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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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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掀开面前的薄纱走了出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一直等候在外边的几人一看到荀子走出来,立刻围上前去,大铁锤最沉不住气,一步走到荀子的面前就差抓着面前这位贤者的肩膀了,眼疾手快的盗跖连忙拍开了大铁锤的打手,以免这鲁莽的大汉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

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的大铁锤退后一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但双眼却是直勾勾地看着荀子,只希望从荀子的口中得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而在场与荀子关系最亲的张良则是先于其他几人,抢先开口询问,“师叔,情况……如何?”

一向说话是朗朗上口侃侃而言的张良,此刻满脑子也没了以往所习的学识,脑袋一片空白的他硬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开口询问。

面对着在场那一双双充斥着期盼与希望的眼神,荀子抚了抚自己的白须,再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暂时,无生命危险。”

荀子微微侧头看向那被薄纱模糊了视线的背后,那里有一床榻,而床榻上的病人却不再是之前那一个熟悉的医仙。

世事瞬息万变,谁能想到不过一天未见,却差点阴阳相隔。

想起今日凌晨,那不顾礼仪,甚至不顾帝国颁布下来的宵禁,直闯住屋、全然没了平日里那一副胸有成足、淡然自若的张良,荀子敛眸,抑制住了再次叹息的动作。

然后往日那挺直的腰背,却是不由自主地弯曲了些,又看不见的重负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荀子的回答,虽然让在场的人勉强松了一口气,然而并不能让那颗高高悬起的心平复下来。毕竟他们可是没有忽视那被荀子可以强调了的两个字——“暂时”。

他们也有自知之明,毕竟薄纱后的那人,曾一度失去了呼吸,了无声息,如尸体一般静静躺卧在臂弯之中。

唯一没有上前的盖聂靠着墙壁,怀抱着木剑站在一边。垂下的眼帘让人无法看清他双眼中的表情,然而在场的人都知道,此刻他的心情是怎样的动荡与忐忑。

毕竟,第一个直面少年那如死尸般的人,便是将少年抱入怀中而直面现实的盖聂。

“荀夫子。”

第一个接受来自嬴政的雷霆一击的高渐离脸色仍然苍白无比,如果不是因为武功底子高于常人,他此刻或许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被雪女搀扶着的高渐离看着荀夫子,双眼中带着些许的祈求。

“请问,你可有方法,救醒天明?”

昨日深夜,今日凌晨,那一战注定成为了墨家人永远的伤痛。不慎陷入敌人陷阱而沦落让一个小孩独面阴阳家的左护法;在即将迎接巨子归来时刻,却是让嬴政夺走了少年的身体;自以为可以轻易打败眼前帝皇而救回少年,却是被嬴政一击击败而无力还手。

如若不是因为突然的变故,让嬴政遣走黄金火骑兵而自己同样离去,到了那时,就算先前先行一步将端木蓉转移其他安全阵地的班大师及其他墨家弟子赶回来,他们——有胜算吗?

能够逃脱,便已是万幸。

却是代价惨痛的庆幸。

正如世人对嬴政的陌生,对于至毒控魂也一样如此,世人单知控魂如蛊术一般操控宿主,却不曾想过控魂竟拥有夺取身体意识这一邪术——但谁又知道,那是否是来自嬴政对其改良呢?

荀子的动作一顿,随后便是坚定的摇头。他本就不是绝世医仙,不过是靠着对《易经》的参透而能够解决绝大多数的疑难绝症,而眼前的情况,早就已经超出了所谓的疑难绝症范畴了。

“我的医术尚浅,没有能力救醒子明。”荀子一步步走出众人的包围,缓步走到矮桌旁,跪坐下来,拂袖而提笔,在羊皮纸上写上一个又一个的字眼,“我能做到的,便是保住子明的性命。”

“依我的诊断,与逍遥先生一样,子明恐怕是得了失魂症。”荀子笔下不停,轻描淡写说出话语,丝毫不理会身后众人震惊的面容,“魂魄一说实在飘渺,常人难以捉摸,然而,解铃还须系铃人。”

勾下最后一画,荀子停笔,纸上竟是药材之名。

“现在唯有两个办法救醒子明。一为控魂之主,即嬴政。”荀子撑膝站起,负手而立,双眼中满是厉芒,“二为,阴阳家。”

角落处,垂头而立的盖聂猛地抬头,沉寂的双眼中猛然燃起无尽的火焰。

……

仍旧是那一个清冷的寝宫,仍旧是那一染上鲜血的床榻,角落处是不熄的烛光,然而那本该归来的寝宫之主,却是失了约,未能踏入这一房中。

褪去了一身朝服而身着轻便白服的嬴政站在角落之中,他的面前是被九九八十一根白蜡烛围绕在其中的第一名剑天问,而那九九八十一根蜡烛,也不知何时剩下四九三十六根白蜡烛在燃烧。

嬴政伸手便将其中一根蜡烛拿在了手中,与最早自主熄灭的那九根蜡烛不同,面前的这一支蜡烛竟是被人削去了燃烧的灯芯,而失去了燃烧的源头,这蜡烛自然是没了继续燃烧的动力。

与少年如出一辙的幽深墨眸中有着凌凌寒光在闪烁,男子冷笑一声,便随手将手中的蜡烛甩出,准头却是无比精确地将手中物品丢如了原来的位置上而无一丝差错与颤抖。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尽管失了三十六根蜡烛的燃烧,然而凭借着剩下的三十六根蜡烛,面前的这一个角落仍旧充斥着火光而无一丝阴暗。嬴政看着面前这些无止境燃烧的蜡烛,便是失了兴趣,转身离开了这一个炽热的角落。

“是我大意了。”

一步步从火光走入阴暗,厚重的帘布将外边那炎热的阳光遮挡在外,为这一帝皇的寝宫留下了凉意,同样也留下了昏暗。

“没想到,本以为是一个掀不起任何涟漪的东西,竟然是个暗藏玄机的人物。”

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嬴政抬眼看向前方,一副画轴映入眼帘。

“东皇之姓吗,原以为你已经抛弃了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是那个东皇老头子布下的一道棋子。”

看着面前清晰记录着一瞥一笑的画轴,嬴政抬手轻轻抚摸着那一看便知受尽宠爱的小孩的面容,他的视线是如此关注,让人错觉以为画中只有小孩一人的身影。

“是因为早已经预料到吗?”

嬴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前世的他肆意而潇洒,自然不可能为凡尘规则而束缚,所以在看到山间那一个宛如精灵般的稚童后,他便循着自己的心意把那孩童抢夺过来。

亲眼目睹过展现在孩童手间的奇迹,他自然是知道这个过程绝对不易,但是他是谁?又怎么会因为小小的困难而放弃了自己的计划?在他的策划下,那一个世外桃源如他所愿消失在一片山火之中,而那个山间精灵也被他抱在怀中。

嬴政垂眸,双眼罕见有了些许的波动。

该说嬴政这样潇洒还是过于自负。他的生命中虽非百分百全胜,然而却是没有多少的败战,他的手下败将自然数不胜数,出于兴趣去抢夺孩童而导致的家伙人亡自然也是不计其数,然而却没有一个家庭会给他如此深刻的印象。

【你……会毁了影儿!!!】

现在想来,那个老头拼着最后一口气说出来的话,或许不只是不甘和怨恨了。

东皇之姓也是嬴政重生在战国时代之后才去重点了解,而前世对于东皇之名,也是因为对小孩的逐渐上心而去稍微调查了一下。

自然,已经是科技占据上风的现代,怎么可能会有如战国这般详细的资料?

嬴政转身,便坐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前世的他也不可能会因为这个姓氏而去翻阅史书,毕竟对比少年的神秘身世,他更加看重的是少年本身的改变,而引起少年改变的那几个因素,他又怎么可能会放任少年凭着休假之名离去而毫不理睬?

更不用说,那个被嬴政自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作死任务,就是他亲自颁布给少年。

那个目标,嬴政自信少年到现在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亲自点名让他去完成这个任务,只有嬴政自己明白,已经完全将少年纳入自己领域之中的他,根本容不得世上还有任何一个人比他亲过少年。

而当时他点名少年要去完成的暗杀任务的目标,就是被他查出来的,当年离家出走、改名换姓的,少年的哥哥东皇天,后改名为杨天。

他不惜少年背负弑亲的罪孽,便是斩断少年的最后一条生机。

却没想这个轻易被斩除的障碍,竟然也和他一般重生,更是主动找上门来,祈求他保护澈儿的安全——那个时候,是澈儿离开了他身边的第四年。

从一开始,他就对他没有任何的信任与兴趣,在他看来对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只能靠着他来得到少年的信息,甚至很多时候还被自己玩弄也不自知。

却不晓这一切都不过是伪装啊。

伸手抓过一边的锁链,嬴政听着那铁链间撞击而发出的悦耳声音,也缓缓笑出声来。

蝼蚁终究是蝼蚁,永远也无法参透人的心思。东皇天啊,无论你是谁,就算你赢了这一局,又怎么样?

——你注定永远失去澈儿的心。

……

天明看着面前站立在一片星辰下的男子,幽深的墨眸中罕见地浮动着无限的复杂情绪,然而更多的却是扎根在眼底而无法融化的寒冷。

“竟然是你。”抬眼看着那不复记忆中消瘦苍白的面容,天明缓缓开口,声音却是带着丝丝颤音,“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你。”

“如果轻易被你猜出是我的话,那么我早就该出局了。”不在意少年满身的疏离,男子伸出手,将面前的少年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影儿,我们终于见面了。”

“哥哥,我可是非常想念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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