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只赞赵咫遥绝妙,却只有李纯柏留意到,他其实身子一直是虚撑着的,这么转了一圈,似乎有些支架不住了。她心里不忍,便关起问道:“赵公子,你要不要回去睡觉?”
不好意思与他对视,便把目光从他脸上微微移下去了一点。
十八骑面面相觑。
他们城主直勾勾盯着人家裸/露出来的那一块雪白的胸膛,大白天的,问他要不要回去睡觉……
城主好直接!好速度!,雷厉风行!
面色坦然,言行自若,不愧是他们的主公!
十八骑觉得,自从赵咫遥来了之后,城主好像就崩坏了。
而他们自己,好像……也崩坏了。
“多谢城主关心。在下幸得相救,城主又日日派名医探看,如今身体已无大碍。来这燕云城已逾三日,在下只想一个人在这城中转转,看看风俗人情。”赵咫遥说着,朝李纯柏微微弯腰,礼数俱到,说话也十分的温柔。却总保持好那几分生分,故意不亲近她。
燕云十八骑都是看在眼里,明白在心的。
燕云城主却是看在眼里,自欺己心。
“呵呵,既然赵公子有此般想法,出去走走,也好。”
虽赵咫遥把“一个人”这三字咬得清晰,但见他转身离去,形量飘摇,步伐发颤,李纯柏还是放心不下。
不由得命令道:“程钰,秦乾,你二人暗地里跟着赵公子,不要让他察觉,但若他出了事,遇到了危险,一定要全力护他周全……如果赵咫遥有什么差错,本尊拿你们是问!”
“属下遵命。”
“属下遵命。”
程钰,秦乾,是十八骑里最沉默寡言,只知服从埋头做事的两个人——派他们去,李纯柏才放心。
“你们都退下吧……”
“是。”
正堂内只剩下燕云城主一人。还有……一名白衣侍女,身子缩在角落里,迟迟不走。
“烟儿……”李纯柏只是目光一扫,微微皱眉。那侍女就吓得双腿滑软跪下,匍匐磕头道:“城主饶命,城主饶命!”
李纯柏呵呵一笑,勾起的嘴角却带着挥不去的戾气:“烟儿,你何罪之有?”
白衣侍女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清澈:“方才……赵公子向奴婢打听,燕云城里,哪处是花街柳巷。”
赶紧把头再低下去。
“奴婢知道我们燕云城纪律严明,那种地方自然是不会有的。哪知……”
她没抬头,却感觉到李纯柏锐利射来,刀剑一般的寒光。不由得打个激灵,嘴溜而出:“哪知赵公子便问奴婢,这城里哪里有私娼……”
“本、尊、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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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这两位大哥,城门为何不开?”
“哦,这位公子想必是这几日都在家里没有出来吧。”守门的兵士笑笑:“三日前,我们城主救了赵家好些人回来,怕有琰国刺客探子会混进我们燕云城。城门大锁,已是三日。”
“原来如此。”赵咫遥笑若春风,从袖内掏出一只沉甸甸的锦囊,悄悄底下递给守卫。
里面显然非金即银。
却只见一道快得几乎看不见的影子闪过。
而后,赵咫遥手上空空,守卫手上也是空空——只这一刻,那人把锦囊收走了。
她伸手一拦:“赵公子,你要到哪里去?”
“城主饶命。”
“城主饶命。”
两个守卫看清来人的面目,脸色惨白,毫不犹豫的跪下。
赵咫遥却反而浅浅笑笑,拱手给李纯柏行了个礼,不紧不慢说:“回城主的话,在下想要出城。”
“赵公子不是说只在城中转转吗?”
“呵呵,在下想出城去寻人。”
“我劫了你来,琰国必有人埋伏城外,你一出去,就是猎物入瓮。”
“可是,在下必须出城寻人。”
“寻……什么人?”
“在下……”赵咫遥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风流惯了。”
浅笑优雅的男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突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人打横抱起。
她不由分说将他抱起,剑眉高扬,怒目圆睁:“本尊不会让你出去。”
赵咫遥失了笑容,也失了从容,极是难堪,挣扎着就要下去——无奈李纯柏一双铁钳似的双臂,紧紧栓住他,动弹不得。
赵咫遥好看的眉毛拧到一起,又急又轻道:“婉婉,你……”
“住嘴!”她起手就点了他的穴位。
再一出手,连他的定穴也点住了。
然后在守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抱着赵咫遥走了回去。
不远处,一路默默跟着赵咫遥后头的程钰,秦乾。
两个闷声葫芦沉默了好久。
……
程钰:“赵公子好像出事了。”
秦乾:“他好像……遇到危险了。”
程钰:“那我们要去护他周全吗?”
秦乾:“那样的话……我们好像要去打主公。”
程钰:“好像……打不过。”
秦乾:“好像……也不能打。”
程钰:“如果不护他周全会怎么样?”
秦乾:“主公会拿我们是问……”
程钰:“……”
秦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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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的庭院里,燕云十六骑聚在一起商议。
“我们主公好男风,但就我观察,赵公子好像……不好男风。”
“那主公怎么办?”
“哼!”阿简一个转身,坐在回廊上,跨起一只脚:“怎么办?要我说……”
眼睛无意中一斜,张开的嘴突然凝固住,就这样成个鸡蛋状张着。
“怎么办……”他自喉咙里含含糊糊发声,越来越弱。
“阿简,你怎么……”老槊回过身来,正欲问阿简,却也僵住了。
“你们是怎么了?”彭寒烈回头,瞬间脸色跟吃了什么似的,难看。
十六骑一个一个回头,然后仿佛一个一个被定住。
直到李纯柏抱着赵咫遥,两侧生风,从石俑一样的十六个人身边逐一经过。
他们的目光,死死盯着城主抱着赵公子的那双手上。
突然回过神来,齐齐下跪。
“参见主公。”
“参见主公。”
……
可惜,主公应该已经听不到了。燕云城主步伐跨得极大,早就抱着赵公子走出了好远。看方向,应该是要抱到城主自己的房里去……
汹汹气势,急急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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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急败坏,入屋把左手往后一甩,震出一道真气,“嘭——”两扇门重重在身后关紧。
另一只手旋即一扔,将赵咫遥掷于墙边。
然后狠狠瞪他一眼,拂袖,转身,打算离去。
突然发现,他的身子虽被李纯柏定住,却还是无法抑制的发抖起来。
心里一下子就软了。
急步走了过去,也不管自己踩着了自己的衣脚,径直就蹲了下来,柔声道:“九哥,你怎么了?”
看他还是在不住的抖,薄唇苍白,似有言语,却说不出来。
只是颤,只是颤。
李纯柏痛楚地吸了一口气,起手两下,解开了他的穴道:“九哥……”
赵咫遥却突然扑了过来。
李纯柏一愣,侧身避开。谁知赵咫遥却伸手,抓住了她并不纤细的腰肢。
久经战场,天塌下来也不会变色的燕云城主,顷刻惊慌。
失措之下,身体除了僵硬,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任由赵咫遥把她搬过身去,背对着她。
他开始啃噬她的耳朵,手也顺势下滑,并发出满足而急促呼吸重叹。
突然一下用劲,掀开了燕云城主的衣袍。
李纯柏浑身发麻绷紧了每根神经。
“婉婉。”赵咫遥将唇贴近李纯柏的耳根,喘息着,沙哑低沉,急不可耐:“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