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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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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天突然就阴沉了下来。乌云在天空汇聚,不一会儿,就密集成片,一层连着一层,一层叠着一层,原本还有点光亮的天空完全沉寂下来,路上的人们看也不用看头顶上压沉的天气,刺眼的闪电就拉开了夜的序幕,配合着晚一步到爆炸也似的雷鸣,宣告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雷阵雨就在眼前。

佐助穿着一袭单薄的外袍,坐于窗框,注视外面风雷交加的场景。外袍是他顺手从妓院里拿来的,藏身的屋子是目前被空置的旅馆最高层。人妖在这一区一定颇有势力,否则不会派那么多人四处搜寻,以至于他不得不找个地方藏匿起来,无法行动。

不知是在抓火空黑夏或者鼬,还是在找自己?

之前的情形过于混乱,现在细想来大致的情形应该是这样的:火空因为某些原因和鼬起了争执,继而上升到动手,在打斗过程中,鼬放了火遁,于是火空被打飞进了他所在的屋子。看当时她一脸惊讶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他被关在这里,那么应该不是卓越然那个家伙通风报信了。之后当意识到鼬过来的时候,他们分不同窗口同时离去。

轰!一个响雷落下,大地都为之震颤,伴随稀里哗啦的声响,大雨倾覆般的洒下,豆大的雨点落在伸出的手掌里冰冷而有质感,雨珠串成了帘,挡在窗外,密集的好似白雾。

雷声轰鸣中,他的心沉静下来。继续刚才的分析:大致归纳,有两个最关键的疑点:第一、鼬和火空为何会找到那个地方,是否有人通风报信;第二、卓越然那家伙到底藏哪里了?

第一个问题已经属于过去,要解答只要找到鼬就可以。但第二个问题就棘手了,在他的记忆里,那个女人离开他的时候应该是很狼狈的,身上应该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在人生地不熟的外国,她一个人会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他握着拳头,她当然不会有事,她不是把他卖了不少钱吗!然而——

他敛眉。

她到底在哪里?

一道闪电突兀的划破天际,映亮他黑如子夜的眼睛,天地顿时如白昼一样的亮了起来,在白到令人发盲的世界里,远处逶迤而来的一列华丽车队成为白色世界唯一缺口,引起了佐助注意。那显然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从别过来到水之国,一定走了不少的路,所以保镖护卫忍者一应俱全。如果不是下雨,估计也不会要躲到这种地方来吧。

思忖间,忽然背后的门被踢破。

“他在这里!”

他冷哼一声,展开迅捷无比的身法,挡住朝他射来的明器暗器,余光扫过,看清涌入屋子的是十几个短打的武士,应该都是人妖雇的打手。他们的情报网真够效率的,这一个下午,他被围攻了好几次。他边想,边右脚踢中朝他扑来的粗壮男人,顺手接住他脱手的长刀,反手执刀挡住向他兜脸扫来的长剑,随即回身一个飞旋躲过另一个人的皮鞭,这番动作他做的行云流水,毫不滞碍,然而落地的时候,他不由冷哼一声。

箭伤又给拉动了。

他按住初愈的肩膀,用长剑挡格不断袭来的武器,他知道,即使是再高明的医生也不能凭空为他造血,这样下去自己又会陷入昏迷。头开始晕眩,眼前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在闪电的背景下仿佛能幻化出十几个身影,如鬼魅一般危险而不可测。

自己现在重伤初愈的身体要过这样密集的车轮战是不行的。

他灵巧的转挪腾移,左支右挡,退到窗口,用余光他撇了一眼大雨中朦朦胧胧的楼宇。

就这么办吧。

半刻后,他闪入一间屋子,贴在地面侧耳倾听,过了半晌,缓缓挺直了腰,按住伤口,控制住晕眩感,他对自己说:很好,那些笨蛋家伙追着那辆马车去了。

这间屋子是这个村子里最宽敞的一间,似乎是为了给大人物特别备着,因此平日不会接待一般客人,也不会有谁会想要无端惹上店主人的麻烦,又是在人妖店的对面,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比这更好的藏身之所了。

佐助这么想着,褪下一边的衣服,将从人妖那里得到的伤药再小心涂抹在伤口。他拧紧眉头,尽管外部已经愈合,但内部神经还需时间调养,多少有点刺痛感。

你……要是疼……抓点什么吧。不由自主,脑海里浮现出柔软的声音。

他冷哼一声,这点疼痛算什么,他早习惯了,大惊小怪的家伙。

屋外,雷雨哗哗地下着,脑中的声音却压过雷声雨声,却又轻柔得好似软绵绵的棉花糖。

你,还是放松一点的好……

似乎为了补充她的懦弱样子,眼前浮现了那个人的身影,瘦瘦小小的个子,因为一惊一乍而不安分的发,略浓的眉下温润的眼睛认真看着他,她不会勉强人,所以就连劝他的时候也是商量口气。

抹着伤药的手顿了一顿。

望向窗外,雷雨阵阵,为了助长这场大雨的效果,风也说好了似的凉。是了,秋天就要到了,再也不用平复暑气的大雨刮在身上会有冰凉如针刺的感觉。卓越然就算是再笨也会想办法找地方避雨吧……

当然如果她能被雷劈死也不错,像她那样的人。

继续手头的活。

她是个笨蛋,就是因为这样的笨蛋才会频频陷鼬和自己于危险中。他想了想对自己补充道,那个伊贺钦才适合做暗部部长的位置,卓越然不适合,她只会哭,只会做一些糊涂的事情然后把一切赖在鼬的身上,好像他一定会为她的愚蠢买单。不过这一次被摊上的不是鼬,而是自己,要不是他护住她,说不定她早死了吧。哼,她终于弄得连鼬也束手无策。

那么笨的家伙才会想出把他卖掉的办法,然后一厢情愿的以为他痊愈后一定能逃出那个鬼地方,这个笨蛋连忍术都不会自然也看不出那个人妖非同一般——就算她不是故意的,她还是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对着空气他冷冽一笑,他已经能想象到她一脸被吓傻的呆相。

不由自主,嘴角挂上了笑容。

肩膀的伤处理得差不多了。他慢条斯理地收拾了一下被血浸透的纱布及开封的伤药。突然他停下手中所有动作,侧耳倾听。

下一个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他闪身进入背后屏风,屏息凝神。

他才将自己藏好,门被缓缓打开了。

一阵清新香气随着舒爽略带凉意的风流入了屋子。

奈奈子缓慢而又优雅地步入房间,长长的裙摆垂在地上拭出轻而柔的窸窸窣窣。阿茉轻声细语指点佣人将小姐的事物一件件搬进屋子。橘黄的烛火在房间的另一头悦目窜起,温暖不甚明亮,屏风后佐助小心收敛自己的气息。

“那么请您早点休息吧。”

他马上辨认出门外这个声音属于久违的井野。

原来井野是这次的护卫随行人员。看来屋里的这个女子来自火之国是重要的贵族之流。

井野离去,屋内脚步声却没有歇下,有更多的人陆陆续续步入,冷清的屋子增添出了几分生活气息。屋子的主人可能只作短暂的停留,他们并不打算整理整间大屋,只是将一部分地方尽快收拾妥当。也多亏如此,才少有人去动另一头佐助藏身的地方,仅有一次,一名佣人边打扫边接近屏风,眼看离佐助近不盈一丈,令他不由伸手按往腰间的剑柄。这么伸手一探又摸空了,他想起草雉剑应该在那个卓越然的身上,懊恼不已,只能缩回手按下心头的火气,凝神屏息。

片刻,屋内收拾活动的佣人们接连步出房间,一切重归于宁静。

烛光温和地笼在屋子一角,雨声打在窗上又连串落下,单调的淅淅沥沥声反衬出夜的宁静,屋外一片未知的漆黑,想到自己幸好有一隅屋顶避雨而没有在这样的天气露宿,奈奈子庆幸不已,然而很快心中的愁绪又再度翻滚上来将平静淹没,望着外面雨夜茫茫的世界,不知那个少年是否找到了避雨的地方,可有人为他撑伞?

或许,还有个美丽的少女相伴……

应该是不会再见了吧。

奈奈子轻声叹息。

是女子的声音,不知在叹些什么,年龄在十五六岁之间。佐助对自己说。

从脚步声判断,她应该体态轻盈,比起卓越然要稍重几许。屏风上的剪影显示此人是个装扮华丽的贵族女子。佐助在心中很快勾勒出对方的大概轮廓,她有端庄的鼻梁,笔直长发,体态柔美,与那个苍白瘦小的卓越然很不一样,是个漂亮的小姐。

另外,和那个家伙一样她不会忍术——就算没有草雉剑也可以轻松对付。

护卫站岗于门外,屋内独留这小姐一人。

尽管他对偷袭女人没兴趣……

思绪尚自在脑海打转,身体就马上行动起来,他是个实干者,犹豫不是他的习惯。电光火石之间他右臂勒住少女白皙优美的脖颈,左臂环住她的腰,在奈奈子未及反应的时候,他早已站在她身后将她牢牢控制在自己怀里,贴近她耳朵,他压低声音:“别出声,否则杀了你。”

刚及反应过来的奈奈子颤栗不止,就连双腿也无法支持自己轻盈的分量,在下一个瞬间,当她听见耳边人的声音,却全身一震。

是他!

“我现在放开你,如果你想要喊叫,我会在那之前划破你的喉咙。”他语气狠辣,一字一句清楚分明。而同时,环在少女身上的手臂渐渐放松,原本差点惊惧到昏倒的奈奈子得以找回了力量,稳稳站在地面。而勒紧她脖子的结实手臂也卸了下来,令她找回了呼吸。

少女缓缓转过身。

窗外的雷雨交加很快化为了远去的背景声,划开天际的闪电只是更明亮的勾勒出他夺目的面容。在橘色的烛光和灰黑的夜交界之处,他站着,用平静却警惕的眼神打量她,这一次,抛开初见的羞涩,抛开朦胧的月光,在光与影的边际她将他看清。清俊的脸庞笼着月牙一样的光泽,黑色的双瞳在烛火中闪动橘色的光彩,高挺的鼻梁充满英气,轮廓分明的薄唇轻抿着,是那个救了她的月下少年……

“把门锁上。”他打断她回忆。

没有迟疑,奈奈子按他吩咐锁上了门。

“只要你听我的吩咐去做,我就不会伤你性命,首先……”

“你还记得我吗?”

奈奈子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佐助一怔,随即皱眉:“我说过不要出声,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你不会杀我!”奈奈子捏紧袖管,咬着唇,“你救过我,你忘记了么!”

少女的恐惧感在见到他的时候烟消云散,或许她该感到害怕才对,然而此刻,她早就忘记了恐惧,向他走近一步,她急于让他记起自己:“你不记得我了吗?在成人典上出现了一只大鹰,是你救了我。”

“离我远点。”眼看她再上前一步就要贴上自己胸口,他皱起的眉快要拧在一起。这个状况有点出乎他意料,一时间他无从判断如何要走下一步。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从不喜欢被人如此接近,特别是异性,事实上,在他十几年的人生里,他都无法适应女孩子的这种过度亲密行为,她们为什么都那么粘人?站得远一点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他讨厌被贴着胸口或抱着手臂的对话方式。

当然也有例外。

那个该死的卓越然每次看见他都上蹿下跳紧张地像只被老鹰袭击的兔子,外加一双见了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眼睛,还有那副一旦他离开之后就一派轻松释然的表情——“鼬,救我,佐助要杀我!”最后思绪不由自主停留在这句惊恐呼喊上。

这家伙果然很欠揍!

在这一刻,宇智波佐助再次坚定下次见面必须好好修理某部长大人的决心。

“那个……”看到对方露出沉思的样子,奈奈子欣喜地以为他在回忆自己的事,听从了他的话,她小心翼翼留在原地,轻轻试探道,“你,你记起我来了吗?我叫井上奈奈子,我们在火之国的成人典上见过面的。”

成人典?奈奈子?鹰?

他才想起,原来那个被走狗的鹰劫持的女孩叫奈奈子。

“那么,你要怎么样?”双眉舒展,他问。

心被他的冷漠刺痛,然而她还是打起精神:“你救过我一命,所以我不会忘恩负义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过如果你有困难的话,我会想办法帮你。”

他一言不发仔细端详她。

闪烁着不明烛光的这双眼睛深邃仿佛有种令人心折的吸引力,当她凝视着少年俊美到极致而又无波无澜的脸庞时,心中掀起千层大浪,她甚至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好美的眼睛。

终于,他开口:“你是火之国的贵族?”

她点头。

“为何来水之国?”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答道:“我是应了水之国公主的邀请。听说在水之国公主身上发生了不得了的事。”照理说这是机密不能对常人透露,然而,奈奈子咬咬牙道:“如果我此刻告诉你……你能不透露给别人吗?这是国家大事……”

“我答应你,”不耐烦打断她,他问道,“水之国公主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木叶那边传来消息是说……有个火之国的叛忍要对夕颜公主不利。因为我们已经组成了同盟国,夕颜公主又是我儿时的好友,所以我应邀陪伴公主,让她不至于一个人太害怕。”

她知道自己不该说那么多。

然而站在他的面前,面对他清俊的脸庞,回忆里尚自承载着那一夜半空中在他怀里的情景……她无法拒绝。眼前的这个人应该不是坏人,否则也不会救她不是么?

她选择相信他。

“水之国的公主除了夕颜以外还有别的公主吗?”

她摇了摇头。

见他陷入了沉思,她也不得不沉默。衣袖下十指交缠纠结,她拿不准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欢喜还是担忧,也或者彷徨,这样的相遇出乎她预料,但也令她暗自庆幸不已。

而他仍如那一夜般冷漠疏离,即使他就在她眼前不足五步距离,却令她觉得遥不可及。

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她瞥到了他肩膀上隐隐浮现的红晕,起先她以为是烛光飘摇的关系,等再看仔细才发现那竟是血痕。“啊,”她轻呼了一声,想要上前又不敢迈进,只能努力维持镇静说道:“你,你肩膀上的血……你是不是受伤了?”

“与你无关。”他不为所动。

“我有药,我可以让我的侍女给你拿一些。”

“不用。”简洁的拒绝。

“可是,”她还要坚持,在接触到他锐利眼神的时候,反而鼓起勇气,“你淋了雨,又受伤,需要照顾和休息。你救过我的命,我可以同样回报你。”

他眉头一扬,重复一句:“你想要回报我?”

她一愣,原本以为他会一如既往的拒绝,却不想他看她的眼神颇有认真的意味。

“呃……嗯,嗯,”她不确定的应答着,又因为看见他走向自己而失神了一会儿。

走到她面前,他高出了她一个脑袋,低头,他再次重复:“你刚才说你想要回报我?”

她屏住呼吸,涨红了脸几乎不敢抬头看他:“嗯,是……是的。”

“你想要如何报答?”

“我……我不知道。”她双眼盯着地面。

“那么照我的话去做怎么样?”

“这……”她几乎能分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我……”

“现在你这种表情,是不是说明刚才你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他的声音蕴含嘲弄意味,令她不得不抬起头为自己辩护:“不是的,我是真心想为你做些事情!我,我答应你,按照你说的去做。”

“那好。”他笑,烛光仿若化入他的眼里,美丽得蛊惑人心。

“我就接受你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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