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脸色刷地惨白,这回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嗫嚅着道:“是安瑾让我来的……他说如果我帮他,安王得势后,不但不为难我爹,还会让我爹继续当他的右丞相……”
“果然是三弟……”安越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于这个答案,只是眼神微微一黯,颇有几分神伤之感。
安瑾?三弟?他的三弟叫安瑾?看着安越,曹梦阳不由同情起他来,人说“候门深似海”,看来,他家可不止是海这么简单。
隔了好一会儿,安越看来似乎从“兄弟相残”的伤感中恢复过来了,眼神重又恢复了淡定,“你这几天会在丽妃那儿住下吧?”
萍儿愣了一下,知道对方是在威胁自己这几天必须住在宫里,只得点了点头,复又问道: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你先回丽妃那里去吧。”
萍儿闻言,迟疑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离去了。
萍儿一离开,曹梦阳赶紧将门关上,再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真抓了她爹跟她的心上人?”
“不能说是‘抓’吧?我只是请他们二位到一个地方去好吃好喝而已。”
“还真抓了?”曹梦阳不由愕然,他原本还以为事情不可能这么凑巧的。
“马上就要干大事了,不先一步把他们抓起来,难道任由他们出来捣乱?”
也是,曹梦阳耸耸肩。“对了,你怎么知道是你三弟让她来的?”
安越闻言,不觉得好笑:“你真以为三弟支使得了她?”
“难道不是?”
“她爹是出了名的老顽固,软硬不吃。我曾三番四次想拉拢于他,都被他严词拒绝了。你想,薛萍儿身为他的女儿,会任由我三弟支使?”
曹梦阳不由一愣,“那你刚才干嘛做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还以为她真是你三弟派来的呢!”
安越不由笑道:“我跟我三弟不睦的事,众所皆知,保皇派的人想在这上面做文章,也是很自然的事。我不过是附和一下他们而已。”
曹梦阳闻言,不由更莫名奇妙了。
“你想想,凭你那两三下,能跟她耗这么久?”
曹梦阳猛地一拍额头,“啊!难不成她是故意等你醒过来,好告诉你是你三弟派她来杀你的,借此离间你们?!”
安越微微一笑,“可惜他们算掉了一件事,我与三弟虽然不睦,但此次到底是关系安王府存亡的大事,他又怎敢在这件事上乱来?”
“既然你早就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了,那干嘛不拆穿她?”
“拆穿?干嘛要拆穿她?来个将计就计岂不更妙?”安越不觉好笑。
“将计就计?”曹梦阳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正待问下去时,房外突然传来了吵杂的人声与脚步声。
安越不由脸色大变,咬牙道:“倒小瞧了他们!”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数十人或拿刀、或拿剑,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处。领头的,是一个御林军长官打扮的人。看样子,方才踹开门的,正是此人。这人食指一指安越,厉声喝道:“把他给我绑起来!!”
曹梦阳一听,脸色顿时惨白无限:难不成皇帝识破了他们进宫来的意图?!
反倒是身为当事人的安越,此刻已经平静了不少,一言不发地任由听到命令即刻冲将上来的几名侍卫,前前后后将他绑了个牢牢实实。
“带走!!”那名御林军长官再度喝道。
在安越身边的几名侍卫连忙连押带推的,就要将他押出去。
安越赶紧趁此最后机会望向曹梦阳,以唇语说道:“记住我刚才说的!”眼神里有着浓厚的担忧与不安。
刚才说的?你说什么了?!曹梦阳直想拽着安越问个明白,偏偏御林军长官又是正面对着他的,教他就是想用唇语都不行!
安越很快就被押了出去,御林军长官见状,转身押后而行。
急得不行的曹梦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去,拽住御林军长官的衣服,急切地问道:“这位大人,你连个原因都欠奉,就这样就把我未来的夫婿抓走?”不敢得罪此人,他刻意将语气软化了好几分。
那人皱了皱眉,伸手往外一格,就将曹梦阳的手格开了,“哼!原因?他身为安王世子,身蒙皇恩,居然恩将仇报,行刺皇帝!这种人,就是当场诛杀都不为过,何况只是把他押入天牢!”
“行刺皇帝?!有没有搞错?!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们一直在这屋子里聊天,哪儿也没去!!他要怎么行刺皇帝?!”这样莫须有的栽赃陷害令曹梦阳这样的人,也义愤填膺起来。
“跟你在一起?”那人眼神一冷,“难不成行刺皇上的,还有你?”
一听对方竟然将他也算到这件事里去了,曹梦阳浑身一寒,顿时说不出话来。
那人见已经成功地吓阻到了曹梦阳,又道:“我得到的命令,只是来抓安越。奉劝你一句,少说几句,以免把自己也牵扯进去!”说罢,冷冷转身离去。
看着那人离开,曹梦阳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除了高考失败那一次以外,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感觉到全然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