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讲的就是关于你们体内因子的东西。】
【劝你们还是注意听的好,伤亡一律概不负责。】
无辉用着慵懒的语气,目光飘忽地向坐在位子上的众人讲到。左手不断摇着一本教学材料,看上去十分地不耐烦与想要偷懒的样子。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幻岛无辉其实是一个极其不擅长伪装的一个人,也正因为如此她的话意外的可信。
【因子的基础概念你们都在注射前的通知书上看到了,无非就是不可繁殖系的寄生无机物而已。接下来要讲的就是怎么利用因子来增加个人战斗力。】
【Frist,因子是由神经和部分大脑组成的,所以要操作因子就必须拥有与因子数量匹配的脑容量和认知力。说白了就是某些智商不够的笨蛋还用不了尘世因子~】
说完这句话的无辉突然轻笑起来,嘲讽的样子又回到了她的脸上。被那种目光看着的某些肌肉笨蛋顿时感到极其不爽。但无辉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Second,其次肉体也是使用因子的必要因素,如果身体素质不够的话也没关系,最多也就是被因子撑爆血管爆体而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last,因子最重要的操作因素就是情感,愤怒,嫉妒,愉悦任何一种高昂的情感都能更容易的促使血液流速增加使因子快速复苏,所以那些一根筋的笨蛋或许会更容易上手……】
下面有几声轻笑传来。在这个原本安静可听针落的教室显得那么刺耳。而这不可避免地让无辉感到不快。她顿了顿,突然地,收起了那副平时嬉笑暗讽的嘴脸。变得极其严肃半睁着眼俯视着看着略微有些散漫了的众人。嘴角也是在那一瞬间变得扭曲令人恐惧……
【怎么,你们是觉得这没什么听的必要是吗?……真是,你们这些小鬼啊……】
瞳孔缩紧,不管是无辉还是众人。突然转变的锋利语气让他们脖颈有些发凉。
无辉已经将慵懒的样子丢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绝望……冷漠,是脸上表现的。绝望,是众人感受到的。
那副仿佛厌恶着世间一切的表情……真是和某人一模一样……她学的是那么相像。
甚至能感觉到空气的降温,那冰冷到极致的神情将胃部扎穿,扎进脑海伫立不浅。
感到恐惧爬上自己的脊椎,甚至不能抬头去看那微微颤抖的双唇。
【你知道前线现在有多少和你们一样的人在为了人类战死吗?真以为能待在净土里养尊处优了啊……你们这些混蛋!!!】
双手,重重打在讲台上。怒视?或许如此地注视。原来她是这么在意这些的人么……明明就是一个玩弄生命的无救之人。
【你知道现在重灾区有多少人因为魔种入侵选择自杀吗?!】
【你知道魔种的入侵速度有多快吗?!】
【你知道要怎么面对那些对待人类毫不留情的魔种吗?!】
【不,你现在仍在净土中享受!享受那些用血换来的东西!】
……极其失态,她从为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不冷静的一天。如此反常的样子,她从未想过……会再次面对安静的让人疯狂的地方。
那双唇张开,仍想说些什么。却如同改变注意一般闭合微颤。
长叹,二氧化碳在空气中弥漫。开口,冰冷愤怒皆是消散。
【可以继续了么?】
这是无辉今天的最后一句问句。
在那之后的气氛几乎压抑地要把心脏撕裂。那种沉重的感觉只会愈加沉重,迟迟未能消散……
一点一点,
挤压变形。
那种淡漠宛如死水的眼神似乎已经刻在了某些东西的深处。但他们甚至不能再让精神放松一丝一毫,咬紧牙关,不漏下一丝一毫。因为他们是那么倔强,那么不想承认。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像他们这样的人……如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就是死路一条……
缝缝补补,
撕裂撕咬。
这是世界上所有“持有者”的现状。
被神选中?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一分,一时。今天的课程并不繁杂甚至单一。下课,课间,大家毫无反应。
他们虽然大部分是十五十六岁的少年,但在这个地狱里生存的他们怎能可能没有意识到学校的异常?
同学们仿佛设定好的笑容,机械化的语言,无一不让他们感到恶心反胃。特别是他们想到这些有着人类外貌的机械在学院里一共有1976人就感到愈加强烈的讽刺感……
【叮铃铃——】
……这次的铃声低沉无力。
无辉合上了教材。黑板上留下几乎填满每一个角落的白色粉笔字。那双冰冷的眼瞳最后看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的众人一眼。藏在背后的手掌……握拳,紧握。看来她并不能做到不在乎。
离去,没有再说一句话。其……尚可改变。
而他们呢?
眼神淡漠,
无物可求。
那种如同在追寻死亡一般的眼神终究还是出现了在他们脸上。而在这境地之下……那副从别人身上继承过来的样貌和权能又能改变什么呢?什么也改变不了。
自身无物能改。
其色斑斓,环环相扣。
如今有东西滴落,被砸个支离破碎。那双眼瞳上还会再出现波澜吗?原来,人是可以这么轻易就改变的么?对于这些愚蠢的问题……
他们不知。
也无人会知。
似乎即便有那种可笑的答案对如今的他们也不会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了吧。所以,……这一切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了。
众人也不会再感到可惜。
收拾东西,回家休息。等待作为警备队一员的新命令,然后为了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人和魔种拼命。这就是他们要做的,却不是他们想做的。试问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人献出生命,在这个世界又有多少人能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说我愿意?
呵呵……已经没人愿意了。
你们觉得,那些在战场拼杀的人有没有家人呢?所谓民主的政府,又是用什么让战士在战场拼命的呢?
而那些战士的家人,现在又在哪里呢……
嗯……我们先掠过这个话题吧。
夕阳,掠过六分之四的天空。将这个失去光辉的地方染上一抹青蓝色彩。
时间,踏过世界的足迹向前。为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献上一丝停留界限。
界限?那不长。
足够精神快要崩溃的队员回到宿舍,足够准备遵守承诺的回岸换好衣物,足够同样换好服饰盼望某人到来的无辉能够悠闲等候……
阳光透过由某种干枯植物编制的圆帽,纤细洁白的食指拇指轻微捏住了帽檐往上提放。
往下,是蕾丝花边的无袖连衣裙与质地略粗糙的半高跟。这样的装扮在夏天并不常见,但这样身着的一般是14-16岁的少女。似乎这种风格的衣物更能体现正值青春年华么?
这样的装扮对于已经刚成年不久的无辉却没有任何违和感。可能是因为基因问题吧,幻岛家的人在五十岁之前都会保持懵懂年代的样貌。不过由于无辉平时故意塑造的嗓音大家都没看出些什么。
而帽檐之下此刻如同孩童般闪耀稚嫩光芒的金瞳突然望向前方。
【我来遵守诺言。】
带着轻笑的话语。虽然感觉不到笑意。
这幅样子让无辉愣在那一瞬间,很短。
在她印象中,回岸应该不是一个十分会搭配的人。
裤腿卷起到脚踝上五厘米的牛仔裤,漆黑色带有细红色龙纹雕刻,银色扣的皮带。纯白底色,大片黑莲花纹的短袖加上黑色小臂处镂空设计的亮黑色类西装外套。
加上那微勾的笑容,此刻他的俊美容颜才被完全体现出来,即便显得有些诡异的白发与紫金异瞳也掩盖不了的气质。
【接下来的12小时……】
【我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