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六个同样对四楼产生了“违法”兴趣的小巫师齐聚在七楼一处隐蔽的天台上,开始了第一次小型碰头会议。
在确定其他人都对三头犬没有办法以后,克莱尔开始支招了。
“能够历经千年流传的神话,也许不仅仅是故事,大抵还是有原型可寻的。”克莱尔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画了一个平行四边形,然后再在右上角扯出一条短斜线来,问围在自己四周的同伙,“知道这是什么吧?”
(图形类似“◇-”)
其他人立刻把视线集中在赫敏身上,赫敏脸微红,眼神闪烁着不确定地道:“看上去像某种古代魔文,可是这门课我们还没上……”到底是爱学习的好孩子,大约早早就预习了古代魔文课。但是克莱尔摇摇头。
“像箭头……”哈利犹豫着说出自己的看法。克莱尔依旧摇头。
“我看有点像破斧酒吧的招牌。”乔治说。
“不对,是丽痕书店的招牌,她家才是菱形的。”弗雷德说。
克莱尔狠狠地摇头。
德拉科迟疑着开口:“这是……星座么?”克莱尔惊讶地看向他,突然想起这个男孩就有一个星座的名字,而且自己画的这个,还的确是Draco的邻居。果然,男孩叫出了这简画的名字:“我感觉,像Lyra。”
“天琴座?”赫敏也想起来了,尽管天文课还没有学到北天银河,她也准确的报出了书上的概念,“托勒密四十八星座之一,夏季大三角顶点Vega星所在星座。”
“没错,”Vega的中文叫法就是织女星了,克莱尔笑眯眯的续道,“天琴座原本是希腊神祗赫密士制作的竖琴,后来送给了太阳神阿波罗,阿波罗又把它转送给了自己的儿子俄耳甫斯,俄耳甫斯死后,宙斯将这把竖琴再次挂回了星空之上。”
“可是这和那只狗有关系么?”双胞胎二重奏。
“等下,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哈利一拍石凳,“俄耳甫斯下地狱救他妻子的时候有遇见地狱三头犬!”
“对哦,希腊神话!原来是这样……”赫敏眼瞪得大大的,满脸的意想不到。
另三个巫师家庭的少年依旧懵懂。
克莱尔解释道:“我刚才讲的是麻瓜的一种传说,传说里三头犬在听到美妙的竖琴音乐后睡着了。”
“音乐?”德拉科鄙夷,“那种臭烘烘,口水都控制不住的四爪动物还懂艺术?”
哈利却充满坚定和希望地反驳他:“我倒觉得可以试试,不然那么危险的动物是怎么被弄到四楼去的(克莱尔腹诽:有昏昏倒地啊)?再说,只要站在狗够不到的地方试验,不妨碍什么的。”
双胞胎诡秘对视,然后宣布:“那么就交给我们来试验吧,我们知道从哪能搞到竖琴!”
自从双胞胎学长们对违背校规的计划大包大揽过去以后,一年级的新生们也就都老实下去了。之后克莱尔见过双胞胎在黑魔法防御课教师办公室外徘徊,估摸他们说的竖琴只怕就是奇洛后来搞定大犬的收藏。念及奇洛不会在这个时期做什么,她也就没多管。
平静的度过几天,眼瞅着阴沉的魔药教授伤腿越走越利索,也不见想起他们欠着的禁闭,克莱尔的心又活络了。
周三午夜上完天文课,困得迷迷糊糊的孩子们晃回各自的寝室,克莱尔趁着这所有人都近乎梦游的时候,挂在一起上课的拉文克劳队伍尾巴上,拐上了八楼另一半的走廊。最后在家养小精灵提到的那副挂毯前,她不被注意的停下了。
挂毯主要是猩红色和天蓝色的,有些抽象的绣出了一个怪模怪样的人形在指挥一头丑陋巨怪跳舞的样子,那巨怪甚至还在腰上套着一圈小天鹅的白色褶皱舞裙。
克莱尔看着拉文克劳的队伍拐过弯去,然后又等了一会儿,仔细倾听,万籁俱寂。
她低下头,开始拼命想“我需要一间黑魔法图书馆”,然后在挂毯前的空地中间来回走了三次。当她再抬起头时,挂毯对面的墙上,一扇雕着四叶苜蓿花纹的木门出现了。
克莱尔小小的“wow”了一声,探手过去,拧了下门把手,门开了。她迅速闪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这是一间充满了陈旧时光味道的图书馆。并不大,站在门边看去,好像堆满了书架的寝室。就在她左手边,贴着墙摆着一张书桌,桌子上羽毛笔蘸在墨水瓶里,一大叠上好的羊皮纸摆放得整整齐齐。
桌子上还有一本厚厚的书。她拿起它,是本书目。克莱尔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翻开它,快速查找起来……
“大脑封闭术,大脑封闭术,大脑封闭术……有了!”
《大脑封闭术详解》
《对摄魂取念的完美防御——大脑封闭术》
《轻松上手,构筑大脑防御工事》
……
当她确定选好哪本以后,一行细小的花体字在那本书后面浮起来:
“C6-4行-3档”
克莱尔扫了一眼,面前的几排书架,由左到右的第三个,果然是C排。她沿着C排走下去,看上去不大的房间竟好似能无限延伸下去一样,没走几步,就到了第6排。果然在第四行第三档里,找到了那本《大脑封闭术详解》。
木质的封皮,泛黄的羊皮纸,厚度足足有小指那么高,但是保存得很好,上面施加的各类魔咒让纸上的墨迹还闪着光泽,仿佛刚刚写就的一般。
克莱尔抚摩着这本得来不易的书,微微笑了。
……
……
几天后,双胞胎凭借深厚的“恶作剧”天赋才能顺利的搞到了那把可以自行演奏的竖琴,但是却在第二天在走廊里对皮皮鬼释放驱逐咒时不小心摔碎了携带的火焰药剂,并且出人意料的把一条三楼走廊化为火海……然后当场被费尔奇捕获。
他们遗憾的将在费尔奇的监督下,每天傍晚进行城堡清理工作,试探进度再次搁浅。四个小孩对此表示深切哀悼以及偷笑。
克莱尔也得了空闲开始研究大脑封闭术。
这是她觊觎已久的,并不是所有巫师都精通的灰色魔法。如果说白魔法是王道,黑魔法是邪道,克莱尔理解下的灰魔法,是“居安思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小人之道。
最好的防御,就是本能。而魔法世界,需要防御的不只是对身体的攻击,还要保护灵魂、思想和记忆!
对于克莱尔来说,她浑身上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那些不应该属于这个时代这个身份的记忆,只要被人知道一点儿,就会带来无法估量的祸端。她不仅要为了保卫自己的记忆去防范黑巫师们,也要防备来自于背后靠山邓布利多的凝视。
克莱尔是喜欢邓布利多这位和蔼的老人的,他是个有力量有头脑,把狮子的大智若愚运用到极点的老人。
中国那位伟人曾经这样评价青年人:“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邓布利多虽然没听过这句话,但他确实是把握住了这句话的精髓。
英国的每一个小巫师,几乎都要在霍格沃茨度过七年,由十一岁起,到十八岁成年为止。他们在这里凝聚起人生观,价值观,拥有大概会维系一生的朋友圈。在邓布利多担任校长的期间,他就成为了逐渐成长为青年的学生心中最值得依赖的长者。
“可怕的偶像效应。”克莱尔叼着奶糖,看着在休息室角落里跟其他男生摆弄着巫师棋的罗恩,想起他的一双将邓布利多的话奉为圭臬的父母。
邓布利多是意志坚定的,也是精明智慧的。所以克莱尔始终想不通,为什么邓布利多坚持要把哈利寄养在德思礼家。如果说是为了血缘魔法的话,哈利上学期间离开德思礼家,而如果霍格沃茨带来的保护跟血缘魔法一样的话,那为什么不始终让哈利留在霍格沃茨呢?至于什么为了让小孩子在不被推崇的地方成长,更是经不起推敲的,难道邓布利多没有自信教养出一个成功正直的巫师,以至于需要用寄人篱下的挫折教育来奠定哈利的基础性格?他都不担心种下的种子长成一只暗黑救世主吗?
克莱尔总觉得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而她没有看过全套《哈利波特》,所以才不知道邓布利多是为了什么。
《魔法石》阶段的伏地魔完全起不了多大风浪,克莱尔才敢于参与。但是一旦她做出了太大的改变,是不是会带来完全无法预知的未来呢?虽然她依然认为一个童话故事结局就应该是王子战胜了邪恶,但仅仅是多了一个克莱尔·德思礼,哈利·波特就与格兰芬多擦肩而过驻扎到了斯莱特林。蝴蝶翅膀的效应如此可怕,以至于她完全不敢大肆动用自己还能记清的秘密。未知就等于危险,危险可能是危及生命的,她不具备可以看穿谜团发现核心的聪明,她只拥有一个名为“救世主”实际才11岁的表兄。
不敢插手太多的剧情,她只能挖空她可怜巴巴的记忆,找到那么几样有用的技能来武装自己,以防止被“伏地魔”漩涡拖进去尸骨无存。
“大脑封闭术”被用来防止他人利用摄魂取念强夺需要隐藏的记忆或者思想,保护自己,保护秘密,这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在克莱尔看来,大脑封闭术其实就是一种欺骗技。
初等的大脑封闭术的效果是使摄魂取念什么也搜索不到,这是最低级的,结果只能让对手加重摄魂取念力度,如果魔力不如人,想要保护的依旧是会被夺走发现。
若想抵达彻底欺骗摄魂取念的顶点,需要利用完美无瑕的自我催眠暗示,以便在思想的外层包裹上虚假的记忆和思维,令欺入的摄魂取念带走错误的意念或者影像,并且,毫无破绽。
对于一个少女来说,幻想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有谁不曾做过公主梦?有谁不曾在幻想的世界里做过玛丽苏?其实大脑封闭术入门,对于一个做过梦的女孩,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
……
就在克莱尔沉浸在大脑封闭术训练中时,进入走廊的情报有了新的进展——
“走廊里的东西,和一个叫尼可·勒梅的人有关。”这是双胞胎在周日的新聚会里发布的消息。
“你们怎么知道的?”震惊下的德拉科脱口问道。
弗雷德说:“大家都知道,我和乔治每天傍晚都要打扫走廊。”
乔治接口道:“昨天我们被麦格教授找去,所以等到开始打扫时,已经接近睡觉时间了。”
“在打扫三楼的时候,我们遇上了海格。”
“他还扛着着巨大的肉块,腥味很重。”
“我们问他是不是去给四楼的狗喂食。”
“他的表情很精彩,暴躁起来以后,不小心说走了嘴。”
双胞胎一齐模仿起来,一个做动作,一个配音。
“我告诉你们,忘记那条狗,忘记一切,”乔治隆隆的鼻音让句子含糊,语气紧张,“这是很危险的,而且一切和你们无关,这是邓布利多教授和尼可·勒梅之间的——”
弗雷德作出惊恐的表情,用手在身前一挥,乔治的配音跟上:“把我说的话忘掉吧,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事情!”
最后双胞胎齐声合奏:“所以,这件事还牵扯到一个名叫尼可·勒梅的人!”
克莱尔一直在观察在场的所有人,其中德拉科的表情最耐人寻味:先是惊诧,随后若有所思,最后竟微微笑了。
“德拉科,看你的表情,你一定知道尼可·勒梅是谁了。”最先指出这一点的,竟是赫敏,她浅褐色的眼流露出几分得意。现在的赫敏,聪明,且毫不掩饰。
德拉科一瞬间显出些恼怒,但立刻收敛起来,贵族式的矜持淡笑再次挂到这小孩子的脸上:“啊,这名字确实让我有些耳熟。”克莱尔敢打赌,这绝对是模仿他父亲的口气,满满地都是斯莱特林式的油滑。
五个人十只眼,死死盯着他。
德拉科毕竟不是他千锤百炼的父亲,还没坚持过十秒,表情就挂不住了:“喂,都看着我做什么?”
“马尔福不愧是马尔福,”乔治鼓掌,“显然只有你听过尼可·勒梅。”
“巫师中的古老贵族姓氏啊,知道点我们不知道的很正常吧。”弗雷德跟进。
小马尔福的毒牙立刻咬了回去:“论传承年代的话,马尔福和韦斯莱可没什么差别,你们的姓氏也是古老的吧,‘贵族’韦斯莱们。”
闪电在半空中劈里啪啦,以一敌二,德拉科岿然不动。
哈利只得跳出来喊停。
“姓氏什么的不是重点,德拉科,尼可·勒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