

没错,她说得没错!

放了我吧,佐助,拜托……

火空黑夏一个反身回砍,利用身体旋转的惯性,将鼬逼退了很多步,才落地,她的身上就窜出十几支苦无向佐助冲刺。半空中,这些金属尚未飞出多远,就被鼬投出的苦无后发先至,纷纷击落。然而,比苦无更加致命的,是火空接连的那几支箭,她用神乎其技的速度引弓飞射,几乎连瞄准的时间也没有,凭借感觉连发了四支!

意识到佐助离卓越然越来越近,火空已经不再顾及宇智波鼬,果断去射佐助。——如果她分心去攻击佐助,鼬就随时能取她性命。

他果然无法攻击她的破绽,意识到在半空中和九皇纠缠的佐助无法躲开这四支箭,情急中鼬调集所有精力——天照!瞬间黑炎窜起三支快箭消失于空气,最后一支仍未减速,火空不亏是一流的弓箭手,力量角度掌握得恰到好处!

来不及了!没有什么能快过火空的箭。就连写轮眼的目力也未能及!

终于她到了!

卓越然转身,这里是悬崖,眼前漆黑一片,果然如伊贺钦说得那样,悬崖下传来湍急流水的声音。

“跳下去。”伊贺钦在耳边鼓励着。

佐助就在她眼前,他俊秀的双眉紧锁,飞起的身影好像翱翔的鹰。

“你要干什么!”

九皇不顾一切的从天空发起攻击。他不敢分心,尽管不能用写轮眼,他还是离她越来越近。

而脚下水流的声音提醒着她,脚边再迈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你必须跳下去。这样你才能彻底洗清自己的足迹,完全逃离他们。”

她抓紧手中铜镜,看着佐助就在自己不远处,每一个飞砍,每一次转身,他都试图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那边是悬崖,你再向前走会掉下去!”

“快跳,小夏撑不了多久!”

“跳下去你会死的!”

“相信我,下面是河水,你不会死的,所以快跳!”

脑子纷乱成一堆,剪不断,理还乱……

“别动!”

“快跳!”

然而,是的,她必须勇敢一次,事态进行到这里难道被宇智波兄弟抓住就会有好结果了么?这是她作出的决定,她决定相信伊贺钦,她决定要逃离他们。

如果面对万丈深壑过于可怕的话那就面对佐助吧……

“回来!”

“跳下去!”

不知为何,她冲着他笑了笑。

或许是因为他不常露出这么惊慌的神情,也或许她只是想让自己不要在最后一眼给他印象过坏。

什么都好啦……

她决定为自己勇敢一回。

嗯,就这么决定。

身子后倾,她渐渐收回双腿的支撑力,努力让自己尽量放松……

月光有点涣散,佐助的身影也渐渐模糊。很快眼前只有纷纷涟涟泪珠一样的星光。她感到急速下降,原来这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比起穿越以来,内心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这感觉反而要好很多。

很凉快呢,她忘记了闭上双眼,佐助眼中露出神情怎么看似有些悲哀?四周忽而变得梦幻,景物在瞬间变成了印象画,美丽的过分。而她要离开……她有种奇异的在飞翔的感觉。

身子下坠,或许快到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身体被黑暗笼罩,手中铜镜脱落,镜中冰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笑,她不明白那笑的含义,一直以来它和它的主人一样空洞,毫无生气。伊贺钦,她真是有魔力的人,仿佛能影响和她接触到的所有人……

白色身影浮现。

手臂一紧,她蹙眉。

下落之势陡然停止,她觉得心脏一滞,十分难受,一时间几乎想要吐。

手臂传来疼痛感,她抬起头,星光照亮他苍白的脸庞。“佐助……”她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然而再也说不出什么话……

什么在他背后满溢开,月光与夜交织,幻化成不真实的光与影,勾勒出他略显苍白的容颜。

“你……休想……就这么走。”他听上去很疲倦,倦怠到连说话都如此艰难。

“你……”。

他抓住她的手在剧烈颤抖,什么东西温热的顺着他的胳膊流下,流下,流入她的袖口,将她一袭白服浸染——

血!

她终于看清佐助背后的东西!那是一大片的血迹,端坐中天的月亮钻出了薄云照亮他右肩上的那支箭。它微斜,刺穿他的身体,露出森森染血的箭刃,血液顺着倒钩滴落,一滴又一滴,落在她的脸上。

“放开我!”她忽然失控的大喊,“你受重伤了!你会被我拖下去……”

“住口!”他低吼,手掌却收得更紧。

咬牙,一字一顿:“你……给我……安静点……”

凭借一只手的力量,他努力将她向上拉。这一次,他没能忍住肩上的伤,露出了痛苦表情,汗水流下,混着血水,落在她脸庞。

她睁大双眼,一时间惊异、痛苦、迷惑百感交集。

然而她很清楚,受伤的他是无论如何也拉不住她,何况他的血液浸润她的手臂,令得她的肌肤湿滑而更加难以抓紧。一点一滴,她的身体在向下沉,很快她就会脱离他继续向下落。

“抓紧……你身边的岩石……”

她没有听他的。只是放弃一切努力,静静看他。

“你……抓紧……”

“别再为我努力了。”她给了他一个笑,意识到分离的时刻就在眼前。

“一直以来给你添麻烦了。”

从手掌到手指,最后全身一轻,他终于没有能拉住她。

“再见……”

她看见自己染血的长袖在风中张开,鲜红血珠洒落,好似晶莹的珍珠,温热而又触目。景物再度模糊,这一次她闭上了眼睛。

佐助虽然很爱装酷,不过血到底还是热的……

她这么想,心里有了些许安慰。无论如何……他会轻松一点吧。

突然她神色一僵,睁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

身子被柔软的围住,她闻到强烈的血腥气,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腰部一紧,张开的双手不得不归拢按在一个硬实的胸膛上。

“你……”

还想要说什么,只是背后一凉,她落入水中,瞬间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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