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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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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速下坠。

莉莉丝上辈子没玩过蹦极,这回倒是让那个栽了她的男人强迫玩儿了一次。

风声之后,她便纵身跌入碧蓝的海水。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汹涌袭来,出于恐惧,莉莉丝在水底拍打挣扎了好几下,最终却被一个人搂住了腰。

好不容易被他带出水面,莉莉丝喘着气狠狠咳嗽了两下:

“啊我差点忘了,亲爱的你不会游泳!但话说回来,这东西还真该学一学……”

“混蛋!咳咳……”莉莉丝打断了那优哉游哉地语气,随后便伸手用力把住了杰克的脖子,“……混蛋!你究竟在干什么!”

杰克被她出于求生本能而陡然增长许多的力气几近掐白眼了:

“别…这样,亲爱的……我死了…你也得跟着死……”水花漾出好几圈,莉莉丝这才被点醒,她慌忙放开手掌。但早已脸如菜色的男人却翻着白眼沉了下去,连原本抱着自己的手臂也渐渐松开。

“……”莉莉丝抽动了一下嘴角,即便放开手脚再次挣扎,也无法改变她下沉的命运了。士兵们已经匆匆向海边赶来,但莉莉丝的体力却同样耗得差不多了。颓然挥舞了两下手臂,她便缓缓掉入水面。直到视界变为蔚蓝时,她才发现原本一脸将死之相的男人竟坏笑着迎了上来。他弯起嘴角,就像老鹰抓住小鸡仔那么轻而易举地将莉莉丝环入臂膀。

男子伸出食指,朝她做了个噤音的动作,便拉着她在海水里游动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领略如此绚丽的海洋世界,上一回被他救上岛时,她已几乎昏厥。热带鱼成群结队地在他们身边游过,斑斓的色彩甚至让她沉迷。

杰克拉着她向前游去,在短暂的享受后她还是因为窒息而痛苦起来。意识恍惚的瞬间,她只看到一片阴影向他们缓缓靠近……

……

是黑珍珠,现在已如愿以偿成为了那个男人的船。

她被船员们拖上大船,平躺在甲板上吐了好几口海水才清醒过来。不远处,她听见一个男人正规劝着他的船长:

“杰克,把这女人带上船可没好处!”莉莉丝捂着脑袋起身,这才看清说话那人是吉布斯,“您看,把官兵都引来了!”哑巴卡坦正摸着他立了功的小鹦鹉蹲在莉莉丝身边注视着她。莉莉丝朝他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随后便拍拍裙子站了起来。看到女人正气势汹汹地向他们走来,吉布斯赶忙闭了嘴。

“他说得对,带着我对你可没好处,杰克•斯派洛船长!”莉莉丝盯着那正拨弄着船舵的男人一字一句说道,“在勋爵先生的授意下,诺林顿一定会为救我而追上你的!”

“所以…噢杰克,你赶紧把这女人还回去吧!”吉布斯朝杰克摊了摊手,接过莉莉丝的话头他继续道。

杰克眯着眼睛朝他们俩挑了挑眉毛:

“我想先生们…当然还有小姐,你们说错了几件事!”男子翘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笑道,“第一,即便我不把你拉上船,诺林顿也不会放了我;”杰克抖了抖胡子继续道,“第二……”他忽然将视线转向莉莉丝,目光中带着不小的挑衅,“宝贝儿,勋爵先生可不是万能的!”

“……”莉莉丝愣了愣,她觉得这话里有种说不清的奇怪语气。

“快去拉帆!”杰克忽然扭头凑近吉布斯命令道,男子讪讪朝他望了一眼,最终选择妥协:

“见鬼!”他抱怨着转身向下走去。

见吉布斯走远,莉莉丝便踱到杰克面前。她双手扶住船舵,无视杰克因惊奇而转动起来的眼珠,她凑到了他面前:

“先生,刚才您其实想说什么?”她望着他低声询问道,那句语气奇怪的话似乎让她闻到了某些非同寻常的东西。杰克睁大眼睛,完全不甘示弱:

“我是想说,亲爱的,你的勋爵先生可不一定能追上我的船!”他伸出脖子回答道。

“……”莉莉丝翘起嘴角,她伸手抚上了他的耳际,“杰克,”她调笑着呢喃了一句,“虽然我不希望如此,但你难道是……爱上我了?”她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杰克松了摸住船舵的手指,他看着莉莉丝忽然暧昧起来的表情,竟软了语气,“噢,谁知道呢……”

“把我强行带上您的船,似乎还在为勋爵先生而…吃醋?”莉莉丝继续贴近他询问,杰克盯着她忽然生动起来的表情,心里被搅得起伏不定。他伸手想要抚摸她细嫩的脖颈:

“也许吧,亲爱的,不知不觉就……”

莉莉丝听到这里,终于毫不留情地抬手推开了他:

“我劝您别做梦了!”她的表情瞬间便跌入冰点,“如果真的爱我就该赶紧把我送回去,而不是强行将我留在这艘海盗船上!”她目光如炬的看向空架着手臂一脸不甘的男子,“噢,黑珍珠黑珍珠,您最爱的黑珍珠不已经到手了吗?何必再纠缠我!”莉莉丝烦躁地嘀咕着,表情愈发难看。

杰克起初懵了下,但当他听到“黑珍珠”的言论时,却忽然伸出食指,表情有些小小的得意:

“嘿亲爱的,难道你也在为‘黑珍珠’吃我的醋?”他挑挑眉毛笑得让她生气。

“……”莉莉丝语塞。她望着杰克不久便红了脸,最终她竟六神无主地转身跑下司令台。

杰克心情大好地又调弄起他的船舵,而莉莉丝则在重新回到甲板后抬头瞪了他一眼,她提起裙摆,大步走进了船舱。

……

船身晃个不停,莉莉丝必须拉住舱里的柱子才不至被甩开。

甲板上,男人们呼喊大作,不久甚至连炮声都轰隆作响。莉莉丝探身看了眼窗外,“无畏号”正向他们逼近。她捂着额头叹了口气,她不明白杰克•斯派洛的想法,如果理由真是因为他爱上了自己所以要带自己私奔……好吧,这个让她不由自主一个冷战的想法还是先搁一边吧!

她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胸口,这才猛然想起那个挂坠。

东西没丢,还好好戴在自己身上。莉莉丝长吁一口气,在得到这东西之后,她便笃定它和自己的力量有关。这几天的梦并不太平,她甚至在梦里见到了一个棕色皮肤的女人,而那人正是她年幼时所见到的神秘人。她豁然开朗,重点都交集在这个女人身上,也许只有找到她才能将所有谜团解开。

又是一阵猛烈的摇晃,莉莉丝抱着柱子丝毫没撒手。舱外追逐正酣,莉莉丝皱了皱眉头,她看到房间里结着一只吊床,便跃身爬了上去。

这样倒省了不少力气,莉莉丝躺在吊床上,起初还为它的安全系数忧心忡忡,但很快她便适应起来。眼皮有点打架,她竟趁着这摇摆不定的船舱呼呼大睡起来。

这回她没做什么奇怪的梦,大概是回家的意念太强烈,整场睡眠,她只一遍遍演练着自己睁开眼睛会看到谁:史密斯先生,同来的姐妹们,诺林顿和他的大兵,贝克特……

——是的,她是真的回家心切了。

不过很可惜,等她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却是个带着黑眼圈的男人。天色已晚,他正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

“!”她差点因为受惊而从吊床上跌下来,却被这人扶住了肩膀。莉莉丝无奈地扭过脸,杰克却弯起嘴角开了口: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亲爱的,诺林顿已经撤退了!”

这男人的口臭让人绝对受不了,莉莉丝条件反射地伸手捂住了鼻子,在露出厌恶表情的同时,她才想起那句至关重要的话。于是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杰克按住了肩膀:

“你说什么?”她不相信他们会这么干。

“我是说亲爱的,已经没人会来救你了!”

“……”自己的王牌被人简单扼杀,她一时思绪混乱,脸上竟有些落寞。

杰克看着她那没了生气的表情,到底还是认真起来:

“噢莉莉丝,你就这么不愿意留下来?”

“……”莉莉丝转过头,她看着杰克不说话。周围一瞬间落入寂静,只有天花板上吊着的油灯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先生,我相信您把我掳上船绝不仅是因为爱上我这么简单。”莉莉丝冷冷看着他,“您只是看上了我的能力对么?”

杰克吃瘪,他看着莉莉丝,眼睛忽然神游起来:

“但…但是,”杰克故作轻松地想要反驳,“我喜欢你可不假,莉莉丝!”

“可和能力相比,那只是个装饰。相信在帮你夺回黑珍珠的冒险中,你也同样注意到伊丽莎白了吧?”

“……”杰克转了下眼珠刚想说“没有”,就被莉莉丝毫不留情打断了:

“这没什么,杰克•斯派洛船长天性热爱自由、冒险、金钱和女人。”她抬头望着眼前的男子,他在听到这句话时,表情反倒略过一丝错愕。“所以先生,您要知道,我热爱唱歌,因此必须回去。”莉莉丝诚恳地说完,杰克终于撇撇嘴:

“啧,”他放开了女子,随后有些失望地转身,“莉莉丝,你只不过是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罢了。”

莉莉丝从吊床上站了起来,她跟在杰克身后:

“我热爱唱歌,我很明白。”

“不不亲爱的,一个女人是不需要勇气和坚强意志的。若是拥有这两者的女人又具备了一项与众不同的天赋,她必定不会埋没于人群。”

莉莉丝只是望着他摇了摇头。手边有一瓶喝了一半的朗姆,她拾起酒瓶,捏在手里玩弄起来:

“先生,眼高手低是不对的,但甘愿埋没自己的才能是不会被人阻拦的。”莉莉丝晃着手中的酒瓶,金黄的酒液“哗啦”作响。

“只是时机未到亲爱的,”杰克转身看向她,挑挑眉毛,“但结果是注定的,你只会属于大海。”

“是么?”莉莉丝向他耸耸肩,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样。

“噢是的亲爱的,你要不信我们赌一把怎样?”杰克忽然歪过脑袋调皮地笑道,这倒引起了莉莉丝的兴趣:

“哦,怎么赌?”莉莉丝将酒瓶背到身后翘起嘴角。

杰克见她来了兴致,便顿了顿继续道:

“我送你回伦敦,”他伸出食指看着莉莉丝认真比划着,“我们就赌你之后会不会主动回来找我!”

莉莉丝听到赌局内容简直快乐至极。这绝对是场毫无悬念的赌局,她只有这点可以打包票肯定,自己之后绝对不会屁颠屁颠跑回去找他。况且前提是他居然愿意主动将她送回伦敦!

“没问题!”莉莉丝一口应下。

“那我们就谈谈条件吧。”杰克捏着兰花指很是兴奋地说道。

“好吧!”莉莉丝道,“我没有什么条件,只希望自己在获得自由后不再受到您的叨扰。”

“没问题亲爱的!”杰克大力点点头,“我的条件也很小,莉莉丝,如果你输了赌局得主动吻我!”

“……”莉莉丝愣了下,欣喜的表情很快变为怀疑,她抬起头打量起面前的男人,“先生,这场赌博您是认真的吧?”

“啊,宝贝儿,别忘了你刚才的话,杰克•斯派洛船长可是很喜欢女人的!”男人朝她挑了挑眉毛,“我敢打赌,之后你会乖乖跟在我身边。”

“您还真自恋!”莉莉丝白了他一眼。

“别这样亲爱的,你会爱上我的!”杰克朝她抛了个媚眼,让莉莉丝一阵鸡皮疙瘩。她伸手将酒瓶推到他怀里,便转身向舱外走去,“嘿等等亲爱的,难道今晚不和我一起睡?”杰克追问,却换来莉莉丝的一阵好笑:

“留着您那可怜的吊床吧!我会自个儿找个干净地方对付两天的!”

“那么赌局呢?”杰克忙问。

莉莉丝扭过头,淡蓝色的月光描画出她柔和的轮廓。女人将长发捋到肩后便朝他眨了下眼睛: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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