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府内外的佣人们好像都不认识这位姑爷了。
一件银白色的长褂,腰间系着玉佩,红色的穗子老长,走起路来像条尾巴似的拍打着他的屁股。
尤其是那双小布鞋,黑的板正。
这就是葛枫现在的形象。
他手里还捏了把扇子,这是他特意挑的,白底黑字,正面写的是“风流”,背面写的是“骚·气”。
一般情况下他不给别人看背面。
娘子除外。
一路走来一路笑,甚是得意。这人只要有了理想,那格外畅快,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葛枫的理想就是跟亲亲娘子困觉,顺便在她睡着的时候摸她的欧派。
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葛枫走过的时候,佣人们自发的停下手上的活计,抬头望望天,看看太阳是不是打东边出来。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很快,他们就明白了一个事理:姑爷转性啦!
早饭一般都是陪着老爷子在后院吃,葛枫一亮相,晃瞎众人的眼睛,纷纷抬头。
小陀螺跟潘玉儿说:“小姐,今天的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没错啊?”
潘玉儿看到葛枫的时候明显一惊,但很快就收敛回去,不再去看他。不过她心里跟吃了蜜似的,因为自己说的话这个男人都放在心上。
葛枫向潘龙富打招呼:“老爷子。”
转而又向潘玉儿施礼道:“娘子早上好。”
潘玉儿受宠若惊,没反应过来,她也觉得葛枫有点装丫挺了。平时没这些礼数好好的抽什么风?
她起身回礼:“葛……”
“枫”字还没说出来,葛枫以咳嗽提醒。潘玉儿这才腼腆着脸小声说:
“夫……夫君早上好。”
这可把旁边的小陀螺吓坏了。这孩子瞪着眼,下死手掐了两下自己的脸蛋。
反常!
很反常!
小姐她……莫非被姑爷下了迷魂汤了?
小陀螺想,小陀螺不敢想了。这两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奸情!
其实这都是葛枫故意的,他就是想让潘玉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自己夫君。
潘龙富捋着胡子喝着茶,看着这对小年轻,赏心悦目。葛枫乜斜着眼睛也看他,总觉得这老头的笑容有些油腻,一把年纪了,还学别人磕cp。
饭毕。葛枫伸了个懒腰就要出门,潘玉儿频频给小陀螺使眼色。小陀螺会意,迈着坚韧的步伐跟了上去。
葛枫走,她就走。葛枫停下,她也停下。不过距离始终把持在两米开外。
葛枫回头道:“过来。”
小陀螺就过去了。
葛枫问她:“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小陀螺说:“我没事,姑爷你继续。”
“你没事干嘛要跟着我?”葛枫打开纸扇,“风流”二字在小陀螺眼前飞舞,奈何这孩子不识字。“我知道了,你也看上我了,是不是?”
小陀螺憋的脸蛋通红,急了。
“不……不是这样的!是小姐……”
察觉自己说露了嘴,小陀螺赶忙捂住嘴巴。
葛枫笑道:“是她让你来监视我的?”
小陀螺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葛枫想,看来亲亲娘子对自己很是不放心。也罢,就让她跟着吧。
葛枫看似在瞎逛,其实脑袋里在盘算该怎么挣钱。一亿两,这个“小目标”并不简单。多少人为了钱财拼了性命,耗尽一生。有多少人大富大贵,又有多少人穷困潦倒。
“利益”二字到显得真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的含义再明显不过。没有好的平台,谈何容易?
想到平台,葛枫想到了自己的娘子。
到了这,葛枫突然停下。小陀螺谨慎起来,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姑爷。
是赌坊。
这两条腿好像形成了肌肉记忆,知道到哪儿该停下。
“哟!驸马!”
葛枫拱手:“幸会幸会。”
小陀螺又死死的盯着他。
“今儿穿的怎么这么漂亮?走,进来玩儿两圈?”
这人是个独眼,是赌坊老板的侄子,别人都叫他“老炮”。
葛枫摆手说:“老炮,我收手啦。人家都说赌场无赢家,所以我不赌啦。”
老炮也抬头,觉得今天的日头不对。很快他就哭了起来,赌坊少了这个冤大头少了不少收入。相逢便是知己,老炮搂着他的肩膀,偷偷给葛枫塞了五两银子。
他说:“老兄,别装啦。男人都不容易,成了亲的男人更不容易。这点你先拿去,不用着急还。”
如果这里不是人多眼杂,还有小陀螺这个探子,葛枫都有跟他拜把子的心。
还是男人知道男人的难处。
葛枫问他:“你也是妻管严?”
老炮说:“兄弟,别说啦,都是泪。”
不久之后葛枫才知道,这全是老炮的私房钱。
什么是兄弟?这就是兄弟。
老炮,真男人也!
见到姑爷没听信小人的谗言,小陀螺顿时松了口气。她跟在葛枫身边,开始数落起他人。
“姑爷啊,就是那个一只眼,他最坏了!专门站在门外勾引别人进去赌钱。所以姑爷你不要去啦,听小姐说,那里没有好人。”
葛枫重重的拍了下小陀螺的肩膀,说:“你说的对,姑爷再也不赌啦。只是……”
他开始叹气。
小陀螺问:“姑爷你怎么啦?好好的叹什么气?”
葛枫反问她:“小陀螺啊,你说男人是不是要顶天立地,有自己的一番作为?”
小陀螺握着粉拳,点头道:“那自然!”
葛枫开始下饵,叹道:“姑爷我啊,现在想要挣钱啦,可是没有门路。”
小陀螺安慰他:“姑爷你别伤心,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葛枫嘴角出现一抹笑意,说:“但愿如此吧。”
有了小陀螺这么小传话筒事情就好办了。
身为一个男人,葛枫自然不好意思跟娘子要启动资金。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只能吃吃软饭这个样子。
正如他想的那样,小陀螺回去后就把今天发生的事跟潘玉儿说了。
夜晚。
潘玉儿叫来小陀螺,问她:“他今天有没有去赌坊?”
小陀螺摇头:“没有。姑爷的态度还很坚决,任那个一只眼怎么勾引姑爷也没进去。”
潘玉儿点点头。
“只是……”
“只是什么?”潘玉儿问。
小陀螺说:“姑爷说想要挣钱,可是没有门路。看他叹气的样子,姑爷好可怜啊。”
潘玉儿抓住她的手,目光炯炯。
“他真这么说?!”
不知小姐反应为什么这么大,小陀螺呆呆地点头。
“真这么说。”
潘玉儿沉默片刻,下定决心。
“今晚叫他来房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