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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无名之辈跟滑铁卢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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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最后一次爆发法国作为一个欧洲巨人的尊严之时,人们都为之颤抖。

如果让我来评价法兰西第一帝国的最后一百天,那么我要说那是伟大的,巨人在一个小矮子的推动下发出怒吼,不顾一切地向前进发,欧洲的其他皇帝,王爵,各路诸侯,都发出了恐惧的呜咽,没人能忘记这个小矮子给他们带来的恐怖回忆,联军一败再败,曾一度让人以为拿破仑就是上帝派来的刽子手一个个砍下他们肥胖的头颅。

然而,这一下的回光返照并没能带来什么历史性的改革,皇帝又在滑铁卢惨败,这个近乎百战百胜的能人还是跌下神坛,被流放到了地球另一端,路易十八重回王位,欧洲封建主皆大欢喜。

1815年,法兰西第一帝国,覆灭了。

与皇帝再次逊位的几乎同一时间,科尔多省发生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个刚生完产的母亲因为感染和感冒一类的疾病去世。

为什么说平常呢?因为这对穷人来说并不罕见,刚生完产的母亲,也许是因为营养不良,也许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在身体虚弱的空档期患上疾病,在这种时候,简单的感冒也能要人性命;卫生问题也是一大要素,对于一些穷人来说,她们生产时的床铺可能是家中唯一的软褥,沾满了血水和其他什么液体,如果是夏天,那会招来无数蚊虫,然而因为这些母亲多数无法下床,褥子也更换不了,因此会感染上了一些要命的疾病。

每年全国都有上千人因为生育孩子而死去,而这位母亲就是其中一个。

最开始,父亲回来时母亲还能躺在床上笑着招呼,后来有一天她实在坚持不住了,手刚刚抬起来就倒了下去,粗重地喘着气,那吓坏了父亲,父亲跑到迪涅请来了医生,随后焦急地来回踱步,医生检查了病人开了药。最开始确实有所好转,但很快又不见效了,更要命的是医生的药还断了供,用药如打仗,后勤没跟上自然全线崩溃,值得注意的是,那种药以前随处都是,是处理感染常见的药物,但是因为当时的战争,皇帝也需要药物处理伤员,于是生产于巴黎的药物一瓶也没有供给给国内,全都运送到了前线,滑铁卢中又全数送给了英国佬,一场战争,又间接毁掉了无数个这样的家庭。

父亲逐渐放弃了治疗,只是日夜握着母亲的手,他常常整夜不睡,只是神经质地颤抖,他有时把手举到眼前亲一口,以前这双巧手为自己做饭洗衣,制作陷阱,现在这双手已经变成了死人的颜色,他尽力不让自己去想,有时眼眶湿润了也要忍住,他不能哭出来。

病床上的母亲已经开始祢留,父亲抖了两下,好像身处冰川,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原本日夜紧握的手逐渐没有了力气,他不得不告诉自己,是时候离别了。

他走到高尔的小屋敲了敲门,高尔没说什么,理会他的意思,帮他去照顾已经快死去的可怜女人,而他自己则在深夜前往迪涅,去找那位可敬的主教,那位主教见证了自己的喜哀,不变的是始终可敬,无论怎样都会二话不说来到这里

“主教的职责就是比本堂神父更负责”他常这么说。

此时走在前往迪涅的路上,他抬头望了望星空,星辰闪烁,衬着淡蓝色的夜空,宇宙的奥妙玄机仿佛一下进入脑海,以前他也喜欢望着星空,给妻子讲述自己在城镇上听来的美好传说,那些梦一样的回忆渐渐出现,一幅幅熟悉的画卷展开,还是全数消失,短暂的三年,确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他默默抹去了眼泪,一路跑进城里,几法里的路程,让他短暂地把悲伤抛在了脑后。

主教是不住在主教府内的,那里已经被他送给了医院,他自己住在原来的医院里,另外还有一个有气喘病的长了胡子的矮胖老女佣人和主教的妹妹。

他知道主教从不锁门,此时已经是深夜,于是他直接前往了主教的房间。

主教还没有睡,正在伏案协一些东西,他刚刚上楼时声音不小,主教肯定听到了,但是没有挪动一下身体,主教认为横祸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上帝会保佑自己。

他说明了来意,主教和善地听完,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带上了必要的东西,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走了。

主教为母亲做了临终圣事,这个圣女死前看到了主教和蔼的面庞,抱着一个小十字架笑着死去了,那是两人还没结婚时丈夫送给她的,上面还有一颗很好看的小石头。

主教安安静静地做完了全部流程,才离开这里,父亲也一并离开,他要去做一些事情,孩子托给高尔照顾,这个老家伙很喜欢那个孩子。

次日深夜,父亲回到了家,高尔起身,看到他手中拿着些花和羊奶,前者送给死者,后者留给生人。。

高尔又坐下,逗弄着躺着婴儿床上的欧妮,孩子天真无邪的面庞能让任何铁石心肠的人放下心中的成见或怨念,那双很漂亮的天蓝色的眼睛看着人时简直能让人心都融化掉,她此时刚睡醒,她早就习惯了高尔老头子,不会哭闹,只是呆呆的四处望,把手指放进口中**。

她显然不知道,几个小时前,她失去了母亲,然而对她来说,不知道也许才是好的。

高尔注意到父亲的脸上有泪痕,显然这个坚强的男人回来的路上还是止不住大哭了一场,他才刚23岁!

高尔:“以后该怎么办?”说这话时,他停止了逗孩子的动作,把自己捆着绑腿的瘸腿挪了挪,转过身来,面对着高大的男人,那股属于老成者的气势往往令人心中不由得打颤。

父亲放下了花,拿着羊奶和奶瓶来到了高尔身边,给孩子喂起了羊奶。

孩子还不是很饿,但是也吸了两口,随后好像是呛到了,咳了两下,嘴里的羊奶弄到了身上,父亲用手揩去了那些奶,孩子回复了正常才又继续喂,等到孩子明显喝不下时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高尔没有说话,父亲刚刚的动作很笨拙,像极了自己第一次照顾孩子时的样子,那时他还没有瘸,每天黄昏干完活就大步流星地走回家,衣服脱下披在肩上,慢慢上到自家所在的阁楼,家里有四个孩子嗷嗷待哺,自己辛苦一天一天带回来的钱交给妻子,妻子出门买菜,回来时还会带一些奶,她的乳量无法同时喂养四个孩子,有时假如自己没有累到当场趴下就会帮忙喂最小的两个,阁楼总是很热,他有时甚至会被汗水蒙住眼睛,因此在自己的记忆中,住在阁楼的那几年总是朦胧的。

两个人现在都是孤独的男人,高尔也不打算出言伤害他,只是无言地看着孩子。

他打算今晚就睡在这里,昨天他只睡了两个小时,实在撑不住了。

躺在临时为他铺好的床上,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又出现了几个孩子的身影,好像回到了几十年前,不觉间眼眶又湿润了。

他又开始考虑未来,自己有1000法郎的年金,在以前她们夫妇是万般不要的,他就自己慢慢攒了下来,这几年已经有了三千法郎,现在他可以全部拿出来,自己饿死也无所谓,这笔钱足够三人生活,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健壮的男子,脊背宽如皇宫的支柱,手中的力气似乎无穷无尽,还能打猎,情况似乎不是很糟糕,想到这里,他安然地入睡了,带着鼻音的呼噜很快响了起来。

......

天蒙蒙亮时,父亲在婴儿床边醒来,他拍了拍自己的头,直起身,高尔老头的呼噜还是没停,但是掩盖不住自己身边的小天使的轻柔呼吸声,他昨晚就是听着这声音入睡的。

他看着这个小天使,这个温柔的可爱小怪物,现在仿佛成为他的一切,昨晚他悲痛欲绝,今天看着这幅面庞似乎又能鼓起勇气,再次去面对生活。

他背起猎枪,在山中走了一会儿,清晨的雾气笼罩着这片山林,斑驳的晨光在树叶间照射进来,空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脚踩在落叶上的轻响配合有时突然响起的鸟啼成了最好的安神乐,他坐在山坡上,透过林间的空隙,看着远处的太阳缓缓升起,树木叶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也让他的身体异常舒适,这些似乎渐渐把他的坏心情驱赶走了。

慢慢下了山,路上打死了一只野山羊,把它抗在肩上,他唱起了一首歌

“爱的喜悦,持续刹那”

“爱的伤痛,犹如永恒”

“我为希薇放弃一切”

“她弃我而去,另投怀抱”

“爱的喜悦,只能持续刹那”

“爱的伤痛,犹如永恒”

“只要江河仍流向大海,我会永远记得”

“你将我留在身旁”

“如今江水依旧,誓言却已消逝”

“爱的喜悦,只能持续刹那”

“爱的伤痛,犹如永恒”

他回到家时,高尔刚好起床,看到了扛着山羊的他。

“以后该怎么办呢?”,高尔相信他有了答案。

“跟太阳每天照常升起一样,继续走下去。”他笑着回答。

高尔也笑了出来,仿佛一切不愉快全部消失,他们的未来仍充满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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