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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道士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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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静雨这般在镇上兜兜转转的,看到有意思的地方便会心的一笑,这般的闲逛竟就去了一个时辰。而镇上的主街却还没能逛完的样子。

江静雨自是浑然不觉的样子,而她身边的宋黎却就十分难熬了,闲逛这待了十余年的熟悉街道自是十分无聊,且耽搁了他一晌午的习武时间,眼前见自家师妹竟然还有逛下去的势头,他终于忍不住的出口询问了:“师妹,你这出门时为了买些什么物什?”

江静雨本来还专心的看着不远处画糖人的手艺人来着,突然被唤回了思绪自是有些不高兴的,头也不回道:“呵,我要买什么又几时要你管了,爹只是要你跟着,女孩子买东西是你能问东问西的么?”

“哈?”宋黎完全不明白她哪来的脾气。

“瞧瞧你这一脸懵样,却也怪不得这般年纪还没个心仪之人……”江静雨继续头也不回的继续损人:“你这样没耐性,想就是有女子看得上你,也会被你气走了。”

“呃。”宋黎依然是似懂非懂的样子,摸着下巴思索了许久,郑重道:“师妹这下教训的对,我在许多时候确是有些笨了,如此,能否再指点师兄几句。”

哇!想必他真是有心仪之人。

“没心情没心情。等我哪天有空了心情好再跟你说罢。”江静雨似乎又被什么吸引住了,驻足在一堆人后,只向他摆摆手。

“嗯?”宋黎看着有一群人凑在这一街边,心中也有了几分好奇,只是围观的群众颇多,其中不乏有身高超过他之人,一时竟看不清其间发生了何事,因想到自己此番出来只是为了看着这师妹,便也不去凑这热闹了,只是对江静雨叮嘱道:“师妹若要去看热闹,可要看好自己的钱袋,莫在不小心间让人顺了去。”

“知道知道,话痨。”江静雨没当回事儿的回道,便往人堆里挤去。

宋黎在原地一愣。‘话痨’二字,让他嘴角一下凝固了。

且看另一边。江静雨虽然矮,但她平啊!对她这样的体格来说,挤起人堆来还是分外轻松的……嗯,这一定是优点。

绕过了买菜的大妈,绕过看戏的大叔,她毫不费力的往最里边挤去。

“各位乡亲父老,各位大哥大姐,道士我这厢有礼了。在下初临宝地,身无长物,临时只撑了这小摊子,希望大家能多多捧场。”一个身穿着旧得褴褛的蓝青道袍的青年道士正吆喝着,并对围观的大伙儿恭敬的揖了一礼。道士很年轻,大概三十余岁的样子,头发有些散,只由一支木簪束着——说是木簪,但实际上却更像是一截树枝罢了,胡须似是已经许久未刮了,否则也许会显得更年轻吧。道士是很方正的脸型,但说着这种场面话来却并没有什么正气,皮笑肉不笑的,说好听了是不卑不亢,说的不好听,看起来就像是老江湖骗子。

只是不知从哪来骗人的江湖术士么,江静雨的心里有些小失望。这潜龙镇虽然并不大,但还是偶有一些唱戏的班子以及一些做小生意的人来,道士和尚之类的自然也是有的——但江静雨对这些人并无甚好感,若是上门讲会儿经、化些缘的倒也罢了,她还能勉强结个善缘;她最讨厌的就是一些摆个摊,弄些假药和所谓的开过光的法器来忽悠人的,人心愚昧,总有人会信甚么‘包治百病’亦或‘克鬼制妖’。在她看来,包治百病的只能是毒药,克鬼制妖治的只是人心,这煌煌世间,又哪来的甚么神仙妖魔。

江静雨撇了一眼地上的小摊,无非是一些画了神神道道的符箓、色泽很次的玉器、还有不知卖的什么药的葫芦。唉,既是失望,她便想抽身而退了,毕竟她接下来还得去一趟布庄,要为逃婚大计准备的事情还多着呢。这般想着,她也就自然的转身欲走。

忽然的,她愣了一下,转身的动作也就这样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转身的瞬间,她偶然间看到了这道士的奇异的眼神。是的,奇异,甚至可以说的上怪异。他眼里有一种让人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感觉。就像是那种沉在很深很深的水底的压抑,就像是行走在杳无人烟广阔大漠的孤凉,就像是走过了无数阶梯而还有无数的阶梯等你前行的无以言喻的疲惫感。

有问题,这道士好奇怪。

这般想着,有了好奇心,江静雨也暂时熄了走的心思。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这小摊子虽小,可也同样有治病斩鬼的物什。”道士眉毛一挑,不急不缓说起了大话。

话音刚落,就有个大汉的声音质疑:“嘁——治病斩鬼?道士你可别说这些在话来忽悠我们这些人了,我可还不知道么,上次也是有个像你这样的游方道士,他还说能让我这断手重生呢,结果骗了我整整二两多银子然后跑路了,咳咳,那可是我做工辛辛苦苦赚来的,你别和那路货色是一样的吧。”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黑脸的大汉杵在那道士对面,颇为气势凌人。稍稍细看就能看出这大汉左手小臂处却只是空荡荡的衣袖,可这丝毫不影响其凶神恶煞的气势;而在江静雨看来,这大汉站姿稳健,吐息悠长,想必亦是会一点功夫的,才能断肢之下还能做工养家糊口罢。

江静雨微扬嘴角,更觉得有好戏可看了。

那道士却是脸色不变,拿起了地上的一个葫芦:“施主这话说的也是在理。不过道士我不打诳语,这断肢重生我自问肯定是做不到的,不过嘛——”道士从葫芦里倒出两粒灰不溜秋的丹丸,转手递给了前面的大汉:“在下看你面色不佳,呼吸间有寒气滞涩,想必是这几天前做工淋了些雨罢。这五月的天气时好时坏的,施主可要注意身体了。我这药融入温水服下,虽不能保你立刻生龙活虎,但想必对风寒还是有不错效果的。”

“这……”大汉一时语塞,竟不知该不该接过手去,楞了好一会儿。旁人见大汉没有什么动作,人群中便不知是谁附和了一句:“你这药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要知道你们这些游方道士行踪不定的,出了事情谁能担责啊?”

“这点请各位父老乡亲放心,贫道明书与家师已经在宝地寻到了住处,离此地南方不远处,有个三清观,若是有甚么问题尽可到那处寻我。”

“道士你还是有些本事嘛,能一眼看出我身上的风寒。”大汉笑着接过了药丸儿,“三清观我们镇的人都知道的,只是那个破旧的道观已经很久没有人住,更没什么人去上香火的。”

道士把葫芦口堵上又放回原处,慢悠悠道:“这生活清苦倒是无妨的,山中的日子倒还挺有意思,大伙儿若是将来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却也可以到三清观寻找贫道或是家师。”

大汉垫垫手中的药丸,憨厚一笑:“那这俩药丸要多少钱?”

“不多不多,一颗五文罢了,不过都是寻常山中草药制成的。”

大汉取出钱袋点了十文钱递给他:“道士我看你还挺良心的,不过,要是你这药没用我可还会来找你的!”

“这是自然的。”道士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样子,随手将十文钱扔进随身的口袋里,而后清清嗓子,开始介绍起其它的东西:“感谢这位义士关照本摊的第一笔生意,不过本摊可不仅有治病救人的丹药的。”道士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比起刚才又多了些,便起身指着摊上右边的符箓:“这些符箓各有用处,有些有辟鬼之效,有些则有镇宅之能,还有祈求好运的平安符;中间这些玉符和法器更了不得,无论效果还是作用时间都要比符箓强上许多的啊。大家快来瞧一瞧咯!”

简单的说完后,道士也就又坐了下来:“大伙儿有意向的话尽可上来问问。”

“真的假的。”人群又有人质疑。

“这是真是假我暂且没法证明,不过我也没有央着大家买,买卖二字,讲求的是你情我愿,姜太公钓鱼,爱买就买嘛。”

江静雨眼前一亮,这道士果然有个性——虽然这话似有犯众怒之嫌,但不得不承认这份洒脱让她很有好感。“你这么说话,那谁还愿意买你的东西啊,更何况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谁知道买回去有没有用。”江静雨低身拈了一张画着黑红色道道的符纸,轻轻嗅了嗅,有一股奇特的夹着血气的味道:“这东西能辟邪?这浩然世间,邪灵存不存在尚还未知,你就说你这你驱鬼了,凭什么?”

江静雨瞧着他的眼睛,就像是瞧着深不见底的海渊。据说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江静雨现在正感觉如此,她觉得很是不舒服。

四周有些哗然,都小声的议论着这江家的小姐怎的今天有兴致来这踢馆。但道士却是如同未闻,只是在细细的打量着她,眼神中突然的有了一丝波澜,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肯定的语气问道:“在下看姑娘身边灵气不同,不知姑娘最近可曾接近过什么妖类?”

“你说,妖?”江静雨原本见这道士眼神一变,还以为自己踢馆触到了其逆鳞,却没想到这道士居然说出了这般令她哑然的一句话。差点就笑出来了。本以为这道士真是个结个善缘的洒脱的人,看来也不过如此,这般便要忽悠自己了,江静雨这般想着:“道长你是说笑的吧,说的跟真的一样。我本无意踢馆,只是见道长你说话甚是有趣才来讨教一下,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道长海涵,无须这般装神弄鬼。”

又一句话打脸。众人喧哗间只道江静雨年轻气盛,说话这般不饶人。

道士仍若未闻。他低身从摊上的符纸中抽了两张符纸出来,默默地摆弄着。不一会儿,两张符纸便被他折成了三角,并挂了流苏,俨然已成了护身符的模样。江静雨本来还不知这道士是何意,但接着道士就一脸冷淡的将这护身符递到了她的面前。

“拿着,贴身放置。”声音低沉。

声音很是平和,江静雨愣了好一会儿,不知为什么的——许是道士说话真的很温和,许是因为自己刚才冒失说话有些歉疚,她竟就这般伸手将这护身符接了去。指尖摩挲着护身符纸的粗糙质感,她莫名其妙道:“道士你这是干嘛……我又没说我要买。”

“这个护身符,我觉得姑娘你必须得买。”道士一脸认真,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姑娘既然很想知道我‘凭什么’说这些符可以驱邪镇妖,买下不就可以知道了?而且……”道士拉长了声音。

“而且什么?”

“而且我还指望着姑娘为本店正名呢。”道士还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笑,笑的江静雨心里不舒服。

“额……这个么……”江静雨想来刚才说话的锋芒毕露,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既然你想正名,那这个护身符,我就暂且收下吧。”

“那贫道就多谢姑娘关照本摊生意了。”道士转而对着众人道:“这个护身符由识妖灵符与金刚符制成,虽然原料有点次,效果亦只是一般,但价值只怕也不下于二十两纹银。”

江静雨正收着护身符的手忽然的僵住了,表情也变得丰富多彩:“什么?二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啊?”声音要多不可置信就多不可置信,“那这破东西还是还你罢,这种稀罕物件,本姑娘可消受不起。”说罢便要将其还给道士。

众人也是一阵的喝倒彩,许多原本因为大汉的事情对道士有所好感的人也纷纷散了,一下这摊前就少了半许人,变得冷清了许多。

“诶,这可不行的。一诺千金,既然姑娘说定了要买又岂有反悔之理。”“更何况这符纸取的是三年份的摘星草制成,画符亦是用的妖兽之血与朱砂调制的符墨,若非在下制符术只是一般,而且符纸的作用本身很有限,这符又岂值二十两?”

周围剩下的围观群众也看不下去了:“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嘛?”

“强买强卖?非也非也,贫道可还指望这位姑娘为本店正名,又怎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道士摇摇头,“这符有没有效用才是主要,姑娘尽可以拿回去,若是无用,道士我分文不取,反之到时就请姑娘按原价给付即可。”

听完这番话,江静雨的脸色好了许多,对方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也就不再矫情,把护身符揣好便轻笑道:“那这二十多两的东西我可就先收下了。”

道士又如何听不出来她这番阴阳怪气。道士四望见人已不多,想必这个二十两确实是有些唬人罢,这般看来最近只怕没什么生意可做了,今天这闹剧可影响不小……道士稍稍思索便将身后的包袱打开,竟就这般开始收摊了:“姑娘随意吧,道士我要走了。”

声音淡淡的,就像是飘散在悠悠天际的风云。

江静雨看着他麻利的将东西装进了包袱,不一会儿,她又注意到道士从身后拿起了一柄奇怪的剑。那柄剑本应很是不起眼才是,剑刃微钝,剑柄也没什么花雕,看做工不过就是些大路货色罢了,大抵也是因此她之前才没注意到。但这柄剑的奇怪之处是这剑身——剑身没有剑尖,这是柄断剑。剑的断口很旧了而且比较平整,大概是剑质量不过关,刚而易折,忽然受了很重的力道便折断的罢。道士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看他与这断剑的眼光,熟谂的用剑将包袱一挑,扛在肩上。

“姑娘可要记得,道士我叫明书,住在南边的三清观。”说罢,道士便往前而走了。

“知道了知道了。”江静雨随口回应道,这道士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找他啊,还刻意强调住址。她虽觉得这道士有些意思,却也并不想太放在心上。

毕竟自己的事情还有的自己忙。

四周的人散的散,走的走,来来往往,太阳斜射下来,黑与白的界限格外分明。街道窄窄的,就像一面是独木桥,一面就是深渊。江静雨摸了**口处的护身符,心里莫名的有些堵,领着唠叨的大师兄向布庄走去。

布庄并不远,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江静雨也算是这里的常客,和老板娘还算熟识,几番讨价还价便以不错的价格买了两匹布料,一匹是藏青色,一匹却是素白的。江静雨简单与老板娘道别后,也毫不客气的把这大师兄当苦力来使,把两匹布往宋黎身上一扔,自己轻轻松松的,也就往着夜合山庄回去了。这可苦了宋黎——他只能哭丧着脸,一边拿着两匹沉得跟石头似的东西,一边还得寸步不离的跟紧她。

回了山庄,江静雨也不理会江流云,径直的从练武场穿过往房间走。江流云也不恼,只是看了眼她离去的背影,也就继续给武徒们教课了;宋黎匆忙的拿着手里的东西跟上,只来的及简单的跟江流云微微弯腰,便也算是简单的打了招呼了。

仅仅数天,父女间竟隔阂如斯。江流云扶额喟叹,自己女儿是什么性子他自然是很清楚的——以江静雨的倔脾气,若她说服不了自己退婚,就必然会想方设法的跑掉,而自己派宋黎看着她这一点,只怕更是令她反感罢。

清瓷,我该拿我们的女儿怎么办才好。

?? 众学徒想必是从未见过江静雨和教头之间这般的气氛——毕竟江静雨这个师姐对于自己既当爹又当妈的父亲向来是很敬重的,而众人里话多的就开始在人群里交头接耳了,有一则有二,不一会儿人群里就充满了嗡嗡声。江流云本就心烦,这莫名的噪音正是火上浇油,于是他冷着脸罚了众人半时辰的马步,弄的哀嚎遍野才罢休。

本回总结:重要人物出现,明书道士~悄悄透露,明书道士也是全书唯一男主ーー但是!本书不是后宫!!本书不是后宫!!明书是有老婆的!!明书只是工具人。工具人……我哇的就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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