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下,灯火逐一亮起,橙色光照下的攀城又热闹的犹如不夜之城。陈珹脸带□□,身着华丽庸俗的浅紫色长袍,头绑镶宝石头巾,手提着把耀眼的宝剑,同朱岩慢慢地往天一来晃去。其实薛煌笙随身携带的一直是外观看上去很廉价,却削铁如泥的宝剑——灵幽剑,但陈珹觉得那剑外观看上去黑漆漆,虽然廉价,却很好认,怕泄露了身份,于是便叫人为这灵幽剑重铸了个剑鞘,以黄蓝做底,外带镶上了如鹌鹑蛋大小的红宝石,外观华丽惹人注目,看其打扮,看其剑,倒不像是武林人士,也衬得她只是个三脚猫功夫傍身的富家公子。
到得天一来,陈珹让朱岩询问雪晴的住房,那店小二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和那客官是什么关系?我们小店有规矩,不可以随便透露住宿客人的消息。”规矩在其次,重要的是雪晴也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不会透露任何消息给不相干之人。但是雪晴姑娘只是到得天一来两天,眼前二人便知道她住此,看着这两人的打扮,他们以为是雪晴姑娘让他二人来找她的,故才出口相问。
“你去跟她说,有位银笛公子找她便是。”陈珹开口说着。
那店小二点点头,转身就往楼上走去,不一会,那店小二便走回来对着陈珹二人道:“雪晴姑娘有请,二位跟小的来。”
陈珹二人跟着店小二,左转右转,最后到得最里的一处厢房前停住,那店小二叩门轻声说着:“雪晴姑娘,他二人来了。”
“进来吧!”房内传来雪晴的声音。
陈珹推开门走了进去,见到房里除了雪晴,绿竹也在其内,见到绿竹,陈珹内心一喜,出声叫唤:“绿竹,听说你回家了?何时回来的?”
绿竹望着眼前的陈珹,走过去围着她绕了两圈,嘴里啧啧有声:“你这易容易得不错嘛!如果不知道是你,我还真认不出来,你这□□谁给做的?”那时虽然会易容的人也不少,易容厉害者也是有的,但这□□倒是极少数人会做,而陈珹探月楼所请的那易容师父,则是最喜欢研究各种各样的易容工具,这□□也算是他的发明之一。
陈珹得意一笑,手中剑往桌上一放,笑道:“自然是有人做,如果你想要,改天我让别人也帮你做一个。”
绿竹一轻叹,泱泱的走到桌边坐下,双手托着小巴,闷闷地道:“就算戴那个也没用,又不能改变什么。”绿竹心底想的是,带着也不能改变她是女子的事实。
看着绿竹这闷闷不乐的神情,陈珹好心询问:“怎么了?看样子不太开心啊!来,说给哥哥听,看哥哥我能不能帮你。”
听得陈珹这一声哥哥,惹得雪晴忍不住抿嘴偷笑,出声道:“你这是哪门子哥哥啊!”
陈珹不好意思一笑,假装咳嗽了声,又出口说道:“那说给姐姐听好了吧?”
“扑……啪……”。听得这一声姐姐,房里同时响起了两种声音,一种是朱岩喷茶的声音,另一种则是绿竹头撞桌子发出的声响。雪晴则是抑制不住笑得前据后仰。
陈珹则是笑吟吟地伸手入怀,掏出折扇,“唰”的一声甩来,装模作样地扇着,嘴中缓慢且带有得意之情的说着:“恩!这个效果不错,比较满意。”
绿竹白了陈珹一眼:“想让我叫姐姐,下辈子吧!哼!”
听得绿竹这么一说,雪晴更是笑得开心,心道:这辈子有机会,下辈子就难说了。笑着笑着,突然雪晴笑不出来了,心底暗暗一叹,正色道:“好了好了,别胡闹了,说正事吧!”
陈珹手中折扇一合,正色道:“雪晴可知道华山灭门一事是何人所为?”
雪晴摇了摇头,随即说道:“虽然不明知是谁,但是一定和想杀你之人脱不了关系,据大师姐所言,应该是一拨人所为,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向华山下手。”
陈珹沉思了番,说道:“或许他们是想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
雪晴眉头微皱,问道:“什么意思?”
陈珹道:“据我所知,他们有一花名册,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这册中肯定记录着加入那暗组织的各门派名单,而华山,也许不肯屈服他们,才遭灭门之灾,而他们如此的做法,一,自然是灭掉不臣服于自己的门派,二,就是给其他那些不肯加入他们的门派一个警戒”。
雪晴等三人均点了点头,雪晴问着:“那现在我们该如何做?”
陈珹又沉思片刻,才道:“现在我们要先找一个点,从这个点查起,不过,或许我们已经动得太慢了,也许他们已经拉拢得很多门派加入到他们的组织,也许,就算我们查到了,也已于事无补。”
听此一言,其他三人均沉默了,陈珹又道:“我们也不是圣人,我也不想当救世主,各门派的事情,他们的路他们自己决定,我现在想做的,唯有保住我想保护的。碧海宫不会屈降,薛家庄也不会,我们只有努力,不让我们成为下一个华山。”
那三人又点了点头。
陈珹对着雪晴说道:“我想办法找到那本花名册,你们碧海宫去华山附近转转,看有何线索可寻,有无可疑之人,还有,五岳其他四派将聚首衡山城,我怕会出什么事,你们派人留意一下那里的动静。”
“好”雪晴点头答应。
陈珹说完突然想起一事,一拍脑袋,低声叫唤:“哎呀,我忘了绿竹不是武林中人,让你知道太多,怕要给你制造麻烦了。”
绿竹无奈又是白她一眼,当她是无知市民呢?
到了这个时候,雪晴也不想瞒着陈珹,于是开口说道:“煌笙,不瞒你说,其实绿竹也是碧海宫之人,是我的八师妹,只是因为任务需要,所以要隐藏其身份,之前只是不得已才不相告,望见谅。”
陈珹眼睛瞪得犹如灯笼,惊讶道:“哎呀,我还道绿竹是富二代呢!悲哉!悲哉!愚蠢!愚蠢!天一来如此多武林人士光临,如果没有后台,谁又可以做得下去,我怎么如此之笨。”
绿竹又是一个白眼翻过去,一口鄙视的语气:“知道就好。”
“切……”陈珹手中折扇又一开,说道:“那是我天真无邪纯净简单。”
“对啊!统一起来,就是白痴加弱智。”绿竹嘴不饶人。
“你……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小P孩,小丫头争辩。”陈珹转过身不看绿竹。
“你才小P孩,小丫头,我大着呢!”绿竹生气一跃而起,俯视着陈诚。
陈诚用眼角从头到脚瞟着绿竹,然后唏嘘一声,声音懒懒响起:“还好吧!不过比例还不错。”
“你……”绿竹气的眼睛直冒火,恨不得掐死她,突然手用力往桌上一拍,耍头跑了出去。
这一下,可把陈诚惊呆了,心里暗叫完了,忘记这是在古代了,这玩笑可开不得,再者现在她还是男子身份。
雪晴站起身,对陈珹说道:“这玩笑开过火了,去看看吧!”
陈珹点点头,追了出去……
雪晴暗叹一气,摇了摇头。
在攀城郊外小院落的地下室里。
唐幂怔怔地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的注视着床幔,脑子寻思着:一个月了,为何哥哥还不来救我?上次看他口吐鲜血,肯定伤得很严重,是不是他……想到这,唐幂心里一阵恐慌,她怕唐诺是因为来不了才没来救她。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绿竹,那女子是谁,为何我在她身上闻到和笙哥哥身上相同的味道?还有,她握着我手的感觉,为何如此熟悉?她是谁?到底是谁?她为何要救我?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思考,唐幂知道绿竹挟持她是为了救她,她不明白她们之间从未谋面,她为何要救她。
想着这一个月来,对方每过得两三天便会过来看她一次,给她带各种好吃好玩的,虽然言辞极少,但是她知道她是关心她的,连平日间照看她的老伯对她也是和颜悦色,有需必供,除了放她出去。她知道,那肯定是她关照过那老伯让他善待自己。她不懂她为何会对她如此之好,而她,却不认得她。
而现在,据上次她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5天,为何她还没来?是出了什么事了吗?不觉间,唐幂有点挂念这位默默关心她的她。
陈珹追着绿竹来到了天一来后院,抬头望见了绿竹独自一人坐在屋檐上,背影竟如此落寞。陈珹一跃而起,轻轻地落在绿竹的身边,静静地坐下。
待得半响,陈珹才开口说道:“对不起,我开玩笑没个分寸,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绿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关你的事,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为何?”陈珹望着一脸落寞神情的绿竹,心中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