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就这么冷不丁地凝固下来。
柳白一口一口地抿着热茶，少女则趴在桌上，水盈盈的大眼睛眨啊眨，眉梢勾起温柔的波。
她在看他。
看得柳白鸡皮冒起。
少年有些受不了这灼热的视线，便假意扭头，冲着烛台颔首。
“怎么就只有一根红烛？”
大婚之夜，烛光通常要一直燃到天明，这象征新人炽热不绝的爱。
而那金雕的烛台上，却只摆着一根孤零零的细烛，焰光飘渺，仿佛下一刻便会被山岚濡灭。
“一根足以，多了浪费。”
苏秋摇摇头。
“毕竟我已不是天宗人，自然也不好挪用天宗财。”
“你不是圣女吗？”
“退了。”
“退了！”柳白的声线提高几分，“何时退的。”
“辞书昨日已摆在师尊台上。”
“那外面那些长老弟子可否知晓？”
“自然是不知。”
女孩笑了起来。
“他们只想炫耀天宗财力给你看罢了，并非是我的要求。”
柳白想起今日那大长老的桀骜神色，稍稍信了几分。
也就是说，这女子真就放弃了圣女位置？
为了什么？
柳白心想，难道是为了我？
他还想说什么，正欲开口，莹莹俏指却轻点上削薄的唇。
“嘘，时间到了。”
苏秋突然倾身过案，眉眼化开，原本端庄的表皮便褪下，露出里面妩媚的心。
“我们开始吧。”
开始什么？
柳白愣住了，他看见女孩从身后摆出一坛酒来。
坛身带泥，通体乌黑，显然是刚从土里掘出来的。
“大喜日子，自然是少不了喜酒。”
苏秋冲着少年轻轻一笑，秀手轻拍，坛封裂开，露出里面泛黄的酒液。
“上好的女儿红，一年醒豆，一年生曲，埋进土内越久便越浓厚。”
酒液高高的倾倒而下，被烛光染成赤红模样。
二人就这么隔着酒幕，默默对视。
苏秋倒了三杯。
“一杯敬双亲，两杯谢新人。”
扬起瓷白的颈，女孩端起酒杯，冲柳白捧手道。
“夫君，来尝尝。”
话音未落，酒却已经入了檀口。
柳白还想说什么，踌躇着，不肯喝。
他明白，喝了这杯酒，就无法挽回了。
“抵抗是无用的，这是天意。”
女孩喷着酒气，脚尖绷起，凹凸有致的身子便横过席，同他嘴唇相融。
这次，她伸了舌头。
冰凉的酒液混着炽热的香舌，就这么在嘴内升腾着，将少年本就薄弱的心防搅成一团烂泥。
“等.....等一下。”
柳白嘴唇被疯狂的女孩咬出了血。
“我们得入了婚房，才能......”
“这里，又有何不可？”
苏秋痴痴地笑了起来，媚眼动人。
你个疯子！
少年暗骂一声。
如果被人知晓，那天宗圣女高洁孤傲的形象就彻底毁了！
连带着自己，也会遭殃。
可女孩已是九品，双手轻轻束住他的手臂，柳白便再难动弹。
炽热的吻再度迎了上来，少女这次更加疯狂，含樱的小嘴从脸庞一直吻到胸膛。
一个吻，便显出一个牙印，带着赤红的血。
柳白身子有些麻木了，模糊的眼神飘忽不定，突然凝向那杯还未动过的酒杯，心念微动。
酒里有毒。
但她为何没中毒？
他来不及细想，衣带便被胆大的女孩扯开，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肤。
恍惚间，柳白听见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
子时到了。
“夫君，吉时到了。”
苏秋坐在少年壮硕的身子上，如同得胜凯旋的女将军般挺起腰肢。
“我们开始吧。”