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出了城,葛枫骑在马上摇摇晃晃,二顺也跟着摇摇晃晃。
二顺问:“姑爷,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葛枫说:“哪里有姑娘就去哪里。”
望着葛枫的背影,二顺踌躇良久。他心说:不行还是跑吧?这要是让小姐知道了连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在二顺眼里,这姑爷属实是有点不知好歹了,家里有个这么美的媳妇还出去票姑娘?
图啥?
二顺劝他:“姑爷,咱还是别去了。要是让小姐知道小的这脑袋可就不保了。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我心里想的可多。”
他伸出手来,让葛枫看看手心,又看看手背。二顺说:
“姑爷,你瞧,这女人嘛,其实都一个样子。到了底下,都是肉的样子。”
葛枫笑了,照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下。
“你小子,没娶媳妇呢就懂这么多?”
二顺腼腆着笑道:“嘿嘿,我平时就爱看看书,这都是书里写的。”
葛枫问:“小皇叔吧?”
二顺竖大拇指道:“姑爷英明。”
葛枫这次出城确实是找姑娘,但不是二顺想的那个样子,更不是去票。客满楼该如何整顿,葛枫心里大致有了个蓝图。他要照着蓝星上五星级大酒店的规模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是人,他就吃这套。
必须要上档次。
既然做,就干票大的。
娱乐餐饮一条龙服务。
这次找姑娘,挑的是形象。
太过风俗的地方葛枫不去,容易落人家口舌,风评不好。可是除了那里短时间召集这么多的姑娘也不现实。葛枫问二顺说:
“哪里的姑娘多?”
二顺思忖道:“听说‘凤仙阁’的姑娘不错,态度好,会哄人。”
葛枫摇头叹道:“谁问你这个来?”
二顺摸摸脑瓜顶,觉得这姑爷有点难伺候。
主仆二人下马歇脚,停在一处客栈。外面锣鼓喧天,吵闹非常。是天桥底下卖艺的戏班。师父敲锣,底下的徒弟们脸上涂了油彩,扮演的是猴。
一群猴你拥我赶,这个翻筋斗,那个踢腿。引起一片喝彩。
这是开场。猴走人来,猴儿们簇拥着一位仙子而来。仙子唱罢,又来一书生。皆是女儿所扮。
至于这出戏嘛,演的是什么不重要。众人看了热闹,赏了钱,这才完事。
葛枫对二顺说:“有点东西,过去瞧瞧。”
师父领着徒弟们回戏院,见到外面跟来一位公子,于是迎上前去问:“您是……”
葛枫先不答,眺望院内。男女都有,各练各的。生旦净丑,这里又是另一个世界。
葛枫想,来对地方了。他说:“我想跟你买人。”
师父笑说:“那您来错地方了,我们这不卖人。孩子们学的是艺,卖的自然也是艺。”
二顺向着主子,抢话道:“什么‘人’‘艺’的,你开口便是,我们姑爷还能亏了你不成?”
听他们的口气大有来头,师父不敢招惹。正值大梦朝有大户人家爱买戏班的风潮,师父又看这对主仆这么蛮横,于是想到那去了。
大户人家偶有小聚,或自家人玩乐,不爱出去,便买入一班戏子放在家里养着。需要时便唤来,省去了不少麻烦。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师父也不例外。师父赔笑:“您早说啊。”
一边让徒弟们站好。这帮孩子都是签了契的,跟了师父,那就是师父的人。将来或发达,或成角,以后的十年里挣了钱,全归师父所有。
葛枫专看女人,兜了一圈,说:“全要了。”
“全要了?!”
师父瞠目结舌。
葛枫说:“女人全要了。开个价吧。”
这帮孩子整天练功,就算天天吃肉也胖不哪去,何况在这里还吃不上肉。模样是次要,身材才是主要。
“既然这样……”
师父不好意思的伸出五根手指。
葛枫看了转身就走,不再过多停留。师父见状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伸三根手指头了……
回去的路上二顺义愤填膺,骂道:“姑爷,这人分明把咱们当冤大头。当凯子钓。五百两,他怎么不去抢!我看这事不妥,不如咱们再从长计议。”
边说着,葛枫边挑了挑眉。二顺看他的脸色,问:“姑爷,你不会真想买了吧?”
葛枫还真就是这个冤大头,真就是这个凯子。穿越这么多年,他对钱的概念已经淡泊了。当时看到戏院师父的手指时他想的不是太贵,而是想着怎么回家朝娘子要钱。
他咳嗽一声,以长辈的口吻道:“二顺啊,钱是挣不完的。”然后扬长而去。心想,是不是要在饭店门口贴一个招聘广告?
二顺简直难以置信,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啊!
当下天色已晚,葛枫看到娘子屋里还给自己留着灯,心下欢喜,刚想推门。又一想,已经那么晚了,还是别打扰她了。转身去了原来居住的那屋。
葛枫拿出纸墨笔砚,开始酝酿自己的招聘广告。为了别出心裁,他绞尽脑汁。
床上的人没睡,一直等着葛枫回来。
潘玉儿翻来覆去,气还没消。她就是等着葛枫进屋之后好好数落他一顿,问他怎么没经过自己同意就把客满楼关门了。
还不见回来,有些心焦。潘玉儿披上薄衫,走出门去。看到葛枫那间屋子还点着灯,心下疑惑,轻手轻脚的过去窥探。
两人是在一个院,分为东西屋,离得不远,几步之遥。
透过窗扇,潘玉儿看到葛枫正烦躁的挠头。一根根头发直立立的竖起,像个刺猬。潘玉儿不禁欣慰的笑了,气已经全消。
她心想,我是不是错怪他了?
这个人的样子是真想把客满楼做好。
只是……我给他的起点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她不相信葛枫能把客满楼再进一步做强。
不过看自己的男人回头是岸,这已经让她很满足了。
如果此时葛枫能看到亲亲娘子的笑脸,恐怕会大为震撼。因为他从来没见过潘玉儿这么笑过。
如沐春风。
潘玉儿得意的想,只要他上进,我养着他又何妨?
总归还是自己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